《黑太阳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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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太阳日记-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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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出来第二次,那天晚上从仓库发来阵阵一个大男人撕裂的哭嚎声,而且第二天早上发现那个老母亲咬舌自尽了。这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我当时想到。
从古至今,日本是一个崇拜强者的民族,这种思想一直支撑着整个民族的脉络,但是这种精神已经被统治者畸形化,弱者是懦夫并且没有理由被同情的,这和中国人的想法截然相反,促使两个民族的关系更加微妙。我的父亲曾经告诉我如果一个异族在战斗中杀掉了最优秀的武士,那么他会被尊敬,如果他头像,那等着他的只有斩首,这,就是武士道精神。
中国,一只沉睡着的巨龙,还是一条任人宰割的肉虫,这个被无数民族击败的民族把所有征服者都湮没在他的文化中,这不得不说是一恐惧,当我来到这片土地上,我为它的辽阔和壮美而惊叹,我知道我们为什么疯狂的屠杀他们,因为,我们感到了恐惧。
这又让我想起那个被抓起来的教授在被压上军车的时候的怒吼:“你可以击败它,但你永远无法征服它!”这句话让我至今在这个部队中无法进入状态,一个曾经的佼佼者沦落到只能做些琐的事情,因为我不愿意去杀害那些中国人,妇女,老人,儿童。我又哭了,趴在桌子上,美惠看着我,一语不发,她停下了记录,现在在整个屋子里只能听见一位老人的哭声。
在这里没有懦弱者,他们都想活,想离开这,想回家。想自己的父母,想自己的儿女,你看着他们跪在你的面前,那种眼神是我一生无法忘记的,当生命变得一文不值时,你所要做的就是去祷告。因为死神会很快降临在你的面前,而我就是那个死神,多数情况,如果没被特指,我会决定哪些人去哪个试验,我有时候会让那些年轻人面对残酷的试验,而把老人和儿童去接受那些很快就能解脱的试验,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还记得那个痛觉试验吗,这个试验是松下的最爱,他是那么的憎恨中国人,在一次试验中,一个被剥得体无完肤的人斜着眼睛对我哽咽到:“杀了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说,我想他从眼神中知道我良心未泯,那次我实在无法再看下去,我上前假装把一瓶氰化钠碰到了,流到那个人的脸上,那个人似乎明白我意思,拼命咽了几下,就这样他感激的看着我死掉了,而我得到了冈本的一个耳光,很疼,不过那天竟然睡着了,没有失眠。
时间过得飞快,在这里虽然每天度日如年,但是这一年就这样过去了,我拿起百合子送给我的风铃,看了许久,我突然发现这个风铃和百合子是那样的像,都是那么美丽,不知不觉,我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死了,佐佐木健太现在已经死了,我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昭和十五年,1941年初。现在似乎任务不多,我们天天在练习方阵列,石井要阅兵,他的心情非常好,正是他如日中天的时候,因为他得到了晋升,现在他已经是少将了。陆陆续续从外面送来了许多“马路达”,不过多了几张朝鲜人面孔,他们的眼神环绕着这个“屠宰场”,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地狱。
昨天有一个医师又因为操作失误,而丧掉了自己性命。他是被击毙的,而后来又为他假惺惺的追悼,让我觉得十分可笑。少年班的那几个孩子在这么冷的天气中进行着抗寒训练,他们光着上半身在雪地里格斗,站在旁边的一个少佐怒吼咆哮着,这是在激发这群孩子的兽性。培养一些杀人不眨眼的机器。
铃木君天天面对无穷无尽的老鼠,跳骚,制造这些杀人的病毒,只有他们任务繁重,常常要在熄灯后继续加班,因为石井正在制造大量的细菌炸弹,这是一场阴谋,这些炸弹后来被空投到常德,无数人死掉了,到处横尸。石井亲自参加了那次战斗,他很满意。
冈本被称为“手术刀”,伊藤和他走得很近,他们对外科试验非常感兴趣,比如说冷冻试验,当通知我的时候,我像往常那样,来到仓库,打开了一个牢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就是刚来到这里被大冢君踩死那个孩子的母亲,其实她是个美丽的女人,不过现在她头发蓬乱,眼神呆滞,流着口水,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看得出已经被蹂躏过许多次了,她抱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草包,嘴里哼哼着,看来她疯了,把那个草包当成自己的孩子了,“带走她。”我只能这么说,因为这屋子里就她一个人
当那几个士兵要拿走那个女人怀中的枕头时,这个女人像疯了一样的撕挠起来,一口咬到一个上等兵的手上,那个上等兵痛的嚎了起来,没有办法只好让她拿着那个草包枕头,我想只有这样才能使这个女人安静下来,就这样她被带走了,在押送她的时候,她在哼着歌,听起来好像是摇篮曲,她紧紧的抱着她的“孩子”,脸贴在上面,说着:“宝宝,别怕,娘带你回家吃窝窝。”
不过这是她最后一次抱着她的“孩子”了,因为她在这次试验中失去了自己的双手。哈尔滨,户外,零下32度,一个女人被绑在马厩的横栏上,双手裸露在外面,已经两个多小时了,这个女人的手上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连那个士兵都冻得浑身发颤,那个女人挣扎着,似乎要捡旁边的那个“草包”枕头,但是她已经冻得说不出话来,而这些便是我当时记录时所看到的。
那个士兵还在往那个女人的手上泼水,我说够了,带她去实验室,当那个女人被解下来的时候,脸上,头发上已经都是霜了,她已经冻得像一个木头僵硬,就这样冈本命令人把她的手放进40度的水中,其他医师在旁边看着,冈本和他们讨论着相关问题,和推测结果现象,我根本没在听,我只是看着那个女人,此时的她是那么安静。“百合子”,不,是幻觉,她这个时候的神态很像百合子。我不敢看了,心里很难受,我假装听着冈本卖弄自己的知识,而思想却在游离,我不能把她当成百合子,那样我也会疯的!
大约过了半小时,冈本让人把那个女人带过来,命令她伸出双手在我们的面前,整个手就像白色的纱纸一样,冈本冲着我们微笑,“现在,让我们看看结果。”他在那个女人的胳膊上摸索了一会,一下子就连皮带肉的给拽了下来,露出森森白骨,那个女人撕心裂肺的痛苦叫着,而冈本和那些医师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而后继续他们的讨论,就这样她被我带回去了。因为她没有手,有一次我看见她趴在地上费力得舔吃着食物,我只看了一眼赶紧离开了,这个女人一直活到最后,死在了最后的“清除行动”中。
中国军队在正面战场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不堪一击,现在前线部队已经如同陷入了泥潭一样,补给线的臃长,已经给关东军造成了严重的障碍,农村成了空白区,八路军和新四军的游击战拖住了日本这个战争机器的步伐。所以我们采取了历史的经验,采取以中国人治中国人的方式,缔造了满洲政府和以汪精卫为首脑的国民新政府,这个方法在中国很有效果,因为中国人比我们更了解他们。
在阅兵后,高桥君直接被调往本部,据说是石井四郎亲自的命令,并且他被晋升为大尉,这让一心想要高升的伊藤很是懊恼,因为再见面他就要给高桥行军礼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打击,我很难过,因为又少了一个朋友,但是我仍勉强露出一副高兴的面容,就这样我和高桥抱在一起,没有说话,哭了了起来。没有说话,因为此时的言语已经显得多余
美惠那个孩子可能无法理解当时的感受,因为她并没有在那个地狱般的部队工作过,友情往往是在那些残酷的环境中才能显得十分可贵,现在人与人的关系已经不可能像战争年代那样了,仇恨和感情是那样的分明,就像松下君,我无法将他说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因为我经常看见他拿着自己的全家照一个人在那里流泪。是的,人性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任何人是没有能力将他定性。
在这里生存的许多军官和士兵,他们都有自己的父母,都有自己的儿女,他们也懂得思念,他们喝酒的时候也会痛哭,但是他们却可以无情的去残害那些无辜的人而面无表情,他们都有原则,同样崇尚荣誉,他们可以为国家捐献自己的生命,但是他们却视生命如草芥。我经常思考,到底造物主造出人类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构造一个地狱般的世界吗?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他们常常号召慈善和人道,却在残杀其他生灵,当你在吃着牛肉,鸡肉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那是一个生灵,它们虽然低等,但是它们有意识,它们更希望活下来,它们更知道痛苦。现在就是这样一种情况,很多人认为中国人比他们低等,所以把他们看成畜生一样去残杀并不感到良心上有什么不安。当你把一切都看成是理所应当的时候,你就不会难受,就好像你吃着其他动物的肉,你心里根本不会难过。也就是说当你把一个生命定义成畜生,还会有什么不安。
过几天,要进行野外试验阶段,也就是驻训。整个部队很忙,战备物资和细菌武器要严格分开,我们必须加快细菌武器的研究,因为美国和日本的在太平洋的利益已经冲突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当然美国人是不希望有战争的,但是他们仍想以自己国力的强大威胁日本让步,现在如果日本再与美国开战的话,那么我想只靠常规武器风险太大,所以天皇陛下建造了我们这样的一只杀手锏。
在这里军官和士兵一般多,所以搬运物资的时候,我也要去帮忙,当然肯定会有我,因为我一向去干这些“毫无意义”的工作,可是就在搬运细菌武器的时候发生一个意外,这个意外是在整个731部队时的最大意外,因为一名士兵大意,他把一枚索引线的集装炸弹!!!当成细菌炸弹!!!误放在运送细菌武器的车里,而在他离开不久,意外就发生了。因为另一名士兵看到索引以为是绳子,便往出拽。结果一声巨响把周围楼的玻璃都震碎了,后果大家可以想象。 
无数的跳骚和蚊虫飞了出来,当然它们都是携带致命病菌的载体,虽然奋力抢救,仍有许多人在那次意外中感染了病毒,这些人有很多是优秀的医师,也有许多士兵,他们被穿着隔离服的人带进隔离室,许多人在几个小时后就发高烧,脱水死掉了。有的浑身起了脓疮,痛苦不堪,这些他们的杰作反过来在他们身上发作,让我心里竟有一些快感。
消毒工作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只为清理那些蚊虫跳骚就够忙一阵了,晚上我们都不敢睡觉,因为哪怕那只蚊子叮上你一口,第二天你就不会再起来。我们把窗户都封的死死的,正值盛夏,屋子里闷热的叫人透不过起来,但是仓库就没有这么好的保护措施了,很多犯人不停的从仓库中抬出,直到疫情消退,仓库里的“材料”已经死掉了一半。而那些被隔离的军官和士兵不知道何时都被秘密的处理掉了。
野外科目因此被拖延至下一年实施,这次事故让许多人对他们制造的武器感到恐惧了,他们不再像从前那样为自己感到骄傲,而是畏惧。就在一天晚上一名少佐自杀了,手里握着一张家人的照片,脑浆流的满身都是,当然并没有人感到不适,因为大家都习惯了这样的事情,从那以后,整个部队制定了一条规定,独处的人不允许佩戴G…U…N,但是像那个少佐的一样的人肯定还有,因为崩溃的边缘便是寻找解脱。
当然剩下的“马路大”并没有因此幸运的躲过劫难,一天中午,我接到命令,那些牢房中若有病毒感染致死者,就要把里面所有人都拽出来,疫情虽然过去很长时间了,但是我仍被要求穿上隔离服,就这样经过排查,总共有近百人被像赶畜生一样被带到操场中间,他们被命令两个人背靠背,站成一列,谁也不敢动,因为四周都是机关枪,然后一辆装甲车行驶过来,开到这些犯人的面前,停了一会,突然扫射起来,持续了几秒钟时间,这些人被当成活靶子,就这样被打死了,沙尘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我看着这些死去的人,他们的脸上并没有痛苦,我突然发现他们的脸上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是一种解脱,他们在临死前想些什么,他们在想自己的亲人吗,我记得一个即将被杀死的中国商人,他已经没有了四肢,已经被专家们拿去做嫁接试验去了,当然他会日语,我会汉语,而且他觉得我是一个好人,虽然身不由己,这不可以不说是一种巧合,我问他你在临死前还有什么心愿吗?他看着远方说出了一句话让我记忆犹心,他说:“下辈子希望不要再做中国人。”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面部是带着悲痛的表情的,就这样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在我面前放声痛苦,那哭声很是震撼我的心灵,是的,他对自己的民族已经丧失了信心,他为自己的国家感到绝望,他只是个希望过得富足,儿孙满堂的普通百姓,可是他现在却像个怪物一样躺在那里,就这样他被注射了霍乱病毒3型,不到晚上就死掉了,死的时候我在他身旁,这真讽刺,一个杀害他的人为他送终。
我们得知,德国人也拿犹太人做实验,而且明目张胆,他们把犹太人的头发做成地毯,把犹太人的皮下脂肪提纯,做成灯油和肥皂,把犹太人的牙齿磨成粉制成石膏,在奥斯维辛集中营,成千上万的犹太人被送进毒气室,他们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刚刚还在咖啡馆里畅谈,现在却要成为炭灰了,我想所有731部队的犯人都是一样的想法,他们在想这是一个噩梦,希望一觉醒来,躺在自己的家中,可惜这个噩梦是不会醒的,一直到他们死去。
1941年12月8日,代号“虎,虎,虎”战斗行动开始标志着东南亚战场的开辟,直到很长时间后整个731本部都洋溢着胜利的军歌时,我才知道,我们和美国人开战了,英国人被我们击败了,整个东方世界已经完全落入我们大日本民族的掌控中,无数次石井四郎在大会上高喊到我们要超越成吉思汗的功绩,建立一个永不沉落的帝国。他在如此吹嘘的时候,不忘记暗示这一切最终是要靠我们这个魔鬼部队来实现的,我看着他一跳一跳的脸部,让我想到却是另一个无法忘记的景象。
机密试验于41年年底展开,代号“末日”,这个实验是属于高度机密的试验,和德国人关于空间撕裂的探究是一样,是不允许研究人员以任何形式从研究场所带走资料的,其中便包括脑神经激活,而痛觉试验就是为这个实验做基础的,其中一种就是刺激脑中枢来研究人的表情:把一个人的脑壳敲开,露出脑层,当然是不打麻药的,我们并不在意被试验者的感受的,你可以想象,当电齿轮在脑顶上开缝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对我们来说掀开一个人的脑壳而不让他死亡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就如同把犯人的脑壳掀开扔进旁边的废水桶中一样简单,这里有他的头发和脑壳,而且一会儿还会有他整个脑组织的,当然有的时候技术不好,比如电齿轮切深了,那就会溅出一股脑浆,犯人便会疯狂挣扎。头部随着电齿轮一起剧烈颤抖,直到把整个脑甩了出来。
而当电齿轮割到犯人的脑皮层时,他的表情就会一跳一跳的,石井在吹嘘的时候表情就是这个样子,我想应该把他的脑打开好好研究一下恶魔的思想,好好让他体验一下那些中国人的感觉。难道他就不怕下地狱吗?我想他肯定不怕,因为他就是从那里来的,我时常在想地狱能比这个地方好到哪里去? 
“佐佐木君!你又在溜神了!”石井四郎看着我对我说。“你和你的父亲一样,没有上进心。”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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