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莲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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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莲一舞-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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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艳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冯少爷得意地看了袭飘红一眼,扛着藕裳就往房里走。
藕裳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忙喊了起来:“你们干什么?我不是这里的人,快放开我!阿黎!阿黎!”
藕裳不明白吉黎为什么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她被人欺负,却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一样,他到底怎么了?
“慢着!”出声的是袭飘红,她瞥了藕裳一眼,道:“她不是我们这儿的人!”甩开猛拉她袖子的老鸨,往前站了一步,目光直逼冯少爷:“她不是凝香阁的姑娘,冯尚书家的少爷要在凝香阁强抢民女吗?”
藕裳忙不迭点头赞同:“我是民女,你不能抢我!”
冯少爷嗤笑一声,道:“我便是抢了又如何?”
抢了又如何?藕裳一愣。
袭飘红道:“看她的衣着打扮,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你冯少爷得罪得起,我们这凝香阁小地方可得罪不起!”说着,看了老鸨一眼。
老鸨面露难色地看着冯少爷。
藕裳感觉到抓在腰上的那只手加重了力道,隐隐生疼起来,忙出声辅助袭飘红:“你得罪不起的,我父——父亲,还有我大哥二哥都是京里的官,你要是欺负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她这话一说,又是一静,冯少爷也似乎僵了一僵,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轻笑道:“那又如何,我爹是兵部尚书,我妹妹是当今受宠的冯婕妤,我便是强要了你,你爹、你大哥二哥也只能欢欢喜喜地将你送到我府上为妾,不过这倒也好,不比某些青楼女子,便是再好的姿色,却连进门的资格也没有!”说着,轻轻看了一眼脸色青青白白的袭飘红。
藕裳只抓住了一点进行反驳:“皇上不喜欢冯婕妤,皇上喜欢的是宸妃娘娘!”
冯某人一僵,强压怒气,冷哼一声,道:“你倒是谁,凭什么说出这种话!”
藕裳撇了撇嘴,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一声微风拂水般流畅的轻笑从头上划过:“就凭她是竞陵王府的小郡主,赫连景帝御笔亲封的红藕郡主!”
第三十八章 屈突隐
    藕裳撇了撇嘴,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听到一声微风拂水般流畅的轻笑从头上划过:“就凭她是竞陵王府的小郡主,赫连景帝御笔亲封的红藕郡主!”
冯某人一阵惊颤,忙放下藕裳,盯着她看了一眼,又看向那个飞落的男人:“她是红藕郡主?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藕裳也同样好奇地看向此人。
那男子约莫二十多岁,简装束发,仪表出众,一双墨黑的眸子,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没有逼人的棱角,却藏着隐隐的锐意,只是往那里一站,便散着缓缓的气势,就像芙雅一样,并非刻意的释放,却是源源不断,生自骨里的不凡。
这人不就是白天她遇上吉黎时站在对面的那人吗?
他含笑看了藕裳一眼,朗声道:“我是竞陵王府的侍卫,来接逃家小郡主回府的!”
冯少爷的脸又白了几分。
此时却听得一声冷笑:“这便是王府的家教么?堂堂郡主竟跑到花街柳巷里混!”
男子瞟了袭飘红一眼,又看了看脸色比冯少爷更难看的吉黎和老鸨,再看袭飘红,却仍是冷笑而对,并没有半点心虚,不禁莞尔,道:“这件事,王爷自然会处理,就不劳飘红姑娘操心了!”
说罢,转向藕裳,正要开口,却被藕裳急急打断:“我不要回府!”
男子一怔,又听到藕裳继续说:“我还有事没做,不会回去的,而且,你真的是王府侍卫吗?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男子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脸疑惑的藕裳,这小丫头不是挺迷糊的吗?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对上他就机警起来了?
“我不是王府的侍卫,怎么会认得你?王府侍卫之多,郡主怎会一一认得?郡主莫要耍性子了,王爷可是十分担心啊!”男子劝道。
藕裳低头不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猛地抬起头,坚定地对上男子的注视,道:“等我找到竹士哥哥,我自然会回去的,你不要管我了!”说罢,挣开冯少爷,便跑了出去,吉黎反应得最快,也立即跟随其后追了上去。
男子皱了皱眉头,眸中闪过一抹不耐,扫了周围一眼,便运起轻功,行步如飞而去。
“冯少爷怎么不也跟着追上去?”袭飘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冯某人青青白白了半天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些血色,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提步离去。
出了凝香阁,天色已经黑透了,借着凝香阁门口的灯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便出声唤道:“蓝大人!”
前方一人闻声回头,竟是一名清俊非凡的少年,一见他,便绽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拱手道:“原来是冯公子!”
冯公子趋步上前,暧昧地笑道:“入夜时分,蓝大人也来这凝香阁消遣一番吗?”
蓝航笑道:“非也,下官只是碰巧路过,不想会遇上冯公子,也算有缘了!冯公子可是来探望红颜知己?”
冯正直冷哼一声,道:“青楼女子,怎配得上红颜知己一称?”
蓝航一笑,并不作答。
冯正直突然想起刚才的事,忙向蓝航问道:“蓝大人,你位居御林军指挥使,常在宫里走动,可曾见过竞陵王府的红藕郡主?”
蓝航眸光微闪,点头道:“见过几回?怎么?”
冯正直道:“方才在凝香阁内,遇上一名女子,十五六岁左右,自称红藕郡主,你可曾听说到红藕郡主离府出走之事?”
蓝航大惊,道:“有这等事,我并不曾听说,别是什么人冒了郡主之名吧?那女子现在还在吗?”
冯正直摇头,道:“已经走了,有名自称王府侍卫的男子也同她一道走了!”
蓝航思索片刻,正色道:“冯公子,此事切不可张扬,待蓝某打听清楚再说,假冒郡主一事可大可小啊!”
冯正直点头,又听得蓝航说道:“还有这凝香阁里的知情人。。。”
“我会关照她们的!”冯正直忙接过话,蓝航一笑,道:“那就烦劳冯公子了!”
冯正直强笑道:“哪里!哪里!”
这皇家人的行踪去向若是需要保密,对知情者来说可是致命的灾祸,他身为兵部尚书之子自然无险,但凝香阁里的女子却只能任人宰割了!如果刚刚那名女子真是红藕郡主,麻烦的可不只是他一人啊!
蓝航含笑地将冯正直一脸的若有所思看在眼里,王府侍卫?应该不是松窗公子,那会是谁呢?这道密旨可真麻烦啊!
那厢藕裳没跑出多远,便被吉黎赶上了,而那个行步如飞者也轻易地落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不用跟着我,我不会回去的!”藕裳严肃地宣布。
“你要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不然你会找不到路的!”吉黎笑嘻嘻地说。
藕裳想了想,点点头。
男子失笑,道:“他刚刚差点害你失身青楼,你还相信他?”
藕裳一愣,问道:“凝香阁是青楼?妓院?”
男子绝倒,哭笑不得地反问:“怎么你一直没发现吗?”
藕裳茫然地看看他,又转头看着吉黎。
吉黎顿时垮下了脸,解释道:“我本来是想带你去认识一下红姐的,红姐你也看到了,很不错的一个人吧?”
藕裳点点头,那个叫袭飘红的女子确实很让她喜欢。
“碰到冯少爷实在是意外,他是兵部尚书的儿子,我们一介草民,实在惹他不起,藕儿,我不是故意陷你于不测的,不过,确实也是我的过错,你要是实在生我的气,不想原谅我——”他低下头,黯然道,“我也甘心承受,祝你一路顺风就是了!”
藕裳听了他前面的解释,早就释怀了,见他如此,越发不忍,反过来安慰他,道:“没有,没有,我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你也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怪你呢?再说了,如果没有你,我一定会迷路的,你带我走吧!”
吉黎抬起头,咧嘴一笑,藕裳见状也开心地笑了。
旁观者忍不住扶上额头,这小郡主怎么这么白痴,几句破绽百出的解释就把她收服了,真是服了她了,难道是跟芙雅和子晴这样的女子相处久了,竟以为世上女子都是聪慧过人的?
好吧!
旁观者只好说道:“那我也只好跟着你们了!”
藕裳与吉黎一齐转头看他,藕裳不解地问:“你干什么要跟着我们?”
男子耐着性子道:“谁叫我是侍卫,自然要保护小郡主了!”
藕裳想想也对,便不再反对了,想起一个早就该问的问题:“你是谁?真的是王府的侍卫吗”
男子翻了个白眼,答道:“屈突隐,城东一家小客栈的掌柜!”
天色已晚,藕裳不得不接受了屈突隐的建议,下榻他口中的小客栈——芙蓉客栈。
小不小先不说,外面看上去确实很普通,只是被屈突隐领进门,转过帐台,进了一扇小门,然后东转西转了好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好多好多啊!
藕裳两眼放光地盯着眼前算不上大的池子以及满池各色的莲花。除了常见的白莲与红莲,竟还有嫩黄的、淡绿的,甚至莲瓣泛紫的都有,形态也各有情致,伸展的,蜷曲的,还有——
“相思莲!”藕裳惊得叫了起来。
“你见过相思莲?”身边的吉黎好奇地问道,相思莲誉满京城,只是深藏侯府,寻常百姓不得而见。
藕裳兴奋地点着头,说道:“见过一次,我还以为只有欧阳将军府里有呢,没想到这里竟然也种出了相思莲!”
“那不是真正的相思莲!”旁边插入一道声音。
藕裳寻声望去,见到一名窈窕秀丽的女子,同屈突隐一样的简装束发,一双眸子明澈聪慧。
“这只是培育相思莲时留下的变种!”说罢,她朝藕裳努了努嘴,向屈突隐问道:“她就是赫连藕裳?”
屈突隐点了点头,女子便向藕裳微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叫易子晴!”
藕裳越发迷糊了,不解地问:“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为什么要带我到这儿来?”
易子晴眨了眨眼,笑道:“小丫头还挺多问题的!放心吧,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千莲宫孙淑容的入宫前的随从,隐偶尔入宫探望姑娘时见过你,白天在街上看到你便认出来了,通知芙雅姑娘后,接到姑娘的命令,才去救你,姑娘吩咐了,要我们二人好生看顾着你,不许出丝毫差错!”
藕裳惊得瞪圆了眼睛,失声叫道:“你们是芙雅的人?那、那芙雅又是什么人?”
芙雅此人,任谁都一看就知不是凡人,但她竟然在宫外还有两个这样的随从,而且还可以常进宫去看她,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屈突隐轻哼一声,道:“芙雅就是芙雅,还能是什么人?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子晴,你带他们下去休息吧!”
易子晴应声点头,朝藕裳一笑,道:“跟我来吧!”
藕裳嘟着小嘴瞪了屈突隐一眼,生着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的闷气跟上易子晴。
一定是因为他说话时只尊重芙雅,却不把我当郡主的缘故!藕裳心想。
第三十九章 淡绿春衫
    千莲宫中。
门外吹进一阵微风,一袭薄如蝉翼的水色披帛自少女手中飘然滑落。
闭月蹙了蹙眉,没说什么。
满珠把眼一瞪,斥道:“你这今日是怎么回事,拿个东西都拿不稳!”
春衫默默地捡起披帛,朝闭月走去,又被满珠喝止:“这都弄脏了,怎么能让公主披上,去换一件!”春衫依然默默地转身离去。
满珠回头继续替闭月梳理着一头如墨秀发,嘴里忍不住嘟囔着:“平日挺机灵的人,怎么今日却木讷起来了?”
闭月回想起方才春衫僵硬沉默的举止,不禁也生了疑窦,但实在也想不通,便微微一笑,道:“许是哪里不舒服了,你也别怪她了!”嘴上如是应着,心里却惦记着昨夜梅秀带来的消息:蓝航已经跟上了藕裳,听说藕裳现在正跟两男一女一路,却不知这三人是何方神圣啊!
行车半日,藕裳渐渐觉得闷热烦躁起来,便从车门探出头来,埋怨道:“你会不会走错路了,怎么走了两天了,也没碰上我竹士哥哥?”
屈突隐顾自驾着马车,也不回头,就说:“我们差他们好几天的路程,哪有那么快赶上,不过他们定是走的官道,我都是挑小道走了,难免崎岖些,现在天气又热,你就忍耐些吧,好歹车里也凉快些!”
藕裳闷闷地反驳:“车里哪里凉快了,闷死人了!”屈突隐猛地回头翻了个白眼,藕裳惊得跌回车内,听到车外的人说道:“别不知福了,我在外面还得挨着日头,你还以为这是你那竟陵王府吗?”
藕裳被他讥讽得涨红了小脸,回头求援地看着车里另外两人,吉黎干笑两声,特意声援了她两句:“车里是很闷,是很闷!”说着还用手用力扇了两下。
藕裳看他分明安之若素的样子,不禁泄了气。
易子晴冷笑一声,道:“世人都说和赫连女子美绝天下,我看啊,美则美矣,弱不禁风,也就被供在屋里看的份,想我们芙雅姑娘,十岁起便游走天下,哪是你们这些绣花枕头可比的!”
藕裳被她说得羞愧万分又有些不服气,嗫嚅道:“芙雅不是赫连人吗?”
易子晴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干咳了一声,自车门探出头去,道:“我来驾车吧,你进去歇会儿!”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到了车前,来者勒马询问:“敢问两位,可曾见过一名女子,十五六岁左右,容貌极为美丽,气质又特别干净,大概穿着一身素花衣裳,这么高。。。”
藕裳一听这声音,心里一“登”,赶紧探出头去,只见车前立了一匹高头大马,马背上笔直地挺着一名男子,二十来岁模样,深色紧袖衣,剑眉毅目,风尘仆仆,脸上俱是焦急的神色,一见藕裳探出头来,便脸色瞬变。
“大哥?”藕裳惊讶地叫了起来,问道,“您怎么在这?”才问出口,马上就想到他定是为了自己出走之事寻来的,不禁愧疚地低下头。
松窗先是松了口气,马上又沉下脸,道:“藕儿,别闹了,跟大哥回去吧!”
“不要!”藕裳立即抗议,坚持道,“我要去找竹士哥哥!”
松窗望着她眼中那么清澈见底的执著,不禁泛起一阵酸涩,把心一横,恼道:“不许胡闹,这就跟我回去!”说着,便要伸手夺她。
藕裳尖叫一声“阿黎”便顺势滚回车里,吉黎忙应一声,刚将她护入怀里,便听“嘶”的一声,车帘就被赫连松窗空手扯去。
松窗一见车内情景,藕裳还越发地往吉黎怀里缩,顿时睁圆了双眼,怒吼一声:“不许碰她!”话音未落,掌风已向吉黎面上袭来。
只那一瞬间的变换交错,赫连松窗那挟风带雨的一掌便被硬生生地挡了回去。
赫连松窗立定身子,细看方才接招的人,竟是一名颇为窈窕美丽的女子,不禁有些意外。
易子晴挡在藕裳身前,运气压下翻腾的血气,忍不住恼怒道:“好你个赫连松窗,你这一掌若是打在他身上,岂不是要出人命!莫不是你们竟陵王府的人就是这么草菅人命的!”
赫连松窗被她这么一喝,顿时清醒过来,又见她一双杏眼含嗔地瞪视着他,不禁有些狼狈,一股倔性上来,便硬着胆子将她的怒视丢在一旁,只管自己质问道:“你是何人?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既知道我身份,还敢挟持郡主!”
易子晴见他冥顽不灵,顿时火冒三丈,正待发火,却被屈突隐低声喝止,恨恨地瞪了松窗一眼,冷哼一声,将脸偏了过去。
松窗有些不是滋味地将目光移到屈突隐身上,满是敌意地问道:“你又是谁?”
屈突隐淡淡一笑,道:“我们都是小郡主新结识的朋友,听说她想上山阳郡,怕她一人上路不安全,就当陪她游玩一程了,松窗公子何必如此芥蒂!”
赫连松窗闻言微顿,平息了语气,道:“你们接近郡主有何目的我也不管,但是现在我一定要带她回去!”
屈突隐莞尔一笑,道:“这事,不如听郡主自己说了算!”说着,两人不约而同地往车里看去。
藕裳迅速地自易子晴身后探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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