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战争中的拿破仑。由于不切实际地过份自信,英格兰将盟友变成为敌人,使其霸权的
真实根基去接受残酷的考验。另一方面,法兰西绕开了它曾频繁跌进的陷井,转而依赖
于存在着中立可能性以及与西班牙结为盟友的确定性的欧洲大陆。法兰西以一支装备精
良的海军、一个光彩照人——尽管或许有点相对经验不足的军官团,投入到这场角逐之
中。在大西洋的彼岸,它赢得了一个友好民族的支持,还得到了自己或盟国在西印度群
岛以及大陆上的港口的协作。这项政策的明智之处,法兰西政府这一行动对其海上实力
的有益影响,都是显而易见的。然而,这场战争的细节并不属于主题的这一部分之内,
对于美国人来说,那场战争的主要兴趣只有在陆地上才能找到;对于海军军官而言,这
种兴趣只能来自于海洋,因为这在本质上就是一场海战。二十年智慧与系统性的努力终
于能够结出了应得的果实,因为尽管大海之上的战斗以一场巨大的灾难而告终,然而,
法兰西与西班牙舰队的共同努力毫无疑问地消耗了英格兰的实力,剥夺了其殖民地,在
形形色色的海上任务与战役中,总体上而言,法兰西的名望得到了维护。
考虑到本文的一般性的主题,我们还是不能不提到这样一个结论,即与英格兰人相
比较,法兰西水手们的稚嫩;对于有着不同背景的人,贵族性的法兰西军官团所表现出
的猜忌的狭隘精神;以及至关重要的、四分之三个世纪所暗示出的法兰西那种可悲的传
统,一个训导他们首先挽救战舰、节俭原材料的政府的可悲的政策等,所有这一切都妨
碍着法兰西海军统帅们获得荣耀,并使之失去多次可为他们唾手可得的积极优势。蒙克
曾说过,统治海洋的国家必须永远进攻。他为英格兰的海上政策确定了基调。如果法兰
西政策的教义当中持之以恒地吸收着同样的思想,1778年的战争本来是要比实际结束得
更早,并且结果也更好些。看在上帝的份上,批评一个我们认为其诞生并不能说成是一
种失策的军种的行为或许算不上得体,然而其本国著作却在层出不穷地反映出这种批评
的精神。一位曾在这次战争期间服役于海上的军官在其一本充满着冷静与明智口气的著
作当中说道:
当这群年轻的海军军官看到这些军官无功而返时,他们对在萨地胡克与戴伊斯滕在
一起、在圣克里斯托弗与德·克雷斯在一起,甚至那些与戴·特纳抵达罗得岛的人,会
存有何种看法呢?
另外一名时间上要晚得多的军官,在下面的行文中谈及美国革命战争时,为这种思
想进行了辩护:
有必要摆脱掉摄政时期与路易十五时代那种令人忧郁的偏见;然而,这其中充斥的
不幸历历在目,以致于难以为我们的部长们所忘却。由于灾难性的优柔寡断,本来足以
震惊英格兰的舰队,减额到了令人觉得寒伦的地步。内阁小器吝啬,作茧自缚,由于为
维持一支舰队所必需的经费的过度开支,必须下令海军统帅部维持“最大限度的谨慎”,
似乎在战争中,半途而废的措施永远也不会招致灾难。因此,下达给我们编队指挥官的
命令也要尽可能长地维持下去,不要去进行有可能导致难以弥补的舰船损失的军事行动。
就这样,本来可以让我们的海军统帅们的指挥艺术以及我们的舰长们的勇气光彩夺目的
不止一次的大捷,最终变成了一些无关痛痒的小胜。一种把海军指挥官不得动用其手中
的力量确定为一项原则的制度,使得他们在抗衡敌军时就有了预先确定“承受而不是发
动进攻”的目标。一项消耗道义力量以节省物质资源的制度,肯定会得出令人沮丧的结
局……可以肯定的是,这一令人伤感的制度是缺乏组织纪律与存在着令人瞠目结舌的缺
陷——这在路易十六、(第一)共和国与(第一)帝国时代打下深深的烙印的原因之一。
在1783年的十年后又爆发了法兰西革命。然而,那场动摇了国家的根本基础,松懈
了社会秩序的纽带并将几乎所有固执地坚持旧有国家事物的君主制时代的训练有素的军
官驱赶出了法兰西海军的大动荡,并没有使法兰西海军免受错误制度的侵害。推翻政府
的形式比起将根深蒂固的传统连根拔起要容易一些。在这里又可听到第三位具有高军衔
并颇有文学造诣的法兰西军官论及维尔纳夫的无能——这位海军上将在1798年的尼罗河
战役中统管着法兰西舰队的后方,在舰队的先头部队正遭摧毁时却按兵不动:
维尔纳夫当值的那一天就要来临,就像在他之前的德·克雷斯,像迪亚拉,会不断
抱怨为其舰队所抛弃不顾了,我们趋向于怀疑这一致命巧合的某种隐秘的原因。在众多
的名声显赫的人物中,居然发现如此之多的海军统帅与舰长们发出诸如此类的责难,这
是不正常的。这一天,如果他们当中某一位的大名不幸与我们对于那场灾难的记忆相联,
我们或许可以肯定,这并不完全是他们自己的错误。反过来,我们应当抨击他们所投入
的那些行动的性质,以及为法兰西政府所明确规定的防御性战争的制度。这一点,皮特
在英格兰议会中就宣称为某种毁灭的先期征兆。当我们指望抛弃它时,这种制度已深深
地渗透到了我们的习惯之中。换言之,它削弱了我们的武装,破坏了我们独立自主的能
动性。我们的小型舰队肩负着要加以完成的特殊使命且怀有逃避敌人的意图而出港开赴
的情况已经司空见惯,随之而来的便是恶运立即降临,正是因为如此我们的舰队才投入
了战斗。他们屈从于它而不是扼住它的咽喉……运气本来会在各支舰队之问徘徊得更久
长的,并且不会最终如此不利于我们,如果在半途与纳尔逊不期而遇的布吕埃斯能毅然
决然与之大战一场的话。由维拉雷和马丁指挥的这场磕磕碰碰、胆小如鼠的战争只是由
于某些英格兰海军将领的小心翼翼与旧式战术的传统,才得以拖延了一些日子。尼罗河
战役的爆发,正是体现了这些传统;决定性行动的时刻来临了。
几年后又迎来了特拉法加战役,法兰西政府海军又提出了一项新政策,最后提及的
那位作者再度慷慨陈辞:
皇帝敏锐地扫视着其舰队的战役计划,正如其陆军的计划一样,他对这些意想不到
的挫折而深感忧郁了。他将眼光从战役的这一领域挪走,命运对他失去了信任。他决定
在别的地方与英格兰一争高低,而不是海上;他同意重建他的海军,然而却没有为它在
已空前绝后地激烈的战斗中安排一个角色……尽管如此,我们船坞的活动成倍增加了,
远没有陷入松懈状况之中。每一年,战列舰要么被建造,要么被编入到舰队之中去。在
他控制之下的威尼斯与热那亚再度显示出昔时的光彩,从易北河的入海口直至亚德里海
的突出部,欧洲大陆所有的港口都在竞相激荡起皇帝的创造性思维,难以数计的编队汇
聚于须耳德河、布列斯特湾、塔兰……然而,最后,皇帝却拒绝给予群情激昂、自力更
生的法兰西海军一次与敌人一决雌雄的机会……接连不断的损失使他精神颓丧。他维持
着我们的战舰仅仅只是为了让我们敌人转而采取封锁政策,其巨大的代价必须通过耗尽
其一切开支才能加以弥补。
当这位皇帝倒台之时,法兰西一共有一百零三艘战列舰和五十五艘护卫舰。
现在让我们从过去历史所提取的特定教训方面,转移到政府对其民众海洋生涯的影
响这一一般性的问题上来。可以看出,这种影响以两种明显有别然而又紧密相联的方式
起作用。
首先,在和平状态中:政府通过其政策可以有助于一个民族的工业的自然成长和加
强通过海洋的方式寻找投资与获利的趋势。或者它还能尝试着发展此类工业与此种走向
大海的趋向,当它们并不天然存在时。另一方面,政府可能会由于错误的举措,遏制与
妨碍那些依赖民众自己本来即可以取得的进步。在这些方式的任何一种当中,都能感觉
到政府的影响:以和平贸易的手段,缔造或破坏一个国家的海上力量。贸易,仅此一点
就成了一支完全强大的海军的基础所在,这一点已是众所周知的了。
其次,投入战争:政府的影响可以以其维持一支海军的最为合法的方式加以感觉到,
海军的规模大小应与其航运业的增长和与它相联系的利益的重要性相称。比起海军的规
模,更为重要的是其机构的问题。这包括考虑到其民众的特征与追求,赞同健康向上的
精神与活动,在战时,通过人员、战舰的充份储备与通过正如以前所指出过的征用一般
性战备力量的方式,以便有利于迅速发展。毫无疑问,在类似于战争准备的第二个标题
下,必然要述及维持适当的海军基地,述及在战舰必须尾随着和平性商业船只进入的世
界的那些遥远的部份。保护这些基地,要么必须依赖于直接的军事力量,正如在直布罗
陀与马耳他所做的那样;要么依托于分布在四周的友善的人群,正如同美洲殖民地一度
对于英格兰一样,并且还可以假定,澳大利亚殖民地现在对于英格兰一样。这样一种友
善的环境与支撑,配合以适当的军事存在,则可成为最佳的军事防御。当它们与在海洋
上的明确的优势地位结合起来,就能够使一个形体松散、范围广泛的帝国——就如同英
格兰帝国那样——安然无恙,平安无事。在某个时段内,一场意想不到的冲突或许会引
发一场灾难——这是完全可能的,而海上力量实际存在的优势地位就能防止这种灾难演
变为普遍性的或失去控制,历史已经充分地证明了这一点。英格兰的海军基地遍及世界
的每一个角落。它的舰队能够立即保护它们,开通彼此之间的交通线,并依赖它们成为
庇护的场所。
因此,隶属于宗主国的殖民地成为了在海外支撑这个国家海上权力的最可靠手段。
和平时期,在竭尽各种手段促进隶属关系的温情脉脉与利益协同一致方面,应该要感觉
到政府方面的影响,使之觉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战争时期,或通过引入诸如将
会使所有的人都感觉公正合理的承担负担并且每个人都能从中受益的组织与防御措施,
准备应付战争。
合众国没有这类殖民地,而且将来也不太能会有,关于纯粹军事性的海军基地,合
众国民众的情感,恐怕可以通过一位一百年前论及当时的直布罗陀与马翁港的英格兰海
军史学家来加以准确地表达。“军政府,”他说,“与一个商业性民族的勤奋格格不入,
并且,就他们自己而言又与英格兰民众的才干不相一致。我不奇怪所有通情达理的人和
所有党派的成员都倾向于放弃这些,正如同摩洛哥的丹吉尔港被放弃一样。”美利坚合
众国并没有海外设施,无论是殖民性的,还是军事性的,其战舰一旦进入战争状态,就
会如同陆上之鸟一样,不能飞离他们自己的海岸太远。为自己的舰队提供栖息之地,使
之在那里,可以加煤和进行修理,将是一个致力于确立起这个国家在海洋中的霸权地位
政府的首要任务之一。
作为实际目标,这一研讨就在于从能够适用本国及军种的历史结论中提取教训。现
在就可以恰如其份地提问:为了重振其海上力量,美国的状况使其能够在卷入严重的危
险,并且由政府方面采取行动上走多远?可以并不过份地说,自从内战开始至今,美国
政府的一举一动都在有效地专心致志地致力于造就海上霸权之链条的所谓第一个环节。
国内的发展,巨大的生产能力,以及相伴随的自给自足的目标与夸耀,这些都成为了目
标,在某种程度上,也成了结果。在这一方面,合众国政府令人信服地反映了这个国家
控制性因素的倾向,尽管并不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感觉到这些控制性因素——在一个自
由国家,甚至很难说这种控制性因素具有真实的代表性。然而或许是吧,毫无疑问的是,
除了没有殖民地以外,和平性航运业中间环节,以及涉入其中的利益所在,目前都同样
缺乏。简而言之,合众国只有三个环节中的一个。
在过去的一百年时间内,海上战争的环境变化如此之大,以致于人们怀疑,这些灾
难性的冲击,以及那些光彩夺目的繁荣,现在是否还会重演?正如在英格兰与法兰西之
间的战争所能看到的那样,在它对于海洋稳固而又自傲的控制中,英格兰对中立国强加
了无法容忍的束缚,米字旗包容货物的原则永远不会变化。交战一方的货物可以因此由
中立国的船只安全地运载,至于后者,可以肯定也同样如此。除开保护其港口,使之免
遭占领或征税的问题以外,并没有更多的徒有虚名的封锁。这一点,在理论上具有实际
可行的一致性,在实践中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合众国的海上力量有何需求呢?它的商业甚至于今日还在由他人托运。一旦拥有,
为什么它的民众希望付出极大的代价对此加以维护,到目前为止,这一问题都还是经济
学性质的,并不在这一著作的范围之内。然而,战争给国家带来灾难与损失的条件却直
接与此相关联,假定合众国的进进出出的对外贸易,是运载于敌人不能轻易碰及的甲板
船上——除了船只驶向一处被封锁的港口之外,何种因素将会构成为一种有效的封锁呢?
目前的定义是,它能够达到对寻求进入或驶离这一港口的船只构成明确的威胁。很明显,
这是极其富于弹性的。许多人都还能记起美国内战时期,在对查尔斯顿外的合众国舰队
发起了一次夜袭之后,南方同盟次日上午即派出载有几名外国顾问的汽船,这些顾问们
认定了尚未发现任何封锁船只,便发表了一纸内容大致相似的声明。有关这一声明的力
度,某些南方同盟的首领宣称从技术上来说,封锁已经破产了,并且没有新的通知,在
技术上也是不能重新确立的。为了对偷越封锁线的船只构成实际的威胁,封锁舰队是否
有必要出现在视野以内呢?六艘在新泽西与长岛海岸之间且离岸二十英里游弋的快速汽
船将对寻求通过纽约主入口进出的船只构成真正的威胁。类似的位置也能有效地封锁波
士顿、特拉华与切萨匹克。封锁舰队的主力,不仅准备捕获商船,而且还准备抵制打破
封锁的军事企图,它们无需暴露于视野之内,也不必处于一个为岸上所知的位置之上。
在距离特拉法加战役还有两天时,纳尔逊舰队的主力距离西班牙南部港口加地斯尚
有五十英里之遥,只是有一支小型特遣队抵近观察这一港口。西班牙和法国联军舰队于
上午七时开始出发,而纳尔逊甚至在那种时代的条件下,于九时三十分就得知了这一消
息。在那个距离上的英格兰舰队对其敌人是一个真正的威胁。在还用海底电缆的时代里,
处于岸滩或岸滩之外的封锁部队,从一个港口到另一个港口,似乎有可能沿着合众国的
整个海岸线相互进行电报联系,迅速给予相互支持。通过某种颇为走运的军事协同,如
果一支先遣队遭受攻击,它就能向其他部队发警告,并撤向他们。假如有朝一日对于某
一港口的封锁以参加封锁的舰只被赶跑的方式打破,下一步,其重新确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