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摊?”陶哲很怪,罗江山就算退休了也用不着到摆摊这个地步吧?
那大汉恶声恶气的说:“你走不走火了老子就给你一顿揍!”
陶哲脸一冷,哼了一声,还话,里面又出来一个人,边走边问:“老四,什么事叫叫嚷嚷的?”
那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门边,一眼见到陶哲后愣住了。
个人陶哲见过,不陌生,熟得很,是前任书记潘大年的儿子潘卫,今生无怨,但前世有仇!
潘卫曾经害死了陈宁姐妹,陈宁啊,陶哲又如何能再让她走上老路?
潘卫嘴里的老四没注意到,想来是平时横惯了的,嘴里又骂道:“卫哥,这龟儿子在这儿叽叽喳喳叫嚷,来找罗江山那老狗日的,锤他一顿练练拳!”
潘卫气不打一处来,话也说不出来,挥起巴掌就给老四几个耳光,打得老四蒙了,这几下打得很重,鼻血都淌了出来。
老四捂着鼻子,急怒道:“卫哥,你打我干吗?你从来就没打过我,我哪样事不是为了你?”
潘卫喘了几口气,这才迸出话来,“你个狗日的,老子平时就没教育好你们,叫你们平时不要眼朝天,知道你们面前这是哪个吗?老子都要喊声大哥的人,你狗日的也敢出声锤他?”
老四怔了怔,问道:“他是哪个哦?是你苗西的道上大哥?”
潘卫又气又急,生怕这浑货再说什么不恰当的话来,赶紧骂道:“你大你妈比,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妈个比,平时不看报纸新闻,瞎字不认识一个,这个是清河市市委书记兼市长,陶书记!”
似乎是在脑子里转了几个圈才明白过来,老四和另外一个大汉才省悟起市委书记是个什么官来,马上萎了身子,随即倒是口快的叫了声:“陶书记市长好!”
虽然语不通句不顺的,潘耳脸色倒台缓和了些。
陶哲没有心思与这些小地皮流氓计较,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走开,老四与那个大汉立即逃也似的跑开,缩进屋里抹汗去了,心里暗叹走眼了,妈比的,一个市委书记咋是这么年轻的小毛头?又想着,要不是潘卫出去得早,还真会锤他一顿,这时回想起来,冷汗更是来得猛,要是把市委书记给锤了,自己这辈子怕是得逃亡天涯了!
潘卫脸上堆着笑容,拉着陶哲的手说:“我还是叫你陶哥吧,我爸走了后,本来是要我一起走的,但我还有些小生意,准备忙完了再走,早就要去找陶哥聊聊的,您这无意中上门来倒是省事了,来来来,进来坐进来坐!”
“不了,以后再说!”陶哲缩回手,“你这是怎么回事?”指着房子问,“这不是罗局长的屋么,怎么到了你们手里?”
潘卫陪着笑说:“是这样的,前些日子,罗局长的儿子罗伟缺钱用,就把房子折成十五万卖给我们了,这都是经过公证的,合法买卖,有罗伟签字的,钱我也是一次付清了的!”
陶哲“哦”了一声,这中间定然有些名堂,绝不会像潘卫说得那么轻松,当然陶哲也没有要向他问个明白的意思,这些事他也不想过问,他想问的是李小芸母女的处境。
对潘卫的邀请立即谢绝了,问道:“坐就不必了,以后有空再来跟你聊,你们买卖的事我也不想问,现在罗局长一家住在哪儿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潘卫点点头,说:“他们现在在客车站旁边的市场租了一个档口摆摊卖些杂货,陶哥要去,我给您带路!”
“算了,我自己去!”陶哲摆摆手回答,“那边我去过,知道路。”
潘卫陪着笑脸送陶哲上路,又热情的帮陶哲拦了辆人力车,陶哲离开后,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回屋又狠狠的把老四两个人骂了一通,然后又说:“马上找人给我盯紧点,别出啥岔子,罗老头那再给些钱,把口风收紧些,另外,找罗老头的人一定要找对我们不熟的人,就算他想咬,也要咬不着!”
想了想,潘卫又凶光毕露的道:“还有,把所有尾巴都重新整理一下,赌场暂时收了,让兄弟们都撤到苗西避避风头再说,别他妈给老子捅出事,谁出了事老子就把他捆了丢清水河里喂王八!”
陶哲一路走一路想像着李小现在的处境,这个当初骄傲的女孩子现在又是怎样一番模样?又不自禁的有些担心,从天堂一下子掉到地狱的滋味,任谁都不好受,何况她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李小芸是有些虚荣,不过大大咧咧的,人并不坏,陶哲当初还多亏她帮忙,联系到陈宁才解决了南下车队的困难,后来在县里时虽然帮了她,却是羞辱了她一番。
今天,李小芸见到他,会是怎样一种表情?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敲诈敲到了市委书记头上
卫狠狠的教训着老四两个人时,陶哲独自往车站行
这边还是很熟,一点弯路都没走,从车站旁边穿过去,直接进入到市场里。
这个所谓的市场是老的菜市场,新的市场在新街,老市场还没撤消,还有人,这带的房子大都要拆了,市政要重建,这个位置,陶哲知道,市政府的规化就要出台了,拆建的文件早在月前便下达了。
市场里面人不是很多,靠北面是旧的老房子,一排过去是卖啥的都有,靠南边一长排就是用帆布蓬搭着的棚子。
陶哲一路找过去,在靠近最尾时才见到李小芸的档口,没见到罗江山老夫妻两人,李小芸那身子弯着腰在收拾,棚子里大概有十二三个平方,长方形,由外到里都堆放了杂乱的东西,大多都是拖鞋凉鞋,内衣袜子之类,最里面还搭着一架单人床。
在几双胶袋装的鞋子上,坐着一个两岁到三岁的小女孩儿,手里拿着块饼干啃着,李小芸虽然弯着腰见不到脸,陶哲仍然认出了她。
过路的有一个中年女人:手抓了一双拖鞋问:“拖鞋怎么卖?”
李小芸头也抬的就回答着:“一块一双!”
那女人哼了哼说:“一块双?搞错没有?我在家风商场里面买的牌子货才三块一双呢!”不等李小答话,那女人接着又还了价:“一块两双,卖不卖?”
李芸抬起头:“大嫂,一块两双连个本都不够,怎么卖啊,你有心的话,我也不赚你的钱,一块八两双给你!”
那女人似乎是个砍价地老手。又说:“子都不会信你们地话。一口价。一块二。卖不卖卖拉倒!”
李小芸本来是要又还价地光一扫。就看到了站在棚子边上地陶哲。表情呆了一下。这种样子给陶哲看到。心里实在难受女人又问:“卖不卖啊?”
李小芸冷冷地说:“不卖。要买到别处找去!”
那女人气得骂道:“神经病!有你这样做生意地?赔死你吧!”嘀嘀咕咕着走了。
李小芸眼圈儿一下子红了脯一起一伏地。旁边地女孩儿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李小芸拉过来就给她屁股上两巴掌。骂道:“没用地东西。就知道哭。跟你那没用地死老汉没两样!”
陶哲见她打骂小孩,眼泪却是一颗一颗的落了下来。
李小芸样子很憔悴发也有些乱,与当初的贵妇样差得太远说生活折磨人倒真是不假。
陶哲上前把小女孩抢到手中,愠道:“你生气打小孩干嘛这么小能懂什么?”
李小芸给陶哲一阵抢白,自上次受公公的逼低三下四的去求陶哲后直是再也不想在陶哲面前出现,人啊就是这样,当年天真的学生时代,陶哲对她的暗恋,自己还洋洋自得,成年后又早早嫁了人,嫁的又是有钱有权的官家,一直自豪得不得了。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罗家迅速的消亡,以往自豪的面子现在却成了灾难,陶哲却奇迹般的一跃冲天,不可想象的成了清河第一人,这让李小情何以堪?更别说是在她死了老公,生活都困难的处境里。
在这样的时候,李小芸觉得什么人她都无所谓,却就是不想见到陶哲,陶哲的突然出现,让她手足无措,把气都撒在了女儿身上。
小女孩儿哇哇的大哭起来。
陶哲抱着女孩儿哄着:“别哭别哭,叔叔给你买糖吃!”到隔壁的店里买了一大堆糖果饼干,小女孩儿有了吃的也不哭了,伊伊呀呀的啃着饼干,嘴里还叫着:“叔叔,叔叔!”
陶哲抱着小孩回到李小芸的店口,李小芸仍在抽泣。
陶哲抱着小孩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店里却没有凳子,望了一下便走到最里面,在单人床上坐了下来,谁知道一坐下去,屁股一痛,哎呀叫了一声,弹起身来一看,床上放了几把剪刀,又松了只手摸摸屁股上,裤子给扎穿了一个大口子,登时傻眼了!
扭头看去,红色的底裤一闪一闪的很显眼,这可怎么回去见人?
李小愣了一下,想起来后,嘴里“啊呀”一声,赶紧过来低头在陶哲屁股看着有没有割伤,陶哲紧紧捂着屁股上的洞,一只手又抱着孩子,样子很搞笑。
李小忍不住破涕为笑,嘴里却是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看看扎到没有!”
在这一刻,陶哲仿佛又见到了那个大大咧咧,一根直肠到底的李小。
李小芸也在这一刻忘记了陶哲的身份,曾经给她的羞辱,仿佛又到了学校年代,陶哲捂着屁股不给她看。
只是这一刻显然无比的短暂,刹那间,李小芸又回到现实中来,两人身份的巨大差距让李小芸缩回了手,赶紧又把床上的东西全部拿起来丢进床下面,然后又用手摸了一遍,感觉没杂物后才说:“你……坐着吧,抱着孩子累!”
陶哲累倒是不累,就是有点难堪,赶紧坐了下来,孩子一挣扎,就松了手,小女孩边吃饼干边叫道:“妈妈,妈妈!”
李小芸叹了口气,不再对女儿发脾气,摸了摸女儿的头。
陶哲想安慰一下,却觉得一下子又没有合适的话说,两人都默默相对。
过了一会儿,陶哲才想到了话题,问李小芸:“罗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出了什么事?”
李小芸眼泪又滚落下来,抽泣了一阵子才道:“从我公公退休后,以前的亲朋好友就变了脸,女儿的爸爸又不争气天出去赌博,上个月的四号,在茶馆里赌钱争执,给人用刀刺死了,凶手也抓到,但说是误伤,之后很多人又拿了罗伟签了字的借条来收债,说是罗伟找他们借的钱,其中有一笔大的,是拿房子抵押的这样子也给他们拿走了,我公公跟婆婆在城东郊区租了一间房,退休工资都有人来收债,现在连生活费都没剩下几个。”
陶哲又默然,罗江山如今的晚年他还
计到李小啦李小芸,多少还是为她的处境有些揪
小女孩挺可爱俏的小模样跟李小芸的面容很相像,小孩子是容易满足的,这时正高兴的吃着陶哲买的东西,可能是没有人对她好,所以陶哲虽然是个陌生人,但对她好她是知道的偎在陶哲的身边不肯走开。
陶哲摸摸小孩娇嫩的脸蛋,问道:“真可爱什么名字?”
小孩又呀呀说着:“念念,念念!”
李小芸脸忽然一红说:“女儿叫罗琪,我给她取了个小名叫‘念念!’”
陶哲又帮小孩开一袋饼干袋子给她,说:“念念真乖,来,吃饼干。”
李小芸脸色很白,一看就道是营养不好造成的,女儿念念也一样,只是小孩子饿了会叫会哭!
陶哲想起李的娘家也算有钱的人,就算罗家倒了,她娘家难道就不痛女儿,给些资助?
这个问题没等陶哲问,小芸自己就幽幽说了:“一个多月来,这日子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念念的混帐爸爸在外面都不知道欠了多少债,天天都有人追债的,念念外公前些日子还三天两头的给,不过钱也给追帐的拿了,现在也不给了,给了也不顶用,来收帐的总数都有几十万,房子抵了都还不够。”
陶怔了一下,说:“罗伟就算赌博,能输这么多?再说他人都死了,欠的赌债还有人敢上门来强收?按法律规定,赌债你们是可以不认的。”
李小芸嘲讽的说:“是啊,但法律又不天生的,那也是定出来的,你知道收债的都是些什么人?”
喘了几气又道:“那都是些有力的人,拿着一张死无对证的欠条纸照样收帐,我公公去找法院,人家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他们又没犯法,收钱是正当的,你说,我们找谁去?”
陶哲这才想起,郑莹曾说过罗江山找过他很多次,都给她推了,自己还以为罗江山是找他走关系要待遇,原来还是想错了。
“我公公去找过你,听说是不碰巧,你忙,每次都见不到人!”李小再笨也想得到原因,所以说的话明显有些抵触,“我公公是想告状,说罗伟死得不明不白的,收帐的也无理,唉,人走茶凉,以前跟我公公关系多好的,现在连一面都不肯见。”
陶哲默不作声,人情世故,千百年来莫不如此!
李小轻轻把女儿拉过去,低声说:“苦了我女儿,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陶哲无语,对李小芸的处境,他能帮什么?一个寡妇一个幼女,他能怎么帮?有句话还叫做“寡妇门前是非多”,何况李小芸还是个俊俏漂亮年轻的寡妇!
正沉吟间,棚子外面又吵吵杂杂的来了几个人,李小也是一惊,但随即又看到陶哲就在旁边,表情倒是镇定了。
那几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二混子,走进棚子里流里流气的说:“李小,今儿个哥几个手气背,输光了,怎么着你也得还几个吧。”
其中一个伸手就来摸李小芸的脸,很顺手,想来平时也吃惯了豆腐的。
李小芸偏头躲了开去,平时不敢言语,但今天可是有陶哲在身边,其实虽然陶哲几次羞辱她,不过她还是知道,陶哲最后始终都是在帮她的,说到这些二流子有关系,但谁的关系能大过陶哲?
几个二流子自然是不认识陶哲,摸李小芸脸的那个脸一沉,一脚踢飞几双鞋,骂道:“妈的,欠债不还还在老子面前牛?妈比的,今儿个非把你睡了不可!”
念念吓得顿时大哭起来。
陶哲把念念抱到怀里,朝几个二混子道:“你们把孩子吓着了!”
那人盯了陶哲一眼即道:“哎哟,原来找了个小白脸,看老子长得没他帅是不是?好好,老子一般不乱打人,今天手痒了,拿你练练拳!”
那人这样一说,另外几个随即就散开来堵住棚子,防止陶哲跑出去,看来打架还挺专业的。
陶哲把念念递给李小芸,平静的对那人说:“不就是欠你钱么多少钱还!”
那人怔了一下,随即笑道:“那好,你要还钱就好说了,不多,就三千。”
陶哲点了点头说:“没问题,好们跟我到外边打个电话,我让人送钱到这里来,很快。”
几个二混子都呵呵直笑,遇到这个爽快人倒是难得,这年头,再怎么说:拿到现金才是最好的,陶哲肯给钱们几个倒是就不动手了,等拿到钱才好陶哲的语气表情客气了很多。
其中一个人指着市场口说:“那儿就有电话,我们跟你一起过去。”
这时还怕陶哲溜走了哲能说还钱的话,那是打死都不会让他在眼中消失,几个人连调戏李小芸的心情也散了,一起簇拥着陶哲往外边走。
到了市场口,为首的黄毛抓过电话就说:“老头,打电话,钱记我帐上!”
老头话也不敢说,这些家伙不来找你麻烦那就谢天谢地了,还敢记他的帐?
陶哲没理会,拿起电话就拨了吕义宗的号,电话一通,就说:“二叔,是我,嗯,我现在在车站这边的老市场里,我朋友欠了债,债主在这儿等着,你赶紧拿钱送过来。”
说完就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