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来地十四个乡长书记中也有七八个举了手反对。一个个正焦头烂额地。哪还有心思来搞这没谱地事。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反对的声音陶哲预料到,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大家想一想,目前农田土地都荒着,咱们这地儿一年也就一季,剩余时间都成了荒地,现在到开春还有三四个月,搞大棚菜周期短,一年可以出四季,有这几个月的时间我们就可以试验一期,不行开春后仍然下种,也不耽搁什么,你们看,其实是可以试一试的!”
刘树生仍然反对,既然跟小陶区长撕开了脸,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小陶区长,搞这些都是想像的,成不成功大家都是在赌,赌得好就好,赌得不好吃亏的是老百姓,就算搞还牵扯了方方面面的事情,这钱呢,从哪儿出?现在马田区的财政大家又不是不知道,除了水利电力一系外,其他线上的,包括我们政府公务员,两个月没拿工资的单位多着,乡下一些小学教师甚至有四五个月没拿到工资,朱区长出事后,县财政局又有些卡我们的脖子,唉,难啦!”
不管刘树生是起什么心反对,或者是跟哪一部份势力联手,但他现在拿的理由就让陶哲不得不仔细三思,是啊,这钱从哪出呢,马田区不比洋合,人均地没那么多,种的多是水稻,养猪也不多,由于地势原因,也形不成洋合乡那样的天然优势,要钱,政府这边拿不出,要老百姓自己出吗,也没可能,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堕,他们也不会自个儿掏钱出来。
起因也还在前几年,县里领导搞大面积的银杏树种植,老百姓都掏钱买树种,县领导承诺跟外省议定好了,一年后以高价收购树苗,成苗会以更高的价格,后来那位领导因为这个万人动员的新闻头版而升职调走,银杏便成了烂尾的形像面子工程,如今全县到处可见半人深的树坑,现在只要一提起搞什么搞什么,老百姓都是阳奉阴违,没有愿意配合的。
吴顺才这时也开口了:“小陶区长,我看这事就再商量商量吧,你刚上任想为群众做点事的心情我们是理解的,只是这饭啦,呵呵,还得一口一口的吃!”
陶哲明白,还没提到区里其他严重的事情,吴顺才就已经对他出手了,很明显,朱由贵死后,马田区说话管用的还是他吴顺才,陶哲跟他合作的话,有些事吴顺才也会支持他,甚至更过一点的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但是陶哲昨晚跟他的谈话让俩人的关系崩裂了。吴顺才的意思就是要把他架空起来,不好好的配合,你就闲着吧!
清水河堤的事显然是吴顺才的逆鳞,甚至有可能是很大一部份人的心病,陶哲想要翻这件事那便是一个人跟一群人为敌。
吴顺才一说话,接连刘正明副区长,副书记李会仁,办公室主任王德彪也都附合他反对陶哲的提议,剩下卢秀娟和区委秘书长朱敏没说话,但就算是支持陶哲也于事无补。
“嗯,”吴顺才站起身来又说,“我看就散会吧,散会!”
这一次会议陶哲尝到了他首次的惨败。
会议室里人都走完了,陶哲仍然一个人坐在那儿没动。
郑莹的小脑袋在门口晃了一下,接着就走了进来,递给陶哲一杯茶,说:“小陶区长,别为这些事烦心,我……我看得出来,你跟他们不同,你是真正想为百姓做事儿的,时间久了,老百姓自然会明白谁才是为他做事的!”
陶哲哑然失笑,接过茶喝了一口,笑着说:“怎么,看到我失败有何感想?”
郑莹看到他这个口气就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说:“刚才听到外面的人怎样怎样,都担心死我了,……”
陶哲笑笑说:“没事,走吧,出去走走,散散心!”
刚走出会议室,下面接待室的科员跑上来通知陶哲:“小陶区长,派出所吕所长来了电话,有事找您,说是请您马上过去一趟!”
吕铁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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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八章 意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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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马田区的治安不太好,当然与区委领导的暂时混乱局面有关,无暇顾及到这一面。
吕铁很窝火,剩余的人是都来上班了,可都是阳奉阴违的,派出去做事都是人去了却不管事,到头来还得吕铁亲自处理,一两天下来,吕铁就累得不成样子了,还没办法,办事不力可以骂,但人家没犯错,吕铁也不能就拿这事来作把柄,开除?敢说这个话派出所就只剩四个人了。
陶哲拍了拍吕铁的肩膀,平静的说:“老吕,平静些!”又拿了吴顺才说他的话,“这饭,还得一口一口的吃,啥事都讲个水到渠成嘛,时机还未到,你先顶着些!”
听了陶哲这话,吕铁点点头说:“知道了老陶!”吕铁感觉得到陶哲眼前肯定是遇到了难题,否则以他的脾气不会不出手,是啊,单枪匹马的,看他自己就知道了,陶哲面对的只有比他更难的,自己还是个一把手,陶哲上头还有一位,不过自己对陶哲的性格可是知道的,别看文质斌斌的,吃了亏不声不响的就会用百倍的狠辣要回来!他说了等着那就等着吧。
郑莹别过了脸忍住笑!这俩人真不要脸,比自己都还小着的俩个嘴里都是“老陶,老吕的”的,那些老家伙还活不活了?
陶哲又说:“吕铁,出去走走?”
吕铁摇摇头,一摊手说:“没那个命,你走吧,我还得顶一顶,不然真乱了!”
陶哲也没再说,吕铁的处境难,也关乎到他,自己打不开这个局面就什么都不用说,这缺口,究竟怎么才能打开呢?再低头跟吴顺才合作?现在只怕是自己愿意他吴顺才也不愿意了,主动权已经捏在手中,他陶哲想要反击已经是孤掌难鸣,吴顺才把握了机会,趁陶哲与大多数人为敌的时候一举拉过了朱由贵的人马。
陶哲知道自己走错了棋,但他并没有后悔,只是下错了棋,却没走错路,做一任官,大是大非的问题总是要分清,再说,让他吃点憋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有挫折才能让他冷静的想多些事情,不要以为多了一二十年经历就以为天下无敌。
出了派出所,陶哲深深的吸了口气,农村的空气就是好,吸在鼻里都有股青草的味道。
郑莹问:“小陶区长。要去哪儿?要不要回区里踩车啊?”说起踩车。忍不住脸又红了一下。昨晚回家后给老爸老妈像审犯人一样地审了两个小时。郑莹死也没承认。一口咬定就是上下级关系。是啊。人家一个堂堂区长。前程似锦地人物。哪里会看得上她?好好地做好她地工作就行了。
陶哲觉得郑莹这小姑娘比他还敏感今天地事。呵呵笑了一下。说:“胜败是兵家常事。没有败又哪来地胜啊。呵呵。看样子你比我还着急。呵呵。去哪儿呢?”想了一想忽想起一件事来。问:“小郑。你知道朱区长家住哪儿吧?咱们就去他家看看!”
“当然知道!”郑莹有些诧异。这个时候人人都避着这家人。免得引火烧身。小陶区长怎么想到他家了?不过他做地事自己可从来没有个苗头。事事都跟天马行空一样。今天这会吃憋了也没见他有几分难受。
郑莹边走边说:“朱区长地事听说县法院要判了。他家里人之前想要烈士什么地基本上没可能。至少玩乎职守地罪名就跑不掉。好像查到不少来源不明地财产。法院都已经冻结了他家所有地银行存款。连房屋都封了。孤儿寡母地三口人也很可怜。现在住在朱区长地弟弟家。都怕受到牵连。对她们母子三人也不好。”
说到这儿郑莹瞧了瞧陶哲。见陶哲认真地听着她说。便又道。“说老实话。我对朱区长是没有好感地。只是这人走茶凉。原先他那一伙人马上就翻脸不认人地。就更不是东西!”
到了朱由贵弟弟家。房子还很不错。四层楼地平房。只是还没走到就听见一个女人在骂着:“王丽萍。你这个背时地老娘们。害得咱家地钱也给银行冻结了。我地天啦……朱由军。还不把这三个扫把星赶远点?还留在这又吃又喝又住地?”
陶哲看到那天在派出所见到的那个女人,就是朱由贵的老婆王丽萍吧,听吕铁说才放出来几天,这人好像又老了五六岁,一头头发有些乱,脸也黑,没有作声,低着头在脸盆子里洗衣服,旁边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也帮忙洗着,另一边一个十六七的男孩子坐在地上抓着块石头狠狠的砸着面前的地。
陶哲走上前说:“王大姐!”
骂人的女子叫道:“哪里来的混帐,想帮手啊,老娘也不怕!”
朱由贵的弟弟朱由军一见到陶哲,吓了一跳,赶紧把他女人蒙住嘴拖进屋里,嘀咕了一下才跑出来招呼:“陶区长,您怎么来这儿了?”
王丽萍当然认得陶哲,那天就是她跟朱由军在派出所,这位年轻的新区长让她有些害怕,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法院来封她家财产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看望过她,以前跟朱由贵好得能穿一条裤子的人一个也不见了,她不是没去找过求过,可是人家连面也不愿意见她,更甚者如王德彪,还落井下石,这个陶区长,不知道是什么心思,但是昨天儿子女儿所在的学校倒是通知她可以照旧上课,后来才知道也就是这个陶区长到学校问了她的事情,这让王丽萍感觉到,陶区长心还是挺好的,与她无亲无故的,现在那些人避她家都来不及,他却是还到学校帮她把儿子女儿的事解决,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王丽萍都觉得有些温暧。
陶哲笑笑说:“来看看王大姐!”
王丽萍赶紧放了手中的衣服,又在腰间擦了擦手,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陶……陶区长,您怎么来了?进……进屋里坐吧!”
王丽萍带陶哲进的屋不是朱由贵弟弟那栋四层楼的平房,却是平房墙边搭着的一间石棉瓦顶棚的偏房,房间里搭着两架小小的木床,看得出来,以前是堆放杂物什么的。
王丽萍给陶哲和郑莹一人拿了个小木凳坐下,房间里差不多就没有更多的空间了,用瓷缸子泡了茶递给陶哲。
陶哲想说话却没说出来,从天上一下摔到地下的感觉他是深有体会的,所以在心里也更加可怜起王丽萍来。
王丽萍把儿子女儿都拉到房里来,吩咐他们叫陶哲:“叫陶叔叔!”
俩个孩子却都是倔了头硬是不叫,王丽萍有些尴尬,伸手想打却又下不了手,忍不住泪水一颗颗流了下来。
她女儿一见王丽萍哭了,叫了一声:“妈!”也抱着她哭起来,只有王丽萍的儿子用敌视的眼光狠狠盯着陶哲。
朱由贵的弟弟朱由军在门口缩头缩脑的,想进来跟陶哲说话却又有些畏缩。
陶哲叹了口气,掏了一百块钱放在床头,说:“王大姐,节哀顺便!钱虽少,一点心意!”走到门口又说:“王大姐,企管站好像还有些空房子,迟些安排你们先住下,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振作些,不要误了孩子的前途,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只要是合情合理的,区里也不会不管!”
叹息着与郑莹走了出房,心情有点沉重,别的事做不到,回区里把这事理一理吧,快转屋角时王丽萍追了上来,叫道:“陶区长,等一下!”
陶哲转身瞧着她,王丽萍气喘吁吁的跑上来,伸手给了陶哲一个大文件袋,说:“陶区长,这是孩子爸留着的东西,我也看不懂,但是他爸很小心的收藏着,我估摸着也是重要的东西,本来是想告状留着的,但是我不放心那些人,陶区长,不管对你有没有用处,给你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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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九章 陶哲的反击
回到区委办公室,陶哲把王丽萍的大袋子打开,里面是一个笔记本和一块磁带,普通录音机的磁带。
九一年街头流行的是香港录相和便携式的录音机,录相机还比较贵,进不了普通人的家,录相厅里看的人却是很火爆,录音机几百块一台,买得起的人就多了,特别是年轻人喜欢这个,听听歌曲,跳跳跳霹雳舞是时下的潮流。
陶哲翻开笔记本,只看了几行脸色立即严肃起来,合上笔记本对郑莹说:“小郑,我回宿舍,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不在,还有,”扬了扬手中的录音磁带,“哪有录音机?借一台回来!”
郑莹看陶哲的神情也知道他有事处理,点了点头说:“好,录音机宣传室就有,我过去拿来送到你宿舍!”
陶哲回到自己的宿舍后关上了房门,然后打开笔记本仔细看起来,十多分钟后,郑莹提了录音机送过来,陶哲吩咐她什么人都不见!
郑莹知道事情不简单,答应后乖巧的关上门出去。
陶哲继续翻看笔记本,直到翻完最后一页后合上笔记本,闭上眼躺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睁开眼,这一睁眼便精光闪射,杀气凛凛!
又把磁带放进录音机中按下播放键,调小了音量,录音机里放出的声音大都不是他熟识的人,但是熟悉的几个人也够陶哲的心意了!
这笔记本和磁带也许是朱由贵无意留下来的,他或许没想到这东西会有见到外人的机会,但世事就是这么变化无常,如果,只是如果啊,如果他朱由贵不死,这东西也许就永远不见天日了,他朱由贵也许仕途坦达,升官发财,前途无量。
这是朱由贵收受下属贿赂和一些马田区官员贪污的帐目,他当初做的目的也许就是记清一下自己有多少财产罢了,磁带却是和一些马田区政府官员的商议对话,关键的是这些对话都是分钱分帐,最关键的还有去年修建清水河堤的一些公款流向,而其中陶哲听到了一个他很熟悉的声音——吴顺才吴书记的声音!
这让陶哲有些好笑,当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刚刚吴顺才才让他吃了一个重生以来的败仗,却又假朱由贵老婆的手送来一柄利器,呵呵,这朱由贵还真天生是吴顺才的对头,死了都还整了这么个东西出来。
只是陶哲想不通地是。吴顺才与朱由贵合不来为什么还在治水堤这件事上合作了?不过不管想不想得通。有了这东西。吴顺才再也没有翻身地机会了。
想了好半天。权衡得失后。陶哲又做了一个决定。把录音机里另一块空白磁带录了个复件。然后通知郑莹给派出所地吕铁吕所长打个电话。叫他马上到他这里来一趟。
十分钟不到。吕铁风风火火地就到了。一进门就嚷:“老陶。陶大领导。我老吕忙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你还把整来干啥?”
“别嚷!”陶哲低低地喝了声。
吕铁立即闭了嘴。陶哲这个动作表明是很重要地事。吕铁说是说笑是笑。对陶哲他可打心里服。
陶哲把磁带复件递给吕铁说:“吕铁。这东西你放着。记着。你丢了这东西也不能丢!”
吕铁接过来放进口袋里,然后啪的敬了个军礼,说:“放心吧,陶大区长,这东西我把它锁进派出所的小保险里,钥匙只有我一个人有,要拿它,嘿嘿,派一个连的部队来吧!”
陶哲朝他屁股上一脚,喝道:“滚!”
吕铁一走,陶哲继续想了整整两个小时,然后才叫郑莹去请吴顺才吴书记过来一趟。
郑莹一愣,以为听错了,陶哲笑笑说:“去吧,把吴书记请过来!”
郑莹有点想不透了,刚刚陶哲才在吴顺才手中吃了个大亏,这伤疤还在滴血就忘了痛了?刚来的手段那么硬,见吴书记的时候也是很有礼貌的去见他啊,这时落了下风还要反过来让吴书记来见他?有点本末倒置了,不过看陶哲微微的笑意也不像神经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