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凋零之晚清的最后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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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凋零之晚清的最后十年-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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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过多久,慈禧太后又跑去干涉内务府大臣关于皇帝的进食之事,光绪本听从屈桂庭的建议合理进食,这下又被气得不行,当场把枕头扔到地上以示抗议。光绪临终前的一段时间,虽在重病中,但仍旧要每天清早前往仪銮殿给慈禧太后请安,然后随同到勤政殿临朝,这种生活对于病魔缠身的光绪来说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折磨。虽然使用西医疗法后,光绪的腰痛减少,遗精也有所减少,但化验其尿样仍有少许蛋白质,估计其腰病还是一大隐患。
正当屈桂庭给光绪正常治病有一个月后,某天光绪突然连呼腹疼,汗如雨下,捂着肚子在床上乱滚,连喊:“肚子痛的了不得!”当时正是非常之时,慈禧太后也病得快不行了,宫廷无主,乱如散沙。光绪这里无人管事,也没有御医,只有屈桂庭一位西医在床前。
屈桂庭当时对光绪病状的判断是:夜不能睡,便结,心急跳,神衰,面黑,舌黄黑,但最奇怪的则频呼肚痛,这和前期的病症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屈桂庭当时也觉得心里打鼓,感觉里面有问题,但也不敢多言惹祸上身。当时他能做的,就是让让光绪躺在床上,以毛巾施行热敷而已。等到光绪疼痛稍缓,屈桂庭便匆匆辞去。这也是屈桂庭进宫最后一次为光绪看病,此后宫内情形和光绪病状,屈桂庭自称毫无所知,只听说庆亲王奕劻被召入宫,酌商择嗣继位的问题,没过多久,便听说光绪已在瀛台涵元殿驾崩了。屈桂庭后来自己也说,光绪之死实是个难解之迷,以至斧声烛影,人言人殊,至于怎么回事,他也说不清楚。他说的这些东西,也只能为研究者提供佐证而已。
1980年清西陵文物管理处在清理崇陵地宫时,发现光绪的遗体完整,体长一点六+四米,无刃器伤痕。后来通过化验颈椎和头发,也没有发现中毒现象。也就是说,光绪可能是属于正常死亡,一些清史档案专家和医学专家的分析结论可能是正确的。当然,这仍旧不足以解释为什么光绪偏偏比慈禧早死一天,这种历史的巧合很难打消人们的疑问。
不过话说回来,慈禧太后对光绪的关系也未必是外间人所传的那样恶毒和刻薄。事实上,光绪进宫的时候只有四岁,便由既是姨妈又是伯母的慈禧太后照管,并亲自过问小皇帝穿衣、吃饭、洗澡、睡觉等生活琐事。但是,在教育孩子这方面,虽然慈禧太后很想做好,但由于其性格和耐性方面的缺陷,其表现实在算不上合格,就像她自己的亲生儿子同治,就是一个非常失败的案例。
应该说,在最开始的时候,慈禧太后对光绪还是抱有很大期望的。光绪五岁的时候,慈禧太后为他精心挑选了师傅,包括书法和学问都闻名遐迩的翁同龢等人。但由于慈禧至高无上的威权,其对光绪的教育方法十分的粗暴性急,光绪稍微不合己意,便是讥讽、呵斥甚至责打,这对后来光绪的性格影响极大。小时候的光绪胆小怕事,听到打雷或者大点的声音往往都会颤抖哆嗦。慈禧太后过分的责罚,严重打击了光绪的自信心,以至于其性格既懦弱怕事,但在青少年的时候又会出现强烈的逆反,正如光绪在甲午战争和戊戌变法中的表现一样。
心理学理论认为,儿童每在被自己父母讥笑或者虐待的时候,往往会产生一种逆反心理,但在父母的威权下,这种逆反心理又诱发一种内疚感,从而否定自己的行为。长此以往,这种环境长大下的儿童往往患得患失,做事情犹豫不决,缺乏自信。与同治一样,慈禧对光绪造成了巨大的阴影,以至于影响到他的一生。在自卑的同时,光绪往往会不自觉地进行消极反抗,比如见慈禧太后时总是一脸死相,让慈禧太后扫兴,这种关系就象是噩梦一样。
光绪亲政后逆反的表现,更是加重了慈禧太后对光绪的不信任,在她眼里,光绪始终是个懦弱自卑、犹豫不决、依赖性强、难以独当大任的孩子。她在光绪亲政后对朝政的不断干涉和把持,很大原因就是出于这种心态。但她从不去想的是,光绪之所以成为一个人格心理存在严重缺陷的人,正是因为她的粗暴教育所造成的。
天道不违,岁月无情。光绪的这一生,短暂而悲惨。他没有好好的享受过母子之亲、夫妇之爱、昆季之谊,甚至连皇帝应有的臣下侍从宴游暇豫之乐也没有。他这一生大部分是作为慈禧太后的傀儡而存在。就连在后宫生活中,慈禧太后也要对光绪加以控制,比如众所周知的光绪选妃事件,结果造成光绪和隆裕皇后(慈禧太后的侄女)长期没有正常的夫妻生活,两人在一起也是默坐无言。而光绪后来喜欢的珍妃,却为慈禧太后所厌恶,最后在庚子之役中,竟然将之赐死井中,这极大的伤害了光绪的感情,以至于后来光绪的身体每况愈下,最终康复无望。
人生苦短,血色残阳,光绪的最后十年,在慈禧太后的压制下,可谓是备受冷落,孤苦凄凉。也许是阴谋,也许是冥冥中的注定,光绪和慈禧太后一前一后的相继离开人世。也许只有死去,光绪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
未完待续
一、慈禧太后归去,摄政王载沣上台(5)
    继续更新,下面内容贴得和奥运气氛真不符合,倒有点像股市的气氛,呵呵。不过,那正好是100年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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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们的议论声中,慈禧太后风光大葬,其葬礼极为的隆重而豪华,让中外人士叹为观止。当时荷兰阿姆斯特丹《电讯报》的驻华记者对此做了一个详细报道:
“送葬队伍中,打头的是一队穿着现代军装的长矛轻骑兵,装束齐整,举止得体;接下来是由仆役们用手牵着,成一列纵队的小矮马;再后面就是一大群身穿猩红色绸缎衣服,帽子上插着黄色羽毛的仆役,大约有几百人,他们轮换着抬灵柩。
紧接着又是另一队长矛轻骑兵,在他们的长矛上飘扬着红色长条旗,后面跟着马枪骑兵。他们属于皇家禁卫军,身穿有红镶边的灰色军衣。后面又有一排排穿着红衣服的仆役,举着绿、红、紫、黄等各种颜色的旌旗和低垂的绸缎条幅。那些举着鲜艳旌旗的仆役行列没完没了,似乎他们把皇宫里的旌旗全都搬出来给已故太后送葬了。
接下来是来自戈壁滩的高大骆驼,满身绒毛,体格壮硕,它们成二列纵队,行走在道路的两旁。它们背负着用黄绸包裹的搭帐篷必需品,因为这个送葬行列在到达清东陵之前要走整整五天的路程。接着又有一群穿着红色衣服的仆役,杂乱无章经过。在一些穿黑衣服的官员走过去之后,之后还是杂乱无章的仆役队伍。接着突然出现了两顶用金黄色绸缎装饰,并由轿夫抬着的轿子,还有一些相当欧化的现代葬礼花圈。刚才被经过的马匹和骆驼粪便弄脏了的路面现在又由仆役们打扫干净了。所有这些似乎都表明前面的只是一种开路的仪仗队,因为后面的队伍一时还看不见。
随后,在远处土丘之间的下坡路上很快就可以看到隐隐约约的旗帜。猎猎红旗映衬着天空,一排排的骑兵向我们走来;更多的黄色轿子自上而下地过来,在这些轿子的后面,闪烁着一团耀眼的金黄色火焰,体积大得吓人,而且离地面很高。慈禧太后的灵柩非常缓慢地向前挪动着,方形的灵柩上顶着一个偌大的金球,而且是用一块边幅很宽的织锦罩起来了。它被一百多个轿夫用长长的竹杠抬着,高高地耸立在他们的头顶上,以威严而庄重的方式向前移动。早在一个半小时之前,太阳就已经升起,使得那个灵柩上的黄色绸缎就像是天上的一道燃烧着火焰的金色河流。这种黄色是代表皇帝的颜色。那金色的灵柩前面有数百面黄色的旌旗作为先导,那些旗帜被人们用红色和金色的旗杆高高地举在空中。
接着来了一大群身穿飘逸的长袍和帽子上插着黄色羽毛的仆役。他们的后面是一批身穿紫红色长袍,上面有象征长命百岁,用金线刺绣的“寿”字。这些人也手持黄旗。到处都是一片黄色的海洋,有无数方形或圆形,上面绣满了龙凤的黄、绿、红、蓝等各色旌旗。在其他浩瀚如云的轿子、小矮马、旌旗和丧旗的后面还跟着一大批身穿深黄色袈裟的喇嘛和尚,他们分别来自西藏和蒙古。
最后一大批清朝的高官走上前来。他们身上只穿着黑色的丧服。他们的官帽上摘掉了表示官衔的饰物,即红珊瑚和蓝宝石顶子,以及孔雀羽毛。他们是大清王国最高层的官员,其中包括了亲王、御史和大臣。所有的人都带着哀悼的神情从我们面前经过,衣着质朴,就像老百姓那样,身边都未带随从。
庞大的灵柩现在已经离我们很近,距离地面很高,这个用黄色织锦覆盖着的庞然大物像一团火似的燃烧、闪耀、发光,释放出明亮的金黄色。它由一百多个轿夫抬着,缓慢地向前移动。它前进的行程是如此的困难和复杂,恰似这黄澄澄的灵柩是一沉重的纯金块,其柩衣也好像是用金属,而非织锦制成。在阳光下,它显得像是一道金色的瀑布。在这个皇家的金黄色灵柩中居住着一个以蓝凤凰与红花为象征的造物。沿路的士兵们全都持枪致敬,外国公使的警卫们也都向灵柩敬礼。
现场像死一般的寂静,站在土丘上那成千上万的人们也都静穆无语。就像一位女神正从他们面前被抬过,其灵柩一摇一晃,庄严地向前挪动。有一位喇嘛用小木鼓敲击出了轿夫们抬灵柩的步伐节奏,木球击打着羊皮,在令人抑郁的寂静中发出一种冰冷和阴沉的声音。”
慈禧太后的去世意味着一个时代结束了。正如那位记者所评论的,
“慈禧太后是神圣和古老理念的最后一位代表---当另一个新的黎明降临在这个已经成为世界未来一部分的奇妙王国时,上述理念就会已经随她一起死去了。”
在送葬过程中,还出现了一个小意外。这个小意外的主角便是那位出洋考察、并在后来利用照相技术陷害岑春煊的端方大人。端方在两江总督任上做了三年,表现优异,后来调任了直隶总督。由于端方之前做过皇室婚丧庆典和陵墓工程的工作,所以清廷这次安排他督办慈禧太后的“梓宫移葬”一事。本来这种事情对端方来说是驾轻就熟的,但这次他那照相的爱好却坏了他的事。
原来,在送葬过程中,端方为了记录下慈禧太后的下葬过程,便特意安排人手去全程拍摄,这本是为后来的研究者留下宝贵影像资料的好事。但在慈禧太后的葬礼一结束,便被保守派借机弹劾,说“当梓宫奉安之时,为臣子者抢地呼天,攀号莫及,而乃沿途拍照,毫无忌惮,岂惟不敬,实系全无心肝。”可能大家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弹劾者竟然是李鸿章的孙子李国杰。据笔者推测,就是李鸿章恐怕也未必会如此不开明,而慈禧太后生前是颇为喜欢照相的。这次弹劾的目的,不过守旧派对改革派的一次政治斗争而已。
结果,正值年富力强的端方被赶下直隶总督的位置。不过这也算不了什么,这只是摄政王载沣所出的昏招之一罢了。
下一节:《二、小宣统三岁登基,载沣当上摄政王》
二、小宣统三岁登基,载沣当上摄政王(1)
    二、小宣统三岁登基,载沣当上摄政王
1908年的冬天越来越冷,慈禧太后眼见自己和光绪都已经是病入膏肓,已无好转的任何可能,这时,她还要安排一件大事,这也是大臣们一直在暗地里议论纷纷的立嗣问题。
清朝走到咸丰这朝已经是疲相百生,不说别的,就说这皇位继承人的问题就足以让人头疼了。且不说康熙的时候二十多个儿子争帝位,至少道光老爷子那时还有咸丰和恭亲王奕䜣可作选择,可到了咸丰这,问题来了。咸丰死的时候,好歹还有一个儿子同治,可同治、光绪、宣统呢?这清朝的最后三个皇帝,在已经成年结婚的情况下,竟然都没有子女。天亡大清,应是定数。
闲话且放一边,先来看慈禧太后如何解决这个麻烦问题。当年儿子同治死的时候,慈禧太后力排众议,最后立了妹夫醇亲王奕譞的儿子,也就是后来的光绪。但光绪进宫以后,也一直没有生育,眼见两人都快不行了,立嗣问题已经是火烧眉毛,不能在拖延了。
光绪三十四年十月十九日(1908年11月12日),慈禧太后在把庆亲王奕劻支使到清东陵普陀峪去视察陵寝工程后,便在病榻上召集军机大臣张之洞、世续、那桐等人来商议立嗣的事情。
对于这种大事,慈禧太后还是考虑再三并且早有安排的。这个安排便是年轻的醇亲王载沣,他当时被慈禧太后派到军机处学习行走,不久前刚刚升为军机大臣。这次之所以没有让他来参加会议,道理就在这里。
不过,慈禧太后并不是要让载沣继位,而是要让他的儿子,三岁未满的溥仪来当这个皇帝。当慈禧太后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世续和张之洞担心光绪的皇后(隆裕皇后)再来个垂帘听政,于是便共同奏称:“国有长君,社稷之福,不如直接立载沣。”
慈禧太后犹豫了一下,说:“你们说立长君,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要是我不为穆宗(同治)立后,终究是对不起他。要不就立溥仪为帝,仍令载沣主持国政,如此的话,公义私情,两无所憾。”
张之洞说:“既然如此,名分需要定一下。”
慈禧太后说:“原来有这种前例吗?”
张之洞说:“明朝的时候有监国之号,本国之初也有摄政王之名,都可以援以为例。”
慈禧太后说:“如此最好,监国和摄政王两个都用吧。”
张之洞迟疑了一下,又说:“(光绪)皇帝临御三十多年,也不能使之无后,古有兼祧之制,似乎可以仿行。”当时光绪还没有死,慈禧太后默而不言,半天后才盯着张之洞说:“凡事不必泥古,这事姑且按你说的办,你马上拟旨吧。”
第二天早上,奕劻从清东陵回来,他得知这个消息后,便去见慈禧太后,主张立长不立幼,但慈禧太后态度坚决,对他的劝告不予理会。当天上午,慈禧太后又召见载沣、张之洞等人,当众宣布昨天的决定。
二十六岁的载沣听到这个决定后,跟他的父亲当年听说要立儿子载湉(光绪)为帝的反应一样,吓得伏在地上,“叩辞至再”。但慈禧太后不为所动,严令载沣立刻回家收拾一下,当天晚上就要把溥仪送进宫,交由皇后抚养。
慈禧之所以选择溥仪继位,是由于溥仪的祖父奕譞是咸丰帝胞弟,奕譞的福晋叶赫那拉氏是慈禧太后的亲妹妹;载沣的福晋也就是溥仪的母亲瓜尔佳氏是慈禧太后的宠臣荣禄之女,也是慈禧太后的养女,而溥仪又是光绪的亲侄子,再算起来的话,也算是同治的堂侄。正是因为这多重关系,慈禧太后最后决定弃长立幼,让溥仪兼祧同治和光绪之嗣。至于溥仪年幼的问题,慈禧太后早就有意让载沣承担起今后监国主政的责任。
当天中午,慈禧太后钦定溥仪继位的消息便传到醇王府后,这下府里就象炸了锅一样,大家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有意思的是,载沣的母亲刘佳氏,也就是溥仪的祖母,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场就晕倒了过去。
不过,别以为她是高兴得晕过去的。刘佳氏一醒转过来,不是庆贺自己的孙子马上做皇上了,而是大不敬的对慈禧太后破口大骂,说“先杀了人家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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