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之逝水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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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将之逝水篇-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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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太后拿着鱼食的手猛地顿住,凝滞在半空,回头看着韩德让,慢慢把手收回,把鱼食放回原处,“德让,这么多年了,还是你了解我。”
韩德让笑笑,笑的有些苦涩,“朝中风雨几经变换,你的本心却没怎么变。”
萧太后嘲弄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韩德让敛起笑容,正色地说:“太后虽有爱才之心,可木易他究竟能不能为我所用?”
“我最拿不定的也正是这点。耶律海与他交情并不深,而他却为了救耶律海不惜让自己陷入困境,应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样的人岂会容易变节?”
韩德让想了想,说道:“如果用二公主呢?”
“翎儿?”
韩德让点头,“最难攻破的人不是木易这种人,而是根本不知道想要什么、最在意什么的人。对于木易,不妨就用感情打动他,或者说先用感情困住他。况且,木易已经是驸马,二公主也是真的喜欢他。”
萧太后沉思许久,方缓缓言道:“雅哲一走,翎儿那里也没了得力人,跟在我身边多年的韵哥挺机灵的,让这丫头去侍候翎儿吧。”
韩德让点点头,“公主府其他人用不用也……”
萧太后没等他把话说完,截然道:“能换则换。”
下卷 谁解痴儿
    萧太后在铺满鹅卵石的园中小路上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圈,眉宇间的凝色时重时浅。忽然,她顿住脚步,跟在后面的韩德让也停了下来,说道:“太后决定释放耶律海?”
萧太后转过身,看到韩德让肯定的目光,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萧太后舒缓了语气,平静的问:“韩爱卿觉得这样做利大于弊?”
“是,我们没有必要为了一个耶律海得罪拓跋成。”
“但耶律海的心也许不是向着我们辽朝。”萧太后的忧虑之色丝毫未减。
“这点到不重要,在银州的地盘上耶律海说不上话,雅哲会维护公主,拓跋成也不是任人挑唆摆弄的了得,就算耶律海真有想法,也无法作为。”韩德让见萧太后仍在思量,接着说道,“反而是拓跋成这个人我们日后肯定得用。刚才太后也说了,耶律海是我朝要犯,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把耶律海交给拓跋成,更表明了我们的心迹,人情行在明处不失为上策。”
萧太后沉吟片刻,回转身向前走了两步,缓缓道:“那木易呢?”
“太后真的决心杀他?”
萧太后仿佛被人看穿心思般倏然镇住,但也就一下,又继续向前走去,走上木桥,从栏杆下取出鱼食撒向湖面,看着争先恐后露着脑袋吃食的金鲤,问道:“爱卿觉得他该杀该留?”
韩德让笑道:“刚才令太后犹豫不定的恐怕不是耶律海而是木易吧。”
萧太后拿着鱼食的手猛地顿住,凝滞在半空,回头看着韩德让,慢慢把手收回,把鱼食放回原处,“德让,这么多年了,还是你了解我。”
韩德让笑笑,笑的有些苦涩,“朝中风雨几经变换,你的本心却没怎么变。”
萧太后嘲弄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韩德让敛起笑容,正色地说:“太后虽有爱才之心,可木易他究竟能不能为我所用?”
“我最拿不定的也正是这点。耶律海与他交情并不深,而他却为了救耶律海不惜让自己陷入困境,应该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样的人岂会容易变节?”
韩德让想了想,说道:“如果用二公主呢?”
“翎儿?”
韩德让点头,“最难攻破的人不是木易这种人,而是根本不知道想要什么、最在意什么的人。对于木易,不妨就用感情打动他,或者说先用感情困住他。况且,木易已经是驸马,二公主也是真的喜欢他。”
萧太后沉思许久,方缓缓言道:“雅哲一走,翎儿那里也没了得力人,跟在我身边多年的韵哥挺机灵的,让这丫头去侍候翎儿吧。”
韩德让点点头,“公主府其他人用不用也……”
萧太后没等他把话说完,截然道:“能换则换。”
1
    千秋湖畔,风逍亭内,一壶清茶一方古琴,迎风而诉。
“忘却情仇也挺好,峥嵘岁月,人生弹指一挥间,何不打开心胸,去做自己乐意做的事情,享受眼前。”耶律海感慨道。
“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就得出个这结论。”木易品了口清茶,轻笑道。
“你还别说,把压在身上十几年的包袱一猛卸掉,真是轻松自在。”耶律海悠悠的站起身,望着亭外云烟氤氲的千秋湖,一脸的满足。
木易笑笑,“有些事情可以忘记,有些却不行。”
耶律海扭头看看木易,撇撇嘴,“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何苦来着。”
木易喝下杯中的清茶,眼睛已渐渐触到酸涩,那是压在心底深处的痛。
耶律海最看不惯的就是木易现在这副模样,狠拍了下石桌,一把夺去木易手中的茶杯,怒道:“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看清楚你现在的环境。抱着这杯苦茶,独自沉浸在痛苦中,有用吗?宋朝肯定是回不去了,你怎么对付萧绰我不管,但你不能对不起二公主,她可是一心一意的为你。”
木易惨然的笑笑,夺回茶杯,把剩下的清茶一饮而尽,“还没嫁过去,就帮着娘家说话了。”
“你……”耶律海气得脸色铁青,看着木易提起茶壶,又往杯子里倒茶时,突然笑道,“算你说对了。我能走一条于人于己都有利的路,可是你呢?你痛苦,还要让陪在你身边的人也跟着痛苦。”
木易的手微微颤抖,茶水洒到了外面。木易稳了下心神,把茶水继续注满,然后放下茶壶,端起盛满茶水的杯子,慢慢喝着,一言不发。
耶律海沉默着与木易对视。
木易喝完杯里的茶,把空杯放回石桌,缓缓说道:“耶律兄,延朗求你件事情。”
“什么事?”耶律海冷冷的回应。
木易没有理会耶律海的冰冷态度,说道:“此去银州,如果拓跋成有不利于宋朝的举动,请你尽力阻止。”
耶律海没想到木易会突然转换话题,更没想到此时此刻求他的会是这件事,忍不住提醒道:“杨延朗,我在和你说二公主!”
“公主之事,延朗自有分寸,不劳耶律兄费心。”木易淡淡的说。
耶律海气极反笑,感情他耶律海成了个多管闲事的闲杂人,“既是这样,银州之事也自有他拓跋成操心,我一介闲云,又有佳人在侧,自不会再去沾染俗尘。”
木易看了耶律海一眼,说道:“你在山谷中刺杀公主的事情,太后恐怕还不知道吧。”
耶律海脸色微变,“我马上就去银州了,天高皇帝远的,她萧绰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
木易冷冷道:“你明天才走,一天时间应该不耽误太后阻止你去银州。”
耶律海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你个小人。”
“你现在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还不算晚。”
耶律海紧紧咬牙,“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也说给太后听?”
“那你就更走不了了。”
耶律海恨不能一拳把木易砸进石头里,“你不仅小人,还是个奸诈小人。”
“承蒙夸奖。”
耶律海气苦,恨恨的说:“杨延朗你别得意的太早,当时在牢里如果我向萧绰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可以让我将功折罪的话,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来,但我知道那样做只会让我死的更快。明知你是杨家人,还答应你留在前线,更说明我有问题。”
“你倒是明白的很。”木易笑道。
“但若是我到达银州后,再想办法告诉太后呢?杨家乃辽朝大忌,萧绰虽然爱惜人才,也敬重杨家,但对于身为杨家人的你,恐怕不会手软。”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看着木易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耶律海的脸绿了又绿了,终于大怒的吼道:“我会让你为今天所说的话付出代价的。”
木易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拱手说道,“不论拓跋成做什么样的决定,只要耶律兄的兵刃不指向宋朝,延朗永远当你是朋友。”
耶律海鼻头一酸,轻声说道:“宋主是如何利用你们杨家的,你这又是何必?”
“杨家生死保宋,投降变节的只是我木易一人。”
2
    夜凉如水,月冷如钩。
雅哲端了一个托盘来到耶律翎的房前,托盘上放着一壶酒三只酒杯。雅哲轻轻敲开屋门,见公主和木易都在,雅哲什么话也没有说,静静的把盘子放在桌上。
“雅哲,我来。”耶律翎和雅哲的手同时握住了的酒壶。明天雅哲就要回银州了,心中纵有千般不舍,可那毕竟是她的家,她们这对姐妹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当得知雅哲就是拓跋哲的时候,耶律翎对雅哲的感激之情胜于惊讶,她没有想到当年的一个举手之劳,竟让雅哲用了五年的时间来报答。五年相处,她与雅哲之间的感情早已不是主仆,而是深闺中的两位密友。
雅哲拿着酒壶不放,抬起头时,眼眶已红润,五年相处,这五年正是少女们含苞待放的五年,也是身心长成最关键的五年,人生虽无不散的宴席,但雅哲知道她与公主的这份深厚情谊以后她再也不会遇到了,央求道:“公主就让雅哲再侍候您一次吧,最后一次。”
耶律翎的鼻腔里一阵酸楚,慢慢松开手。
雅哲斟满三杯酒,强颜笑道:“今后没有雅哲在身边,公主姐姐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我把你的喜好和需要注意的事项全都告诉了韵哥,明天她就会来照顾你。”
耶律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含泪点点头。
雅哲敛起笑容,对木易说道:“杨公子,你和公主已经成婚,这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的事实。在芦苇丛中见到你时,公主姐姐明知道你是宋将,但她的善良仍然选择把你救起,公主姐姐能放下两国间的芥蒂,你就不行吗?若你还是个男人,就应负起为人丈夫的责任来,不要让公主姐姐痛苦一辈子……”
“雅哲。”耶律翎想要阻止,却被雅哲一口回绝,“不,我要说。你为他受了多少委屈,我一定要让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你为了给他补血深夜捕鹿差点丢去性命,为了救他不惜和萧铭悔婚,你在太后面前帮他隐瞒了多少事,暗中又相助过他多少回?可是他呢?拿着你给他的生命全不在意不说,还干了那么多伤你心的事。”
“雅哲,不要再说了。”耶律翎的眼泪流了下来,“你若还是我的好姐妹,就把这些忘了,是我一厢情愿,是我耶律翎自作多情,他杨延朗不欠我什么。”
木易苦笑道:“翎儿,你这么说话,是要让我无地自容吗?”雅哲说的每一句话,都打在他的心里;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他的愧疚加深一步;他一辈子也偿还不了公主对他的恩情。
“你这头倔驴。”雅哲忍不住骂道,端起其中的一杯酒,一口灌了下去,“如果以后让我知道你有负公主,我决不饶你。”
木易和耶律翎默默无语,也端起面前的酒杯把酒喝了下去。
一杯酒下肚,雅哲忽然觉得浑身发热,一种此时不该有的强烈欲望涌向全身,再看木易和公主时,他俩也是面色见红,虽然在极力克制,但眼神里还是会跳出狂躁与不安。正在这时耶律海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捏开雅哲的嘴,强行让她吞下一颗药丸,雅哲顿时觉得清凉入口,燥热感渐渐退去。
雅哲急问道:“你在酒里放了……”
“春药,用酒做引,药效发挥的更快。”耶律海转头对木易说道,“白天我说过你要为你的话付出代价,想不到代价会来的这么快吧。”
没等木易回应,雅哲已急急地拽住耶律海的衣袖,“快把解药拿出来。”
耶律海笑笑,轻推开雅哲的手,拍拍她的头发,亲昵的说道:“解药我只有一颗,给你吃了。”他的这些举动,在耶律翎和木易眼里无疑又成了催情剂。
“你无耻。”雅哲狠狠地甩给耶律海一记响亮的耳光,愤怒的吼道。
耶律海被打的侧过脸去,伸手抓住还要再上去捶打他的两只小手,对木易说道:“杨兄弟或许定力超凡,但你别忘了公主也在跟着你受欲火焚身的煎熬。”耶律海加重语气,紧接着一字字的说道:“更别忘了你们是夫妻。”说完,一拦雅哲的腰,把雅哲横抱起来,走向门外。
“站住!”木易喝道。
“杨兄弟还有什么见教?”耶律海没有回身,背对着木易说道。
“你明知有些事情不可能改变,又何必往前推它。”
“因为你活得太累!”耶律海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用脚关上门。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雅哲不停捶打着耶律海的前胸,怨怒道。
耶律海把雅哲放下,柔声说道:“哲妹,冷静些。木易已经和公主成亲,公主也喜欢木易,但想让木易自动走出这一步太难了,他忘不了他在宋朝的妻子,更割舍不下那份旧情,公主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的傲气不允许她主动向木易说什么,你难道忍心让公主守一辈子活寡,让他们做一辈子有名无实的夫妻吗?”
雅哲停止了打骂,举步离开,低声喃喃:“可这样做有用吗?”
耶律海望着雅哲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片怅然,轻声说道:“他们必须走出这一步,否则命不久矣。”
3
    木易回目看着面色渐红的耶律翎,心里的狂热不觉又加剧了几分,忙把头转向一旁,他暗恨自己会有那种可耻的想法,深深吸入一口气,忍下胸中的欲望,一字一句道:“翎儿,如果我杨延朗现在要你,就更对你不起,解药我会让耶律海交出来的。”木易稳了下心神,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在木易跨出门槛的那一刻,两行清泪从耶律翎的眼睛里落下,这泪水是感激,还是失望?亦或两者皆有。
耶律海站在走廊里刚要回自己的住处,突听见后面有开门的声音,惊诧之下急忙扭头,正看见满目通红的木易从里面走出来。这个时候……怎么会?那药……难道失效了?耶律海像活见到鬼似的,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怎么出来了?”
“耶律海,我不信你会没有解药。”木易说完,再不看愣在当地的耶律海一眼,径直向公主府后花园中的人工湖走去。
耶律海惊愕的看着渐渐远去的木易,猛地回过神来,慌忙进入公主的房间,从怀里掏出一颗解药,让耶律翎服下,讪讪的说道:“公主,对不起,我耶律海混账,竟然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害您受苦了。我这就去把杨延朗那大混蛋抓回来。”
湖面上的习习晚风吹拂着木易额前和鬓角的碎发,含有秋天寒意的凉风让木易略微清醒,但欲火仍在煎熬着他,木易望着深蓝色的湖水,那是一种几乎会令人窒息的静谧,月光碎碎点点的洒下一长串,留下了惟一的一片光亮。木易正要跳下湖水让这片冰凉压下心中的狂热时,一只手忽然搭在他的肩上。
耶律海递上一颗药丸,揶揄道:“泡在水里做落汤鸡不一定有它的效果好。”
木易面无表情的接过药丸吃下。
耶律海见木易服过药后仍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忙凑过去关心的问道:“喂,老伙计,怎么样,好点了没?”
木易没理他,等那团欲望慢慢散尽的时候,猛地飞起一脚把耶律海踹翻在地。
“喂,你这恩将仇报的家伙。”耶律海没防着木易会突然踢他,捂着疼痛的小腿喊道。
“那一脚是替公主踢的。”木易上去又是一脚,痛得耶律海大叫一声,“这才是我要打你的。春药,亏你臭小子想得出来。”
耶律海疼咧咧的从地上爬起来,“这不是什么事也没发生嘛,用得着出这么重的脚么?”
“你还敢说!”木易举手欲打,吓得耶律海连忙向后跃开几步。
木易冷哼一声,也不再与他纠缠,坐在了临湖的石头上。
耶律海看看寂静空旷的四周,又看看坐着的木易,想过去又不敢过去。
“周围没人,过来坐吧,我不会把你踹湖里的。”木易用眼角的余光撇见耶律海那副犹豫不定的样子,板着脸说道。
耶律海讪笑的走过去,但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在木易的旁边刚一坐下,就赶紧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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