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沉声道:“小心戒备,打开侧门放他们进来!”便快速的跑下城楼,去验看三人的令牌。
为首的校官,急急忙忙地对走下的统领拱拱手,递过令牌,简短而快捷地道:“请验!”接过令牌一看,竟然是太子府亲卫统领的火急令,暗中大惊,立刻递回,道:“快请!”
当下,三人翻身上马,高举令牌策马奔皇宫,口中大喊:“十万火急!”
在御书房中,世宗、陆安、云翔和李颐等人依旧笑呵呵的商议国事,等着云轩的好消息。这时,钱圭将神色犹豫不定的校官领进书房,见世宗等人期盼地看着,单膝跪地,心怀不安的低声道:“卑职谭恩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见过众位大人!”
“免礼,平身!差事办道如何?”世宗笑问道。
闻言,谭恩诚惶诚恐跪下说道:“卑职等无能,致使殿下受伤,而……而文远统领身亡,求圣上治罪!”
噹!噹!两个茶杯碎地,“啪!”一声猛拍桌案的声音同时响起,李颐拍案而起,动容地喝道:“你再说一次!情形究竟如何?”世宗、云翔两人维持着端起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不相信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世宗用力的平复激动的心思,手指颤动地指着谭恩,发须抖动不已,道:“你……你说!是什么回事?”陆安双目精芒突显,紧紧地看着谭恩。
谭恩道:“殿下进入左府被左氏使女刺杀,文统领为保护殿下被她当场杀死,短剑刺穿统领的身体而伤到殿下……!”
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钱圭恐慌地带着另一个太子府亲卫,双手用力推开房门,同时扑倒在世宗身前,手脚慌乱地道:“圣上,殿下重伤昏迷,现已回府治伤!”
“什么?”世宗神色震惊,一脸苍白无神,无力的坐在龙椅,喃喃自语,自责地道:“不该啊!朕不该让皇儿去历练啊!噗……!”口吐鲜血,脑袋一倒,陷入昏迷之中。
“万岁!”“圣上!”见世宗晕过去,李颐等人心急如焚,方寸大乱,神色无措抱着世宗,哀声叫道。陆安电般地站起,推开云翔与李颐,抱起世宗轻轻地放在软榻上,抓起他的腕脉诊治,片刻之后,痛心疾首,道:“圣上气急攻心,导致旧病复发,恐怕……!”此时,陆安老泪满含,不敢再往下说,撇过头微拭眼角的泪水。
“什么?”云翔大惊失色悲声道,身躯摇摇欲坠,冷峻的面容没有半点颜色,双目无神地看着世宗,泪水不知不觉间从眸子滑落,不知如何是好。李颐早就瘫坐在地,放声痛哭,心如寸裂,哽咽道:“陛……下……!大哥!”
陆安强自压抑着悲伤,努力地让语气平静些,吃力地说道:“展――鹏――!你们冷静点!把剩下的做好!”
“是!恩师!”云翔带着哭声说道,定了定伤痛的心扉,稍微冷静些地命道:“你等不得将此事泄漏半句,若有半分泄漏,本官要抄你们的九族!”
颤抖着用力吸了一口气,云翔语气依旧是颤巍巍的,道:“钱圭,传令让太医去殿下府上,殿下不好,他们就永远不要回来!你去请皇后娘娘她们过来,然后由本官禀告圣上与殿下之事。”
续问着刚到的亲卫,道:“本官问你,殿下可有生命之虞?”
亲卫道:“卑职只知道,殿下是昏迷着被严统领用马车送回,未能了解详细情形!”
当下,云翔语带哀求地说道:“伯冀,你去殿下府中看看殿下的伤势,若无大碍,殿下醒来后速请他到此。这里由恩师与为兄照看圣上,可好?”
“不!”李颐泪流满面地大声说道:“我要看着圣上!等他醒来……”
闻言,陆安看着哭得象小孩般无助的李颐,道:“伯冀!听展鹏的话,快去!”
“老师……!”李颐看着陆安,猛然地在世宗床前,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走出御书房。
看着李颐带着亲卫与钱圭一同退出,陆安悲切地道:“想不到竟会弄假成真!展鹏,圣上的计策还要继续进行,你不要让人看出破绽,老夫来稳住娘娘与大臣们。”
一连两日,安平城的皇宫与太子府邸一片愁云惨雾笼罩。这是云轩成婚的第六天,也是他昏迷的第三天。
昨夜安平西城外的乱葬岗,乱石林立,鬼气阴森,不时地飘出绿色的磷光,一个窈窕的黑衣女子在其中飞速地穿梭,瞬间便到一个新坟前。过了约莫个把时辰,她终于抛开棺木,费力地将它拖出撬开。一看果然是司马治的尸体,脸上露出丝丝得意,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灌入他的口中。片刻之后,司马治悠然而醒,睁眼看见她,道:“幽寒,辛苦你了!”
幽寒娇声道:“义父,果然神机妙算!”
司马治阴沉地笑道:“当时义父可真是存着与林珏共同存亡之心,若他死,义父则必被北汉的军士乱刀分尸。嘿嘿!只要他们不将义父尸首两地,三日之内,得你之助,我当然可以再生,而且还在他身边布下一着好棋!哈哈!”举着双手仰天狂笑不已。
当下,幽寒说道:“义父,女儿已经把您要的东西都放在包袱里!”
司马治洋洋得意地说道:“幽寒,这北汉我们不能再呆下去,立刻乔装回齐国!路上你再给为父说说这两日的情形。”
第十四章(中)
这日,清园,赏雪斋。
雪儿几个已是有两天三夜没有合眼,美眸通红,形容憔悴,黯然无神,围在云轩的床前忧心忡忡,就连李颐劝她们去歇息片刻都听不进去。最后,李颐也没了办法,只得说若是再这样,云轩还没醒来,你们就会倒下,四女才肯吃些东西,趴在云轩身边眯会眼睛。
此时,云轩昏昏沉沉地睁开双眼,竟然会是在大哥这里,用力地甩了甩头,慢慢地站起,喊道:“大哥,你在吗?”
白衣男子凭空出现在云轩身边,赏了他一个暴栗,道:“别叫了,你怎么搞得,心绪起伏这么大,让我在里面怎么修炼?”
当下,云轩本能地摸了摸一点不痛的脑袋,再听他提起心绪起伏,黯然地长吁短叹,道:“大哥,别提了,小弟栽了个跟头。”一时也没记起只要到此,就瞒不过白衣人。
呵呵,想瞒我,笑着变了一桌酒菜,白衣男子心道,小样还想躲,在这我就是天!也心疼这个与自己十分相似的云轩,事情长期憋在心里,对人很不利,有意地要引诱云轩说出来。于是,也不说什么,只是与云轩一同饮酒,片刻就让他处于醉酒之态。云轩这才将心中不快与悲痛对他一吐而尽,心头也舒服了很多。
闻言,白衣男子沉吟了一会,道:“你要如何处置海菁?”
“看情形!若她没做过什么,把她找个地方随便安置也就罢了。”云轩道,“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
“呵呵!没那么简单,猜得不错的话,海菁一定会缠着你要到太子府居住,而且你是答应司马治好生照顾她的。把敌人放在自己眼皮下,随时可以看到她的动作,不是要比她在暗地捣鬼强多了!注意别让身边的人和自己陷阱她的美人计里面,懂吗?”男子说道。
闻此,云轩同意地说道:“谢大哥,就按你说的这么做!”
“好了!你也昏迷了好久,再不出去,你四个老婆都要趴下了!滚吧!”说完,白衣男子毫不客气地,把他踢出去。臭小子心境波动太大,导致自己不能安生修炼,等过两天,他心情好点再炼吧。
这时,云轩用力地撑开沉重的眼皮,一阵白光在眼前闪烁,慢慢地眨了几下才适应,左右看了看,锦踏边四张憔悴而疲惫的容颜,神色透着丝丝喜色地看着自己,娇声道:“云轩哥哥,终于醒了!”当下,云轩咧开双唇,想笑着抚摸她们的脸庞,发现双手竟被数只温润纤细的小手握住,只能笑着点点头。
见到这些,欣梅不禁放开紧握的小手,欢呼雀跃,片刻之后,又想到什么东西似的,默默地坐回原地,握住云轩。
雪儿与彩玲等人也是先喜又回复忧虑的模样,云轩大肆奇怪,若说雪儿还有可能为文远之事伤心,但香芸和彩玲平素与他并无交往,何来如此。雪儿亲启朱唇,微微地叹了一气,道:“青青,去请李叔父过来,殿下醒了!”
云轩惊诧地问道:“李叔父为什么在我们府上!”
美眸电般的闪过一抹悲色,雪儿静静地说道:“轩,等会叔父过来,自然会告诉你,不要着急!”哦!云轩没有多想,这时,雪儿主动地告诉他,已经把文远厚葬,其子蒙荫被封男爵,赏赐了他家重金做为补偿;高绩遵从云轩的命令,把两府的人细细盘查,凡有涉及司马治一案的全部被处斩,也算是给文远报了仇;涉及的官员也被抓入大牢,三司择日开审;司马治的尸首也被随意安葬在乱葬岗。
就在雪儿娓娓道来的时候,李颐也进到云轩房内,眉宇间有着浓郁的悲伤,吩咐太监、使女不要伸张,等雪儿说完。半晌,李颐低低地咳了一声提示他们,自己已经到了。
闻言,云轩扭过身子,不料却扯动了小腹的伤势,神色微变,忍不住的低低地“咝!”了一声,道:“叔父,恕云轩失礼!您上座!”说完带着哀伤地说道:“云轩托大累文远送了性命,请叔父代云轩向父皇请罪!”
当下,李颐眉宇间伤痛之色更重,闭上双眸,深深地吸了一气,微微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末将到此,不为别的事情。只为请殿下入宫,商议国事!”
云轩以为是司马治的事情,惹世宗生气,赦然道:“叔父,我现在小腹的伤还没好,等稍好一点,就进宫父皇请罪!”
“混蛋!”李颐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愤,声音有如洪钟般破口大骂,一口气把真相说了出来:“因为你受伤,圣上气急攻心,旧疾复发,危在旦夕,你现在不去,到什么时候去!”
闻言,云轩从床上蹦了起来,不理伤口钻心般的疼痛,双手抓住李颐的衣服,惊恐万分,问道:“父……皇……病危?!”李颐虎目含泪的闭上双眼,鼻翼不停的颤动,用力的咬着钢牙,艰难地点点头,就转过身躯。
香芸见云轩一身内衣,飞般地把早已准备好的衣裳帮他穿好,云轩见李颐点头,心中恍若天塌地陷,傻傻地站着。这时,双目通红的李颐转过身来,双手握着云轩的肩膀,道:“马上和末将进宫!”
这时,云轩才真正的感到心如刀绞,狠狠地忍住星目的泪花,全然不管伤势如何,胡乱地将衣物穿好,哑着嗓子道:“走!”
桂起在一旁低声的道:“殿下,清园外备好了轿子!”
“不用!骑马快!”云轩话语中包含的伤痛地道。
这时,赵王府内的偏厅。皮笑肉不笑的林驰,正在哼着小曲,一番得意之极,说道:“皇兄这次病发要比传的更加严重,真是天助我也!”
“王爷,您是真命天子,这老天不帮您还帮谁呢?”
林驰摇头摆尾地好不得意,说道:“两个儿子换皇位,合算!真他娘的太合算了!”说完,扯着公鸡嗓子大笑。原来,林谕由于牵扯司马治之事,已被关入天牢,等候发落。
华靖捻着小胡子,阴阴地笑道:“只要李颐的大军一动,王爷只需将兵马埋伏在江适的城门上,太子经过城门的时候,自然……啊……哼!哼!”说罢,对林驰行三跪九拜君臣之礼,口中道:“微臣华靖,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谢万岁!”起身后,两人相视,笑得越来越得意,越来越放肆!
第十四章(下)
云轩等人在亲卫的保护中,心急火燎,忧心如焚地与李颐一同策马飞奔到乾天宫,手中一甩缰绳翻身下马,脚刚落地,只觉腹部传来一阵剧痛,脸上的肌肉痛得有些扭曲,在喉咙里低哼一声“嗯!”,脚下打了个踉跄。跟着他一同进宫的严犁和桂起,迅速地将他搀起,李颐关切的目光也望向这里。
“轩哥!”“轩!”“云轩!”“相公!”四女不约而同地发出惊恐的叫声。
当下,云轩推开两人,给了四女一个比苦哭还难看地笑脸,道:“没事!”也不理禁卫给自己见礼,不顾众人惊异的眼神,悲急交加地冲动御书房。只见里面已经是围满了许多人,徐后、淑妃、贤妃、林绛、陆安、云翔、杨弘、徐建、齐涓、王恢、王远、程翼、三位公主、李平、云烯、薛临、王豫等等只要不是出征的心腹大臣都已经聚在这里,个个面色悲戚,乌云盘绕在头上,房内弥漫着分外悲痛的气氛,云轩心头有种异常不好的感觉。
星目环视众臣的神色相当不好,母妃们、姑姑和姐姐们的眸子中露出绝望的伤心,云轩以为最坏的事情已经出现,浑身发抖,双唇嗫嚅,不敢相信,面色灰白,脚步艰难地向世宗躺着的龙床移动,断断续续,问道:“父……皇……怎么……样……了?”
闻言,坐在床边的徐后缓缓地站起来,忍着心中无尽的悲哀,看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儿子,把他拉到世宗榻前,正色地冷声道:“皇儿跪下!”
听到徐后之言,云轩面如死灰,双脚一软,“咚!”地一声,双膝重重地挫在榻前,手用力地抓住世宗的手,苦涩的泪滴顺着眼睛流进嘴唇,悲声道:“父皇……!”
见此,徐后压抑的悲痛欲绝的心情,白皙的玉手用力撕扯着手中的锦帕,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心里,训斥道:“男子汉,大丈夫,如此哭哭啼啼,你叫我们如何放心把国事交到你手上!你父皇心脉旧疾因你而发,怕是熬不过今日。”见云轩呆傻无神地看着世宗,徐后银牙暗咬,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当下,程妃与杨妃惊叫道:“姐姐!”
“皇后娘娘――!”
徐后指责道:“你若不振作,这偌大的家国百姓他们依靠谁,满朝文武重臣都在看着你的一举一动,等待着你的号令,你……你……这付样子,叫哀家如何信你?!”
这时世宗似乎听到徐后的话语,吃力地睁开龙目,反手抓着云轩,挤出笑容,缓慢而沙哑地说道:“若兰!不要这么说皇儿,这些日子他做得相当不错……咳……!”这时,程妃与杨妃连忙扶起世宗,给他顺气,世宗勉强地笑了笑放开云轩,艰难地抬手拍拍二妃,旋即又握着云轩的手,振作精神,哑哑地说道:“皇……儿,以后……!”突然,一口气没有接上,胸口一阵剧烈地急促喘息,神色强烈地想把话说完,用尽一身地力气吐出两个字:“照……顾……!”两个字刚说完,世宗握着云轩的手就掉下来,此时,云轩悲痛哭道:“父-皇-!”
人影一晃,陆安面色沉重地出现在云轩身边,一把撩开云轩的手,抓起世宗的腕脉诊治,片刻之后,跪在云轩身边,沉痛地道:“恭送陛下升天!”
“恭送陛下!”群臣跪下悲声道。
云轩扑在世宗的身躯上,嚎啕大哭,凄声叫道:“不……!”便昏了过去。脑海中的白衣男子,心境一阵撕心地痛,瞬间就把云轩弄到里面,一到知道是怎么回事。暗自叹了一口气,心道,应该是心脏病,想起学过的急救方法,死马当活医吧,电般的变出一具三点式的女人,不理云轩愤怒的眼神,说道:“看好我是怎么做的,等下出去,看看能不能救你父亲!先把人放平,头部稍微抬起,捏住鼻子,向嘴里吹气,直到病人胸口微微隆起,手心按住心口,挤压三次,这样反复做,要是病人醒了就是说还有救!”抬头见云轩看自己由悲中带蔑,转而变成惊异,好笑地道:“还不快去!”只见,云轩念动口诀,瞬间便出去。男子一指女子,摇头自语道:“妈的!我又不是玻璃,当然变女人了。过来我摸摸!”
在里面不过是数息的时间,云轩看着母亲和两位母妃都泪眼汪汪,伤心欲绝,跪在地上报着姐姐们痛哭流涕。不敢耽误,便照着刚才所学的,将世宗放平抬头,捏住鼻子就要吹气。
跪地林绛用手帕擦拭着伤心流泪的眸子,突然看见云轩随意地摆弄世宗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