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盾兵前置一陷坑,让它们全数跌入其中,不是唾手可得?”
史强看了一眼胡肃,见他正盯着自己,心下明白,这老兄的意思是谁出的主意谁说,就硬着头皮说出自己的想法,道:“殿下,属下也曾这么考虑过,但这些牛皮最后应该是给弟兄们做软甲。若是掉入陷阱中被木刺杀死,先不说弄上来需大费周章,这些牛皮恐怕也没有多少用处了。还有……”说着就抬起头看看,见云轩面容上堆满笑意,给自己鼓了鼓气,放胆地大声说道:“属下猜测这次殿下要所有士卒入山,为的就是锻炼我们的勇气与见见血,如果这样做了岂不是失去殿下的本意。”
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云轩大笑拍拍他,道:“好!很好!做得很好!闲暇时多读些书,汝与曹硭不是同乡吗,有不明之处让他教你,若是都不明白可以问云司马或是孤。好好做!”
兴许是史强不常笑吧,此时挤出一丝难看的笑脸,眸子中闪漾着激动的神色,似乎眼中含着泪花,立时低头跪着,语气凝噎道:“属下谢殿下洪恩!”自从双亲去世后,就从未得到如此的关怀与赏识,乡邻皆是认为自己是不祥之人,都是冷嘲热讽,独家境中落而陷入贫寒的曹硭与自己交好。还没有人怎么欣赏自己,心中不由地生出暖意。
见此,云轩已是得知一二,躬身扶起他,温和地说道:“好好做,天道酬勤,自助者天助之!孤相信汝双亲在九泉之下也希望你能有所作为!”
语意稍停,云轩道:“天色不早了,去收拾收拾回营。”身边的任猛嘴角不停地抽动,一副蠢蠢欲动想说些什么,笑道:“任猛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嘿嘿笑着对云轩拱手行了一礼以表谢意,任猛道:“你虽然不是我的部属,但殿下看重汝,说明你必有过人的地方,好好做,不要辜负殿下。”
“是,谢殿下与任将军教诲!”语毕,施了一礼,便同胡肃将两队井井有条地收拢,与云轩一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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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上)
次日晨操之时,云轩命录事曹硭公布前日所猎最多者与所值最多者,以后每日皆如此。当下,士卒一片哗然,羡慕得紧,眸中骤现斗志,精光四闪。有些消息灵通的人早已得知昨日云轩并未惩罚史强擅自与胡肃一同狩猎之事,赶忙地找自己的上司,鼓动其与他人一同入山捕猎。
此刻,任猛大喝一声,道:“住!”嗡嗡地交谈声立时停下,回头便想请罪。被云轩拦阻,淡淡地笑道:“新卒不比精锐沉稳,惯见生死,突然听到身边之人得所誉,自是会心动,将军多加管束便是。”呵呵!这些其实士卒如此重视荣誉,自己喜欢都还来不及,又岂会因些许小事而责罚他们。再说,今晨之事朔其本源,祸首应给是自己才对;若是士兵漠然以待,无半星争强好胜,那才是头痛不已。
北汉的将军与校尉虽是半品之隔,能从其中升到将军者五中一,由此可窥一斑。任猛与褚捷等诸将非是愚笨之士,瞬时明白云轩的意思,胄甲在身的他们对云轩躬身一礼,道:“末将等谢殿下。”
“无妨,你们照常操训。”笑意淡然的云轩虚扶诸将道。
眨眼间,又过了几日光景。这日,云轩在帐内处理着事务,桂起与赵大两人在一旁侍候着,看着各部所猎之物越来越多,不由十分欣然,笑道:“严犁,说说对这些新兵的看法?”
“殿下,属下有一语不知当说否?”严犁拱手回道。虽知云轩性子,真要到自己谏言时,不由有些忐忑。
“哦?”云轩停下手中的事情,抬头望着这平日十分谨慎的汉子,道:“孤赐你无罪,何事只管说既是!”
“谢殿下,铭熙以为这几日各队皆贪图贵重皮毛之利,而相伴出,入深山不毛之地,似乎有失军仪与军威不符。请殿下明察!”
闻此,云轩不禁笑着解释道:“铭熙(严犁表字),士卒为兵,一者为保家国之平安;二者以性命换取光宗耀祖之誉;三者我军虽俸禄优于他国,但却有严命骚扰百姓奸淫掳掠者,为上官者见之可就地处决,故士兵余钱几乎都是寄予家中,孤这般也是对他们的一些补偿吧,四者山中野兽众多,冬日觅食本是极难,其中凶险不定,非有勇有谋者,不可去也。孤料定,过几日便会只剩下几队仍能坚持入内,必转而求多者之誉,汝以为如何?”
“殿下英明!属下跟随您入山见各队合作皆是挺有章法,较行在之时有不小的提升,难道还不能适应?”严犁问道。
“呵呵!铭熙啊,各队正皆是副尉,若是给你领一队要服从同品之人,汝当如何?若是各队皆能在深山之中出没宛如平地一般,孤当以精锐之旅待之!”眸中倏然飞过一抹慰色,才开始几日各队皆是三、四队入山,并无争利之事。
闻言,严犁点点头,拱手道:“铭熙受教!”
又过了几日,随着越进鼎山深处,回到驻地的士卒慢慢地都有些带伤,大部分的队正都量力而为,止住队伍再向深处行进。云轩所担心的事情却并未发生,原来三名左右的队正都是挑选上过战场者、军龄长者或是谋略武艺过人者为主,现把军中赏罚之制套用其中。
转瞬,到鼎山狩猎将近告一段落,离回行宫的日子只剩下三天,鼎山最深处亦是只剩下和在一起的史强、胡肃、文铸三队。今日未时过半,任猛吼着大嗓门走进帅帐,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末将任猛恭喜殿下!”
见其一脸喜色,云轩乐道:“孤有何喜事值得恭喜的?”
“殿下!史强他们前些天发现一只罕见到白虎,商量着猎到后送您做件皮袄,以备过冬之用。这不,直到今天才打到,末将怎能不向殿下道贺!”任猛道。
当下,云轩心里狂喜,父皇容颜见老,病体愈重,此物正是送与他的好事物。连声催促道:“快!快!带孤去看看!”说着一把抓起任猛就要出去,此即,任猛突然有些扭捏,拽住云轩,声音小了许多,喃喃道:“末将有一事相求,请殿下开恩!”
“好!你说!”
云轩越听俊容越沉,目中寒光大作。原来,史强三人发现白虎之时就和士卒商议,将它猎到后便献与云轩,报答云轩对所有士卒的厚爱。三队士兵见太子都是依市价最高给自己定价,且按军法所得军资都是从领兵将军分起,绝无向云轩这般按队来分,自是赞同史强三人所提,并告知任猛。这些都是好事,坏就坏在今日猎得白虎后,众人便得意忘形,竟然没有派人四下侦缉,引得三十几匹饿狼,寻着血腥而来。士兵们这才省悟,慌乱地操起手中木械,付出了四十多人受轻伤,八人重伤的代价才保住了虎皮,便早早回来向任猛求救。
任猛一听,冷不定地打了个激灵,暗道,还好没死人,如若不然,依太子厚待士卒的秉性,这哥三不死也要脱层皮。这么大的事情绝不可能瞒过太子,幸好三人并无此心,否则,定是人头落地。遂出了个主意,让他们三人跪在帅帐两旁,自己先到帐内探探口风。
云轩听完后,心头宛如浇了一盘冰水,也没了先前的兴致。铁着俊容,缓缓地坐回到帅位,星目半合,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桌案,半晌之后,慢慢地睁开眸子,棱光四射,轩眉一挑,冷声一字一顿地道:“任猛请他们三个进来!”
见此,任猛心中不由替他们抹了一把冷汗,便退出帅帐。云轩转头道:“铭熙,让所有军医先把重伤的救治一番。稍待,孤立刻去看他们。”严犁不敢多言,领命而出。
须臾,任猛独自一人走了回来,赶在云轩询问前,道:“殿下,士卒都陪着他们三人一同跪着,史强等正在劝士兵回去。要不,您出去看看?”见云轩一语不发的盯着自己,知道刚才自己自作聪明地给太子下套,引得云轩怀疑,此事是否也是自己所为,吓得他苦笑道:“您就是借末将十个胆子,末将也不敢这么做啊!这是将史强三人往死路上推啊!”
闻言,云轩冰封的俊面,有些解冻,其实他也知道,任猛为人甚是坦荡,决不会有此下策。只不过先前被他吊起自己的好情绪,一下浇灭了,顺势提醒他而已,不要聪明过头。云轩面容上有了微细的笑意,道:“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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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中)
走出帅帐,见跪着的史强等人转头劝说士卒,不要在此让云轩难看,此事定会有公断,心下不由又满意了几分,暗自点点头。
见云轩出来,三队士兵纷纷跪在他面前,为史强三人求情,同声道:“请殿下开恩!”
云轩走到史强身后,扶起一个年纪较长的中侯,神情温和地道:“你们都起来。军中赏罚分明,孤定会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答复!”听云轩如此,士兵也都纷纷站起静候。
“任猛!”
“末将在!”
“传令!待各队回营之后,立刻整列。孤当众公布对他们的处罚。”云轩有力的说道。
当下,任猛不由一愣,拱手着断续的求情,道:“殿……下,是否……是否太过严厉了,如此他们以后如何领兵?”
“哼!如何领兵?若非此次没有闹出人命,汝以为他们还能安然如故?”云轩轩眉一挑,神色激动地说道;“我北汉士兵谁个家中没有妻儿老小,谁人不是爹生娘养,若是战死疆场国之以供,有所誉也就罢了。若是将帅无能,累士兵们枉送了大好性命,长此以往,何人肯保家卫国,孤又有何颜面去面对遗孀孤寡?任猛,你自己说说!”说着说着,星目中精光四散,云轩身上散发出无形的威仪,压迫着四周。
此即,任猛与刚站起的士兵,不由又跪下,臣服于云轩身前,感动不已,与史强等人同声道:“末将(属下等)受教了!”
长出一气,云轩神情一如往昔,道:“任猛,汝陪孤先去看看重伤的士兵!”
“殿下,他们……”
看了史强等人一眼,云轩流露出一丝心痛与怜惜,神情有些黯然,淡淡说道:“就让他们先跪在此地反省、反省,你们可服?”
闻言,史强等人皆是明白云轩对士卒的爱惜,并不下于北汉的任何一位将军,自是心服口服,朗声道:“属下已明自己所犯过失,愿受殿下任何惩戒!”
“好!你们都不愧是好男儿,敢作敢为,知耻而后勇;孤等着看尔等今后所做!”云轩大喜,不自觉地透露了口风,旋即自己也发觉了,笑道:“任猛,这下放心了吧,快带孤去!”任猛嘿嘿地笑着道:“殿下英明神武,我这粗人哪能猜透您的意思,末将这就带您过去。”
“快走,别罗嗦!”云轩笑道。
到士卒的营帐内时,重伤的士卒早已被军医看过,见云轩到此,心中更觉感激,听见云轩嘱咐他们此次较技无需他们几人参加,待伤好后再议。当下,便不顾重伤在身,主动请缨,云轩连忙叫任猛与严犁按住这些重伤的士卒,要他们好生休养。有两个胆子较大的士兵,见云轩这么平易,放下戒备,为史强等人求情道:“殿下,这次您能不能别怪队正他们啊?”
闻此,心中对史强等人领兵颇为赞赏,云轩不由呵呵地笑着耐心解释说道:“军规之威严不容任何人玷污,你们都是知道的。你们站在领军将领的位置思索一下,若是有错不罚,有功不奖,做士兵的会怎么想了?”
旁边的士兵听到这些,有些紧张的问道:“那殿下,队正他们会受什么处罚,您能先告诉我们吗?”
云轩看着这些纯朴的面孔,善良的士兵,顿觉欣慰,温和地说道:“他们会受到什么惩戒,稍后便会颁布,孤会派人专门告诉你们。安心养伤,待好了以后,委屈你们到孤的帐下做个传令小兵,可愿意否?”
当下,这几个士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是任猛提醒,才从大喜过望中,回过神了,乐得有些个忘了礼数,连忙道:“愿意、愿意。”
呵呵!云轩笑道:“愿意就好,孤尚有事,你们在此好好调养。军医,孤这些传令亲兵可就交给你了。”
“臣谨尊殿下之命。”军医道。
说完,云轩便领着任猛、严犁去看了看轻伤的士兵。将近酉时,日头西挂,各队士卒才陆续地返回驻地。云轩才回到帅帐,见已是得知此事的云烯,端坐在帅位旁一直等着,便吩咐所有人都推出去。直接告诉云烯怎么处置帐外的三人,说出心中的想法,道:“任猛此人胆大心细,不失为将才,我打算比试过后,把这五千兵马交给他统领;而其麾下一部,则是让史强领兵。不过史强尚是年轻,对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故借此磨练磨练他们三人。姐夫,教授兵法之事,就由你多担待些;回行在后,让马军或是元鹰细细调教一番才是。”
微微沉吟一会,对史强的事情也是非常了解的云烯,道:“殿下,如是直接让史强统领恐会受些波折,不如这样,让其以六品校尉代行其责,今后有功再扶以正职,您意下如何?”
“好!”说完,便将刚才对云烯说的处置之事,写在纸上。
“各队都在等着,您还是快些把他们的事情颁布吧!”
点头同意,片刻之后,两人就来到简单搭建的点兵台。见三人都跪了近两个时辰,就命他们与站在一旁听候处置。
环视众将士一眼后,云轩拿出书函给云烯,接过后,云烯沉声念道:“查史强、胡肃、文铸三人入山操练士卒期间,忘乎所以,至所领小部士卒受重伤,现命如下:一,胡肃、文铸二人责三十军棍,为首者,史强责四十;鉴于此乃比试期间,所罚为半,余者记之,若有再犯数罪并处;二,罚其三人此次猎白虎皮所得,弥补各伤卒,太子林珏以市价高三层购入,高出者送予伤卒家眷,无眷属者可自行处置;三,因三人乃不知兵法之故,特命史强等遂司马云烯研习《兵法十三篇》,半月后,命任猛对三人进行考校;四,鉴于三人近月所得之物最厚,当记一功,现今去其一半功劳。各队均以此为鉴,若如再犯,当从重罚之。太子林珏手谕。即日!”
当下,各部将领闻云轩如此处理,心中暗暗叫绝,既不失军威,又不外乎人情。见史强等人在帅帐外跪了近两个时辰,以为殿下会轻易地放过,没料想仍会受此处罚。殿下真是赏罚分明,庆幸自己跟了一个好的统帅。于是,众人高呼:“殿下千岁,千千岁!”
云轩朗声道:“各部回帐!”
见士卒散后,叫过任猛,递给他一瓶膏药,道:“汝去看着军法队行刑。这是雪莲膏,对他们外伤有特效,刑后拿给他们用。”
“殿下……”任猛虎目闪出丝丝异彩,心血澎湃的有些说不出话来。
“去吧!”云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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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前的最后一章了,雪夜在此祝各位书友假期顺心、愉快。10,6号雪夜会更新两章,作为对诸友的感谢。
第七章(下)
回到行宫,云轩刚刚洗去月余的尘埃,未成能与期盼他归来的雪儿、欣梅、香芸、彩玲等人续上几句离别思念,山中美景。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尖锐的说道:“奴婢黄华启禀殿下,云司马与录事曹硭在殿外,有急事恳请觐见殿下。”
“请他们进来!”
言罢,无奈地瞥了一下雪儿四人,欣梅绷着小脸,黑白分明的水眸,立现不悦,嫩生生的愤声道:“大哥才和轩哥分开不到一个时辰,怎就又跑过来,还让不让人安生?”
当下,雪儿水水的媚眼闪过一丝失望,仍自劝慰着欣梅道:“欣梅,轩今儿个不比往日未成开府之刻,府中诸多事务都要细细打理。”遂展颜一笑,柔声说道:“轩,我们去内殿,若是事毕就过来,可否?”
低吟片刻,云轩道:“你们还是别走了,曹硭应是为钱而来。府中钱帛都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