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扫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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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通扫北-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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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茂功虽然不放心,可眼下只能派他前去。徐茂功少不得千叮咛万嘱咐,伍科一一记下后起身走了。

这一去同样是七天未归,音信皆无。这时二主唐王李世民实在稳不住了,他对大家说:“各位爱卿,这回谁也别去了,我去吧!”

李世民是个马上皇帝,有道的明君,他想在这紧急关头,身先士卒,带个头儿。

徐茂功连连摇头:“无量佛,善哉,善哉!主公,您乃是一国之主,怎能轻举妄动啊!倘若圣驾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南朝江山社稷可就……

“不,我意已决,爱卿不必拦阻。”

大家再三劝说也拦不住,没办法,只好派元帅秦叔宝、尉迟敬德和程咬金三个人保驾,带领五百御林军乔装改扮成北国人模样,又去石绝岭。

李世民等人来到石绝岭山口,派探子到里边打探一番。不一会,探马回来禀报,山上树丛中各种飞禽走兽自由自在,飞来飞去,正是个相安无事的迹象。秦琼听到探报,点点头,把五百御林军留在山口之外守候。三位大英雄保着二主唐王直接进山。他们正翻山越岭往前走,突然间山坡之上出现一座十三层八宝玲珑塔,嗯?恍惚看见塔尖上挂着一个东西,像是人头。四个人心里都翻个儿,为什么?两个将官到这儿偷图探山未归呀!到跟前看看去。等到了塔旁边,勒住马匹抬头一瞧,四个人脑袋“嗡”地一下子,塔尖上果然挂的是侯俊基的项上人头。二主唐王心里“扑通”一下,在马上栽两栽晃两晃,险些掉下来,眼泪“唰啦”流出来了:“老爱卿南征北战为国尽忠,不想竟死在此处了!”

程咬金是个热心肠的人,一看兄弟死了,大嘴一咧:“我说兄弟呀,可痛死我了,哇哇——”是痛哭不止啊!

秦叔宝和尉迟敬德老英雄也止不住掉下眼泪来。大元帅挂上打马藤条,伸手把弓箭拿在手里,冲着塔上搭弓射箭,“嗞——”把绳子射断了,人头咕噜落了下来。

程咬金甩镫离鞍把人头抢在怀里:“兄弟啊!”又是失声痛哭。

二主唐王在马上挥手:“爱卿,把人头给我!”李世民爱惜人才,他抱过人头也哭得死去活来。

秦琼等人上前相劝,正在这时元帅秦琼发现塔尖上冒烟了。“不好,主公,咱们中埋伏了,快跑!”

四人赶紧拨马往下跑,刚离开塔不远,就听十三层玲珑塔,“嗡,轰隆——”炸了。紧接着塔基的旁边也是平地起雷,“轰,嗡——”也炸成一片火海烟尘,对面不见人。不好,还得跑,四匹马刚跑几步,就听后面又“轰隆”响开了,接着马前头也响了。真是前边炸,后边轰,上下左右一齐鸣。好不容易四个人脱离了危险,跑到山口抬头一瞧,整个山口外面是旌旗招展,号带飘扬,全是番兵番将,把四个人团团围住了。山坡下带来的五百御林军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大家全中了埋伏了。

秦琼看了看大家:“看来只有突围了,程咬金,傲国公,你们俩保着圣驾往外冲,我去迎挡敌人,你们快走!”

程咬金说:“二哥呀,圣驾我们保着危险,我看还是您保着往外冲吧!”

敬德也说:“秦元帅,您保圣驾,某家迎敌!”尉迟敬德说完,催马就来到北国番队的阵前。“呼啦”,把自己的长枪一横举在半空中,他单手托枪,左手一打枪杆,“叭,嘟噜噜噜”,长枪在空中连转几个圈,然后伸手抓住丈杆,反腕压在背后,单手点指:“呔!番兵番将,哪个人过来送死!哇呀呀呀……”

敬德这一发威,如同猛虎咆哮一般,把对面的番兵番将吓得一哆嗦:“嘿,这个将官可真猛呀!”

在高山上埋伏的番将中,有北国四王千岁罗可宝,还有罗可宝的两个儿子大殿下瓦尔托金,二殿下瓦尔托银,他的女儿莲花公主,驸马小后羿孙成,孙成的两个儿子白马将军孙文进,硬弓将军孙文远,还有一员大将,那将真有过人之勇,名叫娲律布,是北国的老督都了。

且说敬德上来讨敌,北国的队伍里面,蹿出一匹马来,马上番将长得面似黑炭,骑着一匹乌骓马,手擎双锤,胸前狐狸尾,脑后雉鸡翎。他来到敬德跟前,勒马止步:“南朝的将官,你唤何名?”

“问我,俺乃是大唐傲国公,尉迟敬德是也,番将你是哪个?”

“我是北国的督都,阿雷鼓依。”说罢,阿雷鼓依双锤往空中一举,直奔大英雄敬德顶梁砸下来。

“呼——”锤带风声来势凶猛,敬德不慌不忙,等双锤快到头顶上了,这才手举长枪往外封,“咣——”多大的劲头啊,把这一双锤震起来二尺多高。趁着两锤腾空的功夫,敬德单手拿枪,枪当棍使,拦腰扫去。这枪来得快,北国督都躲闪不及,“哎哟”一声,栽倒马下。

敬德把马匹盘过来,又用枪尖点指:“还有哪个过来?”

这一下子可把北国的番兵番将全都吓住了。这时节大殿下瓦尔托金,手擎龙头槊奔了过来了。常言道,刀枪棍棒不出奇,见使槊的不可欺呀,这家伙厉害!瓦尔托金单手点指:“尉迟敬德,今天我要让你尝尝你家殿下的厉害,快快过来受死!”

“先通名上来,你家公爷枪下不死无名之鬼。”

“我乃是北国四狼主的首阙殿下瓦尔托金。”报完姓名,他来个先下手为强,突然把龙头槊往半空中一举,朝敬德的顶梁砸来,“嘿——呼!”听风声就能知道这槊的力气头多大了。

敬德也感觉到了,对手是力大无穷,大英雄攒足浑身力量,单枪往外封,“嘿——咣——”这一声巨响,如同山崩地裂相仿。敬德暗竖起大拇指:“嘿!北国竟有这样的将材啊。”对面的瓦尔托金也心底暗赞:“好一条汉子!我可得多加注意。”

两个人上马一错镫又打到一处。这两人真是上山虎遇见下山虎,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分不出上下高低,把敬德急得“哇呀呀”暴叫,心想:这个殿下我要打不了,主公还能冲出去吗?对面的殿下也着急啊,想赢敬德赢不了,怎么才能拿住他呢?哎,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抬腿挂槊,伸手把弓箭拿在手里,对着尉迟恭的后心拉满弓,“扑楞,嗞——”这个箭就射过来了。敬德听到后面风声响,“啊?不好!”等他回头再想闪身,稍微晚了一点,只听“咔嚓,扑——”箭射在肩头之上。敬德眼前直冒金星,在马匹上栽两栽,晃两晃就人事不知了。

那瓦尔托金一见敬德中箭,忽忽悠悠正要翻身落马,跃过去一把抓住敬德的勒甲丝绦往回一提,“你过来吧!”走马擒住了敬德,拨坐骑直接往回走。

后面秦琼、程咬金、李世民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十分难过,程咬金抡斧子就要往上冲,被秦琼拦住了:“兄弟,这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赶紧保圣驾往外冲,我前去迎敌。”

“元帅,你让我保主公哪儿能行?还是我过去吧!”

“兄弟,你一个人去哥哥我放心不下啊!”

“我老程福大命大,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保护圣驾要紧,快走!”程咬金拨马来到阵前,“北国的番兵听着:快快送回傲国公尉迟敬德,不然,你程爷爷杀你个鸡犬不留!”

北国番将一听,这位是谁呀?说话口气这么大!程咬金这个身段,这个长相,是属癞蛤蟆的,不咬人,蹦你脚面上也吓你一跳。

四王罗可宝心想,这是个人物,拨马就要往上上,从旁边忽然蹿出一个人,长得面似淡金,壮如黑塔,手执铌金大棍,拨马直接冲着程咬金而来。他勒住坐骑,用棍头点指:“南朝的将官,你是何人,前来受死?”

“问我呀!听没听说,南朝有个武圣人,混世魔王,大德天子?”

“嗯!莫非你就是程咬金?”

“哎,对喽,就是我老人家,你也报个名字吧,小子!爷爷斧下不死无名之鬼,一上来我就看你这个脑袋直裂缝,你小子是活腻了吧!”

“程咬金,你休要胡说,我乃是北国的督都,名叫西里江。”

“嘿,你听听你这个名,西里江,今天我让你河里去浆吧,过来吧小子!一个照面我要不治死你,我就不够南朝的武圣人。”

“程咬金,你招棍!”西里江马往前拨,大棍朝空中一举,直奔程咬金的顶梁,“耶嗬!耶嗬!劈枣核,小子!”程咬金的大斧子也直取对方的顶梁,西里江不明白什么叫劈枣核,心里一犯核计,坏了!斧子到脑门儿这儿了,赶紧撤棍想往上封,晚了,两军阵前眨眼功夫就有性命危险,只听“咔嚓噗——”死尸“呱叽”就栽下去了。

程咬金勒马匹往回一带:“谁还上来?来个有用的,像这样的饭桶别上来!”

话音刚落,就见对面的队伍里,“嗒嗒嗒”上来一匹马,马上将也是手擎铌金大棍,咬牙切齿叫道:“程咬金,刚才我哥哥死在你手里,我怎能跟你善罢甘休,快拿命来!”

“报个名吧,小子!”

“我叫西里海。”

“啊,西里海呀,你哥哥刚让我给送走,你们俩既然是亲哥俩,要送也得一道送啊,得了,你们俩一块儿到阎王姥姥家喝豆浆去吧!”

程咬金把马往前一拨,对面也是来一个先下手为强,高举大棍直奔程咬金的顶梁。程咬金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耶嗬!耶嗬!劈枣核,小子!”这回人家不上当了,赶紧把棍撤回来往上封斧子,可是他连边都没捞着。程咬金手快着呢,接着就来个“剔牙缝”,挺长的斧把子当牙签剔,直奔对方的脸面,西里海往旁边闪,“掏耳朵,小子!”你别看程咬金是个大饭桶,可这三斧子是又刁又快,一般的人还真挡不住,小督都西里海往下一低头,稍晚了一点,就听“咔嚓,噗——”脑袋“咕噜咕噜”掉下来了。

程咬金哈哈大笑:“你们北国的将官全是饭桶!谁还上来?”

四王千岁罗可宝大吃一惊:“哎呀,这个主儿可真厉害呀,怪不得叫南朝的武圣人!别人再上去也是送死,这回我去吧!”当下一拨马“嗒……”过来了,罗可宝用槊头点指:“你是南朝的武圣人程咬金吗?”

“啊,是啊,正是你家程大爷,小子,通个名吧!”

“我乃是北国四狼主罗可宝。”

“啊,罗可宝啊,久闻大名真是如雷贯耳,今天一见——嘿嘿!也不怎么样!”

程咬金是真能逗啊!罗可宝还寻思程咬金要夸他呢,没想到他话头一转,笑呵呵地气人。“呸!程咬金,你不要夸浪言卖海口,今天我让你试试你家四狼主的厉害!”

“试试吧!我还得先让你动手,我要是先动手,算我程咬金是小人。来吧,小子!”

四狼主气得脸上发青,也不再言语,把马匹往前一拨,金顶爪羊槊举在半空中,来到程咬金的跟前,抡槊就打。

程咬金往上瞧着:“耶嗬!耶嗬!劈枣核,小子!”斧子直奔罗可宝顶梁,四王马上把槊撤回来,往上封斧子。“剔牙缝!”四王的大槊赶紧往下压斧纂,“掏耳朵!”罗可宝赶紧往下哈腰,双脚错镫,躲过了这一斧子。他刚一挺胸,“捎带脚!”又来了,“咔嚓”,罗可宝的上半头盔给削下去了,把这小子吓得“哎呀”一嗓子:“脑袋没了!”用手一摸,嗯?还在脖子上安着呢,只把头皮削下去一块,可头发还连着呢!

等着罗可宝的马匹错镫回来,程咬金勒住坐骑:“哎呀,我说罗可宝呀,刚才你家程爷爷这一斧子,砍高了一点,再低那么一点。你就知道掉脑袋是啥滋味了。来来来,咱们再来他一家伙!”程咬金有点得意忘形,拨马又往前杀去。罗可宝赶紧把槊拿起来,一看对面程咬金又是刚才那一套:“劈枣核”、“剔牙缝”、“掏耳朵”、“捎带脚”……一连三次全都一样。

这回罗可宝可看出门道来了:“哎!程咬金,你怎么不变招呢?难道你就会这么几斧子不成?”

“哟,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程咬金说了实话,四狼主感到是又气又冤:“就会这么几斧子,愣劈死我两个督都,还把我的头盔给削去了,我要知道这样,早就把你拿住了,程咬金,这回你还有什么威风可耍?我要抓住活的,把你碎尸万段!”说着,槊头往半空中一举,朝后面高声喊道:“众家督都给我一齐上!”

程咬金回头一瞅,二哥和主公都已经走了,他稍微放了点心,再看这周围可坏了!“呼啦啦”众督都一齐往上闯,喊声震天,要捉拿程咬金……

第八回 洪大王义释唐二主 罗可宝怒斩小东床

程咬金往四周一瞅,番兵番将众督都一齐往上闯,当时程咬金大斧子一挥:“喂,你们给我站住,哎,我说罗可宝呀!你真以为我程咬金就会这么几斧子啊?这样能称得上南朝武圣人吗?这招数多了!俺大老程马前、马后、马左、马右、马上、马下、马当中都能来个八八六十四斧,不但会耍斧子,我还会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叽咕叽咕眼下雹子,吐口唾味发大水,耳朵一拧刮大风,冲你罗可宝呼一口气,我能把你吹到南天门上去。你信不信?不信咱们当场试验。”

“程咬金,你别夸海口说大话,谁相信你胡说八道啊!”

“那好,咱们可以当场试验哪!你看见没有,我拿这个斧子,在地上画个大斧子。你人马踩在斧子正当中,我在这里掐诀念咒,这个斧子就会忽忽悠悠升到半空中,如果我要撤咒法,能把你们连人带马摔成肉泥酱,你不信咱马上就试。”程咬金说完只见他把大斧子往地上一放,手拿斧杆在地上拉,拨动马匹,围着罗可宝转,先画了个大斧头。“你先别动,斧头画完了,该画斧杆了,画完斧杆一掐诀念咒,这斧子就能起来。哎,我说你让三军儿郎闪开点儿,别围得太紧了,闪开个道,好画斧杆。”

罗可宝心想,你真会法术吗?看看吧,反正你也跑不了。“众三军给他闪开一条道,叫他画斧杆子。”

程咬金一见心里可高兴了,拨马便画呀,画呀,走出约有半里地。罗可宝心里急了:“喂!程咬金,你这斧子杆画完了没有啊?”

“没有啊,你看那斧子多大,我把斧杆给画短了,还得画一会儿。”

马匹又往前走,“嗒嗒嗒”一会儿功夫又走了二里多地,罗可宝又喊了起来:“喂!程——咬——金——,你这个大斧子画完了没有啊?”

程咬金一看,番兵番将都在斧子头那边呢,已经出了圈了。当时他把大斧子往手里一提,回头答道:“罗可宝哎,斧子是画完了,你等着我念咒吧!你可别动啊!”拨马匹“嗒嗒嗒”,一阵风似的跑了。这可把罗可宝鼻子都气歪了,没想到上了程咬金这么一个大当。“追!”后边的番兵番将策马追赶程咬金,暂且不提。

再说二主唐王,在秦琼的保护下,杀出一条血路,两人冲出了包围圈,策马往前走,钻进了一座高山。刚进山不远,突然间马失前蹄,两个人都从马上摔了下来,“呼啦”一下子,从两旁跑出一群喽罗兵,钩杆手把两个人搭上来,一下子都给绑上了。秦琼心想,坏了,这是中了埋伏了。再一细看,啊?怎么喽罗兵都穿着南朝的衣服?忽然一想,啊,对了,这里的南朝人都降了北国了。

众喽罗把秦琼和二主推上了高山上的聚义厅,二人抬头观看,在上首坐着一个人。见此人面似红枣,浑身上下彩缎镶金,肋挎三尺宝剑。在他的背后还站着两名年轻的小伙子,不用说,此人定是高山上的寨主了。这时,上面的人说话了:“下面这两个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奔何处而去?”

秦琼一听笑了:“你不用多问了,既然被你们拿住了,要杀拿刀,吃肉张口,你就别啰嗦了!”

上头这个寨主一听秦琼的山东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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