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啊,你怎么来了?”
“我呀,找二哥去了。”
“找着没有啊?”
“没找着,就碰到这俩小子了,他们都给我磕头当徒弟了。”
大侠转过身来问赖猛熊:“这位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赖,叫赖猛熊。”
“你怎么来到这里?”
赖猛熊这才想起来,便把程咬金被困,让他上山寻找食物的事说了一遍。
大侠点点头,转身又对罗世信说道:“你知道你这个徒弟叫什么名字吗?”
罗世信摇摇头:“不知道。”
“我告诉你,他也是我的徒弟,他姓牛,叫牛奎。”
这个主儿就是想当初大隋朝中牛盖的儿子。长孙大侠说完便要去后院准备饭菜。俩傻小子摇摇头,往地上一指,要吃那只老虎。这样三个人到了后院,把老虎支起来,架起柴火,三个人围在一起吃了一顿烧虎肉。虎肉吃多了可不行,可是三个人却吃了不少;罗世信明白这个,比那两位吃得稍微少些。
第二天早晨,牛奎和赖猛熊睁开眼睛就吐,吐完就起不来了。大侠一瞅这情况,告诉罗世信:“你在家看着这两个徒弟,我去山里看看,去去就回,你们可别乱走啊!”罗世信点头答应。
大侠这是上哪儿去呢?他是想去看看程咬金。他不走弯道,光走直线,翻山越岭,穿谷跨涧,正好碰见李桂荣要自尽。他便纵身飞过了山涧。大侠朝背后一伸手,把“秋风落叶扫”抽了出来,这把宝剑削铁如泥呀!大侠一举宝剑直奔大王罗可充头上砍来,罗可充用自己的单镩往外一架,只听“咔嚓”一声,镩头掉下去半截:“啊呀,不好!”那头剑又下来了,大王往旁边一闪身,躲过了第二剑。没想到第三剑突然往回一扫,他习惯地用另一支镩往外一封,“咔嚓”,又掉下去半截。他的双镩两头共四个刀头,这回让人家给削掉了两个。罗可充一看厉害,不能打了,一拨火焰驹,忙往下败。大侠在后边紧紧追赶。常言说慌不择路,罗可充光顾跑了,也没注意看山势,他跑着跑着突然间勒住马匹,山已到了尽头,前面就是峭壁悬崖,不能走了。大侠在后边嘿嘿一笑:“我看你还往哪儿走?”说完往前一纵身,罗可充心想:我宁愿摔死也不能落到唐营之手啊!他牙一咬,心一横,纵马跳了悬崖。
李桂荣这时赶忙上前施礼:“多谢老侠客救命之恩!”
“您是……?”
“我是唐将,叫李桂荣。”
“哎哟!原来是弟妹呀!”
“这位老侠客,您是……”
“我是长孙金龙啊!”他是唐王李世民的大舅子,从那儿论可不是弟妹吗?
李桂荣忙讲了山里有四个人被困,攻山攻不进。大侠点点头:“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接着他把见到赖猛熊的情况说了一遍。
李桂荣听完心中一喜:“大侠,您一个人攻山,我们不放心哪,咱们先回唐营调动兵马一齐上山吧!”
李桂荣回到营中招齐人马,大侠叮嘱大家说:“山道弯度大,不能冒险往上闯,等我上去之后,看我的眼色行事。”说完,老侠客把浑身上下收拾利落,宝剑插在背后,一哈腰顺着山道“唰——”就上去了。
再说上头北国的兵丁,他们已经派了重兵把守,怕的就是有人顺打山道上来。猛听得有人高喊一声:“不好,上来人了,快!”只见手拿小旗的兵丁把旗往下一摆,有人手拿大刀,朝一辆滑车上的牵绳上一砍,“咔嚓”一声,绳子断了,只见铁滑车“轰隆隆——”往下滑去,直奔大侠而来。
李桂荣和众将看到这种光景,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来了。有人高喊:“长孙大师,注意!滑车下来了!”只见老人不慌不忙,单脚点地,往上一纵,气运丹田,身子马上腾空而起,左脚尖一点滑车的盖,滑车往下滑去,右脚往前一迈落在尘埃,把滑车放过去了。紧接着往下一哈腰,“唰——”继续往前跑。
上头北国的兵丁一看,“哎呀,坏了,这个人可厉害呀!滑车没碰着,他飞过来了。快!快!”声音刚落,就见小旗连摆两下,兵丁忙把刀举起,“咔咔”两根绳子又断了,一前一后又有两辆滑车飞速朝着大侠砸下……
第三十三回 二义士乔装救唐将 程咬金纵火烧粮仓
老侠客长孙金龙抬头一瞧,哟!滑车马上就要到近前了,便不慌不忙,往上一纵,身子腾空而起向山崖靠近,运用轻功贴在山崖之上了。滑车“轰隆隆”下去之后,老侠客又一纵身,脚尖着地,接着往上跑。北国的兵丁再想放滑车,已经来不及了。老侠客来到山坡之上,宝剑一扫,是挨着伤,碰着亡,霎时间就杀出一条血胡同,闯出了这道重围。快到了无人之处,老侠客抓到一个给北国当兵的中原人,问他:“山沟里,那三个被困的唐将现在何处?”
“回老侠客,那三位早就被擒了,正押往牧羊城!”
老爷子听到人已经押走了,恐怕出危险,他转身离开此地,追赶上去。
咱们再说程咬金、黑月娇、白月娘。三人被擒之后,押在木笼囚车里,赶往牧羊城。押车的是个大都督名叫罗红,他带有五百人,眼下正走在一个山涧里头。两山夹一沟,道路很窄,木笼囚车只好走成一条直线。前头兵丁过去了,后边兵丁还没到呢,木笼囚车夹在正当中。程咬金一路之上亮开大嗓门,有人也喊,没人也喊:“救人哪!救命啊!”
他这一喊叫,黑月娇、白月娘就感到脸没地方放了。心说:四哥呀,你怎么这样丢人哪?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你就是喊破嗓子,这地方谁能来救咱呢?
走到山涧里了,他还是喊叫:“救人哪!”山涧里拢音哪。他这一声刚喊完,就见从山崖之上,“唰!唰!”下来两个大白猴,有五尺多高,还是两条腿走道,手里拿着单刀,围着木笼囚车一转,北国的兵丁就死了一片。这两个白猴来到黑月娇、白月娘的跟前把刀举起来,“咔咔”,砍坏了木笼囚车。程咬金在后边看得清楚:他们不是猴,是个穿着猴皮的人。他又喊了起来:“喂!先救我呀!把我这个车先打开,我能宰人,我能开仗,快来呀!”两个猴并不理他,等黑月娇、白月娘俩人出来翻身上马,这才跑过来救程咬金。
正在这时顺打山梁之上飞下来一道红线,大侠长孙金龙也赶到了,他用宝剑劈开了木笼囚车,把程咬金救了出来。这下子程咬金精神头来了,他“哇呀呀”暴叫,也没问救他们的这三个人是谁,上马就冲向了北国的队伍,抡起大斧子,小鬼推磨一样,一死一片,一倒一堆。后面那几位呢?也是手里拿着兵刃,冲进北国的队伍厮杀起来。
程咬金马往前闯,正遇上押送囚车的大都督罗红。罗红一看程咬金把北国兵丁杀得尸横遍野,是又惊又怒:“程咬金,你怎么跑出来了?”
“对了,你家程爷爷在里头闷的慌,我要出来遛达。小子呀,别跑了!”他等对方的棍来到跟前才把斧子举起来,“劈枣核,小子!”对方急忙撤棍,稍一迟疑,脑袋瓜被切下来半个。北国兵丁本来死伤得就多,一看他们的都督死了,吓得乱哄哄直叫:“爹呀,妈呀,可了不得了,跑吧——”树倒猢狲散。
争战结束以后,大家到在了一处,一问才知道穿着猴皮的两个人,一个叫王孝真,一个叫王孝奇。两个人都是王昭君的后代,现在落在了北国,靠扮猴捉猴为生。他二人得知木笼囚车里押着中原将官,解往牧羊城,就在中途等着救人。长孙大侠也说明了自己为何来到此处。
程咬金听完连连道谢:“老爷子,那咱们一同回唐营去吧!”
老侠客说:“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我得先回去一趟,有点事要办,你们几位先回去吧!”老侠客说完,“唰!”一道红光不见了。
这时程咬金对王孝真和王孝奇说:“你们两个本是中原人,武艺超群,别在山里装猴儿度日了,还是保大唐吧!”
两个小伙子点头答应,就跟着程咬金等人向唐营方向走去。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跳下山崖的罗可充,这时却又苏醒过来,一拐一瘸地逃回了兵营。
程咬金一行摸迷了路,几乎在山里转了整整一夜,也未找到唐营,走着走着程咬金往山上瞧,见前面的山坡上,旌旗招展,周围是北国的帐篷。山顶上一堆堆都是鼓包儿。程咬金忙问王孝真、王孝奇:“你们俩知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山上那鼓包儿是什么东西?”
“程老千岁,这里是北国的万民仓。”
“什么叫万民仓啊?”
“就是北国主要藏粮食的地方。这里山险人稀,不容易被人发现。”
“这是藏粮食的地方?那好啊!给他放把火,出出胸中这口恶气!”
程咬金率领众人悄悄来到万民仓的跟前,被番兵发现了,离老远就喊了起来:“喂!干什么的?站住,别往前来,再往前来我们可放箭了!”
程咬金一回头,对大家说:“来,往里冲!”后边黑月娇、白月娘两位女将一拨马,王孝真、王孝奇一哈腰也各拿兵刃,跟着程咬金一齐往前冲。
番兵一看大喊起来:“可了不得了!唐朝的兵将杀进来了!”北国的兵丁喊,四周围的番兵一齐出动,就把程咬金几个人围在当中。其实围也是白围,他们根本就围不住这五员虎将。番兵被杀得节节后退。
正在这时,突然对面几声炮响,北国的兵赶忙往两旁躲闪,正当中闪出两匹马,右边这匹马直冲程咬金。但见他浑身上下都是北国将官的打扮:胸前狐狸尾、脑后雉鸡翎,黄马褂马蹄袖,四开襟的中袍,再下面是狼皮的靴子。他手里拿着一口大刀,冲程咬金喊道:“你是何人,胆敢冲进粮仓?”
程咬金拨马上前,一摆大斧子:“问我?我就是程咬金!到这儿,就是来抄你们这个万民仓来了。小子,你要听我金石良言相劝,赶快下马投降有你的好处。不然的话,你来瞧,我这个斧子可就要你的脑袋!”
“程咬金,我得听听你给我什么好处?”
“你要听我的话,赶紧下马跪倒叩头,喊几声程爷爷,然后我把大斧子举起来,咔吧啦嚓,给你快一点脑袋搬家,来个痛快。”
对面一听:噢!给你磕头我还得死啊!“程咬金,你休要胡说,看刀!”
程咬金等刀到跟前:“耶嗬!耶嗬!劈枣核,小子!”这头看斧子到跟前了,赶紧撤兵刃往上封。“剔牙缝!”“掏耳朵!”“咔嚓”,“噗!”脑袋下去了。后边那位赶紧拨马上来迎战,还没等报名呢,程咬金先把大斧子举起来:“劈枣核,剔牙缝,掏耳朵,捎带脚!”又一“咔嚓”,脑袋也下去了。“来呀,杀!”这一说杀,后面的人,一齐往里攻。主将死了,兵随将令,草随风啊!北国的三军儿郎“呼啦”一下子,全散了。程咬金并不追赶:“来呀,点火点火!”一把大火,这位晕大爷就把个万民仓就给烧光了。众人心里都非常高兴,回转了孤雁峰唐营。
再说元帅李桂荣,等着老侠客长孙金龙探山之后回话呢,可是左等不回,右等也不回,音信皆无,便对大家说:“没有回音不能攻山!天色不早,咱们各自回营休息去吧!”众人走后,李桂荣在自己的寝室之内,摆上先夫罗春的灵牌,取出罗黑黑的人头供在灵牌之前,祭奠亡夫。她哭了一阵又一阵,直到二更已过,不知不觉就在灵前昏睡过去。到了四更天的时候,顺打孤雁峰的里头,飘来一道黑影,悄悄摸进了大营。这个人鹿伏鹤行、蹑足潜踪,三军儿郎谁也没有发觉。他到了唐营,用眼睛一扫,便知哪个是元帅的寝帐了。他潜到元帅帅帐的对面,掀开帅门往里瞅,见李桂荣已经睡着了。正在这时首批巡逻兵过来了,共二十四人,围帅帐转一圈,又往前走去。这时只见那条黑影一纵身跳进帅帐之内。就在这一刹那,被第二批巡逻兵发现了,大家说声“不好!”赶忙进入寝帐,一看“啊?”直吓得大家呆呆发愣!
第三十四回 大侠客山洞探毒蟒 四差人酒楼骂穷僧
巡逻兵见一人穿进了元帅的寝帐,就知道事情不好,大家登时高喊一声:“不好了,有刺客!”话音刚落,就见从大帐之内,“哧——”一道黑影又蹿出来了。等兵丁进帐,往床榻上观瞧,一个个吓得目瞪口呆,怎么?大元帅李桂荣的人头没了,再看帅印也不见了。兵丁赶忙往外跑:“不好了,元帅的人头没了!”各帐的众将闻听纷纷往外跑。
这时,卢国公程咬金,他们恰好赶回大营,急忙和大家一起进了帅帐之内,众人不由得失声痛哭:“元帅啊,你死得好惨哪……”尤其是程咬金他是个热心肠的人,大嘴岔一咧,喊了一声:“弟妹呀!”哇哇大哭起来。大家哭了一阵,又互相劝慰:人已经死了,再哭也不能复生,得赶紧想办法寻找人头和帅印。程咬金马上吩咐一声,准备棺椁,装殓李桂荣的尸体。然后众人又聚在帅帐之内,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这时有人进来禀报:“启禀老千岁得知,元帅的人头,正被敌人挑在孤雁峰的百尺高杆之上。”
程咬金点了点头:“我料到这一定是北国的猢狲子干的。好,再探再报!”
“是!”
众女将闻听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一个个“呛啷啷”亮出宝剑就要上孤雁峰给元帅报仇。程咬金赶忙上前拦阻:“不行,不行,不行!别说你们几个,咱们都算上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可别死了元帅又折兵!”
这时兵丁又进来禀报:“启禀老千岁得知,在营外来了两个人,一个是长孙大侠,还有一个老头叫乔公山,要见老千岁。”
程咬金闻听忙道:“来了高人了,快出去迎接!”
程咬金率领众将把长孙大侠和老隐士乔公山迎进了大帐。大家见过礼之后,程咬金拉住大侠和老隐士的手又哇哇大哭起来:“老侠客,老哥哥呀,元帅的人头没了,帅印也丢了,您可得帮助我们找回来呀!”
男女众将一见来了两位老英雄,顿时精神为之一振,感到有了靠山,纷纷要求大侠领着大家攻山,为元帅报仇。长孙大侠沉吟片刻:“不行!眼下我们人手不足,还不到攻山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找元帅的人头和帅印,攻山之事以后再议。”
可谁能上山取回人头和寻找帅印呢?大家不约而同地把眼光盯住了两位高人。大侠朝众将一点头:“好吧!我去走一趟!”
乔公山站起身形:“我也陪你去吧!”
“不,您年岁大了,在这儿休息吧,去的人多反而不便。”大侠说罢向众人告辞,背着“秋风落叶扫”,出了唐营。
长孙大侠到了高山之下,施展了轻身功夫,鹿伏鹤行,猿攀虎跳,躲过了守山的番兵,一眨眼就到了孤雁峰的山顶。大侠闪目观瞧,四周围都是北国的兵将,层层围住高山,守护着李桂荣的人头,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蹑足潜踪是不行了,大侠朝背后一伸手,“嘎嘣”,抽出了宝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包围圈。宝剑一转圈就倒下了一大片,再一划拉又死了一大片,把北国兵将杀了个晕头转向。等他们看清了来人的时候,大侠已蹿到了百尺高杆之下。他双手抓住杆子,用燕子三抄水的功夫,“噌噌”几下就上去了。到了杆顶之上,把人头摘下来,又往下一纵身,轻轻落到了尘埃。北国的兵将这时黑灯瞎火,已经乱成了一团,喊爹唤娘,叫苦不迭:“爹呀,妈呀,可了不得了,从山下飞来一个怪物,厉害呀!宝剑一扫就是一大片啊!他把人头摘走了呀……”
就在这一片混乱之时,大侠一纵身刚要走,听得背后有人高喊一声:“无量佛,善哉呀善哉!你给我站住!”
大侠止住脚步回头观瞧,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