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通扫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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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通扫北-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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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咬金,我问你,是谁让你进城的?”

“没有人让啊!”

“谁给你的将令?”

“没有将令啊!”

徐茂功转过脸又问尉迟恭:“程咬金玩忽军令,是个浑人,你为何也跟他一起进城?”

敬德连忙说道:“启禀军师,我不进城,蓝靛颏非叫我进去不可,他说了,有什么事他一个人兜着。”

徐茂功闻听,脸往下一沉,忙吩咐左右:“来!升帐!”

尉迟恭一听要坏事,眼瞅着程咬金心说:蓝靛颏呀!你小子不干好事,我尉迟恭的性命今天就要断送在你手里!

徐茂功升帐以后,看了看左右:“此番军事失利,错在本军师判断有误。有过当罚,给本军师记大过一次,罚俸三月!程咬金!”

“在!”

“你不听军令,擅自进城,本当严惩,念你进城保住五万人马,将功折罪,不赏不罚。下次不得违抗军令!”

徐茂功赏罚分明,帐下人等都暗暗称赞。

程咬金说了一声:“谢军师!”走到一旁捅了捅尉迟恭,小声说:“大老黑,我就说没事吗!”

徐茂功赏罚已毕,正与众将计议下步棋应该怎样走,有人上来禀报:“禀报军师、元帅得知,外面有百万番兵困住牧羊城,六国三川九沟十八寨一百单八邦的总督都佐车轮正在外面讨敌,单点大唐主帅秦琼出城。”

“好,下去!”

“是!”

秦琼当时抱腕:“主公,军师!既然外面讨敌,我就出去,不去显得咱怕人家。再者城内缺粮,常言道军中无粮,不战自弱。老在这守城,咱也守不了。今天本帅出去,要和他们决一死战!”

二主唐王点点头:“好!我给你亲自观敌瞭阵。”

秦琼元帅把自己的马匹准备好,浑身上下盔甲衣靠也正了一正,准备带领所有的偏副将一起出城。这回举动可大了,那头是北国的总督都也就是总元帅;这头是大唐的元帅。哪头儿打了败仗,都与国威有关哪!

秦琼点了一万人马,浩浩荡荡威风凛凛,马队步队完全都有。只见头层兵一人一把大砍刀,刀光闪闪;二层兵二刃剑双锋剑,剑剑生风;三层兵三股叉托天叉,叉环响亮;四层兵四楞锏八楞锏,锏打英雄;五层兵五勾抓七星抓,抓将下马;六层兵六合枪鸭嘴枪,枪衬红缨;七层兵七弯弓宝雕弓,弓弯满月;八层兵八楞棒狼牙棒,棒指苍穹;九层兵九环索连环索,索将下马;十层兵十面旗埋伏旗,旗飘空中。那真是十面旌旗迎风摆,九层剑戟甚威风,八方选来英雄将,七行号带像团龙,六合枪柄如怪蟒,五方旗上画罴熊,四匹皂马来回跑,三军儿郎气势雄。只因两国来交战,一腔血染战旗红。人马大队往两旁边一闪,你看半悬空中,旌旗招展,号带飘扬,飞龙旗,飞凤旗,飞虎旗,飞豹旗,旌旗、展旗、招旗、门旗,正当中还有一杆大纛旗。大纛旗脚下站着一匹马,见这匹马高有八尺,长有丈二,后腿高,前腿矮,宽胸脯小瘪肚子,长脊梁骨,螳螂脖,竹签耳朵,蛤蟆脸、葡萄眼,大蝈蝈嘴杈儿,宝马一匹呀!马上坐着四宝元帅秦琼,见他头上戴明月盔,身穿绵竹铠,刀枪不入,手里拿着吸水镝炉宝枪,背背双锏,骑的这匹马名叫虎雷豹。

秦元帅勒坐骑往对面瞅了一眼,见对面北国人马大约能有一万光景。两军阵前站着一匹马,马上将身带五宝,头上戴九凤朝阳乌金盔,身穿双龙铠,背后背着走线飞鞭,这个鞭是带绳的,扔出去还能拉回来,手里拿着九凤朝阳乌金宝刀,切金断玉,削铁如泥,坐下一匹黑色卷毛狮子马,此将长着一张黑脸,黑中透亮,亮中透明,浓眉大眼,翻捲鼻孔,翘下颏,身体非常魁悟。是谁?这就是北国的总督都五宝元帅佐车轮。佐车轮刀尖点指,高声喝喊:“对面可是大唐元帅秦琼?过来答话。”

秦琼往两旁喊了一声:“众将官,给本帅压住阵脚,待本帅前去会他。”“嗒……”一勒坐骑,来到跟前:“对面你可是北国的总督都佐车轮、佐元帅吗?”

“不错,正是本帅,来将你是……”

“大唐元帅秦琼是也。”

“啊,秦元帅呀,咱二人乃是初次相逢,我有几句良言相告:秦元帅,我久有耳闻,你是位英雄,你的名字如雷贯耳,可是今天看来,你还不是帅材呀!你带领人马通过北国的各个关口,不战自胜来到牧羊城,你就认为你们大唐得胜了吗?不是,你们中计了。我们是有意把各关让给你们的,现在,牧羊城兵临城下,你们君臣就是网中之鱼,笼中之鸟,再想逃脱势比登天还难啊!秦琼啊,今天出马,本帅让你有来无回。”说到这,佐车轮洋洋得意拨坐骑往前走,四宝帅这才要大战五宝帅……

第十一回 唐二主被困绝粮草 程千岁搬兵闯连营

疆场之上秦叔宝大战佐车轮,真是神枪对利刃,宝马对良驹。一时分不出上下高低,两匹马全都搅到一起了,兵刃也缠在一块了,双方战鼓声也擂在一起了,“咚……”鼓敲坏了,换一面,重新再敲,整整打了一天的光景,未分胜败,直到天晚方才收兵。

秦琼领人马回转了牧羊城,二主唐王和大家商量:“各位爱卿啊,孤家站到城头瞭望,北国人马甚多,就目前来看,打是打不了,冲也冲不出去。现在当务之急是城中无粮,全城百姓也都断粮了,大家看怎么办?”

大家左思右想只有一条出路:派人出去抢劫番兵的粮食。一连派出两批强悍人马,结果全都是有去无回,不但粮没抢到,连人带马都搭进去了。这时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起罗成来。要是罗成在,艺高人胆大,说不定还能扭转局面。如今罗成已死,又不知他的儿子罗通上山学艺,现在何方。大家想来想去,一个个是垂头丧气,无可奈何。

咱们再说程咬金。他住在牧羊城的东南角,晚上坐在自己的房子里,大肚囊也饿瘪了,原先锃明瓦亮的眼睛现在也没光彩了,脑袋也挑不起来了,肚子里“叽哩呱啦”直叫唤,老肠家和老肚家打起来了。饿着饿着有点朦朦胧胧,正迷糊着,突然墙角“出溜出溜”跑出来一只大耗子,把程咬金吓了一跳,嗬!滚瓜溜圆,足有一尺多长。程咬金心中一动。有耗子就有粮食,这么肥的耗子,说不定附近有多大的耗子洞哪,我得盯住它!耗子见了人抹身就跑,程咬金在后边紧追,果然耗子钻进洞里去了。程咬金心里乐坏了,忙吩咐人:“来呀,给我准备家伙,赶紧挖耗子洞!”果然,在耗子洞里,挖出来一点粮食,大家如获至宝,一粒一粒拣了起来。

程咬金叫大家再往下挖,到了半人深,也没看到这个耗子跑到哪里去了,只听到“咚咚”声,挖不动了。兵丁们赶紧报告:“报告公爷,下面是地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嗯,地板?我看看!”到跟前一看,果然是木板子。“来呀,把我大斧子给我抬过来!”

有人抬过来八卦金纂开山钺。程咬金接过大斧子“咔咔咔”砍了几斧子就把这板子给砍坏了,下面是个大洞。“哎,来来来弄条绳子,绑住我的腰,我下去看看,里头究竟有什么玩艺儿,我看看这耗子到底钻到哪里去了,它为什么吃得这么肥?我程咬金福大、命大、造化大,下去还说不定得着点什么呢,对不对?哎,你们可注意啊,我下去之后,只要哎呀一叫唤,你们可快点往上拽啊,听见没有?”

“听见了。”

大伙给程咬金用绳子捆住腰,把他往下系,刚下去半截就到底了。脚底下软绵绵的,什么玩艺么?身子往下一哈,伸手一抓,抓上来之后,仔细这么一瞧,哟,你看把程咬金给乐的,都乐出鼻涕泡儿了。他抓上来的是什么?小米啊,嘿!这回可有吃的了,我呀先填饱肚子吧!你看他一把又一把的往嘴里按哪!他吃够了,吃饱了,朝上边喊:“喂,把我拽上去吧!”等他上到地上,嘴里还“嘎嘣嘎嘣”地嚼哪!

兵丁这么一看:“卢国公,您吃什么呢?”

程咬金腆腆肚子:“我说伙计们哪,这回你们可跟我借光了,我找到粮食了。下面是个大粮仓,说不定是哪家大户撤出城时埋的。你们再下去看看!要是粮仓,就能有门出入,赶紧把门打开,开仓取粮煮饭吃呀!哎,我说可别嚷嚷,让牛鼻子老道挨饿去吧,咱们先锋营五万人吃饱了再说!还有,去把大老黑给我叫来!”

兵丁下去一看,果然是个粮仓,连忙取粮食做饭,同时派人去找尉迟敬德。敬德躺在床榻之上,眼珠子翻白,饿得都起不来了。兵丁来到他跟前小声说:“傲国公,卢国公请您去吃饭。”

“什么?”

“去吃饭,程老千岁找到粮食了。”尉迟恭闻听精神一震,接着又摇了摇头:“蓝靛颏一屁俩谎,没正经话,我不去!”

“回公爷,这可是真的,您看我们都吃饱了!”

尉迟恭看了看兵丁果然打起了精神。他半信半疑站起身形,晃晃悠悠就跟着来到程咬金的帐里,果然闻到了米饭的香味。程咬金见敬德来了,嘿嘿一笑:“我说大老黑呀,你饿不饿?”

“废话,好几天没吃饭了,能不饿?”

“来来来,把饭给大老黑端过来,吃吧!我可告诉你,你只准吃,不许说。”

“为什么?”

“这事先别告诉牛鼻子老道,得好好饿饿他!”

尉迟敬德一边吃,一边说:“蓝靛颏呀,你不光能做坏事,还能做好事,这回你可救了命啦!”

第二天早晨,别看饿肚子,该办公还得办公。大家到了铁瓦银安殿的上面,程咬金往周围瞅了瞅,这帮人都饿蔫了。看看对面二哥秦琼,原来是张红脸膛,现在是黄里透灰,眼睛也没光了。哎哟,程咬金暗想,饿着别人可以,二哥可不能叫他饿着,二哥待咱们不错呀,我叫二哥吃一顿去。对!“嗯喀!……”他在那儿冲着秦琼一声干咳,大伙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程咬金跟平常不一样,腆胸叠肚,嘴巴子明光锃亮,眼睛也有神了。秦琼看着程咬金,程咬金对他一歪嘴,一挤眼儿,那个意思是上外头说去。秦琼悄悄来到外面,程咬金也跟着出来了,看看左右没人:“哎,二哥,走,到我那儿吃饭去!”

“你哪来的粮食?”

“你先别问,吃饱再说。回来之后可别告诉牛鼻子老道。”

程咬金从来不跟秦琼开玩笑,可秦琼不大相信程咬金的话,还是看看去吧!

程咬金回到殿上,心里又犯起了嘀咕,咋啦!和大老程相好的还有不少啊,你看那大丞相齐思远,在一起磕过头的王君可,可不能老让他们饿着难受哇!程咬金挤眉弄眼,也把这些人给支弄出去了。这一下可好了,凡是跟程咬金交情不错的,都被他挤眉弄眼支出去了。这帮人都是瘪着肚子走,鼓着肚子回来。

徐茂功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想,今天程咬金又耍什么把戏呢?低头瞅了一瞅,程咬金正对着二主唐王在那歪嘴呢,干吗?程咬金一看把唐王给忘了,这可不对,得赶紧勾唐王去吃饭。恰好让军师发觉了,徐茂功说:“程咬金!”

“啊,军师!”

“你一会儿挤眉弄眼,一会歪嘴扭鼻子,把人都叫出去干什么?”

“啊,没,没这事呀!”

“没这事你一会儿出去一会儿进来,调完这个调那个?这里边到底有什么名堂?”

“没,没名堂哇!”

“不说实话,来呀!把他给我绑上!”

“哎,我说军师呀,别,别绑!不瞒你说,我把大家叫到我的先锋营里吃饭去了。”

“吃饭?你哪来的粮食?”

“这你别管,自己找的呀!咱福大命大造化大,一概都不怕。不管什么事,到了我这身上就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没粮食吃就从地里咕嘟咕嘟往上冒小米儿。军师,你还别不服。你觉得你是高人,可高人你先挨饿;我是饭桶,饭桶我可吃饱了。军师,现在你真要是服了,说句好听的,哎,我可以给你一顿饱饭吃。不说好听的,拉倒,你先挨点饿吧!”

徐茂功听完这番话并不生气,他不慌不忙地问:“程咬金,休得胡言,你这粮食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跟您说实话吧!粮食是捉耗子捉出来的。”

程咬金把实话一说,徐茂功心中暗自高兴:这燃眉之急解决了。可这位晕大爷也真不会办事,把粮食拿出来,大家吃,岂不是大得人心首功一件?徐茂功脸往下一沉:“呔!大胆的程咬金,你得到粮食之后,应先给主公和众将吃,可是主公还没吃呢,你倒先吃饱了;这些将官都没吃呢,你的兵丁倒先吃饱了。现在三军儿郎都在挨饿,你身为先锋,却只顾个人,你说你该当何罪?”

程咬金心说:“牛鼻子老道,我在你面前没罪也有罪。”心里想的嘴里也说出来了:“启禀军师,程咬金没罪也有罪。”一句话把大家全逗乐了。

徐茂功还是翻着脸儿:“何谓没罪也有罪?”

程咬金一想我怎么说出来了?说出去就照说的办吧!“军师,我自己挖的粮食自己吃——这就是没罪。”

“那有罪呢?”

“照你说的没献给大家吃——就是有罪。”

“如此说来,对你应该怎样处理?”

“还是老规矩:将功补罪——我把粮食献出来不就结了!”这倒好,他自己处理了。大家闻听又是一阵哄笑。

程咬金献出粮食,满营将士又饱餐战饭,绝处逢生。人人都感谢程咬金不提。且说军师徐茂功跟主公、元帅一商量:“咱们老在这被困可不行啊,得想办法派人回朝搬兵,搬来二路人马牧羊城救驾。”

“嗯!对,可派谁去合适呢?”

程咬金站在一旁心里想,牛鼻子,这回你可不能叫我去了,牧羊城外那么多番兵番将,要去得派个高人、能人才行。就听那边军师道:“程咬金听令!”

“啊?又叫我呀?在——哎,我说军师呀,咱可别闹着玩啊!这回闯连营回朝搬兵可非同小可,像我这大饭桶可不行,真要是闯不出敌人的连营,我死是小事,耽误了搬兵可是大事,您哪,还是派能人去吧!”

“嗯,程咬金,本军师思之再三,别人哪个也不行,只有你能闯出敌人的连营!”

“您哪,还别给我戴高帽,这回呀,说啥我也不去!”

“程咬金,你可知道,军令如山,违令者斩!”

“你呀,爱杀就杀吧!你剐了我,我也不去呀!这回我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啦!”

徐茂功一看事情僵住了,连忙给秦琼递个眼神儿,叔宝会意,连忙走到程咬金的跟前,和颜悦色地问道:“贤弟,为何不接军令哪?”

程咬金一见秦琼来了,委屈得鼻子直抽搭:“哎,二哥呀,你说这牛鼻子老道讲不讲理,他是没有好心眼儿,谁都闯不了连营,偏叫我去。这不是成心害我吗!”

“贤弟,你这话差远了,兵书不是说过,逢强智取嘛,咱们从前派人硬闯过,冲不出去,如今只有智取。贤弟你虽说够不上足智多谋,但做事粗中有细,总还有些小计谋。因此才派你去闯连营。军师派将完全出以公心,你可不要胡思乱想……”

“二哥,要冲你这么说,就是死我也得去!”

“贤弟,你怎么总想死呢?你不是说福大、命大、造化大吗!”

程咬金不吱声了,心说那是我瞎吹牛,傻子睡凉炕——全凭时气撞。这回怕是撞到钉子上。“行了!二哥,我答应了。但是,我得请主公答应我一个要求!”

李世民闻听忙说:“嘿,好!程爱卿,你有什么要求直说无妨。”

“主公,我真要是闯出连营,回朝搬兵,我这功劳大不大?”

“大呀!功高不过救驾吗!”

“既然功劳大,圣驾,我搬人马回来卢国公我可不当了!”

“你要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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