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千早抢先一步的嫉妒心还未消退,竟又来了个亲密姿态出现在光秀旁边的阿国。
装饰衣裳远不如自己华丽的阿国,确如光秀所说,浑身上下看不到半点娇媚。恰然相反,她仿佛为自己足以倾倒一切的姿色而深感羞愧,才以更加优雅的艺风来减少美貌的诱惑力。结果是她的舞姿向更高的艺术层次发展,而她本人也在这领悟中超越了局限于容貌和身段的俗世美,落落而升华为归蝶所无法与之较量的倾世美丽,也是归蝶妒嫉她的根本原因。
阿国表演完毕,她一边擦拭汗水,一边迈着轻灵的步伐回到光秀身边。看到这一情景的小见方姬,不禁微颦眉头。这两个年轻人,未免太不懂得人情事故了。
“光秀,在众多家臣面前,还是让阿国坐到又五郎那边去吧。”小见方姬小声提醒道。
国友又五郎因为是商人身份,远远的坐在观席的最下面。
阿国骤然惊觉,惶恐地站起来。
然而光秀的反应,却是一把扯住阿国的袖子。
“为什么不叫又五郎一起坐上来呢?”
“你说什么呀?这样坏了规矩。”归蝶生气地在一边叱道。
“规矩?”光秀大笑,“担心因座位而坏规矩的人,自己却在弄坏整个国家的规矩,这算什么事呢?”
“你说什么呀。”
“难道信行的叛乱,不是归蝶你在挑唆的吗?”
光秀的声音不响,归蝶却听得清楚,脸色因而一变。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还要我详细说明吗?”光秀把一张信纸丢到归蝶面前,“这是你在不久前写给信行的秘信,要他在信长去圣德寺以前将其暗杀,有这么一回事吧。”
归蝶看也不看,只是将那张纸揉在手中。
“可惜男人们爱惜自己的名誉,超过爱惜他们的情人。没有依我的计策,信行的战败是咎由自取。”
光秀愤怒地举起手,象是要照她打去。可是归蝶却用同样愤怒又悲怜的神情回瞪他。
“这只是城堡里面经常发生的故事,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一个没有人疼爱、连奴婢都不如的女主人寻找自己存在的价值,你认为这是弄坏规矩,弄坏了你们男人定下的规矩吗?”
阿国扯了扯光秀,让他把手放下去。光秀扫了一眼四座,只见不明所以的家臣们正向这边望来,只得叹了口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
用西方的道德观来审视东方问题,似乎到处碰壁。从情义爱情到家庭婚姻,在这些武士城堡里面发生的一个个故事,似乎都拥有将他个人的人情理念撞得粉碎的力量。
光秀怔怔地抬起头,望着天空中散落多姿的云彩。如果能象那些云彩一样,不受城堡的束缚而自由到处飘荡,那该有多好呀。
“龙姬,”
“什么事?”那是永远都在身边的声音。
“你说我们离开城堡,去更广阔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别问我这个。你要是离开了,我想留下也不行是吗?”
光秀笑了。龙姬的说话方式怪怪的,不过他听得懂,那是赞同的意思。
“光秀,你一个人对着天上说什么?”阿国听得诧异,伸手摸了摸光秀的额头。
光秀反手一扣,纠缠住了阿国的手。
“我们走吧。”
“去哪?”
“你不是要回出云吗?”光秀带着微笑,大声说道,“我们一起去,我要去西国看看。那个日本神话的发祥地,位于云端之上的出云国,到底是什么样子?”
难道光秀以为在乱世之中,真的有位于云端上面的土地吗?望着天真而可爱的光秀,阿国心中一阵悸动。
她竟说不出一句反对的话来。
(美浓之梦完)
美浓后传
美浓后传
第一卷终于写完了。
可以说,这一卷只是全书的引子。整个故事尚未真正开始,随后欢迎观看精彩的‘西国之卷’。
本卷的‘稻生原之战’,几乎是本书所有战役中规模最小的。而本卷的章节数量,估计也是全书所有卷中最少的。在情节上,考虑到后面的庞大剧情而安排得较为简单,只是交待了几个前情。总而言之,把本卷仅仅看作是一个序幕也无甚不可。
关于史料中的‘稻生原之战’:象这样小规模的战役,史书中是不会有详细记载的。可是本书考证了许多资料,战况叙述应该较为客观。佐佐孙介、林美作守通具、前田利玄确实在此战中阵亡,柴田胜家堪堪保命而逃。只是在此战的时间表上,圣德寺会面、稻生原之战是不是发生在一五五三年,还不能最终确定。要知道历史这种东西,年代表不是完全准确的。据《信长公记》的说法,圣德寺会面还要提前好多年。可是那本书,我劝对历史不太了解的人不要阅读,里面所写几乎没有事实(写书之人就在信长手下工作,靠捧吹信长及其身边重臣而发迹。糟糕的是,物语军记的作者要不就是这类,就不就是脱离现实的浪漫主义者)。
信长军的前锋佐佐孙介在前哨战中首先阵亡,为了剧情的紧凑我没有太多描写这场战斗。可是从心里,我对于佐佐这个悲运家族还是十分同情的。佐佐家孙介在稻生原的前哨战中阵亡、继任家督佐佐政次在桶狭间的前哨战中阵亡,都死于信长的授意,也可以说死得不值。佐佐家许多优秀人才都死于信长的错误决策,包括后来佐佐成政的长子(他的死因被信长用‘流弹击中’掩盖掉了。怪就怪在,流弹比炮弹还能飞,而且谁也打不到,偏偏打死了目标最小的小孩)。可以说这一家人的战亡史,简直就是信长并非军神的活证据(你说不对,是‘死’证据?)。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书中提到稻叶山城是诅咒之城。竹中半兵卫关联文库本中写道:“此城乃受诅咒,历代城主必死于非业。”
史实确是如此。稻叶山城的初代城主长井长张,被斋藤道三杀害;次位城主斋藤道三死于儿子斋藤义龙之手;年轻力壮的斋藤义龙更是入城没有多年,就离奇死亡,死因不明(本书第三卷揭示他的死因);随后是斋藤龙兴,死于织田信长之手;织田信长进了城,他的死法大家都知道;下一任城主信长的嫡男信忠,死因同上;再下一任信长的三男织田信孝,自杀而亡;(好累喝口茶,说到几任城主了?)接下去池田信辉的嫡男元助,死在长久手合战;丰臣秀吉的养子羽柴秀胜,死在朝鲜;幼名三法师的织田秀信,关原之战中莫名其妙的在几小时内落城,不久离奇死亡……事已至此,本城臭名昭著,无人再敢当城主。德川家康下令拆毁岐阜城(稻叶山),诅咒之城终于消失于人间。
除了诅咒之城稻叶山,据说还有一座奇特的‘立身出世’之城浜松。那个时代的奇闻趣事,我们还是以后再慢慢聊吧……
西国之梦
美浓后传
第一卷终于写完了。
可以说,这一卷只是全书的引子。整个故事尚未真正开始,随后欢迎观看精彩的‘西国之卷’。
本卷的‘稻生原之战’,几乎是本书所有战役中规模最小的。而本卷的章节数量,估计也是全书所有卷中最少的。在情节上,考虑到后面的庞大剧情而安排得较为简单,只是交待了几个前情。总而言之,把本卷仅仅看作是一个序幕也无甚不可。
关于史料中的‘稻生原之战’:象这样小规模的战役,史书中是不会有详细记载的。可是本书考证了许多资料,战况叙述应该较为客观。佐佐孙介、林美作守通具、前田利玄确实在此战中阵亡,柴田胜家堪堪保命而逃。只是在此战的时间表上,圣德寺会面、稻生原之战是不是发生在一五五三年,还不能最终确定。要知道历史这种东西,年代表不是完全准确的。据《信长公记》的说法,圣德寺会面还要提前好多年。可是那本书,我劝对历史不太了解的人不要阅读,里面所写几乎没有事实(写书之人就在信长手下工作,靠捧吹信长及其身边重臣而发迹。糟糕的是,物语军记的作者要不就是这类,就不就是脱离现实的浪漫主义者)。
信长军的前锋佐佐孙介在前哨战中首先阵亡,为了剧情的紧凑我没有太多描写这场战斗。可是从心里,我对于佐佐这个悲运家族还是十分同情的。佐佐家孙介在稻生原的前哨战中阵亡、继任家督佐佐政次在桶狭间的前哨战中阵亡,都死于信长的授意,也可以说死得不值。佐佐家许多优秀人才都死于信长的错误决策,包括后来佐佐成政的长子(他的死因被信长用‘流弹击中’掩盖掉了。怪就怪在,流弹比炮弹还能飞,而且谁也打不到,偏偏打死了目标最小的小孩)。可以说这一家人的战亡史,简直就是信长并非军神的活证据(你说不对,是‘死’证据?)。
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书中提到稻叶山城是诅咒之城。竹中半兵卫关联文库本中写道:“此城乃受诅咒,历代城主必死于非业。”
史实确是如此。稻叶山城的初代城主长井长张,被斋藤道三杀害;次位城主斋藤道三死于儿子斋藤义龙之手;年轻力壮的斋藤义龙更是入城没有多年,就离奇死亡,死因不明(本书第三卷揭示他的死因);随后是斋藤龙兴,死于织田信长之手;织田信长进了城,他的死法大家都知道;下一任城主信长的嫡男信忠,死因同上;再下一任信长的三男织田信孝,自杀而亡;(好累喝口茶,说到几任城主了?)接下去池田信辉的嫡男元助,死在长久手合战;丰臣秀吉的养子羽柴秀胜,死在朝鲜;幼名三法师的织田秀信,关原之战中莫名其妙的在几小时内落城,不久离奇死亡……事已至此,本城臭名昭著,无人再敢当城主。德川家康下令拆毁岐阜城(稻叶山),诅咒之城终于消失于人间。
除了诅咒之城稻叶山,据说还有一座奇特的‘立身出世’之城浜松。那个时代的奇闻趣事,我们还是以后再慢慢聊吧……
西国之梦人物纪行
西国之梦人物纪行
一五五三年以后,明智光秀其人突然离开了自己的城堡,在此后的十一年间行踪成谜。他到底去了哪里?做过什么?没有人知道。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当他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时,已经成为了极为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不仅如此,按照以后稀少的史料(史料稀少,是因为丰臣秀吉的抹杀)也可以断定的事情是,东至上杉谦信、西至毛利元就的许多大名,从天台座主到一向宗门迹的各宗教势力、当世豪杰,都和明智光秀建立了某种奇异的、深厚的缘分友谊。这当然也是历史悲剧必然发生的一种预兆,只可惜回溯到织田信长与明智光秀初次见面之时,又有谁能料到历史的演变方向呢?
本书的‘西国’与‘北国’两卷,正是在考证这些史实资料的基础上写成的。明智光秀其人其事迹后因丰臣秀吉的疯狂诋毁,正史所记载的不多也不正确。希望本书的出现,能让大家了解更多历史真相。真正的历史是丑陋的,而历书不过是政治家批准出版的包装华美的政治宣传品。
‘西国’这个卷名固然是借自陶晴贤的名号,自古以来也有把京都以西称为西国,以东称为东国的习惯。本书中的‘西国’,地理区域可以理解为日本近畿往西、四国以北的地区,主要是‘中国地区’(日本的‘中国地区’,包括山阴和山阳),还有北九州的原大内(原大内,是因为本书的年代大内家已经名存实亡)控制区。
以下是本卷中出场人物简介(依读者要求,陆续添加中):
吉川元春:毛利元就之子,做了吉川兴经的养子,正式的名字是‘藤原元春’。吉川氏是藤原南家的支流,曾经作为妗畟}幕府的御家人在骏河国立下过无数战功,得到了安芸一国的封地。继承了吉川家的元春,他的一生共计参加过七十六场战役,以六十四胜十二分(和议)的成绩,成为名付其实的不败之猛将。在讨伐尼子氏的战争中写完《太平记》四十卷,以“吉川本”之名流传至今。
尼子晴久:出云的战国大名。勇猛善战,一生东征西讨,曾经获得过辉煌战绩,也策划过上洛行动。生前主要成绩有:石见国大破毛利军、美作国调略成功、因幡国大败山名氏、备中备后国霸权确立、播磨国驱逐赤松氏构筑尼子家巨大版图。可惜后来因剿灭新宫党而元气大伤,吉田郡山城之战中又失去了叔父尼子久幸,尼子家终于走向衰败。不过,只因为吉田郡山之战败而认为其无能的话,有以功过论英雄之嫌,太不公平了。
尼子久幸:尼子晴久的大叔父,性格刚勇、沉默寡言的武将。大永元年,尼子久幸率军横扫阴阳十一国,建立了尼子家的最大版图。后来因为反对尼子晴久出兵吉田郡山的计划,被嘲笑为‘胆小鬼野州’。结局是尼子晴久的这次远征惨败,尼子久幸为掩护尼子晴久撤退突入毛利军中,英勇战死。死后被葬在吉田城附近,书写其事迹的碑文亦留存至今。
陶晴贤:初名为陶隆房,周防国守护代、中务大辅、尾张守(这个尾张守实在是……乱封)。年轻的时候据说是有名的美男子,以大内义隆宠童的身份开始了自己的政治生涯。其父死后继承陶家的家督之位,是个武勇、军略皆佳的人物,世称为‘西国无双的侍大将’。看准时机杀害大内义隆谋反成功,改名为晴贤(本名‘隆房’是拜大内义隆的‘隆’字,不可以再用了)。此后尽收大内领地于伞下,在尼子家衰微之际几乎就要统一整个西国,只可惜在严岛突然战败,自杀。
柳生宗严:号石舟斋,武学师承较杂,在上泉信纲处开始学习新阴流之前,还曾拜户田一刀斋、神取新十郎等人为师。狂妄自傲想与上泉信纲比武,却被其弟子疋田丰五郎轻松打败。宗严顿悟自己剑术未纯,拜入上泉门下后终于得到一国一人的印可。他所继承的新阴流被称为‘柳生新阴流’,疋田丰五郎传于后世的则称‘疋田阴流’。至于他们谁是嫡流谁是傍流,争执那种事情的人大概忘记了武学的根本吧。但要在此说明的是,柳生不是武士、不是剑士,而是刺客家族。除了武学,柳生一族更多研究偏门左道,有点象中国的唐门。后来柳生宗严之子宗矩成为德川家的剑术指导役,家族形象方有改观。柳生宗严钻研开悟的成果,包括‘活人剑’、‘无刀取’等等(对了,‘活人剑’可不是《浪客剑心》中那个流派发明的)。
源义经:本卷之中多次提到了一位古代的义士,那就是源义经。源义经是平安时代末期河内源氏的武将,源义朝的九子。平治之乱源义朝战败身亡,源氏子孙多被处死。然而源义经的母亲常盘却是位绝世美女,平家的主人平清盛看中了她的美貌,娶为妾室而保住了源义经的性命。源义经的幼年在杀父仇人平清盛的看护下长大,平氏文化让他成为了一个优雅的文人。然而,与平氏的关系也成为日后悲剧的主因。源义经十六岁时,平家门中杀死‘源义朝遗子’的声音再次抬头,源义经不得已逃往奥州。离开京都以后的源义经,深感平氏统治之下的日本国国力衰败、民不聊生,遂与兄长赖朝一起举兵反平。源义经的战争天份,在几年之内便让世人大为震惊。他主导了一之谷、屋岛、坛浦等等以少胜多的著名战役,最后在坛浦彻底消灭了平家,至此平源之争结束。然而战后论功行赏,消灭平家的最大功劳者源义经非但没有得到褒美,反而被没收了所有领地。原来,源义经的哥哥赖朝十分害怕他的才能,而欲致其于死地。此时已得到平氏领地统治权的源义经本可举兵反叛,他却不愿国家再受战乱之苦,因而带领家臣们离开京都,回到了奥州。最后,源赖朝仍不放过弟弟,源义经走头无路,于奥州平泉自杀身亡(《吾妻镜》中描述的结局。另一说,源义经逃亡去了中国)。
作为日本古代戏剧中出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