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妈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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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妈咪-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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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培一大汗淋漓地跑过来捡球,看见砸到了人,刚想开口道歉,却发现地上那个抱着受伤的小腿痛苦地呻吟着的人竟然是她,他吃惊地问:“伊枝?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哭了,很痛是么?”
她一脸委屈地望着她,兀自留着眼泪。是的,她很痛,她的小腿已经擦破了皮留出了血,可是最痛的是心!……
临时替她处理了一下受伤的小伤口,宪培一决定背她回家。
虽然步履维艰,可宪培一却心酸地快乐着。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到她的身体。触电的那种感觉,砰然心动的那种感觉,竟是如此的强烈。只是,背上的那个人,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心……
“到了,注意多擦些药和消毒水,伤口千万不要碰到水……”已经送到门口,他还不忘叮咛和嘱咐。
“你哭了……”她说。
“没有……那是汗水。”他极力掩饰。
其实宪培一对她的好,她又何常不知道呢?只是,当她把心毫无保留地给一个人的时候,已经腾不出一点位置被别的男生;当那个人把她的心掏空以后,她已经将自己的心封锁起来,不愿意让别人走进去。对不起,宪培一,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她转身的时候,宪培一喊住了她:“伊枝!……如果他真的有在意过你,那么他一定会来找你,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明天便是周日,他就要飞走了,他还会来么?如果要来,应该早就来了吧?……
又是睡睡醒醒的一夜。她在纠结,难道他们之间六年的感情和曾今的誓言与承诺,便会随着明天飞机的起飞而被他一同带走么?他真的那么狠心,既不让她去机场送她,也不让她见他一面……
她摸索着起身,将闹钟调在五点三十分,然后才重新睡下。明天,她要早早地起来等他,也###天早晨她拉开窗帘,他就在楼下……
可是发着高烧的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二十一分钟,离飞机起飞不到半个小时。她疯狂地起身刷牙洗脸,披着一件薄薄的衬衣便急冲门而出……飞机,等我,莫莫,你要等我……
妈妈从厨房里将一碗熬好的药端出来,却发现她早已不见踪影……

曾经

残霞已经消退,夜即将降临……
他立于那株茂密如盖的树下,明明是干净清秀的脸庞,却显得黯然而无一点光彩。
等待,他已经等待了她将近四个小时。
饥渴,他几乎已经一天滴水未进,此刻腹空而难受异常。
原本以为,狠心地作了决定以后,他便可以彻底解脱,可以减少左右为难的困境和痛苦,可是信送出去以后,他才知道,那是大错特错的。他根本无法割舍下她,一想到要与她分开,要与她南北半球而相隔十万八千里,他就痛彻心扉,不能自已……
翘掉下午三节体育课,他跑到她家的附近等候她。
他要在她回家之前扑过去拥吻住她,他要告诉她,他决定放弃澳大利亚,他要留下来,留下来陪伴小小的却令他无限牵挂的她……
终于,她回来了,在天彻底暗下来,路灯刚刚开始昏黄地亮起来的时候。只是,她却不是一个人,还有另一个男人陪着她!
那个男人,他认得!曾今,他在她的书包里发现了男人写给她的四封求爱信,上面肉肉麻麻地写着与爱与情有关的句子……
看见他们紧紧而久久地缠抱在一起,一滴泪水悄然从他的脸庞滑落。这是他十八岁以后,流的滴一滴眼泪……心碎了一地……
转过身,他将手重重地砸落于身旁的那颗葱葱绿绿的树上,鲜红的血液慢慢而轰轰烈烈地染红了他的两只手背。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一点也不痛……
他与她从相识到相恋,已经整整六年的时间——话句话说,他已经花了六年的时间去解读她、了解她。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忽然清醒、醒悟起来,他根本就不了解她,一点也不!!!她陌生得让他感到无限的恐怖和心痛,还有吃惊!!……
既然已经是这样的结局,他还有必要留下来吗?为了一个陌生得可怕和不值得他爱的人,他又何苦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呢??出国,澳大利亚,世界环游,这些都是他从小的梦想……那些曾今的誓言和承诺,就让它们见鬼去吧,他再也不会相信它们!!再也不!!……
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望了她一眼。她依旧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像一只可人的宠物一般,乖巧而安静,而他,则一脸黯然地将眼睛闭上……

自闭

回家后,他把自己关在宽敞但窗门紧闭,空气都沉闷得颓废的房间里。
电脑里一遍一遍,不休不止地重复播放着她最爱的那首林峰和泳儿合唱的歌曲《明天以后》:“在你的记忆里面有一个我在你最痛苦的时候陪你度过难过过了天晴朗了我就走你拯救我的寂寞我的痛我的梦在你的面前我不必保留还来不及对你说迟到的我的心动你的好你的坏我的脾气你最懂我不要你心疼我(我不要你离开我)明天的以后我们会懂失恋的挫折让人变更成熟我对你感觉胜过爱情因为有你给我勇气给我用不完的运气其实也想好好爱你只怕到最后不小心让你伤心(我不怕会伤心)对不起我对你再好再亲密都不能在一起最后看你在别人怀里有天我会找到我的唯一(我并不是你的唯一)还微笑祝福你……”
清醒时的脑海,如梦后的梦境,都是那张熟悉的他曾经像苹果一样疼爱地捧在手心里的脸。
睡梦中,他梦见她和那个男人一脸欢笑地款款步入神圣的大礼堂。
她穿着洁白似高空云朵的婚纱,落落大方而纯净迷人。那光芒闪闪的水晶项链和皇冠,更彰显她的雍容靓丽。
神父问:“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你都愿意永远陪伴在对方身边,不背叛、抛弃朱伊枝吗?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相爱相敬,不离不弃?”
那男人回答:“我愿意!”
神父又问:“无论贫穷富贵,生老病死,你都愿意永远陪伴在对方身边,不背叛、抛弃宪培一吗?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相爱相敬,不离不弃?”
她回答:“我愿意!”
在众人的羡慕眼光中和如雷暴动的掌声中,那个男人将一枚金光闪闪的戒指戴于她的食指上,然后神情地吻住了她……
然后,他痛着醒过来,听着林峰和泳儿那几近心碎的歌声,沉默地抽着烟,一根接一根:“你拯救我的寂寞我的痛我的梦在你的面前我不必保留我从来没对你说压抑的我的心动我的好我的坏我的脾气你最懂我不要你来心疼我明天的以后我们会懂失恋的挫折让人变更成熟我对你感觉胜过爱情因为有你给我勇气给我用不完的运气其实也想好好爱你只怕到最后不小心让你伤心(我不怕会伤心)对不起我对你再好再亲密都不能在一起最后看你在别人怀里有天我会找到我的唯一(我并不是你的唯一)还微笑祝福你”天亮了,天又黑了,就这样,过了一个黑夜和一个白天。
他拉开了窗帘,却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深黑之中,只有路灯幽暗的光,无精打采地照着……
他开了门,不理会妈妈的关心追问而直直地冲出了门……他已经决定了,他要去一个地方,他要去找一个人,他要去剪断一份牵扯了六年的感情……

别亦难

他又来到了她家的附近等候她。即便要走了,他也要问个明白。
如果,她真的是移情别恋上别的男人,那么他会笑笑祝福他们,然后走开,彻底死心地飞赴澳大利亚。只是,他不是伟人,他不知道他对她的恨,要用多久的时间和多长的距离,才能平复和消退……
如果,那拥抱的一幕只是误会,那么他愿意给她机会解释,倘若她开口挽留他,也许他还会动摇,也许那张飞赴澳大利亚的机票便会被撕碎……
但是,也许的事情,有多少更够成真?那不过是痴人的说梦和无奈失意者自我安慰游戏罢了。是的,只是游戏,不能成真!!!……
当他保留着最后一丝期许和奢望地纠结着等待的时候,那个男人和她的又一次双双出现,这让他又一次跌入谷底。
那个男人背着一脸散发的她,她的双手紧紧而温柔地圈住男人的脖子,朝着黑暗中的他一脸幸福,一脸微笑,一脸戏虐,一脸挑衅……
顿时,他自嘲而无声地笑起来了,一脸的诡异,如同《异度空间》里眼神涣散,深邃似夜晚的张国荣。
又一次无声地离开,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眼泪,没有不舍,也没有难过。他所有的爱,所有的留恋,所以的曾今,都已经腐化在胃里,融化在眼里,氧化在空气里。无形无色,却都苦涩无比。有且仅有的,只是突然的释然和解脱,还有那心底慢慢像滋长的恨意……
她的天真,全都是假的,她是个叛徒!只是三天的时间,她就这样轻易地背叛了他,背叛了六年的感情,背叛了樱花树下的誓言,背叛了小溪边小手拉大手的承诺……
他会走,会离开她,会去南半球的澳大利亚,也许从此不会再回来……
虽然恨她,可是他还忍不住地想要多看她几眼……
“现在是北京时间八点五十七分,请飞往澳大利亚墨尔本的乘客速速登机,登机时间只剩下最后三分钟,飞机会在九点十五分准时起飞……现在是北京时间八点五十七分,请飞往澳大利亚墨尔本的乘客速速登机,登机时间只剩下最后三分钟,飞机会在九点十五分准时起飞……”机场广播员甜美的声音在机场里回荡。
时间如秒倒数,他的心情随着心里滴答滴答数秒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和失落。他站在入口处,仿佛在等待什么,又仿佛在犹豫着什么,迟迟未肯登机。
如果她心里真的有他,真的在乎他——哪怕只是曾今的,现在已经改变了的,她一定会来的……

七年之恨

距离登机只剩下最后一分钟的时候,他的脑海中疯狂地出现了电视剧里面的那些约定俗成的画面:
一个要飞往别处的人迟迟未肯登机,他在盼望着心爱的人能够来送他,他渴望见他最后一面,他在留恋着那段曾今美好的过往和会议。
可是,直到他飞机起飞的时候,他还是没能见到他。遗憾,他将带着遗憾飞离这个留给他满地满怀回忆的城市,归期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三年,也许是十年。也许,没有归期……
几乎是在飞机起飞的那一瞬间,他所爱的那个人才狼狈不堪地跌跌撞撞地赶到了机场,然后悔悟莫及地流着眼泪哭着说自己来迟了……
他忽然有些莫名地躁动和不安起来,急急地扔下了行礼,拖着沉重的两条腿冲到服务台:“你好,我想将飞往墨尔本的机票换成一个小时后起飞的,另一班飞往澳大利亚堪培拉的班机。多少钱,需要多付上多少钱,我……”
电视剧里约定俗成的那一幕固然没有发生,但是遗憾并未因此而得到填补和补偿,他所奢望出现和发生的那一幕,也同样没有出现。
他给了她,也给了自己的那一个小时,除了空留一地的叹息和越来越深的失望和痛恨,别无其他,别无其他。
飞机起飞的时候,他的一颗心却坠落于机场,只是没有人知晓,包括她……
这熟悉的一幕幕此刻又在眼前如同电影般浮现,办公室里的莫晨熙猛着连抽了几口Treasurer香烟,眼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地红了。七年前的事情了,直到现在却还如此清晰,仿佛就只是昨天刚刚发生过的事情。当初的自己,竟然是那么的傻,傻到为她而更改了机票,去了堪培拉,迷了路还差点被当地歹徒绑架……
这七年来,他一直尝试用尽各种方法——尝试着去对别的女人动心,尝试着去品尝各种女人的身体来取代对她那一吻的依恋,尝试着记挂起她和那个男人的相拥和她在那个男人背上幸福的表情,去忘记着熟悉的一幕幕,可是它们是梦魇,总是不肯放过他,总是扰得他不得安乐……
冬季的野草,萧条得满目疮痍,却会在春天来到的时候,疯狂地复活然后开始无限滋长——他的仇恨就如同这野草一般,在见到她之后,疯狂地复活然后开始无限滋长,他没有比这一刻更痛恨她了!
他所有的噩梦,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对爱的虔诚和信任,所有的所有的只能在黑暗里寄存和恶性循环的东西,都是拜她所赐,都是她一手造成,都是她精心谋划。
所以,她必须承受所有的惩罚,所有的报复,所有的羞辱与嘲讽!
而如今,她就在自己的公司里头,这难道不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么?上天知道她亏欠他太多,所以在让她逍遥快活了七年以后,还是公平地将她扔回他的身边,让她成为垫板上的肉,任由她宰割!
今天在走廊上遇见她,她的脸都绿了,她因为内疚而不敢正眼看他
莫晨熙的嘴角上扬,轻蔑地笑了,他似乎已经可以看见她被他戏虐时窘迫着逃窜的模样了……

现代陈世美

“伊枝,伊枝……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你眼眶都红肿了?……伊枝,我的乖乖小伊枝……”李娅莎将仿造lv包包背在肩上,一头柔顺的长发带着法国橘子香水的味道。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伊枝挤出一个笑容,掏出那只跟了她将近四个年头的诺基亚直版手机,望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年少未更事的梳着两条麻花辫子的自己和那个一脸天真坏笑的莫晨熙,还是有些怅然地说:“娅莎,你相信真爱么?不被时间和距离所阻隔的真爱?只有美好和对对方无限依恋和怀恋的真爱?”
“……我的一个女网友是个爱情专家,她说他们男人对我们女人的爱,那叫性。爱,而我们女人对他们男人的爱,那叫情爱。不过,性。爱也好,情爱也罢,倘若有了时间或空间的阻隔与鸿沟,那爱就好比鱼儿离开了水,鸟儿被扔进大海中,你认为它们还可以存活吗?”李娅莎摇头晃脑,蹭过去想要看伊枝的手机屏幕:“所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爱。谈若有,我还真想买一斤来尝尝它到底是什么味道的,是酸甜可口,还是辛辣又刺激的?”
伊枝忙将手机塞入自己的裤兜,起身将掉在地上的2b铅笔捡起来插入笔筒里:“那你忘记你的初恋情人用了多长的时间?如果……如果你再次在无意间见到他的时候,你会跟他说些什么,你会做什么?”
“初恋于每个女人而言,都是弥足珍贵的,那是人的一生当中,最无功利性和最纯洁的一段爱情,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不管是十年,还是五十年。它像伤疤,会变淡,但永远不会彻底消失,除非当你进了殡仪馆火化。”李娅莎忽然改变了脸上陶醉和甜美的笑容,眼睛瞪得像黑夜里凶蛮的猫一般,咬牙切齿起来:“我的初恋男友是个现代陈世美,他在跟我相恋二十天以后,就脚踏四条船,到处拈花惹草,死得我的肺都快要爆炸。所以,倘若让我遇见我的初恋男友,我一定一口咬破他有三颗黑痣的喉咙,吸光他的5000毫升的AB型血,再将那一百八十三厘米的身体剁分成三百六十五块,一半拿去喂猪,一半拿去喂狗……”
“喂猪和喂狗有区别么?”
笑,两个人相视着,都笑了。有些肆无忌惮,笑声充斥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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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真爱

但笑过之后,是心里无比的难受和失落。伊枝不得不佩服李娅莎,竟能如此风轻云淡和幽默地回忆自己的初恋,她是万万做不到这样释然的。
虽然已经七年了,但她还未从心底彻底承认这段初恋已经结束了,还未死心地剪断自己对莫晨熙对那份六岁的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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