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鸿连忙招侍女来扶花小满,这件事被花寒露及花谷雨知道后,还整整气了他三天、直说要把他赶出花家。
当然,最后在花小满的坚持下,这事又宣告作罢。
耶律鸿简直陷入了瓶颈中。他不能对花小满用强,花小满又不肯靠近他,他实在无法了解这个女人。
为了散心,耶律鸿索性告了假,出了花府,找处没人的地方将易容卸掉、换下衣服,才回到当初他刚进京时包下的客栈房间。
“公子!”
一进房,小四知道是耶律鸿回来,开心的喊道。
他一个人在这客栈,人生地不熟,正闷的受不了,又想到大辽的风光,思乡心切,如今公子回来,可是代表事情有了进展?
小四喜孜孜的倒茶送水,还给耶律鸿捶背捶肩。
“公子,事情如何了?”
“哼……”
耶律鸿冷哼一声,没有回答。小四不死心,又再度开口。
“凭公子的魅力,那个花姑娘,想必已经爱公子爱的要死要活了吧?”
哪壶不提开哪壶,这句话可是正中耶律鸿的痛处。
他再度冷哼,阴恻恻的说:“小四,再不闭嘴,要死要活的就是你。”
小四看耶律鸿脸色不善,马上精乖住嘴。只是一想到主子居然出师不利,回大辽不知何日有望,他就有些愁眉苦脸。
而耶律鸿拿过铜镜,见镜中的人相貌俊美、气势非凡,随便一个眼神,都足以让姑娘们倾心以对——
像他这样的人,居然会有吃瘪的时候?
对,他是易容了,可是人是靠三分长相、七分气度,就算他化妆成了一个普通的长相,魅力总还留存个七分吧?对付花小满这种程度应该绰绰有余呀!
耶律鸿左思右想,这些天来,他所有的心思全在花小满身上,根本容不下别的事物。
“公子……”
小四怯怯的喊著耶律鸿。看来这次的任务非常棘手,连公子都难以完成国师所托,可见那花姑娘一定自视甚高。
突然,耶律鸿摔了镜子,站起来气愤说道:“可恶!我一直想那女人干什么?还因为她在这揽镜自怜?有没有搞错?我出来就是要透气的!”
耶律鸿长袖一甩,便走出房门,小四连忙带上银两银票,跟在他身后,匆匆问道:“公子,您要上哪儿去?”
“去盼萦楼!”耶律鸿头也下回地吼。
他需要别的女人来解他的气,再想著花小满,他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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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萦楼,取倚楼顾盼、魂牵梦萦之意,是男人的风流地、温柔乡。
耶律鸿早已是这里的热客,刚上京,还没去打听花小满的事,他就先跑遍全京城的风流地看美人儿。
在他来看,任务是要办的,但大老远来到临安,没见过传闻中宋国娇弱柔美的女人,怎么对的起自己?
尤其是盼萦楼的王风荷,极得他的欢心,耶律鸿只要有空就会来此,自然而然
成为盼萦楼的熟客。
耶律鸿才一踏进盼萦楼,鸨娘便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这盼萦楼的上上下下全都知道,耶律鸿出手阔绰、为人又风雅,每个姑娘都想陪在他身旁:但每个人也都知道,每次耶律鸿来,一定都是由玉风荷来侍候。
这次也是,耶律鸿先打赏了鸨娘些许银子,接著便被领入玉风荷的房间。
进了房,重重纱帐之后轻拨琴弦的,便是温柔多情、眉眼生春的玉风荷。迷迷蒙蒙的,耶律鸿看见玉风荷穿著嫩绿衣裳,蛾眉轻扫,眼波流转,顾盼生姿,朱唇轻抿,凝出一汪如水般娇柔的微笑。
玉风荷起身,掀开纱帐,坐到耶律鸿身侧,待酒菜齐备,她率先举起杯子,朝耶律鸿轻笑。
“耶律公子,许久不见,风荷一直想念著您哪。”
耶律鸿凝望著她,是啊!女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温柔体贴、美艳动人,而不是像那个笨包子般,又傻又呆……
想当初,他初来到京城时,才见过玉风荷,却又听说在家的大姑娘,比玉风荷还美,如今想来,人言还真不可尽信哪!
耶律鸿想到花小满,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物,玉风荷有些吃惊,他以前出现在她面前时,从来不曾有这么烦恼的样子。
她好奇的偷偷往小四望去,希望他告诉她解答,但小四也耸耸肩,表示他不知道公子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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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耶律鸿连灌下好几杯,盼萦楼里最醉人的美酒,玉风荷吃惊的以袖掩口,想劝又不知从何劝起,眼珠子转了圈,便笑盈盈将耶律鸿手上的酒杯接过,省得他喝闷酒伤身。
“耶律公子,您来这里,不让风荷替您排解烦忧,反而借酒浇愁,岂不是让风荷自觉,没有尽心力好好服侍公子呢?若您真有什么烦恼,说出来给风荷听听,可好?”
耶律鸿抬头凝望玉风荷,瞧她笑意盈盈、很有诚意的模样,忍不住张口想说,
但又觉得说出来,自己的面子怕要挂不住,就在几番欲言又止后,终於下定决心。
“风荷,我问你,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女人会躲著一个男人?”
玉风荷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惊讶的微张樱桃小嘴,她怎么也没料到,耶律鸿的问题,居然是这种男女之间的感情事。
就她所知,耶律鸿一向以风流自诩,看上的女孩儿,没有一个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怎么如今也踢到铁板?
见玉风荷讶异的神情,耶律鸿有些困窘的撇清。
“这可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是一个朋友……你知道,刚刚说的是我朋友的事。”
玉风荷明知耶律鸿说谎,却也好心的不予拆穿,轻描淡写的轻挥衣袖,掩饰自己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接著,脸庞便换上严肃认真。
“原来是耶律公子朋友的事呀!耶律公子您还真是有义气,为了朋友的事如此烦恼。”
“嗯……咳……是呀!”耶律鸿尴尬的咳了声。
“不过,您可能得说的清楚些。要不然风荷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公子的问题……”王风荷委婉的提点。
毕竟,一个女人会躲著男人,有很多种原因。可能是因为她讨厌他,却也可能是因为——她喜欢他。
天下最难懂的,莫过於女儿心。
“就是……那个女孩,老是在躲著那个男人;男人以为女孩讨厌他了,可是一回头,却又总是瞧见女孩在偷看著他;当男人以为她对自己有意思时,试图接近,女孩扭头又跑得不见人影……”
“或许那女孩,正在欲擒故纵呢。”
“不可能!”耶律鸿马上否认。“她很天真,也很单纯,绝不会懂的这么复杂的手段。”
玉风荷抿嘴微笑,她不过试探了一句,瞧他紧张的。而且耶律公子可真有趣的紧,特地上青楼来,诉说他和某位女孩的一段清纯可爱的感情?
不过,她明白为何耶律鸿不懂,女儿家这样的心思。
像耶律鸿这样的男人,从以前到现在碰过的女人,几乎都是青楼里娴熟於调情的老手,她们懂的挑逗,却早已不复一开始的情窦初开。
所以当他遇上一个这样的女人时,反而会迷惘,这难道就是他的唯一弱点?
玉风荷脑子里转著这些念头,等她回过神,发现耶律鸿还浓眉深锁,等待她的回答,察觉他竟对别的女子的事如此用心,玉风荷心中满满的都是羡慕,真不知让耶律鸿牵挂的,究竟是谁?
“耶律公子,若您不嫌弃,请听风荷一言。”
“你说。”
“公子可转告您的朋友,可以试试看下猛药,甚至使出苦肉计皆可。”
“苦肉计?”耶律鸿惊诧反问。
“普天下的女子,最容易产生的便是同情心。若公子的那位朋友,能让那女孩对他产生同情、感激,甚至是爱,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她先前究竟喜不喜欢公子的朋友,至少,可以使她不再躲避。”
同情?感激?听到这个建议的耶律鸿更加懊恼了,他这辈子还没有需要靠这个来博取女人欢心过……
可是,玉风荷所言,说不定是解开这僵局的唯一法子。反正花小满到手后,他就可以把她抛的远远的,这些屈辱大可当作没有发生过。
见耶律鸿脸色阴晴不定,玉风荷不敢说话,只能静静坐在一旁。毕竟,耶律鸿都不愿说这件事跟他有关系,若她贸然多嘴,只怕会得罪他。
良久,耶律鸿终於下定决心。
“好吧!我决定了,就用这个计策!”
一说完,看见玉风荷用袖子遮住樱唇,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他连忙更正。
“呃……我是决定,劝我朋友采纳这个计策……”
大不了,他一世英名就为花小满毁这一遭——不过,以后非得叫这女人,连本带利还给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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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的花小满,睡觉前可是一肚子郁闷。
她每天都习惯性的躲在楼阁上,偷瞧园子里的耶律鸿。
光看著他说话时眉宇间,那种不同於其他人的神气,花小满就感到特别开心,虽然她总是在耶律鸿注意到她时,飞快的缩回窗子后,可是,她还是很喜欢偷看他的呀!
但是今天她如往常一般,在窗子后躲好时,却没有看见耶律鸿。
花小满失望至极,直接奔到楼下四处张望,还是没看到那个身影;好不容易等到花寒露回府,她凑上前期期艾艾的问:“寒露,我问你喔,那个……那个……”
见花小满语句结巴,花寒露倒颇乾脆,从伴自己外出的仆人手上,接过一个热腾腾的笼子。
“你想问我,有没有帮你买一品轩的龙凤饺是吧?好险我机灵,早就想到了,喏,拿去。”
“龙凤饺!我最喜欢吃了!”话说完,花小满突然一呆,等等,她不是要龙凤饺呀!“唉!我才不是要问这个……”
花寒露楞了下,接著恍然大悟,从仆人手上又拿过一个竹篮。
“我知道了,你想吃的是王欣铺子的桂花糕是吧?幸好我也早已想到,替你买了回来,在这。”
花小满满脸通红的叫道:“寒露,我脑子不是只有吃而已!我是要问你,耶律鸿他人呢?”
花寒露一听到这个名字,俏脸蒙上一层冰霜。最近看花小满躲耶律鸿躲的紧,她跟谷雨总算放下心,结果现在她却又来问,耶律鸿人在哪?
“他今日不在府内,请假出去了。我看八成出府去会情人吧。”
“情……情人?”花小满大受打击。
“瞧他那副桃花样,怎么可能没有情人?哼!小满姊姊,我劝你还是离那家伙远一点吧,这种人我见的多了,全是登徒子、大草包、长了脸就不长大脑……”
花寒露尖酸刻薄的批评还没说完,花小满就因为伤心过度,抢了龙凤饺、桂花糕,以及仆人手上的蒸饺、葱花淋饼、牛肉卷等各式吃食往房里跑去。
“小满姊!你这样吃会胖的!”花寒露讶异的呼喊,可花小满脚下根本不停。
她要吃!要用吃来解决她的伤心难过!
不过凭花小满小小的个头,哪吃的了这么多,最后全分给了下人,自己躲进被窝里生闷气。
半夜,花小满睡的昏昏沈沈,喃喃的说著梦话时,突然有人把她摇醒。
“花姑娘、花姑娘,醒醒啊!花姑娘!”
她睁开惺忪睡眼,瞧见一个蒙面黑衣人站在床头,手上还有一把亮晃晃的刀。
花小满揉了揉眼睛,脑子仍未运作,头一歪又准备睡,蒙面人吃惊,摇的更用力。“你给我醒来!”
“干什么呀?你是……”花小满困惑的看著眼前这人,她不认识他呀!
自从上次有个俊俏的黑衣男子,侵入她房中后,这已经是第二次啦!怎么大家都喜欢半夜来吵她?
见花小满清醒,黑衣人事不宜迟,连忙将刀子横在花小满颈间,用最狠厉、最粗鲁的声音恐吓道:
“我告诉你,我是百年来最凶恶、最残忍、最没有人性的采花大盗!凡是被我看上的女人,没有一个活的到第二天!我摧花的功夫,本少爷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听到这一长串的介绍词,花小满呆滞的眨眨眼睛,然后才低声说:“嗯……你可不可以简单的再说一次?我听不懂耶……”
黑衣人——也就是跟在耶律鸿身旁的小四,不禁咬牙切齿,难怪公子会受不了这个女人!他不过跟她说了几句话,就快跟公子一样受不了啦!
而且还真如公子所言,花小满相貌只称的上中等,瞧外头人根本没见过她,就传的沸沸扬扬,如今一看本人,根本没什么,让小四著实失望。
知道不是美人,他的语气就更凶了些。“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采花贼?”
“咦……是偷名贵花种的贼人吗?那还真是雅贼呢……”花小满自言自语的一边说一边点头。
小四翻了下白眼,算了,他放弃,还是用最简单的方式吧。
他举起刀子,用力将旁边的桌子劈成两半,接著再大吼一句。
“马上给我尖叫!否则我就让你变的跟这桌子一样!”
花小满这次听懂了,吓的张开小嘴,发出凄厉的尖叫:“啊——救命啊——”
尖叫可是花小满的看家本领,发出的叫声可说是音传千里,洪如钟响,绕梁三日。
听到花小满的求救讯息,第一时间冲进来的自然是耶律鸿。小四是他偷放进来的,一放进来后他人就在楼下守著,还把其他护院给支开去拿消夜,这才好一人抢功呀。
“大胆淫贼,你想做什么!”
当耶律鸿高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花小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寒露不是说,耶律鸿去会老情人了吗?怎么现在他又即时赶来保护自己呢?
至於耶律鸿,立即施展身手朝小四猛砍,一招未使老马上又变换招数,毕竟若下尽力,怎么演的像?而小四接耶律鸿的招,接的早已习惯,所以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每一招都在极险的开头避过。
在花小满眼中,两人可说是缠斗的难分难解,满室白光闪动,她缩在床上,手里抄著一只花瓶,想乘机帮耶律鸿,可是又苦於不会武功,难以下手。
算算时机差不多了,耶律鸿朝小四眨了眨眼,小四知道他的意思,只得低声说了句。
“公子,小四对不住了。”
说完,他朝耶律鸿的手臂上砍去,耶律鸿算好距离,让刀子在手臂上滑过,留下一刀不深不浅的伤痕。
花小满见耶律鸿的身形稍微晃荡,俨然受伤,急的眼泪都快掉下,紧接著蒙面人又往耶律鸿的胸前砍上一刀,马上鲜血狂喷。
“耶律鸿!”
花小满哭泣著喊了出来,而耶律鸿则在与小四错身时低语:“往东南方走。”
“是,公子。”小四知道再久留对公子不利,目的既已达成,迅速撤退。
花小满见黑衣人砍伤耶律鸿后,飞身出了窗户,而耶律鸿似乎受了很重的伤,跌坐在地。她赶忙跑了过去,扶起他,小脸上满是泪痕的问:
“耶律鸿,你要不要紧?伤的重不重?”
耶律鸿不停喘气,表情极为痛苦。
“我、我伤在手臂及胸前……”
说完,拉著花小满的于探向他的前胸,花小满触手之处一片黏腥,收手一看,全是鲜红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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