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长生[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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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长生[重生]- 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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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衡闻言,在顾不得自己心里那点旖旎,直接将他解开外襟抱上床榻,“你先睡,我去厨房给你端汤。”

    “嗯。”

    应了一声,朱定北便很快陷入睡眠。

    守在外间的水生听见里屋动静得知自家侯爷回来便咧着嘴高兴,见宁衡出来,忙道:“少爷他——”

    宁衡眼神示意他噤声,吩咐门外守着的宁叔看顾好,又让水生去烧了热水,自己去厨房将每日都炖着的补汤取来。等喂完补汤,水生也端了热水和浴桶上来。长信侯爷亲自伺候,将熟睡的某侯爷剥了个精光,在热水中清洗干净,连头发都洗净,可直到头发干透,重新放回床榻上,朱定北也没醒过来。

    宁衡躺在他身边,心满意足地抱他入怀——他自己,也有几日不曾睡上一个好觉了。

    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朱定北吃饭时候才被告知蓝山郡的郡守竟然是十一。

    那时他正在谋划最关键的时候,心无旁骛,知道蓝山城被他爹拿下了,后续吏治上的事情却没有在意,贾家铭的到来对他而言实在是个意外之喜。不过他也十分诧异皇帝为何会选择贾家铭,待听过宁衡的分析之后,他才知晓原来在他“病重”时,还发生过宣旨太监刺杀一事。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恐怕这一次皇帝又要对甄飞河刮目相看了,不过他宫里那些跳蚤自然有他收拾,别再我们这里送就行了。对了,江文宇那里现在如何——”

    不等朱定北问完,水生在外恭声道:“爷,十一少爷来了。”

305。十一郡守() 
第二百零五章

    见朱定北面色红润,贾家铭提着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他道:“长生真是好生吓人,前两日来都说你病得不能见人,没想到这什么病端的奇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倒是很听镇北侯爷的话嘛。”

    贾家铭不客气地对朱定北翻了一个白眼。

    朱定北忍俊不禁,“倒要叫人来看看咱们蓝山郡郡守挖苦人的本事。喏,之前我嘛,确实不能见人,往后你什么时候想来,谁都不拦你。”

    贾家铭皱了皱眉,他看了眼不动声色的宁衡,还是问道:“到底是什么病症,要紧吗?”

    “十一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朱定北语带笑意,贾家铭却也听出了他话中之意,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我不问了,你没事就行。”

    “还是十一善解人意体贴入怀——”

    “少来这一套。若是不碍事,我这边也给楼大楼二还要秦奚送个信,镇北侯爷这一病,全天下都知道了,他们都吓得不轻呢。”

    “秦奚在北靖郡,都还好吧?”

    “还好,我之前便在北靖监军,只是到现在他只在月前的战事上动了真格,心里不爽呢。总跟我抱怨,朱家军太过悍勇,连一个小喽啰也没让他摸到。”

    见贾家铭眉飞色舞,提起秦奚时露出一种别样的于他而言十分大胆的亲昵,朱定北挑了挑眉,心中大抵明白十一要不是已经拿下那个傻大个就是快要得手了,他知趣地没有多问,转而说道:“那楼大楼二呢?我可是听说他们这一次立下大功。”

    “是啊,他们还想趁机向主帅请命随军上阵,说是能靠近战场能做出更实用的东西来。不过好像是楼阿爷特意来信,三令五申让他们必须待在鲜卑主郡,绝不准离开半步,所以才作罢了。”

    贾家铭不明楼尚书此举的用意,朱定北和宁衡却是心领神会。

    别人不知道楼尚书在甄飞河麾下扮演的角色,但匈奴王不可能不知道。之前楼家兄弟在朱家军工器营里当一个不起眼的小兵不至于惹人耳目,现在皇帝明旨嘉许他们立下奇功,那必定也让匈奴得知消息。如今楼尚书的立场已然鲜明,若是匈奴想报复对楼家兄弟下手,并非不可能。

    “这到处都在打战,刀剑无眼的他们凑什么热闹,回头我也写封信骂他们一顿,好让他们知道厉害。”

    贾家铭闻言便笑了,“就知道教训别人。”

    三人久别重逢相谈甚欢——自然,主要是朱定北和贾家铭,长信侯爷除了在镇北侯爷多吃了几块糕点又灌了太多茶水时出声制止,其余时候几乎没出过声。贾家铭毕竟新官上任,蓝山郡又是刚刚纳入鲜卑府中,他要忙的事情多如牛毛,确定了好友无事也没有多留,推辞了晚膳来去匆匆。

    朱定北复又问起江文宇的事情。

    宁衡:“他迟迟没有动手,我想,他遇上的这个麻烦估计不小。”

    “他性命无碍便好,现在羌族与大靖联盟共对匈奴,让吉尔令多活几天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朱定北起身伸了一个懒腰,又摸了摸却是有些吃胀了的肚子,扭头对宁衡道:“新兵到现在还没有多少上阵杀敌的实战经验,刀不磨不利,是时候让他们也去试一试水深了。”

    宁衡颔首,“现在的局势还在大靖军的掌控之中,便是他们失手几次也不妨碍大局。”

    朱定北朗声大笑,“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人家还没动手呢,你就先唱衰灭自己人的威风。”

    不过正如宁衡所说,因最强大的羌族倒戈,大靖也从四面楚歌的处境中反被为主。东夷有海寇助阵,拖着平州军和东海海师的战力,不肯放弃快要到嘴的肥肉,因此仍然不肯与大靖化干戈为玉帛。掸国因为交州一事与大靖已是势不两立的局面,他们已经彻底被匈奴拖下水,就算现在看风向不对要撤,也不是他说了算的,除非掸国能够接受大靖和平相处的办法——重归属国。

    掸国脱离大靖,凭借粮草在各国立足,自然不肯再对大靖俯首称臣。

    何况掸国皇室心里清楚,羌族和掸国的结盟势必是短暂的,在对付了匈奴之后,羌族势必要反水——那些已经为羌族所知的宝藏他们不会放手,也许他们还会从匈奴王手里得到更多,羌族不可能与大靖和平共处。

    掸国想撑住这口气等羌族和大靖的结盟破裂,盘越也在等着这一天。即将秋收的新粮让盘越心中有足够的底气,大靖或许不会像对待掸国那样苛刻地对待求和停战的盘越,但绝对不会让盘越得到什么好处。前期已经付出了那么多人力物力,现在要让盘越就此罢手血本无归他们怎能甘心?何况,匈奴王告知盘越的一处银矿山就他们的国门跟前堪堪被大靖宁州收入囊中,盘越也不忍心看它宝珠蒙尘就这样被大靖冷落下去啊。

    所以,羌族的反水并没有让其他敌国改变立场。

    但是,原本朱定北最忌惮就是蛮悍地域辽阔却兵力众多的羌族,益州秦州解了危机,就能抽出更多兵将与宁州一同对付盘越和掸国。而平州和东海水师……

    想及此,朱定北皱了皱眉。

    “东海那边依然没有起色吗?”

    朱定北在外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东海水师在海寇手中连连吃了败仗,就连钱悔所驻守的东南海域也是一胜三败的惨状,这着实让朱定北吃惊。他可是知道,皇帝下了血本把他藏着掖着的那批最精锐的水师也派上战场了,依然杯水车薪,那海寇的能力实在让人摸不到底细。

    宁衡道:“主家那边传过消息来,那些海寇至少三代以上生活在海上,他们对海上气候、风向、海水甚至海中的生物都了如指掌,水师几次落进他们在海上布的陷阱之中全军覆没。”

    朱定北道:“他们有这个能耐,我们也有俞登一族,他们此时在平州海师在广州?”

    宁衡道:“黄煜抵达广州后不久,俞登就带着族人入水前往广州府助他一臂之力了。钱悔打的那两场胜仗便是多亏了他们,否则现在还要吃更多亏。只是对方人多势众,俞登和他的族人毕竟人丁不多,除了智取,别无他法。”

    朱定北呼出一口气来,“钱悔和黄煜研习行军鬼策也有多年,对水战一卷的领悟不在我之下,我相信他们会找到应对的办法的。若是连他们都无能为力,我想就算是我来应战,也未必是对手。”

    宁衡揉他的肚子,等朱定北出了胃中胀气才松开手,这时候他的思考也有了眉目,他对朱定北道:“不管怎么说,若是匈奴亡国,吉尔令及其两子被除,那么这些海寇再厉害也是无根之萍,不过多逞几日的威风。我们眼下应当一心断了匈奴这条宁家嫡的根,届时一切就会变得明朗。”

    朱定北顿了顿,道:“如此甚好。”

    宁衡却是注意到朱定北刚才微妙的停顿,他心中一跳,不由压低声音道:“长生,你……不想太快结束这场战争?”

    朱定北霍然抬头,望进宁衡的眼中。

    宁衡摸了摸他硬茬的头发,斟酌道:“长生,我知你不想回到洛京,不想只是镇北侯府的主人。我们还有别的办法,我们的婚事陛下纵使勉强同意,也决不允许我再握着宁家。到时候我便是一介平民,你也可以不必再当这个一品军侯,我们可以闲云野鹤,也可以塞外边关。我会让陛下相信我们的诚意,你信我吗,长生?”

    朱定北怔怔地看着他,随后弯了弯眼睛露出笑容,“别胡思乱想,虽然你说得对,比起困在洛京我更愿意在这里,或是在凉州,任何需要我的地方。但也不必用这么极端的办法,否则也不会策反羌族,加速匈奴的灭亡了。我只不过曾经想过,不论是新军还是东海水师,都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实打实地打上一战,此战后,大靖的兵力必当窜上一截,威慑四邻。便是如此,我才有些不愿让这个机会昙花一现罢了。”

    宁衡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他道:“这场仗没这么容易打完。便是匈奴没了,还有羌族,还有南蛮。便是没了吉尔令这一脉,还有潜藏在洛京发号施令的甄飞河党羽。我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不必怕少了这种机会。”

    朱定北嬉笑出声,“还是长信侯爷思虑周全。”

    宁衡莞尔,他能想到的事情长生怎么会想不到呢?想必心里曾经有过一些犹豫,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那些犹疑是为了什么吧……但,他不会逼问,不会强迫长生审视自己的内心,因为他不在乎,不论长生是爱着这个天下,还是觉得负累,他都始终如一。

    朱定北被他眼中的柔软触动,头枕在他的肩膀露出一抹笑意来,他漫不经心地道:“江文宇那边还是要盯着些,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一下,那一卷号召四邻的宝藏图上,到底画着什么了。”

306。在劫难逃() 
第三百零六章

    东海水师,将营。

    天色方明,八月时节东南海岸凌晨的海风也带上了一点凉意,在海岸瞭望台上趴着的士兵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揉揉鼻子继续盯着前方雾还未散开的前方。

    黄煜披着晨光在海岸上眺望几眼,果然在海岸峭壁下的石滩上看见俞登的身影。

    “小鱼!”

    俞登心不在焉的,往日黄煜一喊就答应的他看着起落的潮水愣愣出声,直到黄煜喊了好几声才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黄煜见他扭过头来,赶紧喊道:“快上来!吃饭了!”

    俞登同样擅长在长满湿滑的青苔的峭壁上攀爬,不过一会儿就上了岸。

    黄煜知道他心情不好,回营的路上便宽慰他:“一时的失败不要紧,邪永远不能胜正,大不了我们扛上一年半载,到时候看谁耗得过谁。别不高兴了,要不是有你在,我们现在还打不赢一场战呢,小鱼还是最厉害的。”

    俞登就是小孩子脾气,有时候懵懂无知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可有时候又爱争强好胜,现下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特长被人家打败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不过黄煜也没别的办法,只能尽量开导他。

    等他们回来,钱悔已经吃好喝好,正打算却瞭望台看看现在的情况呢。连续几场败战让钱悔变得更加稳重起来,并没有因为战败而焦躁,也没有因为少见的胜利而自得,成天钻在兵书里琢磨着对付那些神出鬼没的海寇的办法。看黄煜把俞登领了回来,他以拳敲了敲他们的肩膀鼓劲:“来来,赶紧咱们加把劲好好干他一仗一雪前耻啊!”

    “一定会的。”

    “哦。”

    比起黄煜微笑自信的态度,俞登还是那副呆样,钱悔也不介意,兴冲冲地往瞭望台去了,没有看到俞登看着自己背影出神的模样。

    “怎么了?先来吃饭吧。”

    “他真的能有办法吗?”俞登收回视线,怀疑地问道。

    “主将不稳,军心必乱。钱悔现在这样挺好的。”黄煜知道钱悔并非盲目乐观,而是他必须乐观坚定,否则士气一散,这场仗也不用打了。

    俞登若有所思,不知他想明白了什么,他看向黄煜认真道:“阿煜,我会保护你的。”

    黄煜失笑,道了声谢,催他吃饭。

    相比起一日比一日艰难的东海战况,北境和西南边境的战局却已经明朗起来。只要羌族不添乱,大靖原本就有拿下匈奴的绝对胜算,何况现在还有羌族的帮忙。大靖与羌族从南、西两面攻入匈奴,连夺匈奴二十城池,直逼匈奴王都而来!

    军伍集结,士气空前强盛,在主帅发下炖肉许诺战后的美酒之后,士兵们以自己的武器相互击打,狂欢叫好。

    看到这样蓬勃的场面,朱定北也忍不住露出真心的笑容,他扭头对宁衡道:“江文宇还是没有消息传来吗?”

    以现在的战况来看,不出三日他们就能杀到匈奴王都,到时候兵刃交接还不知道匈奴会如何应对。江文宇是否取得匈奴王的信任,是否已经接触到匈奴王的宝藏图,有多少成功的把握,因为失去联系他们也毫无头绪。

    宁衡摇了摇头。

    朱定北凝眸道:“以吉尔令的心性来看,他们肯定不会再王都坐以待毙。弃城而逃的话,东海方向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我已经命人在路上设伏。”

    “长生心里还有疑虑吗?”

    他们已经准备齐全,但朱定北看起来并没有太大的自信。

    朱定北笑了声,道:“或许是因为江文宇一直没有消息的缘故吧。”

    宁衡:“我已经让人接应他,务必保他性命,你别担心。”

    朱定北在台上看着席地而作大口吃肉的士兵们,轻轻舒了一口气:“天气,要变冷了。”

    匈奴,王宫。

    吉尔令在甄飞河父子如出一辙面无表情的威压之下,忍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道:“舅父,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按照他的意思,趁着他们手里还握有万数重甲兵,在敌人杀入之前早早离开去与东海的族人汇合,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但是甄飞河和谢永林好似在谋划着什么,并没有逃亡的紧迫感,反而好似要在这里死守着对方过来一般。

    甄飞河不语,谢永林看了他一眼,对吉尔令道:“羌族三皇子死的时候,我们就中了大靖的奸计,若非动手的就是咱们匈奴有品级的亲王,羌族也不会不听我们解释。现在,羌族反水,匈奴败局已定。就算我们那宝藏跟他谈判他也不会动心,因为……还要杀光我们,那宝藏不是他的也会是他的了。”

    吉尔令急道:“所以我们才不能坐在这里等死啊!阿兄,舅父,现在要走还来得及,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甄飞河脸色一变,对于吉尔令没出息的模样他原本就恶劣的情绪更差三分。谢永林只好解释道:“大靖对我们与匈奴的关系已经明了,东海突然出现那样的精锐水师,他们势必会起疑心,怀疑他们是我们的人,自然也清楚我们要走必往东海。如此,他们又怎会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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