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走向她。「这是能见你的唯一办法。你唯有走投无路,才会主动登门拜访,不再躲我。」
「你……」她脸色发白。「你不应该是Soloman,你不是……」她往后退,孩子般的眼睛瞪得好大,整个人惊慌失措的,差点跌倒。
他抓住她,理所当然地把她抱在怀里。
能再次抱住她,感觉真好,美好得无法以言语形容。他感受一股蠢蠢欲动的欲望。
「我是。我就是Soloman,也是你深爱的男人……」
她无力挣脱,只能任他紧紧抱着。他闻到一股熟悉又迷人的香味,着迷地在她的颈项及发间嗅闻着。
「不可能,不可能……」事实让她无法承受。
「两年前,我的爷爷傅钱过世前,派人来台湾找我……」他将一切娓娓道来。「还记得我跟你求婚那天对你说过的话吗?原来我爸爸说的都是真的,他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为了爱而跟酒家女私奔,爷爷气得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但是爷爷临终前没有接班人,我是『龙祥集团』傅钱唯一的孙子,由我继承他所有的财产。」
「天啊!」自己深爱的男人,居然还有她不知道的身世。
「你那势利的爸爸不是喜欢以金钱来衡量一个人吗?我的财产比你多,比张松同多,我是傲视群伦的Soloman,你可以嫁给我了吧!」他压抑不住激动地说着。
「我……」她有苦难言。
他继续倾诉对她的不满和她的无情。
「为什么你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要逃避我?」他百思不解,痛苦地低吼:「我爱你,从以前到现在我只有你,不曾变心,你是我的,我不能没有你……」
她推开他。
「我们不可能,就算我爱你,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人,但是,我不可能做个不孝顺的女儿,忤逆我爸爸。」她有她的苦衷啊。「胡家跟张家是世交,我们不可能得罪张家。如果我悔婚,两家会结下仇怨……」
「你宁愿成为你爸爸的傀儡,成为他的工具?」他愤慨地道。
「这不是重点!」她乞求。「求求你,放过我吧!」
「不!」他千万个不愿意。「我会买下你公司的股份,超过你手中的百分之四十,这样,我才能掌握你,掌握你的公司,掌握你爸爸,让你们听我的!」他激动不已。「我很轻易就能做到!」
「不要这么做……」她哀求。「如果你爱我,不要让我从高处落下,你忍心吗 ?求你……」
她的哀求,立刻让他心软。
他们的脸不过咫尺的距离,四目交接,顿时彷佛有电流窜过彼此的身体。
她的美貌,高贵的气质,明亮有神的大眼,朱红的诱人嘴唇,真是女人中的极品。
他的眼眸闪烁着最深情的目光,她被催眠了,再也动弹不得,他的唇贴过来,吻住了她颤动的唇。
总是这样,他总是轻易地让她失去理智,灵魂仿佛抽离了她的躯体,她没有了思想,没有了意志,只能感觉四片唇火热地吻着。
这是一个绵长又激情的吻,强烈得一发不可收拾,他们都被震慑住了。
当这个吻结束,他们凝视彼此,被对方眼底的那份渴望深深地骇住。
这一刻的他,看起来既不盛气凌人,也不再狂妄,而是那样地平静、温和,他明亮的眼依然闪耀着对她的深情,还有无比坚定的信念。
所有的争执,都在爱里化解。
「是你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他无力地叹息。「我不能没有你,失去你,就好像失去我的灵魂,我活不下去,这三年,我几乎是行尸走肉。」
「我也爱你,我怎么不爱你?但是,我就是做不出背叛家族的事……」泪水自她眼眶滚滚滑落,滴滴晶莹。
「所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结婚?」他痛心地问。
「天啊!如果可以,拿把刀把我杀了——」她掩面抽泣。「别为难我,求求你。」
看着她哭得如此伤心,他不忍再苛责她,心也冷了。
或许,是该心死了。
「我终于明白,你宁愿辜负我的爱,也不愿违背你爸爸。」他意志消沈的样子,像是全身力气都被抽走似的。「我一直在为我们的复合而努力,却看不见你的决心。」他心灰意冷地道:「我不会再打扰你了,我会试着忘记你……」
他的话好似晴天霹雳,她一阵天旋地转,感觉呼吸都被夺走了。
真的就要分手了吗?
他离开套房,带上房门,她虚软地跪倒在地上,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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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和蔓舞分手后,傅崇武仿佛性情大变,每晚流连在各间酒吧,喝得醉醺醺,游走在莺莺燕燕之间,试着以其他的女人来满足自己。
可是这些日子,他把自己搞得筋疲力竭,依然是徒劳无功,夜里,想的还是蔓舞。
他完了,如果这辈子胡蔓舞就像鬼魅般地纠缠他,他将永无翻身之日。
可蔓舞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原本以为自己早已懂得无情无义,就把自己当作一个娃娃,没有任何感情地嫁掉,可是一面对自己的终身大事,结婚日期迫在眉睫,情况却完全失控,她睡不好、吃不好,每天浑浑噩噩,瘦了一大圈,憔悴得很,根本没有一点即将成为新娘子的喜悦。
她无法想象跟不爱的男人如何度过新婚之夜,每每想到此事,她就恶心得想要呕吐。
她无法忘记崇武,他占满她的心,她怎么那样傻,如此看轻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他轻易地挑起她隐藏许久的炽热感情,她根本无法将他屏除在心门之外。
怎么办?
婚期即将到来……
她有一种快活不下去的感觉,夜里失眠,要靠安眠药入睡,这样还不够,她有忧郁倾向,常常会陷入歇斯底里。
张松同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无法抛下他挚爱的女人玉玲,玉玲是个乖巧、不吵不闹的女人,知道自己配不上松同,眼看着他即将结婚,说要离开他,他就是不愿意放她走。
但是,张松同又无法给玉玲任何承诺,只能是偷偷摸摸的地下夫人。
两人随时都会发生争执,玉玲每次都暗自哭泣。
这个时候,玉玲又发现自己怀孕了……
他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转眼间,张、胡两家举行盛大婚礼的日子,就要到了。
第七章
五星级饭店。
新娘休息室里,望着镜子映出的人儿,胡蔓舞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郁郁寡欢,一句话都不想说。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时间永远停止,婚礼不要举行。
望着脸上的大浓妆,她只觉得自己好丑,简直是全天下最丑的新娘子!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崇武,过去甜蜜的点点滴滴历历在目,她好想逃……为何新郎不是他……
「小姐……」巫太太搞不懂小姐是怎么了,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一点都不像是即将步上红毯的新娘子,哀伤的模样反而像是要去参加丧礼。
此时,王玉玲凭着张家给她的邀请卡,悄悄的出现在饭店里。
如果不利用这个空档见胡蔓舞,错误就无法挽回了……
这些日子,她有如在黑暗的地窖里受尽折磨,摸摸肚子,每次走到妇产科医院前又折回来,无法说服自己当个杀人的刽子手,满心想的都是如果张松同真的结婚了,她要何去何从?
一连数天躺在床上,泪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最后,她还是决定找上胡蔓舞揭发真相,也许这么做将会掀起前所未有的巨大波涛。
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日后,他们将会后悔一辈子。
她手里捧着一大束娇艳的花儿,沿着走道来到新娘休息室前,但马上就被警卫拦截。「找谁?要做什么?」
「我是张松同先生的朋友,他要我把花送到胡小姐的休息室。」她特别拿出邀请卡证明。
「进去吧!」
「谢谢。」
她强自镇定地道谢,轻轻打开门,只见胡蔓舞坐在镜子前,孤单的模样像个落难的新娘……
「你是?」巫太太立刻站起来问。
「我是张松同的朋友王玉玲。」王玉玲迳自走向胡蔓舞,蔓舞这才发现有人来了。
「王小姐,这时候找我有什么事?」胡蔓舞勉强撑起笑容迎接客人。
看看墙上的钟,婚礼只差一个小时就要开始了。
「我来求你!」冷不防的,王玉玲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王小姐,你怎么了……」蔓舞吓了一大跳。
「我的肚子里已经有张松同的孩子了!求你,不要让孩子没有爸爸……」王玉玲的眼泪掉了下来,哭得唏哩哗啦。
蔓舞一脸惨白,不知该做何反应。
巫太太连忙驳斥:「王小姐,你在胡扯什么啊?张家的大少爷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可不要随便诬蔑他……」
「我没有,请你们相信我,我绝对不敢胡说……」王玉玲哭嚷。
深呼吸一口气,胡蔓舞镇定下来,平静地说:「王小姐,请把你们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王玉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细说从头。
「看来,张先生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很痛苦。」胡蔓舞自我解嘲,仔细审视王玉玲,感觉她不像在说谎,老实说,王玉玲长得挺漂亮的,虽然沦落风尘,但有一股清纯可人的气质,怪不得张松同会爱她。
「小姐,千万不要听这个人胡说八道!」巫太太忍不住又插嘴。「你听到她说的了吗?她是在舞厅上班的酒家女,说的话不可靠,很明显是想勒索小姐,一切都是为了钱……」
「我绝对没有说半句谎话,如果有的话,我马上就遭天打雷劈!」王玉玲急忙喊冤。
巫太太脸沈下来。「我去叫保全进来……」
「等一下!」胡蔓舞开口制止,巫太太只能停下脚步。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我才是第三者,是我破坏了你和张先生的感情,很抱歉,当时我和他相亲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
「小姐……」巫太太皱起眉头。
「以我的立场来说,我不能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没有爸爸,孩子是上帝赐给人类最珍贵的礼物,我们怎么能折磨孩子呢?」胡蔓舞望着王小姐的肚子。「我要成全你们。」
「小姐,你疯了!」巫太太叫着。
「与其让婚礼顺利举行,日后大家都悔不当初,不如干脆现在彻底破坏它吧!」知道真相后,她没有愤怒,反而如释重负,豁然开朗。「婚姻不是儿戏,也不是牺牲品,更不是利益勾结,我要结婚的对象,一定是我爱和深爱我、值得我托付终身的男人!现在还有一个小时,王小姐,你快换上我的礼服,取代我嫁给张松同吧 !』
王玉玲红肿着眼睛,无法置信。
「别胡闹了,小姐!」巫太太制止。
「巫太太,别忘了我是主人。」胡蔓舞摆出了主人的架式。
「可是万一老爷怪罪下来,我承担不起。」巫太太有苦难言。
「后果我来担,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蔓舞担保。「一切就依照我的话去做吧 !」
巫太太还是不放心地提醒:「小姐,你临阵脱逃,事情铁定会闹得很大,后果你有想过吗?」
「事情演变成这样,只怪我未免太不公平了,这样的企业联姻从一开始就不对,阻碍了各自寻找真爱的权利。」她内心充满感叹。「虽然爸爸的出发点是爱我,但我不应该不表达出自己的意见,成为利益交换的工具。」
她们随即互换衣服,半个小时后,新娘子成了王玉玲,胡蔓舞则穿着王玉玲简单的红色洋装,另外戴上帽子遮住自己的睑。
胡蔓舞不忘耳提面命:「王小姐,婚礼上我的离开,势必会造成两家很大的伤害,日后所有的问题,你和张松同要一起承担,你要坚强一点……」
「谢谢你,胡小姐。」王玉玲感激得痛哭流涕。
婚礼快开始了,胡蔓舞躲进衣橱,等到王玉玲被人群簇拥着出去,确定外面一片寂静无声,她悄悄推开衣橱门,走出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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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庄严的婚礼上,用婚纱遮住脸的王玉玲,在饭店晕黄的灯光掩映下,一步步走向新郎。
张松同一牵起新娘的手立刻察觉有异,这是玉玲的手,他不会认错的……
可是他宁愿将错就错,即使婚礼结束后会面临千刀万剐的处罚,他也不后悔。不管是不是胡蔓舞成全他们,他都会终生感激胡蔓舞……
新郎官偕着新娘子走过红毯,司仪宣布:「张松同先生和胡蔓舞小姐的婚礼正式开始~~」
议会龙头老大张议长儿子的婚宴,所有出席的来宾个个来头不小,毕竟吃喜酒事小,打打关系应酬事大。胡义礼一开始就被几个好友灌醉了,张议长也是,很多政界的重要人物都来了,他一直忙着四处应酬打招呼。
新郎、新娘在德高望重的大人物证词下完成结婚仪式,当张松同把新娘头纱揭起的那一刻——
王玉玲的脸曝光了,熟识的人看到新娘子一阵错愕,但两人依旧旁若无人地火热亲吻,不明就里的镁光灯捧场的狂闪不停。
有人突然大喊:「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胡蔓舞啊!」
什么时候新娘子换人了?
「胡总裁呢?她才是正牌新娘子啊!」
胡义礼被幕僚摇醒,眯了一会儿,他的意识比较清醒了,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他破口大骂:「我女儿呢?新娘子怎么换人了?是不是你们搞的鬼,故意换新娘,让我们家丢脸!」
「才怪!我看是你女儿故意逃婚,想让我们张家难看!」张议长不甘示弱地回吼。
重要人证巫太太听从胡蔓舞的指示,赶紧趁着人潮乱七八糟的时候逃之夭夭,接下来的后果她承担不起,得要小姐出面才行。
现场闹得沸沸扬扬,明天新闻一见报,保证情况只会更加火上加油。
「我不会原谅你们的!」
「我绝对会要你们好看!」
胡、张两家人马互相叫骂。
「婚姻无效,新娘子又不是胡蔓舞!」有人高喊。
张松同和王玉玲沈默以对,这是他们早就预料到的混乱场面。
后续精采可期,一切还有得吵呢!
今天虽然不是愚人节,可是这场盛大的结婚典礼,依然愚弄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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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苦,失去爱人的苦,比黄连苦,比他被凌迟、被断手断脚还苦……如果可以,让他死了吧!
眼睁睁看着蔓舞结婚,傅崇武根本做不到。
虽然有邀请卡,但他没有勇气进入会场。
想到蔓舞即将成为张松同的妻子,他简直快疯了。
他一脸憔悴地坐在停车场的车子里,胡子没刮,眼神呆滞,全身上下乱七八糟,好几天没睡觉,看起来像极了街头游民。
手机响起,他看着来电显示,惊讶的迅速接起。
「崇武吗?」声音好像在遥远的天边,却令他内心顿时充满狂喜。
他听错了吗?
竟是蔓舞?
「你……难道没有……」他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
「来接我,快点!」
「你在哪里?」他大吼。
「我在饭店斜前方的泡沫红茶店……」
「我现在就过去,两分钟后到。」
车子有如奔腾的野马飞奔而去,一停在泡沫红茶店前,她已经奔了出来,他也迫不及待地下车。
他们凝视彼此,彷佛一个世纪没见面,内心激动得无法言语。
「快!快点走。」她要求。
他们一起坐上车,车子快速离开市区,半个小时后,来到风光明媚的外双溪。
「为什么?」他停下车子,劈头就问。
她扑向他,把他抱得死紧,就像连体婴一样密不可分。
「先不要说话,让我好好抱你。」她哀求。「老天,我好想你,我好爱你。」
「我也不能没有你,蔓舞。你没有跟张松同结婚,我好高兴……」
再次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满了他们的心。
「这段时间,我有如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婚礼一天一天的逼近,我寝食难安,发觉自己根本没有那么豁达,可以把自己当成物品说嫁就嫁,我根本无法忘记你……也许危机就是转机吧!婚礼前,张松同的女人突然出现了,说出她怀孕的事实,我决定把这场婚礼让给她。」蔓舞细声道。「我想,现在事情应该已经露馅了,婚礼上的情况一定很混乱,以后,我恐怕还要面对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