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偷袭希斯达尼亚号!
沙奇挣扎着下床,努力和一阵一阵袭来的黑暗对抗,他取下挂在床边的长剑,不时大咳几声,好浓的烟!
一道人影破门而入,“撒旦”立刻冲了出去。
“沙奇?沙奇你在哪里?”欧文心焦的大叫。
“我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沙奇撑在床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又是一阵大咳。
欧文冲上去扶住沙奇摇摇欲坠的身体,交给沙奇一条湿毛巾掩住他的口鼻。“没有,几个小毛贼罢了,你别紧张。”欧文安慰的说着。
沙奇注意到欧文身上斑斑的血迹和凌乱的头发,正想开口询问,门外又冲进一道人影,那人顺手关上房门,沙奇还来不及看清来人,那人已一剑刺进欧文的胸膛!
“沙奇……”欧文睁大眼睛,缓缓松开扶住沙奇的双手。
事情发生得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来人已经一脚踢开欧文,逼向沙奇,蒙面罩里透出的眼光充满贪婪,沙奇震惊的看着欧文倒下的身躯。
“你杀了他!”沙奇悲痛的大叫,愤怒使他终于有力气举起长剑,他使出所有的力气刺向来人。
杀手冷笑一声,避开沙奇愤怒的一剑,沙奇踉跄的站不稳身体,却满心的悲愤。欧文死了!死在他的眼前,向来宠爱他的老欧文死了!沙奇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和使人窒息的浓烟,他只一心一意要杀了眼前这个凶手,替欧文复仇!他必须付出代价!
来人冷冷的笑着,轻易的格住沙奇的剑,反而是沙奇每挡一剑就觉得异常吃力,伤口处有温暖的液体流下来,沙奇知道伤口裂开了!他支持不了多久!
格斗中沙奇只有招架之力市没有还手之能,身上又新增了数道伤口,他的眼睛愈来愈迷蒙,头也愈来愈重。“我要替欧文报仇!”他不停的告诉自己,然后胸口结结实实被刺了一剑!沙奇痛呼出声:“该死!”
欧文死命的挣扎,爬向门口,凶手没注意到他缓慢的移动,他打开门大叫着:“伯克、‘撒旦’!”然后使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抱住蒙面人的脚。
蒙面人大声的诅咒,用力的想踹掉欧文,举剑一阵乱砍才挣脱了他。同时一声怒吼扑向沙奇。
沙奇再也撑不下去了!迷蒙中见到摩尼,不是,不是摩尼,是伯克,伯克和“撒旦”
冲进来,“撒旦”扑到那个蒙面人身上,结束了他的生命!恍恍惚惚中他看到伯克浑身的血迹,漂亮的大胡子和头发都烧焦了一大半,沙奇好想笑,他的样子真狼狈!
“不!天啊!振作点!不能倒下去!”伯克抱住沙奇,无比恐慌!他不必检查也知道沙奇浑身是伤!“你和‘撒旦’快走!”他召唤“撒旦”,将沙奇的身子绑在“撒旦”
的背上,“撒旦”出奇的安静,让他将沙奇绑紧。
“‘撒旦’,好孩子!带着你的主人快逃!千万别回头,愈远愈好!”伯克看着“撒旦”的眼睛仔细的告诉它:“小主人的命全靠你了!快走!”
“撒旦”转头看看昏迷不醒的小主人,再看看伯克,然后头也不回的冲出门去!
“愿上帝保佑你,我们的天使!”伯克喃喃的说着,眼中充满了悲伤。
“那小鬼在哪里!别让他逃了,杀了他的人有重赏!别让他跑了!”“在豹子背上!
捉住他!“”在这边!“
沙奇迷蒙中听到一大群人大喊着。
“保护沙奇!”伯克的声音传来。“别让他们近他!”
然后背上刺进了什么东西?沙奇痛得无以复加,他使尽全身的力气,却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撒旦”没命的东奔西窜,接着纵身一跳,冰冷的海水随即淹没了沙奇,身上致命的痛楚传来,他张开口想叫,却灌入一口又一口冰冷的海水,他好像沉入了无底的深渊,跌入了一个可怕的炼狱!……
第二章
树林内的空地上,一列篷车整齐的围成马蹄型,中间燃烧着温暖的营火。数十个吉普赛人围成一个大圈圈,欢乐的气氛感染了每个人。大家高兴的唱着跳着,热腾腾的美味汤汁传递在每个人的手中。
汉斯坐在吉普赛婆婆的身边高兴的笑着,场中丹恩正和妙龄的吉普赛女郎跳着舞,女郎的美目流盼每每令丹恩脸红得不知所措,大伙笑得更开心了!
汉斯注意到马婆婆今夜特别的寂静。以往这种情况婆婆总会又好气又好笑地笑着、训着,而今夜婆婆却出奇的沉默,脸上不时流露出哀伤的神情。
“婆婆,为什么闷闷不乐?有什么事情吗?”吉普赛婆婆望着眼前有如太阳神般耀眼的年轻人,心中却只想着夜里流星传来的恶召:邪恶的射手已然发怒,命运的齿轮将迅速流转,死亡与杀戮即将展开,太阳神之怒将重新降临世界,唯有太阳使者、月神与天使的相逢方能平息这场怒火,而他们的相逢将困难重重……
“婆婆?”
马婆婆幽幽的叹口气,恶召只透露至此,她知道命运是无法改变的,“太阳神之怒”
终归会出现在世人眼前,而恶召中的三个少年是谁呢?她望着眼前阳刚十足、豪迈不羁、英气迫人的青年,或许吧!但要如何才能躲开命运的安排?
蓦然一声孩子的惊叫使所有的人都停顿下来。一个孩子指着树林中一双兽眼大声的尖叫着:“狼!狼来了!”
所有的人都站起身来,妇女与孩子纷纷退避,男人们取出武器静静的等待,准备抵抗野兽的攻击。
“豹子!是一头黑豹!”一个女人惊恐的大叫。
树林中缓缓出现一头黑豹,一个年轻的男人举起弓准备射杀它。
“不!等等!”领袖塔都高声阻止。
黑豹笔直的向场中的马婆婆走去,借着火光,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了,豹子身上伤痕累累,背上还背了个人。
“是‘撒旦’!”塔都认出了黑豹熟悉的身影和颈上硕大的蓝绿色宝石。
“撒旦”?汉斯心中一惊?难道是……
“撒旦”缓缓走近众人的视线,背上的孩子一手紧紧抱住“撒旦”的头,另一手垂下来正涔涔的滴着血。
“天哪!是沙奇!”塔都的妻子米雅尖声大喊,令众人的梦魔成真!
“撒旦”缓缓走向马婆婆,悲惨的低鸣着,汉斯赶向前去,将“撒旦”背上的少年抱下来,果然是沙奇。
马婆婆伸出手抚摸沙奇冰冷的皮肤。“天啊!我的孩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周围的人们惊呼着转过来,火炬照亮了沙奇死灰的脸色,令众人倒抽一口气,他的样子没有任何一丝还活着的迹象!
汉斯强压下心中几乎克制不住想杀人的冲动,伸手探探沙奇的鼻息,很微弱,但是还有希望。
“他还活着!快想办法救他!”汉斯心痛的低语,他抱起沙奇往最近的一个帐棚走去。
马婆婆、塔都及米雅立刻跟进。周围的人忧心地围在帐棚之外。
走进帐棚,汉斯正要动手解开沙奇的衣服检查他的伤势,塔都立刻阻止他。
“不要动他!”
“难道你要看着他死去?”汉斯忿怒的大喊,连他自己也被他的怒气所震慑,但塔都却丝毫不为所动,仍固执的将他拉起来,走出帐棚外。
“任何人都不准动我们的天使!”
“我不是任何人!我要救他!”汉斯忿怒的想进入帐棚,但两个壮硕的男人立刻挡在帐棚门口。
“别逼我,汉斯!这是规定,任何人没有婆婆的答应都不准进天使的帐棚!”塔都严肃的看着汉斯,这个年轻和天使一样可信任,但是他不能冒险!为了天使,他甚至可以替他死!
汶斯从未看过塔都这种神色,他知道他是认真的!他只有一咬牙:“好吗!”
塔都感激的向他点头,然后立刻召来数个年轻人,低声交代几句,立刻有两个年轻人骑上快马飞奔而去,而其他的则谨慎的清除“撒旦”一路行来留下的血迹。
汉斯坐在帐棚门口,流意到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样守在帐棚口不肯离去,个个神色悲凄,他很难不感到意外,帐棚里的孩子是谁?他为什么能掳获这群不羁的吉普赛流浪人们的心?
“他还好吗?”丹恩忧愁的问,他是真心喜爱这个不同凡响的孩子。
“不好!”汉斯感到一阵一阵的心痛,他对沙奇一直有一份无法言喻的感情,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沙奇却常不经意的流进他的思绪中,他甩甩头苦笑。“伤得很重,我不敢想象究竟有多重!”
昕到他的话,令人意外的,竟有许多人忍不住的低声吸泣起来,甚至连一向最狂野乐观的卡蜜儿也忍不住流泪哭泣!
“卡蜜儿!”汉斯低唤。卡蜜儿抬头,眼中尽是掩不住的悲伤。他惊讶了!这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卡蜜儿?这是向来坚强的卡蜜儿?
“沙奇……我们的守护天使……他快死了对不对?”
“卡蜜儿!闭上你的嘴!”塔都粗暴的吼道,可是连他的声音中都似乎听得到一丝颤意。
卡蜜儿难得顺从的闭上嘴,可是她的泪流得更急,哽咽的声音越来越令人心痛!
四周的气氛沉重得似乎要令人透不过气来,哀伤的气息笼罩着每一个人,汉斯好几次忍不住想冲进帐棚,却不得不忍住,至少帐棚内已不再提出那一桶一桶令人心惊胆丧的血水了!
突然米雅自帐棚内出来,所有的人都满怀期望的看着她,她只是极其疲惫地垂着头,用沙哑的声音开始发号施令:“没有柴火了,赶紧去找,越多越好!蒙西立刻去熬汤,洛奇!去拿天使的衣服来……”不一会儿人全散光了,没接到命令的人也急于尽一份心力而去,他们急欲为他们的天使做一点事,连丹恩都跟着卡蜜儿去找柴火。
“他还活着?”塔都小心翼翼的问着,似乎怕问重了,希望便会永不回头的飞离。
米雅展开一抹哀伤得令人心碎的笑容。“是的,他‘现在’还活着!”然后又回到帐棚里去。
塔都黯然的坐下,整个人都失去了原有的光采。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憔悴而沮丧。
“也许卡蜜儿说得对,这次我们真的要失去我们的天使了!”他喃喃自语的说着,一滴泪水滚落他的面颊,这个强似钢铁的男人如今为一个十多岁的少年而哭泣!
汉斯默默的看着这一切,痛楚与困惑使他混乱无比!这个少年不仅仅掳获了吉普赛人的心,同时也掳获了汉斯的心。
一阵马蹄声惊破了营地中可怕的沉寂。汉斯站起来,蓄势待发,现在他可以赤手空拳杀掉任何来访的敌人!最重要的是,他极乐意这么做!
三匹马以惊人的速度冲过来,汉斯认出正是塔都派出去的两个人及一个吉普赛老者。
“达利!”塔都兴奋的大喊,仿佛捉住了一线生机,汉斯立刻迎上去,达利正是他的吉普赛老师。
“情形如何?我一接到消息就立刻赶来了!他要不要紧?”达利一跳下马立刻捉着汉斯问道。
“糟透了!”汉斯没问他为何而来,达利是吉普赛当代最伟大的药师。
“长老!天使他……”塔都恳求的望着他。
达利匆忙地走进帐棚,汉斯跟着他,又被塔都拦下来。
“没关系,他是赛顿伯爵。”达利头也不回的说着,他又是一震!达利竟为了沙奇而暴露他的身份!他有些紧绷地看着塔都,塔都却一言不发的让他进去,自己则守在帐棚门口。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帐棚中烟雾迷蒙,马婆婆对着燃烧的火堆不住的念着咒语,不时投入一种黄色药粉,米雅在临时搭成的床畔,用力擦拭沙奇的双手,试图升高他的体温,一看到达利,她立刻起身,用哀求的神色望着他。
“长老!沙奇……沙奇他……”
“我知道。”达利立刻坐下来,仔细的审视沙奇,从他皱起的眉头,汉斯心中不敢抱有太大的期望。
汉斯蹲在床畔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沙奇的脸色铁青,身上已经清理干净,胸前包扎着一大块白布,乌黑的头发散在额头上显得无比的脆弱!他心中的忿怒立刻高涨!
“该死!”
达利轻轻掀开盖在沙奇肩膀上的白布,令汉斯倒抽一口气,他的肩膀上的两处剑伤显然穿肩而过,留下两个不小的血洞,而脖子上还有一道细长的伤口,细致的皮肉惊心地外翻着!臂上有一道长至手肘的剑伤,血丝细细地自伤口往下流。
“天哪!”达利心痛的低语。
他几乎不忍心再睁开眼,那脆弱的身躯了无生气地控诉着,令他血脉贲张。
“等一下再查看其他的伤口。”达利强忍悲痛的说着,他抬头看着汉斯及米雅,“你们按紧他,伤口要彻底清洁,否则发炎就更糟了。”
他们不约而同的点点头,米雅压住沙奇的下半身,而汉斯强压下心中的不忍,一只手固定他的头部,另一只手紧紧压住他的身体。
达利拿出消毒用的药物,手忍不住犹豫了一下,却仍得咬紧牙根将药物往孩子肩上的伤口倒……
沙奇在深沉的黑暗中感到剧烈的疼痛,几天来的折磨使他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叫来,奋力的扭动身体,想要逃离这种痛苦,却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接着一阵更黑更深的游涡卷住他,将他拉进无尽的深渊。
汉斯感到无比的心痛,沙奇沙哑痛苦的叫声,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子刺入他的心,看他那憔悴又痛苦的样子,他的心紧紧的揪着。终于别过头去不忍再看,却发觉米雅望着沙奇的眼神是那样悲痛——悲痛而坚定!仿佛只要她不移开视线,生机便会翩然到来似的。
一声低低的哀鸣传来,汉斯看到“撒旦”正用它的大头颅不断的磨擦沙奇无力垂下的手,从那双绿色的豹眼之中,他似乎可以看到它的无助……
沙奇的挣扎渐弱,口中却不断狂乱的呓语,达利分别清理了其他的伤口,每清理一处孩子便颤悸一下,令汉斯感到鞭笞似的痛苦。
“帮我把他翻过身来。”
汉斯及达利将沙奇翻过来,沙奇的背上有几处较轻的剑伤,后肩上除了那两剑穿肩外,另外还有箭伤,想必是在豹子背上时被追杀的人射的,箭头已拨出,但却血肉模糊,令人胆颤心惊!
汉斯紧咬住下唇制止他将要出口的咒骂,看着达利仔细的清理治疗他的伤口,然后包扎起来,再把下半身的毛毯掀开,露出一双修长的脚,仔细的检查,除了右脚较严重的剑伤外,都是一些擦伤、刮伤,他迅速料理好后盖上毯子。
达利取出几颗黑色的药丸和水,但却无法喂进沙奇的口中。
汉斯见状,不假思索的接过水和药丸,一只手小心的托着沙奇的头,然后低下头盖住沙奇的唇将含在口中的水和药送入沙奇的口中,在盖上沙奇的唇的那一刹那,他的心中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和温柔,他猛然一震,居然有些喘息……
达利和米雅都没注意到他的异状,他们忧伤的看着他将沙奇放回床上,盖上毯子,“这不要紧吗?”
达利脸色一变,抬头看了汉斯一眼,细心地替沙奇盖好毯子,凝视他那依然没有血色的脸。“那不要紧,是很多年以前的伤了!”疲惫的揉揉眼睛,起身沉默地往帐棚外走去,米雅也跟着走出去。
汉斯仍无法移开他胶着在沙奇身上的视线,太多的迷惑和震撼使他无法移动!
“你出去吧!我来照顾他就行了。”
不知什么时候,马婆婆已完成她神秘的仪式来到他的身后,汉斯凝视沙奇毫无血色的脸,看着“撒旦”跳上床蜷缩在它主人身旁。
“婆婆……”他想留下来,不知为什么他很想留在沙奇的身边保护他。
吉普赛婆婆摇摇头,她并没有错过汉斯凝视沙奇的眼神,而她必须保护她的天使!
即使是眼前这个如太阳神一般的青年。
他只有点点头走出帐棚,丹恩立刻迎上来。
“他还好吗?”
“不太好,伤得很重,那些刽子手几乎要了他的命!”汉斯心中的怒气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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