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允许皇家人知道的蝶梦楼吧。”
一时辰后,两批人马,分别朝不同的方向奔去。
第九章
这就是黎皓所说的全国最独特也最出名的青楼蝶梦楼?
皇甫睿远收起扇子,半眯着眼,打量着这所决不允许皇族人知道的青楼,忽然邪邪一笑:他倒要看看,这所楼是否真的名副其实。
前脚刚踏进门,便有老鸨热情地招呼着:“哎呦,哪位公子大驾光临我们蝶梦楼啊!请问公子高姓?
皇甫睿远摇摇头:“我的姓氏要说出来,怕你们都招架不得。”
“哎呀,不可能不可能。”老鸨挥挥手,显然对自己的实力很有把握,“我们蝶梦楼开张这么久,哪位达官贵人我们没接待过?公子尽管说!哎哎,”她招呼来蝶梦楼空闲的姑娘们,“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蝶梦楼吧?只要你有钱,这些姑娘,任你挑选,琴棋书画、歌舞技艺她们样样精通!”
六位姑娘一字排开,花枝招展地站在皇甫睿远面前,纷纷帮腔:“对啊对啊,敢问公子如何称呼呢?”
皇甫睿远的目光扫过六位各具风骚的漂亮姑娘,英俊的脸风流地一笑:“好吧。看在各位美人的份上,我就报了家姓吧。我姓皇甫。”
果然,此话一处,只见在场的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皇甫!那可是皇家的姓氏!
顿时,六位姑娘与老鸨都沉默了。一滴汗划过老鸨的额头,许久,她颤颤地挥挥手:“公子真是幽默……”
“你知道没有人会拿这个开玩笑。不信?那么你应该认得这是什么吧?”皇甫睿远打开扇子,皇子手谕的烙印清晰地烙在扇柄上,打碎了老鸨的自我安慰。随后,皇甫睿远又凑过去,小声道,“放心,不让皇族人知道,是么?只要你们乖乖配合我,我保证这里的事不会让第二个皇族人知道。怎样?”
老鸨缩了缩头,正害怕着若这事被姬蝶舞知晓;听见这保证,自是欣喜地正要答应,却被一女子甜美的声音打断:“等等!皇甫公子要我们配合你什么事?”
一句话,使狡诈的皇甫睿远放过唯唯诺诺的老鸨,转而看向站出来说话的绿衣女子。
眼眸清澈如泉,好看的瓜子脸上画着淡淡的妆,乌黑的头发触及腰间,淡雅的翡翠绿衣包裹着凹凸有致的娇躯,粉红的小嘴却万分倔强。
皇甫睿远大部走到她跟前,铙有兴趣地审视着金瑞雪;她却也毫不屈服地抬起头,认真的双眸毫不畏惧和回避地直视着他。
他忽然邪邪一笑,合上扇子伸出手,摸着金瑞雪白嫩的脸颊。
男性粗糙而温软的大手擦过脸颊,金瑞雪不由得一怔:天,他在做什么?他、他、他在摸她的脸?天、她的客人、她的客人还都未如此亲近过她的肌肤……
她俏脸一红,直觉地想要躲闪,却被他敏感地察觉了她的心思,“呵呵呵。”
她回过神来,发现他的眼中满是浓浓的笑意。
可恶!他一定觉得她纯情和好欺负!她恶狠狠地想着,再也不犹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强迫自己把注意力从脸上转移。
“好吧。看在这位姑娘的分上,我就告诉你们吧。”皇甫睿远依然笑着顺着她的脸颊,摸到她洁白的项上,“事实上,只是想请你们的花魁姬蝶舞姬姑娘帮我请出……”
他的话没有继续,大手停在金瑞雪的耳根下,而他所有的目光,都被她胸前的碎玉所吸引。
他惊异的目光全集中在她雪白丰满的胸上方,令金瑞雪的脸儿更加绯红。她局促不安地转着眼珠子,手儿早已将裙褶揉成一团,她想躲开那毫不忌讳的目光,却又不愿意就此认输。
忽然间,又是一阵缄默。
够了!她还是个清白姑娘呢,即使他是皇族的人,也不能就这么白白地看着她吧?
然而,就在她快要认输的时候,皇甫睿远突然拿起她胸前的碎玉,脸上不在带着一副畜牲无害的笑,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沉重的认真与严肃:“这块玉,是你的?”
他的严肃,令她有点害怕。她不安地向后挪了挪,才回答:“不……是舞姐姐交给我保管的。她说,玉在她在。”
“那姬蝶舞呢?她人呢?”皇甫睿远突然激动地握住她娇弱的双肩,一反方才的儒雅。
“啊,痛!”不知他是否会对姬蝶舞不利,金瑞雪固执地不从,“我,我不能说!”
“说!你快说啊!她人呢?她在哪里?”
“不,我不能说!”固执地抬起头,无视着他的焦急,她丝毫不受疼痛影响,眼中的坚定如他要找到姬蝶舞的决心。
两人就如此僵持着,直到一边的萃菲看不去了,告诉皇甫睿远:“蝶舞早在大约半年前,和紫芙姑娘与杀手步倾涯一同离开了。但他们是否同路就不知道了。且三天前步倾涯也凶神恶煞地来过,得知蝶舞不在后又匆匆地走了……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不在?”皇甫睿远听后,大脑终于渐渐冷静下来,看向因疼痛而咬紧嘴唇的瑞雪,他慌忙松开手,眼神变得温柔,“对不起,弄疼了你。我太激动了……”
然而,肩膀刚刚得到解放的金瑞雪却丝毫不看他一眼,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出卖姬蝶舞,将姬蝶舞的情况告诉皇族的萃菲。
皇甫睿远善解人意地一笑,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不用担心,我不会对她不利的……因为,她是我姑姑的女儿——我苦苦找寻6年多的皇妹。”
金瑞雪吃惊地瞪大了眼,飞快地用手捂住嘴,才能努力让自己不因惊讶而尖叫——天哪,舞姐姐居然是郡主?!
而当她渐渐冷静下来后,一个问题又浮上心头。她无视着其他人疑惑的目光,不解地向皇甫睿远质疑:“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可她为何要躲着你们,一躲10年呢?”
“我也不明白。”他耸耸肩,说道,“但,我想很快就会有答案了。”
夜半三更,早是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芙云坛”内却仍然出奇地灯火通明。
武士与丫环家丁来来去去地忙碌着请郎中和报禀坛主及大师兄坛内的伤亡情况。
“禀坛主、大师兄,据方才统计,坛内伤亡人数已达到146人!全是同一症状——无故高烧而死。”
“已经达到146人了!”坛主陈釉明叹了口气,“从未有过的伤亡啊!”
大师兄陈炳文问道:“还没查出原因吗?”
“没……没有……”来报告的下属道,“现在……现在大家都猜测着……猜测着……”
“猜测着什么?说!”陈炳文厉声问道。
“猜测着是华府的冤鬼前来索命了!”来报告的下属颤抖地喊出来,脸上写满了不安与惊恐。
“胡说八道!”陈釉明拍桌而起,“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魂的!肯定有人在从中作梗,去,快给我查出病因!”
“禀坛主、大师兄,”正说着,又有另一武士前来报道,“查处原因了。据仵作所验,尸体的五脏六腑都成紫色,骨头深紫色,只是不知为何唇瓣没有发紫,但可以肯定,他们都中毒了!”
“中毒?哈哈,哈哈哈哈!”陈釉明冷笑起来,随后大怒,“中毒!以用毒解毒闻名的‘芙云坛’居然会被人下毒,导致大量伤亡,而‘芙云坛’的高手们居然三天都诊断不出原因,最后还要靠仵作验尸来判断!‘芙云坛’的脸可真是丢尽了!”
“既然是中了毒,那就应该好办了。”陈炳文倒没有像坛主那般盛怒,他冷静地指挥着,“毒无非是从他们接触过的东西和吃过的食物里入侵体内的。你去查查,这些人这几天来都吃过同样的什么食物。”
“是!”两名武士又匆匆告退。
陈釉明看着陈炳文:“孩儿,你怎么看?会是谁下的毒?”
“两个多月前我们才灭了华府,现在就被人下了毒,”陈炳文说,“应该是华府的余孽前来复仇吧。”
“呵呵,你可曾听闻华府有谁是善于用毒的?”陈釉明道,“你不应该把思维局限在华府上。”
“孩儿愚见,请问爹怎么看?”
“当今天下间,有谁同我们一样以用毒闻名,并且能隐藏于坛内3天都不被发现的?”
“——紫芙!”陈炳文恍然大悟。
“呵呵。”陈釉明满意地点点头,“她不愧为天下第一杀手,连用毒都无与伦比。虽然是个女子,却是个极难缠的对手,没准,她现在就在这屋子里的某一处偷听着我们的谈话呢!”
陈釉明的话令陈炳文眼皮一跳,抽出腰间的佩剑就警惕地看着周围。
突然之间,房内安静了。
半晌,陈釉明叹口气,挥挥手:“把剑收起来吧,看样子她不在这里。”
“爹为什么这么肯定?”陈炳文问。
“如果是你,知道被怀疑就在敌人的附近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会是什么?”
“立刻躲开!”
“对。但你刚才有听到任何一点点的响声吗?”
“没有。”陈炳文道,“所以爹是故意要试探紫芙在不在屋内的!”
“呵呵。哈哈。”陈釉明拂了拂自己的胡须,满意地看着一点就明白的儿子。
而与此同时,屋顶上静静躺着的姬蝶舞也冷冷地笑了:自作聪明。亲口承认了啊。那么,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个干净了!
火把已被全部熄灭。天已经亮了,却浓云靉靆。而此时,‘芙云坛’的人也终于查出了原因:“禀大师兄,中毒的人中都没有吃同一种食物,唯一相同的是,他们喝的都是后庭井里的水。而经查证,后庭井里的水确实有毒!”
“很好,立刻把后庭的所有井封死,直到揭开了这毒为止。坛里人从今天起下山买水喝。”陈炳文道,“快去禀告坛主!”
“是!”
然而不到片刻,陈炳文就听见从陈釉明所居的主房传出一声尖叫:“啊!”
陈炳文闻声冲向主房:之间住房里一切安祥,除了倒了的屏障前吓得瘫软的家丁瞪大了惊恐的眼看着陈釉明就寝的床头。
陈炳文向床上看去,只见巨大的“芙灭”两血字下,陈釉明死不瞑目地瞪着滚圆的眼珠子望着天花板,赤裸的身体上满是鞭痕,血液从脖子上那道划开动脉的鞭痕上不断流下。
“爹!”陈炳文大喊一声,冲到床前,“爹!你不要死!爹!是紫芙杀了你么?爹,你死得好惨!”
“芙云坛”内的高手们纷纷赶来,看着坛主惨死的样子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恐慌的人群围满了主楼,却有一紫衣女子背对着他们走开。
姬蝶舞冷冷地笑着,忽然腹部一阵不适,不由地干呕起来:“呕……”
“呕……”该死,怎么在这个时候有反应……姬蝶舞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加快了离开的脚步,却仍然引起了他人的注意。一护卫转过头:“看,那女人是谁?!”
“紫衣,女人,是紫芙!”另一个武士喊着,引起了陈炳文的注意。
他冲出房,恶狠狠地看着正慌张离开的紫色身影:“围住她!”
“是!”几天的恐慌在见到这个罪魁祸首后开始宣泄,武士们愤怒地冲向姬蝶舞的方向。
然而身体越来也不适,不断的干呕使得姬蝶舞的速度越来越慢。
终于,她被团团围住,刀光剑影,全部指向了她。
“呵,这近真是倒霉啊。”她的目光森冷,还在滴着血的蛇尾长鞭在地上狠狠地甩了一下,五根毒针也已在手上蓄势待发。
陈炳文在人群之上,看着她的目光里充满了仇恨:“紫芙姑娘,本坛与你无缘无仇,你为何杀本坛那么多兄弟以及坛主?或者,你又受了谁的聘请?”
“呵,自己为何会遭遇灭顶之灾你应该清楚。”冷艳的脸桀骜不驯地看着陈炳文,“华府又与你们有何仇恨,你们要不论老弱妇孺地杀个干净呢?”
“哼,果然是为了华府那帮无耻之徒!”陈炳文道,“那紫芙姑娘你又可知,我们与华府的梁子?华府华南平那个卑鄙之徒夺走了爹挚爱的女人——也就是我的娘亲,而他的宝贝女儿,我的未婚妻,却在成亲的那一天当着众宾客的面跟着别人跑了!夺妻之仇,悔婚之恨,令我们不断地蒙辱,他们死有余辜!”
“切,”姬蝶舞撇撇嘴,“自己的老婆没看好,跟别人跑了,却反过来怪他人,还杀了他人全家,这你也好意思说啊?”
“你!”陈炳文盛怒地看着她,“华府的人与你何关,你又何苦插手这等闲事?”
“闲事?呵呵呵呵,你说这是闲事?”姬蝶舞忍着又一阵想干呕的不适,道,“你可知,华嫣如的贴身侍女小蝶,是我的亲妹妹?你杀了我的亲妹妹,你说这是闲事?”
陈炳文一恍惚,顿时明白:“我杀了你妹妹,你杀了我父亲,看来,我们也与你结下了不可磨灭的梁子。没什么好说的了。紫芙,你已经被团团围住,要是你肯乖乖交出解药,我们还可以给你死个痛快!”
“呵呵,笑话,你忘了我的职业了吗?杀手!杀手何时怕过死的?”蛇尾长鞭已经挥起,放出层层浓浓的杀气,“士可杀,不可辱。开打吧!”
多次出生入死的武士们的刀剑,与女子紫色的身影交相辉映,长鞭的影子在刀剑中穿梭。毒针不断地准确无误地次向一个个武士的要害。
一个个武士接连地倒下,却伤不了中间的娇小影子一丝一毫。
然而身体因剧烈的运动而越来越不适,使得姬蝶舞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汗,一滴一滴地从姬蝶舞的额头上落下,姬蝶舞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知是谁的剑销从姬蝶舞的背后重重一击,姬蝶舞摔倒在地。翻转过身,眼见渐渐放大的剑尖,姬蝶舞强忍着腹部的剧痛又一个翻身,勉强多过这次的攻击;长鞭绕着圈一舞,驱散了最近的人群,再向后一个空翻,重新站起。
“要败了么……”姬蝶舞小声地问自己,脸色变得惨白,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然世事总是出乎意料,在武士们以为就要赢了的时候,“芙云坛”的大门被撞开,黎皓领着一群大内高手向姬蝶舞的方向蜂拥而至。
看到姬蝶舞娇弱的身体在武士中做着困兽之斗,心上的石头被高高地悬起。黎皓命令道:“快!保护紫衣女子,其他人,杀!”
御用高手们接到命令拔出身上的佩剑开始与“芙云坛”的武士们比斗起来。场面变得混乱,男人们的身体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终于,只剩下陈炳文一人。
陈炳文不敢相信地看看姬蝶舞,又错愕地看着她前面剑尖正指向他的黎皓:“你是谁,为什么帮她?”
“这不需要你操心。”黎皓说道,示意身边的人,“把他拿下!”
“呵,”陈炳文又看向了姬蝶舞,“士可杀,不可辱,对么?哈哈!”
此话一出,陈炳文断然咬断了舌筋。血从口中汹涌而出,而他也在众人的目光中直直地倒下。
事情的变化,如此之大。
黎皓叹了口气,转过身,看向姬蝶舞,突然单膝跪下:“参见郡主!臣御前侍卫总管黎皓护驾来迟,请郡主恕罪!”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从未见过的美艳女子怎就成了郡主,但见总管都这么说了,那自是不会有错。其他的大内侍卫也纷纷单膝跪下:“参见郡主,请郡主恕罪。”
“你……”来不及惊愕地说什么,姬蝶舞便在也撑不下去,娇弱的身体软软地倒下,血染红了裙褶。
“郡主!”黎皓冲过去,抱起一身血的姬蝶舞,冲向房内,“快,快去请大夫!”
在他怀中的姬蝶舞,用残留的意识,虚弱地对他说:“回、回蝶梦楼……”
闭上眼,姬蝶舞彻底不省人事。
第十章
“到今天为止,已经一个月了。”皇甫睿远端坐在贵宾坐上,看着对面的步倾涯,温文的笑中隐藏着不安,“还要继续那些无聊的对话么?你到底找姬蝶舞所为何事?”
“你不需要知道。”步倾涯面无表情地翻转着手中的军棋,“你需要注意的是,你又要输了,皇子殿下。”
“噢?”皇甫睿远终于把视线从步倾涯脸上转移到棋盘上,唉,看来自己对军事果然是没天赋,单是军棋就下不过人家……
一脚踹翻棋盘,皇甫睿远合起宝扇指着步倾涯:“别逃避问题了,你今天必须说!”
“逃避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