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舞倾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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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舞倾涯-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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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却让步倾涯感到窝火,却不知是在窝火什么。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正努力昂着头看他的白衣女子,彻底打消了休息的念头,为自己找到一个窝火的理由后,终于一字一顿地开口:“你—最—好—不—要—直—讳—我—的—名—字!”
步倾涯无视着目瞪口呆的姬蝶舞,从她身边绕过去,继续向前走着。
很好!这是他这几天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姬蝶舞背对着步倾涯,低下头来,用喑哑的声音低低地抱怨:“你,大坏蛋!”
步倾涯隐约还是听出了她声音的喑哑,却没能听清楚她话语的内容。他直觉地转过身,却空荡荡的不见她的身影。他愕然抬头向赶集的人望去,恰巧瞧见一个白色整洁的娇小身子,灵巧地穿梭过密集的人群。他三两步追过去,四处张望,却只见娇小的身影已经完全融没在人潮中,再也寻不着。
“该死的!”他少有地骂了句,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却还是决定跟上前,紧接着也淹没在人海之中。
姬蝶舞停在眼前名叫万枫阁的茶馆前,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这间最醒目好找的茶馆走了进去。
她走到展柜前:“掌柜的,还有好位子么?”
掌柜抬起头,对上姬蝶舞因疲倦而放下了平时的尊贵和犀利的眼神,此时只剩下满眼的柔情,蓝色的眼睛显得特别醉人。
“有的有的!”掌柜笑盈盈的说着,放下手中的算盘,走出柜台来到楼梯前,亲自给姬蝶舞带路,“姑娘这边情。”
姬蝶舞走过身边的两个年轻男子身边,向掌柜点点头,露出一丝微笑:“有劳了!”然后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上楼梯。
掌柜一惊,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手臂,才回过神来,跟上了姬蝶舞。
几乎同时,两个年轻男子中,一个举止温文尔雅的男子正举杯欲饮,却在听到姬蝶舞声音的那一刻,微笑突然凝结在嘴角,酒杯立刻从手中脱落,在地上摔碎。
男子飞快地转过头:“姑姑!”
然而他指看到姬蝶舞和掌柜陌生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他失望地转过头。
另一名面目刚毅,明显是习武之人的男人奇怪地问:“殿下,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好像听到了姑姑的声音。难道是幻觉?”他转过头,柔柔自己的太阳穴,随即再一次警告武者,“黎皓,我说过多少遍了,这里不是宫中,不必那么多规矩。你直呼我名字就好了。”
“好——睿远。”被称呼为睿远地男子满意地点点头,“我去跟知府打声招呼,你在这里等我。”
“不太好吧,娘娘要我保护你来着。”黎皓挑眉。
“她不知道我的能力,而你清楚的。”睿远笑笑,拿起桌上的宝扇,起身向门外走去。
“唉,怎么遇上了个如此矛盾的主子兼兄弟,既有野心,又不规矩,还那么柔情——他的姑姑,到底是如何的人,让他耿耿于怀、系在心上整整20年了?”黎皓叹息地摇摇头,目光看向了楼上,想起了方才被误认为是睿远姑姑的姬蝶舞:反正无事,他和不会会这个天籁之音的主人?
他拿起桌上的剑,走上楼梯。
第五章
    姬蝶舞点了些茶水和几盘小菜,由于饿了几天的肚子,体力支透的缘故,将东西吃的飞快,却仍不失优雅。
她吃过小菜,端起茶杯,将茶水慢慢地往嘴里送。转过头,竟看见阁楼外满城的枫叶火红,在微风中簌簌飘落,少有的美景令她心醉,茫然发现,已经是深秋了。
望着这红魂献舞,她忽然想起了蝶梦楼的姐妹们。
她们,都还好吧?她轻轻笑着,想起了总是调皮却聪明的瑞雪……
“很美,令人沉沦,是吧?”男性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浑然将她拉回现实。
她转过头,是位陌生的男子,身材高大而健壮,鼻子翘挺,眼神刚毅,与步倾涯有些儿相似,却不如步倾涯俊美。手握长剑,力道也不如步倾涯适当,武功底子起码差她和步倾涯两层吧。
步倾涯,到现在还没出现。他没来追她么?
想到这里,她低下头,隐隐失落:“是呢。好久没见到这么美的画卷了。”
黎皓在看清了姬蝶舞的面容后也有些微愣,却不完全因为姬蝶舞的美貌。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湛蓝的眼睛,像是有种奇怪的东西,让他被她深深吸引,直到她低下头,他才回过神。
“我可以坐在这里么?”他问。
“请便。”姬蝶舞答着,却仍是焦虑地想着步倾涯。
黎皓看出了她有些魂不守舍,有些好奇,却碍于初次见面,也不好意思相问。脑袋转了转,又转回了枫叶上:“你知道这儿为什么叫万枫阁吗?”
姬蝶舞抬起头,微微笑着,伸出食指,指向窗外的枫叶:“因为这里是全城,乃至全国看枫叶飘落最好的地方吧?”
“呀,姑娘你这么聪明的话,会让我不好下台的。”黎皓笑着责怪道,“你不知道,男人是很要面子的,所以通常女人在男人面前,懂也要装作不懂么?你这样,小心没人要。”
姬蝶舞小愣片刻,倒是没听过这番道理,被逗得“咯咯”笑,暂时忘了几天来的不快,配合着打趣道:“无妨,没人要的话,公子要我吧。”
“嗯?嗯,这我得考虑考虑,”他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拖着下巴,故作思考状,“如果你愿意给我生位千金的话。”
“嗯,为什么要是千金呢?”她眨眨眼,“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生个男孩儿传宗接代么?”
“但是我不同啊。因为我想要有一个像你一样美,而且有着蓝色瞳仁的女儿。”他谈笑间,目光忽然变得严肃而真诚:“你的眼睛很美,很吸引人。”
姬蝶舞没料到是这样的回答,突然脸儿有些不自觉地红,一时间竟达不出话来,然后是毫不避讳地嬉笑。她看看眼前的男人,赞美她的人数不胜数,花言巧语的丰富更是不在话下,却让她觉得讨厌和虚假。然而这个男人不同,他用最简单的字眼,传达着他的心声。她能感觉到他的真诚,因此她才不会像讨厌其他男人一样讨厌他。
这便是步倾涯站在二楼的楼道口上许久所看到的。他将玉箫握在手上,越握越紧,心中因为看到他们打情骂俏而感到十足的愤怒。望着那个逗得她芳心大开、又令她脸儿微红的男人,他没来由地有一股冲动想要一剑杀了他……
姬蝶舞打着哈哈:“公子这不是在调戏良家妇女么?人家可还是黄花大闺女的说,即使你这样说我也……”
她突然停止了说话,黎皓的眼神也瞬间变得警惕而犀利。他们同时转过头顺着那股强烈的杀气,看向楼道口目光森冷的步倾涯。
黎皓左手握剑鞘,右手握住剑柄,虽然不知为什么眼前的白衣男人如此杀气浓浓地瞪着他,但已经做好了随时拔剑出鞘或进攻或防御的姿势。
“啊,嗯……那个,不是……”姬蝶舞的反应却让黎皓奇怪。她忐忑不安地看着步倾涯,知道他定是误会她跑来谈情说爱了,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想解释点什么,伶俐的嘴巴和脑袋却同时罢工,令她不知所措,只好语无伦次地吐出几个词,却连一点儿意思的边都沾不上。
三人尴尬了些时候,眼见步倾涯的拳头越握越紧,即将出手时,姬蝶舞脑袋终于重新运转,她当机立断,收起桌上的几个馒头,放了些碎银,重新抱起芙琴便匆匆跑到步倾涯面前:“好了,我休息够了。快走了,要不天黑了就没法出城,也不能在明天午时前走过下一个山头了。”
却见步倾涯依然站在原地不动,她抬起头,却对上步倾涯眼里森冷中莫名的复杂。她奇怪地眨眨眼,却有些儿害怕步倾涯如此目光。她不安地转了转脑,使出杀手锏:“你不想快点见到她么?”
这话果然使步倾涯有了些反应。他将目光又移回黎皓身上,看了他几眼,才转过身,走下楼。
姬蝶舞紧跟其后,却突然转过头,向黎皓吐了吐舌头,令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黎皓笑了笑,才挥挥手作道别,走下了楼。
黎皓走向前,目送着姬蝶舞走出万枫阁,嘴角钩起一抹特别的微笑。他久久地倚靠着二楼的栏杆,耳边回荡起姬蝶舞如咏叹般的声音,回想着那双深海一样的眸子,竟想得入神了,连身后悄悄靠近的人影都未察觉。
突然间一把扇子狠狠地拍到他肩上将他拉回现实,他直觉地迅速转过身出剑攻击,却被来者躲过:“啊,好危险、好危险,是我拉!”
同样高挑英俊的睿远不满地用扇子将剑推开:“搞什么啊,真是怕死我了,要不是躲得快,我见了阎王,看你怎么回去交待!”
“你也有怕的时候啊。”黎皓收回剑,朝睿远翻了个白眼,完全不在意他的失误将带来什么后果。
“哼。”睿远却不依不饶,将脸凑近,“你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我来了都没注意?快快从实招来!”
“我拒绝回答。”黎皓却不吃这套。
“喂喂,我可是殿下,哪有拒绝殿下问话的。”睿远挑眉。
“这是在宫外,没那么多礼节。”黎皓反用他的话反将一军,然后将他推开,自顾自地走下楼。
“你!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了真是!”睿远恶狠狠道,“行,等找到‘她’回了宫,我看你怎么找借口!”
“唉。”黎皓无奈地转过头,知道他说到做到决不会给他好果子吃,只好预先打个预报,给他找个台阶下,“说了你也不明白啦,等如果有缘再见到,你就明白了。”说着转回头直径下楼。
“嗯?”睿远在身后,狐疑地端详着黎皓的背影,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他不死心地追问:“好歹透露点啊!”
“……蓝色的眼睛,你见过吗?”黎皓头也不会地回答,“好美!”
“嘿,就蓝眼睛而已,你就……”睿远调侃的话只说到一半,便突然惊呆了,随即两三脚跳下楼,猛然抓住黎皓的肩膀,异常激动,“你刚才说了什么?!蓝眼睛?”
“嗯,蓝眼睛,怎么了?”黎皓不解地看着睿远。
“姑姑……姑姑……蓝眼睛……一定,一定是表妹……”
姬蝶舞乖巧地提起裙摆,以尽快的速度跟在他身后,再也不敢有一声抱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看着步倾涯依然低沉着的脸,她有些儿沮丧,不明白自个儿这几天来到底怎么了,总是到处出错,惹得他越加生气。
唉,不过也不能全怪她吧?她安慰着自己:乱扯两人的关系算她不对好了,但几天都不让她休息,确实是他的不对,怪不得她嘛。
看着树梢上已经渐深的月色,及周围环绕的树海,再低头柔柔自己又开始酸痛的腿儿,她皱皱眉。
嗨,好嘛好嘛,再加上乱跑——可是若不是他不肯,她会乱跑么?
所以,他绝对有一半的错误,可是他却拉着张脸,不跟她说一句话,也不容她解释,搞得好像千错万错,都算到她头上拉了。怎么他的脾气变得这么坏?
说来,这段日子来,他确实变得很毛躁呢,可那也不能把气往她身上撒啊。
她顿时觉得好委屈。
算了,她叹了口气:照他的怒气看来,她还是任命地做好继续连续徒步行走几天的心理准备吧。
她沮丧而万分不情愿地跟着他,拨开一路杂草荆棘,向山的更高处走去。
然而在夜幕完全降临时,出乎意料的,步倾涯竟然在山腰上的一间茅屋前停下了脚步。
姬蝶舞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走进茅屋,不相信他良心发现地肯停下来休息?
或是他的怒气消了?
她满怀希望地走进茅屋,观察着他的脸色。但是令她失望的是,虽然他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摆着张死人脸,但此时的他面无表情、阴晴不定,却更令她忐忑。
“怎么这样啊……”她小声地抱怨着,终于放弃地将注意力转移到这间茅屋。
茅屋的地方小得可怜,却还不算简陋。屋的正中摆着一张木桌,一套茶具和几把椅子。南侧有张石床,铺着草席,大的足够双人睡得。窗户是朝东的,已有些残破;窗边有个储存架,上面零零散散地摆着三、四个无用的空罐子。但这一切都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大大小小的蜘蛛网分布不均地占满了墙角和门窗附近。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真脏。”她忍不住小声抱怨,却看见步倾涯毫不介意地走到桌边,随手用掌力将灰尘振落,放下玉箫和包袱,从桌脚踢出一张椅子就要坐下。
“等等!”她看不惯地小跑过去,阻止他坐下。
他转过头,夜一样的黑眸直勾勾地看着她,等待她的解释。
她却立马往回跑出茅屋,好不容易找了个竹杆扫把,又匆匆跑回,将灰尘细细地打扫干净。
他站在桌边,将忙碌着打扫的身影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看着她扫过尘埃,又点燃了个火把,将蜘蛛网烧尽,再跑到不远的河浜边将一块绸布浸湿、把桌椅啊什么的擦干净后,才大功告成地稍微清洗了一下,回到他面前,满意地告诉他可以坐下,有一股奇妙的暖意涌上心头。是一股……家的感觉?
他愕然地想着,惊愕自己居然有这种感觉……对她……
他这近,到底是怎么了?
姬蝶舞眨巴着眼,看着在她完成打扫后却反而呆立着的步倾涯万分不解,她问道:“怎么不坐了?你眼皮底下看着呢,我可没做什么手脚啊。”
她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仍没有理睬她,只是听从了她的话坐下,取出水壶,自顾自地慢慢喝着,深邃的眸子沉默着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眼见又没她的事了,她也只好讪讪地坐到床边,将芙琴放下,尽量不在意他对她的视若无睹,从芙琴的暗夹里取出一些草药,准备开始配置她的新毒药。
喝过了水,无事可做的步倾涯同是从包袱里取出几种草药,配制着他的药酒和药丸。
姬蝶舞不时地用眼角瞄瞄步倾涯,然而步倾涯却始终毫无表情地忙着手中已经成形、即将完成的丹药,无动于衷。她回过头,不免儿心中有些惆怅。
她仅是希望他能对她说话,哪怕一句也好嘛!
又联想起这几天来的不顺心,她心烦地抓起一枚干瘪的花蕾,不自觉地加重了些力道。
这无意的举动却刺激了他的杀手神经。他条件反射地立刻把手上的那颗还未完成的丹药向她掷去,误以为她要攻击自己;随后转身顺手拿起掣傲剑站起,迅速做好防御姿势,机警地看着姬蝶舞。
从东边而来的威胁令她同为杀手的本能发挥作用,不假思索地把手中的花蕾朝飞来的丹药掷去,她同时起身抽出蛇尾长鞭,满脸迷糊却小心地注视着突然来袭的步倾涯。
两种药材相碰撞霎时磨成粉末,药香带着些花儿的蜜味飘扬在狭小的屋内。而屋中的二人却隔着张桌子,武器相向,紧张的气氛随之弥漫。
但两人却仅是相望,谁都没有要先下手为强的意思。步倾涯平静地站立着,与其说伺机进攻,毋宁说是在等其解释,内心似乎仍是直觉地认为她定不会对他出手、与他为敌。
而姬蝶舞仍是担忧而莫名其妙地望着步倾涯,好阵子见他没有出手的意思,终是无辜地大喊冤枉:“你为什么偷袭我!我又得罪你了?”
看着姬蝶舞满脸疑云,步倾涯才意识到自己误会她了;听出了她话里蕴含着对他的略有责备之意,他放下掣傲剑,略有些尴尬。又盯着姬蝶舞看了许久,他才缓缓突出两个字:“抱歉。”罢了,又自行坐回椅子上。
很好,他终于说话了!
冲着这个,她开心地不再多说,又坐回了床上继续手中的活,心情因此好了许多。
然而没过多久步倾涯便感到了不适,先是莫名地口干舌燥,再是有些毛躁不安。他皱皱眉头,又拿出水壶喝了几口水,却不奏效。更是不久,他感觉身体渐变得像火一样滚烫,下体的男性欲望突是变得炙热而坚挺。他一惊,强力地控制着自己,伸手把脉——无中毒现象,那么……
“你刚才投来的是什么东西?”步倾涯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部还在升温中。该死,他想,想要……
嗯?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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