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是他目前见过最吵的,也让他最印象深刻的女人。
女人这种东西,他真是一点也不明白呀!
孙净海火大的边跑边想,有什么好笑的?
“净海!”夏侯依依无辜的喊着,连忙追了上去。
而柳荚蓉则是拉住夏侯宁的衣袖,兴高采烈的说:“夏侯庄主。我是净海的娘,我们是不是应该谈一谈呀?”
夏侯宁礼貌性的点点头,对她一笑。不过,他根本就不明白她那些话里的含意。
“真是太下流了,居然用这一招。”
孙淳杏气呼呼的说,一脸怨慰的对着她娘亲抱怨。
母女两个关起门来说话,当然也就不必管什么气度之类的,当然是尽情展现自我喽。
“我早就知道柳芙蓉不会这么简单算了。”丁缘君安抚着女儿,“不过没关系,不过是看了几眼罢了,夏侯庄主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这样就允婚的。”
现在女孩子都以坦露为美,要是被看见了就得嫁给那人,那么出去走一圈,不知道要嫁几百个人才行。
“就怕她们母女俩又出别的花招,奶奶一向偏心,这次好不容易答应了让我去交涉租地的事,我担心净海会来破坏。”
孙淳杏深深觉得不可不防,净海那么小人,一定不会甘心这次主事的大权被她抢走,会来暗中破坏的。
她得先下手为强,才不会遭殃。
“你放心,娘会盯着她们。你只要负责谈好租地的事。把自己嫁给夏侯庄主,那就皆大欢喜了。”
总该是她们母女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婆婆一向偏心,明明她是长媳,但家里的事情却不让她过问,更别提要在生意上插手了,她就偏心二房的柳芙蓉母女,就连成亲的对象,也是厚二房薄大房。
二房的闺女嫁的不是首富就是权贵,自己的女儿却嫁穷秀才或是给人续弦,她早就知道婆婆不为大房打算.她当然得自立自强呀!
“我知道了,娘,我一定不会叫你失望的。”
孙家的祖传家业,不是只有孙净海才撑得起来,交给她会更加兴旺,才不会衰败。她要让奶奶刮目相看,她才是她最出色、最有才干的孙女。孙净海不过是瓦片,她孙淳杏才是珠玉!
第四章
夏侯依依一脸惭愧的看着孙净海。
两个打扮成少年的女孩脸上都带着风尘仆仆的憔悴之色,尤其是孙净海,更因为走出家门避不了跟男人们的接触,让她整天难受不已,随时都会发病。
“你要答应我不生气,我才要说。”夏侯依依小心翼翼的说。
孙净海腰一擦,“依依,我们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见陈大夫,不是来欣赏他家大门的。”
她的心已经飞进那深宅大院里,在高墙后的官邸里,说不定就有让她复元的办法。
她都已经走出孙家了,就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回去。
“可是他不在家呀。”夏侯依依无奈的说:“他府里的下人说,他放大假去了。”
因为擒拿山贼有功,所以皇上放他大假。
“不在?!”孙净海立刻着急的问:“那怎么行,有问到了哪去吗?”
“问是问了,就怕你不去。”
因为她的惧男症,所以一路上打探消息和跟人接触都是由她负责。
如果没有她的帮忙,净海就算顺利溜出孙家,恐怕也不能一路’顺利吧!
可怜的净海跟她一样,都有非逃不可的理由。
她下想等罗唆爱哭的祝樊找上门来,而净海也不想被逼与她哥哥成婚,所以两个人只好连夜遁逃。
“为了要治这怪病,不管哪里都得闯一闯了。”孙净海斩钉截铁的说。
“那好吧,我跟你说,那个总管说他人到穿岩山庄去作客了。”夏侯依依先声明,“我可把话先说在前面,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就是穿岩山庄免谈。”
“我下去还说得过去,穿岩山庄是你家,你不去就说不通了。”孙净海不免奇怪。
身为穿岩山庄的大小姐,她未免也太另类了一点吧!
“我当然有我的顾虑。”她微感尴尬的说:“总之,我下去。”
只要祝樊还赖在山庄一天,她就一天不回家。
“不可以。”孙净海坚定道:“你得去!”
夏侯依依一跺脚,一肚子的委屈,“为什么嘛引”
“因为我不能去呀,所以你得替我去把陈大夫请出来。”她说得理说当然。
说来说去都是陈大夫下好,世上有那么多好地方可以去,他为何偏偏到穿岩山庄去呢?
她就是为了躲开跟夏侯宁有关的大小事,才毅然离家的。
只要想到娘亲热烈的拿着他撞见她的事情,要求他娶她负责,她就懊恼得想一头撞死。
她完完全全不想跟那个不要脸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想到他居然能在那样羞辱她,让她在陌生人面前颜面尽失之后,还能装得若无其事,她就恨得牙痒痒的。
“我说了不去。”夏侯依依一个甩头,“我要是肯回家去,就不会跟你跑得这么快了。”
还好哥哥在孙家,被净海的堂妹和娘轮流缠住了,否则她一定跑不掉。
“我不管啦!你一定要帮我。”孙净海一脸委屈,“你有责任帮我,谁要你哥哥室口得我……”
“害得你怎样?”她连忙抓住机会往下问:“哥哥说撞见你在水里,后面还有其他的事吗?”
她大概知道孙净海的怪病跟哥哥有关,但详情如何,她也没问个清楚。
难道只因为他撞见了她半裸在湖里,就害得她得了惧男症?怎么想都觉得下该有那么严重。
“没有了。”孙净海白了她一眼,“你哥哥是个天生大嘴巴,是个讨人厌的坏胚子。”
“喂!净海,打狗看一下工人,别骂得这么狠嘛!”
也得给她这个当妹妹的一点面子呀。
再说了,哥哥也说是撞见她,那就表示是意外,不是存心故意的。
净海不是小心眼的人,为什么不肯原谅他的无心之过呢?
孙净海噗哧一笑,“你把你哥哥当狗呀,嘻嘻。”
“我是打个比方而已。好了啦,不说这个,现在你跟我都不想到穿岩山庄去,可是陈浩江就是在那,该怎么办?”
她想了一想。跟着一笑,“我有办法了。”
只要能把陈浩江弄出来,她们可以不用进去穿岩山庄,也不用碰到夏侯宁。
“我怎么觉得你的办法会很糟。”夏侯依依带着取笑的口吻说。
“我都还没说呢。”她有些撒娇的抗议着,“再请你的朋友帮忙一次,这次他们该不会弄错人了吧!”
“说的也是。”夏侯依依一拍手,“偷偷把他请出来,也不会惊动祝樊……”
“祝樊!?”这个陌生的名字,勾起了孙净海的好奇心,“是谁啊?”她脸一红,连忙说:“谁都不是啦!庄里的一个客人而已,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别胡思乱想。”
“什么呀!我又没说这人与你有关,你于么?”急成这样,又忙着解释,才叫人感到奇怪呢。大概是为了面子吧,她不愿意让净海知道,自己有个不争气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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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宁轻轻的拉住马缰,他胯下的黑马乖顺的停下脚步。
他侧头细听,一阵微风送来了低低的呼救声。
他朝舍身崖的方向看去,催马上前,那呼救声更明显了,于是他快马上前。
舍身崖的地势险峻,崖边生满参天古木,路途不熟的人常会误以为是密林,进入之后就失足坠崖。
“救命呀!快来人呀!”
那呼救声很明显的是慌乱的女声,而且还异常的耳熟。
接近舍身崖时,他弃马飞奔,小心的穿过巨木,采下崖边。
一个穿着青绿色长衫的女子,双手抓着附生在古木上的蔓藤,摇摇晃晃的吊在崖边。
就算藤蔓坚韧,一时三刻不会断裂,但时间一久,也会因体力不
支而跌落底下的汾河。
“喂!不要慌,别乱动,我即刻帮你。”
他猜想那人可能是过于害怕,急着想靠自己的力量爬上来,因
此身躯摇晃不已,倏地,风将她的帽子吹落,一头乌黑的发丝在风中飞扬。
孙净海一听见人声,忍不住欣喜若狂,“谢天谢地,快把救我上去。”
她还以为她就要死在这人迹罕至的鬼地方了。
如果她就这样死了,都是依依害的,谁叫她说这里荒僻,山庄里的人不会到这里来,她在这里等她和雷神把陈大夫请来,一定很安全,不会被任何人撞见,却没告诉她,这里人迹罕至的原因是——有个难以察觉的断崖!
害她等到无聊,四处漫游时,差点成了河谷冤魂。
夏侯宁几乎是没多加考虑的,抓住另一条粗大的藤蔓,把身体往下探,伸长了手叫道:“快抓住我的手!”
她充满希望的抬头上望,和他打了个照面。他显然也吃了一惊,不明白为何她会男装打扮,挂在舍身崖的藤蔓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不是给你问问题的好时机。”
他就算下够聪明,看下出来她身陷险境,也应该知道现在问这个问题,是得不到答案的。
天哪!她心里真是矛盾至极,她喊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最后却来了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她到底要下要给他救?
还是不要好了,一看到他,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从头到脚都发痒。
“也对。”他笑了笑,“握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这丫头不是离家出走了吗?居然跑到穿岩山庄来了,他还以为她说这辈子绝不到这里来是气话呢。
“别想!”孙净海想都不想就拒绝,“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把手交给你的。”
“别怕,我会抓着你,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夏侯宁天生是个做生意的料,对投资和经营的眼光独到,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亏本,这样一个有成的青年,却有一个天大的缺点一那就是对女人是完全的迟钝。
他要是知道那晚发生的意外,对她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创伤,一定会惊讶下已。
他只是想拿回被她错拿的衣物,却没想到,她会因此吓得冒出恐男症这种怪病。
他也不是故意要装得若无其事,而是他真的觉得没怎么样,他完全不知道,对她而言.这已经是比天塌下来次之而已的大事。
孙净海气结,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谁说我是怕摔下去,我一点都不怕。”
“不怕就好,手仲出来,我拉你吧。”真奇怪,刚刚喊救命喊得那么急,真的来救她了,她又拖拖拉拉的。
所以说,女人真是奇怪的东西,反正他永远搞不懂,那干脆就别去追究了吧!
“我不要你拉、我不要你碰到我,你滚开,我下想看到你,滚开!”她一连串的吼他,觉得自己好倒楣。
为什么每当她发生不好的事情时,他一定会在场?
他一定是瘟神!
夏侯宁眉毛一皱,“好吧,那我走了,你确定你撑得住?”
“滚!”她儿乎是尖叫的吼他了。
“你别叫,我走就是了。”真是莫名其妙的女人。
看他将身I奉缩回崖边,接着看不见了,孙净海开始慌了,“喂!夏侯宁,回来,喂!”
“又有什么事?”他探出半个身体问道,“你不是叫我走?”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我叫你走,你就定,把我留在这里等死,算什么男子汉。”
“你没叫我走,你叫我滚哪。”命在旦夕了还这么咄咄逼人,果然是令人难以了能的女人。
她不喜欢他对她伸援手,那他就去找别人来呀。
他也不想孙家三小姐摔死在穿岩山庄。
“那我叫你去死,怎么你又不去死?”说到这里,一阵山风吹来,她身子一阵摇晃,双臂感到难以言喻的酸软。
她感觉自己随时会支持不住,往下滑落。
她又气又急,生怕自己真掉落河谷,眼前又只剩下这个死对头能援手,忍下住哭了出来,“你、你还不想想办法救我,在那存心要看我笑话啊!”
“这话下是冤枉我吗?我要拉你上来,你不肯呀。”
所以说女人很麻烦就是这样,要他定,又不要他走,要他救,又不要他救,那到底是要他怎样?
她抽抽噎噎说着,“我不肯,你就不会说服我吗?你就不会想个既不会碰到我,又能把我教上去的好办法吗?”
她已经怕得不愿意逞强,而打算让这个自己最讨厌的人拯救了。
“好吧,你等我一下。”一说完,夏侯宁跑回低头吃草的骏马旁边,抓着马鞭又跑了回来,“你握着,我拉你上来这总行了吧!”
孙净海正想伸出手时,又犹豫了一下,“我要先说好,是你自己要救我,不是我求你,你可不许挟恩威胁我,要我……”她脸一红,嘴角微撇,有些鄙夷的说:“要我报答你什么的。”
“喂!你知不知道,孔夫子为什么讨厌女子和小人?”
看她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他接下去说:“他一定认识像你这种个性的女人,所以才会有那种感慨。”
“少在那边胡说八道!”
“那你到底要力竭后摔进河里,还是要干干脆脆的现在上来?”自己罗哩巴唆,还在怪他胡说八道。
她剐力瞪了他一眼,不满的说:“狗嘴吐不出象牙,就是说你这种人啦。”她小心翼翼的放开一手,抓住了马鞭,再飞快的将另一手移过来。
他运气一提,将纤小的她往上提起,她于是直接飞起,再朝下掉落。
夏侯宁下意识的反手抱住她,以免两个人滚成一团。
那熟悉的尖叫声又在他耳边响起。
“放开我!啊……”孙净海慌乱的在他身上乱推着。
她越急着想站起来,就越是笨拙的双手在他身上乱推,而这对她想快速立身却没有丝毫帮助。
“喂!孙姑娘,你要打死我了。”
他虽然不奢望她感激他相救,但也没想过会被她打到内伤呀!
“别碰我。”她害怕极了,露在衣服外的肌肤,开始有了异常的变化。
他也注意到了,“咦,你发疹子了!'’
她连骂他都来不及,就因为刺激过度而两眼翻白,昏在他怀里。
“你又昏了。不会吧!”天哪,她不能有一次看到他时,能安安稳稳的站着,不要老是昏在他怀里呀!
这年头。好人真的很难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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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孙净海气呼呼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四个大字,“早知道陈大夫往我家去了,我到这里来干么呀!”
差点丢一条小命就算了,而且还被她最讨厌的人看见了她最丑的样子。这下子他一定会到处去对人说。
当她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又被带回穿岩山庄,差点没气坏。
“我是说哥哥救了你,又一次耶。”夏侯依依说道:“一定是哥哥拜托陈浩江,所以他才会过去看你。”
“哈!你是说他好心想帮忙吗?”她嗤的一声,“才怪呢!他明明知道我不在家,还故意把陈大夫支走,根本就是在整我。”
“才不会呢,我哥他怎会知道你离家一天还是十天,他一定以为你早就回去了。”
“他是你哥哥,你当然老是替他说话了。”孙净海才不相信夏侯宁有这么好心,他明明就是个坏人。
“人家救了你两次,你只是因为他一个无心之失就记恨到现在,真是小心眼。”
还连累她不但欠雷神人情,而且还被哥哥当场逮到,命人看紧,不让她再有溜出去的机会。
怎么算都是她吃亏倒楣!
还好祝樊给陈浩江关在牢里作客,否则她一定给他烦死。
“他什么时候救过我两次了?没有的事。”
他也只是顺手帮她从崖边拉一把起来而已嘛!干么讲得好像天大的恩惠似的。
“你不知道而已。”夏侯依依解释着,“总管叔叔说哥哥那天要不是刚好到小镜湖去,你早就被人家抓去当押寨夫人了。”
她一脸狐疑,“你在说什么?”
怎么她一个宇都听不懂?听起来好像是说,夏侯宁轻薄她轻薄得好的感觉,他可是害她衣下蔽体,在一群陌生男人面前春光外泄的元凶呀!
他要是不追着她跑,她怎么会跌在生人面前。
亏他还敢说是救了她一命,这山庄里的人都只认得主人,不认是非了吗?
“我说,有群绿林抢匪盯上你很久了,那天你好不容易才落单,给了他们机会掳人,要不是哥哥刚好在场,你自己想想吧!”
孙净海一愣,难道那些陌生人不是夏侯宁的属下,而是打着坏主意,想要将她掳走的坏人?
她昏过去之后,他一个人打跑了那些坏蛋吗?
“我不信,你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