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一建议明慧弹给大家听,到底什么音乐那么动听。
明慧拿出琵琶,独孤恨说还是到处走走吧。
明慧说不要紧,她可以边走边弹,还可以跳着弹。
重霄说可以当她的脚,明慧说好啊。
重霄把她象孩子一样放在坐肩膀上坐着,明慧因为弹的是轻快的曲子,所以并没有什么异样。
独孤恨也没什么不良反应,独孤恨想可能是当时他中毒的缘故吧。
司空学问重霄累不累,让他来替一下。
重霄在他耳边说有些事情是不可以代替的,男上女下不可以,女上男下也不可以。不过明慧的确太重了,重霄托了一会就让司空学帮他接明慧下去了。
到了海边,宁馨儿突然喊了声独孤恨,大家吓了一跳,问在哪里。
只有独孤恨不动声色,以为他们是在试探他。
见他这样镇定,安太一猜出了些端倪,知道他也在防范他们的试探。
安太一问宁馨儿是不是看错了,什么人也没有啊。
宁馨儿说和他们开玩笑呢,独孤恨不是死了吗?怎么可能呢。
于是宁馨儿就将当时海边独孤恨怎么逃跑的事,说他怎么跑到扶桑找莫东整容的事情。
一提到整容,大家自然想到无悔的丈夫也整容,问他是不是也到那整容了。
独孤恨一时也想不出有更好的解释,只能说是,因为他的脸被火烧伤了。
宁馨儿形象生动地说莫东怎么厉害,能将人整容到面目全非,变成另一个人。明慧让她别说了,她听得毛骨悚然,好象身边的人都是假的似的。
重霄故意吓她,让她扯他的皮,看老公有没有假,如假包换。明慧故意被吓得跑起来,重霄去追她。
安太一问无悔有没有见过丈夫整容前的样子,无悔说没有,也是他受伤后她才知道的。
宁馨儿替她说话,谁愿意将自己痛苦的隐私说出来呢。
安太一又问重霄知道无悔的丈夫叫什么名字了吗?
重霄才想起来要问,他总是忘了这件事情。
独孤恨说他是孤儿,没有名字。
孤儿能找到扶桑莫东做手术,太离谱了。
安太一和宁馨儿互相看了看,笑笑。
重霄他们倒觉得他可怜,听说他们在大理认识的,那国王姓段,还给他起了名字,宁馨儿争着叫他段子爵。
大家觉得不错,可安太一暗中和宁馨儿私语,说她够恨的,竟骂人家断子绝孙,宁馨儿会意地笑笑。
(别园)
无悔忍不住又偷偷见重霄,她受不了重霄不知道她肚子里生命的存在,不承认他们有过肌肤之亲,连他的孩子都不接受他们的弟弟。
重霄正和客厅孩子玩,无悔又旁敲侧击地问孩子,如果弟弟长得很像他们,会不会叫他弟弟。
孩子说不叫,要打死他。
重霄很尴尬,怎么也没办法让孩子不乱说话。
无悔说孩子不懂事算了,以后会接受的,她又问如果弟弟是爸爸生的,他们会爱他吗?
孩子说爸爸不会生孩子,无悔说可爸爸可以和阿姨生孩子啊,孩子不明白,重霄觉得无悔似乎太过分了,为什么总是证明孩子是他的呢,这一切都被刚到门口的明慧听到了。
明慧跑回自己的房间关起门,躲在被子里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哭,哭得天崩地裂的,衣服枕头被子全湿了,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委屈,哭了又想,想了又哭。
孩子回去找妈妈,门关着,他们想告诉妈妈无悔阿姨和他们说的奇怪的话。
他们使劲拍门喊妈妈,明慧不开门,重霄为了逃避无悔的纠缠,也跟着孩子出来了。
无悔也哭,但很快就停了,她不能让人家知道。
重霄也帮着孩子叫,大白天的关门做什么呢?刚才还说要带孩子出去兜风呢。
重霄怕发生什么不测,把门撞开了,见明慧在被子里抖动,把孩子抱到雪泥那,让她先看着,不要让他们回去。
雪泥以为他想和明慧亲热,就把孩子带到司空爹底那玩。孩子把刚才无悔说的话,和他说了。
司空学问他们怎么说,孩子学着打架的样子说打死他。
司空学倒吸了口冷气,又问孩子,如果弟弟是司空爹底的,他们会打他吗?
孩子说如果是司空爹底的,他们会像爱司空爹底一样爱他。
司空学才舒了口气,虽然不愿意,但毕竟也是他的亲骨肉,司空灵被重霄要回去了,如果能再有个孩子也是好的,他盘算着,偷偷找无悔替重霄把孩子认下来,然后说不让明慧知道,让司空学收养,这样孩子就可以回到自己的身边,大家就相安无事了。
重霄凑到明慧的耳朵边温柔地问怎么了,哭成那样,别哭坏了身子。
明慧只管唉唉地哭,重霄关了门,坐在床上默默地陪她,轻轻拍她的肩膀,说好了好了,让人家听了笑话,干爹又以为他欺负她了。明慧哭得更加恐怖,象孩子一样张嘴啊啊大哭。
重霄说别哭了,再哭瞎了眼,就看不到她的霄了。
明慧不答应,如果是平时,肯定又是唇抢舌战。她在心里说瞎了才好呢,就不用看见他的肮脏事了,心瞎更好,什么感觉也不会有了,不过也不好,这样的话连快乐也感受不到了。
重霄说再哭他也哭了,明慧想她哭她的,关他什么事,他风流快活,装什么可怜呢?
重霄见明慧不哼声,也不再说了,心想,女人就知道哭,以为男人就很坚强,其实他也有他的痛苦,他何曾不想哭呢。
两个人就那样躺着,互相看对方的眼睛,自己想自己的话,同时也揣测对方的话,用心去交流而不是语言。
重霄想,人的本事到底有多大,为什么小小的事情就打成心结,在这痛苦不堪。
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却无法让她明白自己的心,让她痛苦,自己也要受煎熬。
重霄只能用他的身体表达他的心,他吻明慧,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淡淡的,什么味道也没有。
好象那是没有灵魂的躯体和空壳,那眼睛不是含情脉脉的如火一般燃烧的热情,好象很深的空洞,不见底,重霄不知道明慧已经飘到什么地方了,呆呆地看着同睡一张床的枕边人,是他的小慧吗?
是过去那条在他怀中使坏撒娇挑逗他的活蹦乱跳的美人鱼吗?难道成亲后的女人就不再单纯可爱了吗?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还是他们本来就不了解对方,又或者他们都欺骗了对方。
明慧想,人生存的意义究竟是为了什么?所做的一切又都为了什么,不如跟动物一样算了。
其实妓女可以轻易就从男人身上捞到那么多的好处,也不亏啊,为什么受侮辱的女性会寻死觅活的。不就被男人玩玩身体吗?
丈夫或者情人不照样有肉体的需求。问题是做妓女的不能拒绝,不能选择,除非是聪明的,有地位的。
其实她也是有感觉的,但她故意不表露出来,重霄碰她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感觉呢?如果她看他,肯定动摇,她意志太薄弱了,她极力去想其他的事情,忽略重霄给她的快乐。
当重霄冷却的时候,她心也冷了,如同刀割一样,她有点冲动,让他重新热起来,但她没有那么做。
重霄躺在她身边,不断地抚摩她,她的哀拗震撼了重霄,竟抱着她也哭起来。
明慧没有眼泪了,再也哭不出来,但还是不说话,也不肯动。
重霄担心她病了,让大夫来看,大夫说有孩子了,都几个月了,怎么让夫人伤心成那样,会对孩子不利的。重霄谢谢他,陪他出去了。
大夫让重霄多哄哄妻子,虽然不是第一胎,但孕妇情绪稳定是很重要的。
重霄连声说是,大夫开了些镇定药和补胎药给他,让他不要刺激夫人,重霄除了是还是是。
明慧眼皮很重,终于睡了过去,昏沉沉的,感觉好象不知过了多少年,做了很多梦,居然梦见太极他们重新钻进她肚子,他们踢她,说要出去。
明慧下意识地摸摸肚子,但那是一个男人的手,那是一双温暖有力的大手,经常抚摩她身体各部位的手,粗糙中能产生激情和热量的手,抱她如同举一片叶子那么容易的手,她的孩子怎么长成他父亲这手的摸样,难道是因为重霄用手玩她导致的吗?
难道她和重霄是兄妹吗?一紧张,汗流了出来,她又下意识地擦汗,又是那只手,她一惊就醒了。
重霄抓着她的手在笑,告诉她她又有孩子了。
大家听说明慧怀孕都很高兴,太极无极听说妈妈有了小弟弟,也很开心,说要和弟弟睡。
司空学逗他们说,爸爸妈妈爱弟弟,不爱他们了怎么办。孩子撅嘴瞪司空学,爬到重霄身上大声说爱。
重霄说爸爸谁都爱,如果他们听话,而且让妈妈开心。
明慧知道怀孕后,既觉得争了口气,又觉得伤心,突然觉得重霄好象就要被人抢走了,她总是梦见无悔挺着大肚子朝她笑,和重霄抱着孩子走了。
重霄笑明慧孩子气,又不是第一次怀孕,干嘛哭成那样,吓死他了。
明慧想说死也是她死,他又让两个女人有了他的孩子,死也是开心死的,但想想算了。
明慧趁大家在外面讨论的时候,已经想好了未来,三个孩子,司空灵让外公带,太极就让给重霄,算大方了,她带无极走,这次一定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见重霄了。
重霄见明慧很安静,虽然放心,但总有预感她要做什么,但又想不出来,一个大肚子的人能做什么呢?他不敢想,心头仆仆跳,他紧紧抱着明慧,但抱的只是冰冷的一颗树。
重霄不断地吻明慧,让她热情点,但一点反应也没有。
重霄问她到底怎么了,明慧说累了,其实她意思是说挣扎累了,不想再这样折腾下去了。
重霄以为她哭累了,抱着她说睡吧,想想还是不放心,把明慧的手搂在自己的脖子上,又把明慧夹在腿间,这样她如果跑,他就知道了,他为什么怕她跑,他也说不出来,就是怕,明慧随他。
一连几天都是那样,但明慧没有跑,而且很开心地大吃特吃。
她走的那天晚上很安静,重霄放松了警惕,明慧突然热情起来,使劲吻重霄,两人互相抚摩着对方的身体,明慧咬重霄的脖子,重霄也咬她的脖子。
重霄睡得特别安稳和香甜,他也太累了。而明慧到雪泥房中抱孩子,说想让孩子和他们睡,雪泥让她抱走了。
(路上)
明慧吻了吻太极和无极,狠下心抱着熟睡的无极,天刚蒙蒙亮就离开了。
这次,她带了儿子,感觉很充实,没有上次独自离家的失落和空虚与迷茫,儿子给她力量。
无极趴在母亲的肩膀上,睡梦中还笑着叫爸爸和太极。
无极醒了,惊喜地叫妈妈,然后亲热地搂着明慧,和她亲热,明慧不停地用嘴和脸去摩擦他嫩嫩的脸蛋,还用嘴唇含着他的脸蛋肉说,无极的脸蛋真香,让妈妈咬一口。
无极笑嘻嘻地用小手玩明慧的头发,虽然疼,但也很舒服。有孩子在身上就是感觉幸福,实在。
无极兴奋地看周围的景色,他们已经走到海边了,无极问爸爸和太极呢?
明慧骗他说在广州等他们呢,可无极说他昨晚还和太极哥哥睡呢。
无极要爸爸和哥哥,明慧说他们先到广州看外婆他们,然后到一个大家都找不到他们的地方住。
无极说那爸爸和哥哥找不到他们怎么办,明慧说有妈妈不行吗?无极说想和太极玩,还要爸爸。
明慧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从包袱里拿了吃的给他,无极安静了,因为他肚子饿了。
(家里)
明慧刚走不久,太极醒了,喊爸爸,正是无极醒的时候。
重霄突然一跳,腿间空空的,明慧变成了太极,他问妈妈呢。
太极说不知道,无极也不见了,他听见弟弟喊他了。
重霄抱着太极去找雪泥,雪泥说小姐半夜把孩子抱过去了。
重霄想起昨晚明慧突然那么热情,原来早计划好要走了。
雪泥问他怎么了,重霄说一定是明慧带孩子走了。
雪泥和他回房间看有没有留言,果然把孩子分配好了。明慧的琵琶不在,真的走了。
重霄让雪泥先不要告诉大家,免得外公担心,她应该还没走远。
雪泥给重霄准备了些干粮和钱,重霄备马,雪泥让他带上太极,双胞胎心灵有感应,碰到分岔路口问问孩子走哪条。
重霄把太极背在身上,就出去了。
秦晋带司空灵来找弟弟,司空灵一直跟着外祖,秦朝特别疼她,就象疼书影一样。
捏果汁给她喝,带她去钓鱼,趴在地上给她当小马骑,说等她长大了,送她进官办的海门书院读书,将来也和妈妈一样当个进士。
司空学和她开玩笑说爸爸妈妈带弟弟走了,不要你了,干脆跟老爸算了。
司空灵哭了,生气地将明慧戴在她身上的长命锁扔在地上踩。
雪泥帮她捡起来说不要听老爸胡说八道,说他们一早出去玩了,迟点会回来。
司空灵闹别扭说为什么不带她去,坚持不戴锁,要妈妈亲自替她戴,外公只好先替她放好。
雪泥说本来想带的,可你还没醒,就想让你多睡会,下次再带你出去。
司空灵相信了,让雪泥如果下次去玩,一定要叫醒她,她可以不睡觉,雪泥答应了。
司空灵跟外公去写字,雪泥怕她孤独,带无疆他们过去陪她。
孩子们乱写乱画,难得安静片刻,太平静了让人害怕。
雪泥总是心神不宁,总觉得还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看司空灵天真可爱的样子更让她不安,难道会是她吗?
(路上)
明慧走得不快,因为怀孕了,而且抱着孩子,无极不时闹着要回去,走走停停,孩子在地上玩耍开心的时候就赖着不走。
明慧拿玩具给他,他又安静一会,又走一段。
到中午的时候,无极困了,趴在明慧肩膀上咕哝想回家。
明慧说睡吧,睡醒就到家了,无极才睡,玩具掉到了地上。
一路上明慧有时候也很迷茫,不知道该去哪里。
虽说想回广州,但又不想让父母担心。到时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碰到三岔路口,她也让无极来决定他们该走哪条路,她骗无极说迷路了,要回家的话就要走很久。
无极看到一棵火红的树,在太阳照射下晶莹剔透,要去摘。
明慧问他要哪张,孩子指了好几次,她才摘对了,她给无极摘了张漂亮的红叶后问他用来做什么,孩子说写字,他还用来挡太阳,明慧把红叶放在他眼前,让他看太阳,问他好看吗?
孩子说好看,他又要了四张,说爸爸的,妈妈的,哥哥的,姐姐的,明慧问一共多少张,他说无五张。
孩子问这是什么叶子,明慧不知道这是什么叶子,就随口说玻璃叶,孩子把叶子掉在地上,说碎了,可是没有。
他捡树叶的时候,看见一张枯叶,已经只剩下脉络了。孩子就说是叶的骨头,就象死人的骨头一样,明慧听得毛骨悚然,那么美好的东西竟想象得如此凄惨。
重霄和太极在马上吃早点,他们边走边问有没有看到一个漂亮年轻女子抱着和这孩子一样的走过,有些人摇头,有些人看见了,但人太多,没注意往什么地方去了。
太极一会说往这边走,一会说往那边走,因为无极也是到处乱跑玩。
重霄让他想清楚,弟弟和妈妈到底往哪去了。
太极吓着了,说不知道。重霄也觉得自己太急噪,让太极下来玩。
太极发现无极画的人鬼崽,叫爸爸快看,是弟弟画的,于是他们在附近来回地找有关的线索。
到三岔路口,重霄没有逼太极找弟弟。
说爸爸累了,让太极带路,太极说好,就牵着重霄的手。
他们终于看到无极的玩具,走对了。
而无极醒来后没了玩具,哭闹着回去捡,说那是灵儿姐姐给他的。
他在明慧怀里挣扎扭曲,活象条滑溜溜的蚯蚓,明慧怕他踢到她的肚子,只好带他沿路回去找。
无极走走就累了,又要妈妈抱,他们一路走一路找,看玩具到底什么时候丢的,在哪丢了。
因为无极玩过很多地方,除了路上外,又凭印象在附近的草丛或坑里找。
重霄和太极正和他们对面走来,他们还摘了相同的五张玻璃红叶,说每个人一张。
太极远远看见明慧和弟弟弯腰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