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表面却风平浪静。’
‘因为一百个人中我们认识多少人呢?’
第章63《假戏真做》
(苏州,红袖家)
秦晋离开后,郝连城迫不及待地赶到苏州。
终于见到了红袖,两人都非常感慨,彼此说了这些年的经历。郝连城向红袖说了他和芄兰的关系,红袖表示她没有意思跟他回去。
但郝连城坚持要弥补对她母子的亏欠,既然孩子都有了,他也希望重新有个完整的家。
双儿知道有个哥哥一定很高兴,这是他们的缘分,否则,怎么会让他们相遇呢?
与其让兄妹两蒙在鼓里,承受不能结合的痛苦,不如告诉他们真相,他们现在是朋友,进一步当兄妹不是更能互相照顾,及早退出,郝连环也不会陷入太深。
(郝连庄园)
这样一家人终于相认了,郝连环开始还不太接受,但有这样出色的妹妹他也很开心。
双儿知道她还有一个亲哥哥,更加开心得不得了,整天缠着他,把重霄也搁一边了,兄妹很快就自然而然地兄妹相称了。
在双儿的努力下,郝连环和母亲终于从苏州搬了过来,芄兰和红袖都不愿意太张扬,互相以姐妹相称,一起互相照应,服侍郝连城。
所以虽然没有举办婚礼,但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双儿说以后她就不用替她爹操心了,而且一下又多了三个哥哥,真是太幸福了。
从此单于越用回郝连环的名字,皇甫兄弟也叫双儿妹妹。
听说明智他们要离开郝连庄园回益州,重霄变得无精打采的。
别人都是骨肉团聚,剩下他在这似乎很孤独,都不知道如何和其他人相处了,他觉得自己如同行尸走肉,一点感觉也没有了,原来五彩缤纷的世界如今黯淡了下去,以前感兴趣的,现在却提不起精神来。
(明慧房间)
明慧发现了重霄的变化,后悔自己说要离开的事情。
明慧在日记中写道:“……司空学浓眉大眼、粗犷豪爽。无怨有细长的眉眼,比较飘逸。钟离瑟较书生气,斯斯文文,恬淡自然。
铁扇公子皇甫兄弟面如白玉,气质高贵,温文尔雅。我自己是什么样的呢?别人看着,应该是冷傲沉着,成熟中透着寒气吧。
司空谷美丽大方,开朗活泼。钟离琴脾气很好,大家闺秀。宇文婉如同古典的画中人,话语不多。双儿聪明美貌,古怪刁钻。无悔风雅独特,用情专一,心地善良。
这都是些绝妙的人物,看着都叫人喜欢,可是爱是伴随着恨的,我竟然想独占一个人,让他永远属于我,不再看任何女人一眼,我知道那是奢望,优秀的女人太多了,怎么才能让一个男人只看见眼前中的一个呢?
重霄英俊中透着灵气与浪漫,经常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那是我最喜欢也最讨厌的美,他让我迷失自我,无法自拔,但那是无法抗拒的,我知道只想和他有那样的关系,即使他是风流的人物,我也不惜一切代价献身于他,那样我才感到快乐和幸福,才觉得没有白活。
我开始体验前所未有的快乐,生命才真正开始有意义,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思考以前没思考过的问题,觉得自己灵魂的升华和感觉的敏锐,灵感与智慧激发。
也许我会快乐,但我知道痛苦也会不多不少地伴随着而来,但不管那么多了,就让我疯狂个够吧。不知道他会不会看不起主动的女人,如果他真拒绝了我,那我只好死了。
爱的多少是不可以比较的,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就让我去爱他吧。让他享受没有负担和束缚的爱。如果我为他而改变了,他还会爱我吗?我会不变吗?原来的我好还是现在的我好呢?终于知道什么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募暮呢?
不是说天天见,天天厌,有一定的距离也许更美,更渴望对方,太近了,容易产生矛盾,要求太高了,会造成压力和产生伤害。
感情需要时间空间的考验,但如果分开也会疏远的,陌生到没有共同语言的隔阂,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亲密了。
从前互相揭短,不分彼此,霸道的爱,呵护的爱,占有或当神那样去仰慕欣赏。最后变成客气的爱,逃避的爱,害怕伤害的爱,害怕抛弃的爱。那不过是世俗的爱,最高境界应该是精神的恋爱,我要哪一种呢?……”
(树林里)
晚上,明慧约重霄到树林见面,重霄答应了。
双儿来找重霄,他对双儿说睡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撒谎,但他不想失去这个单独见面的机会,他真的很想看到明慧,和她说说话,他害怕她真的离开了。
明慧正在等他,看见他来了,很高兴,招手叫他过去,他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要受她摆布,听她的召唤。
明慧:“姓李的,这边。”
重霄:“那么晚找我什么事情啊?”
明慧:“演戏啊”
重霄:“什么戏?”
明慧:“我写的爱情戏,你是里面的主人公。”
重霄:“可我不会。”
明慧:“其实戏就是人生,人生就是戏,你就把它当真正的人生好了。”
明慧让重霄和她对台词,其实这些话是她想对重霄说的,因为她写出了重霄的心理话,所以重霄好象不用看也能说一样。
说着说着,他们也分不清楚是替角色说,还是说自己了。
女:‘他们的顺从和讨好,和你的不卑不亢的谦让与关心都让我感到你的特别。’
男:‘其实我很普通。’
‘不,你总是那么自信和有把握,总是以胜利者的姿态对待我,我觉得没有一次是胜利的。’
‘女人喜欢幻想和浪漫,她们心中的白马王子是十全十美的,你不怕在我身上的幻想破灭吗?’
‘我也挣扎过,彷徨过,怀疑过,可是反抗无效,我失败了,而且彻底输了,没有一样是胜利的感觉。’
‘爱人间不应该是竞争的,而是互相欣赏支持的,难道你希望我是没用的人吗?’
‘让着我不行吗?假装输也好,爱是独占性的,我不想看见你和别的女人交往。’
‘限制爱人的自由,让他完全属于自己,只会加深矛盾,导致感情破裂。’
‘正因为这样,我才选择离开,因为我知道任性的结果。’
‘他们也是为我们好。’
‘外人的参与反而更加糟糕,自己解决,把自己当外人,’
‘你太不懂事,不讲理。’
‘我一直都这样。’
‘你以前是无赖,调皮,捣蛋,现在是无理取闹,乱发脾气,不可理喻,小气,神经质。’
‘那是你没了解我。’
‘你为什么不为我而改变呢?’
‘我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
‘那你还是做自己吧,我并没有要求你变得面目全非,只是改些臭脾气。’
‘我是保护自己,所以才掩盖自己,武装自己,其实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我知道。’
‘正因为被你看透,才让我感到害怕,好象赤裸裸站在你面前。’
‘爱人就是完全暴露在爱人面前的。’
‘我很孤独,因为没有兄弟姐妹,一切只能靠自己。’
‘所以你的戒备心很强。’
‘我身边都围着很多男人,我没有女性的朋友,但和男人第一次这样深入探讨问题还是第一次。
‘我也是一样的,不过不同的是,我不仅没有男朋友,连女的也没有,我喜欢看书,很少交际。’
‘看不出,你很调皮啊。’
‘那是受你影响,我才那么好动的。’
‘在你面前,我一点自卫和反抗能力也没有,简直是俘虏,手下败将。’
‘那我还不是一样,看到你就象看我自己。’
‘相处久的人,神态、言行举止,个性,都会互相影响,出现夫妻相。’
‘不过太相似的人很难在一起的。’
‘那我们要去找比自己弱的人吗?’
‘你以为真的喜欢他们吗?你会看不起他们。’
‘难说。’
‘这样不平等的结合,没有互相尊重敬佩,还是会有矛盾的。’
‘难道他们也要去找比他们弱的?’
‘所以最好还是势均力敌好。’
‘那我们到底怎么了?’
‘我们的问题可能是还没有明确的关系,如果有了孩子,也许就和谐了。’
‘我还是想趁早退出。’
‘可能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很容易吧,时间和距离会让我们接受他人的。’
‘真的能忘记吗?’
‘淡化总可以。’
‘女人感情专一,即使男人解放了女人,女人还是无法解放自己。’
‘如果不是为了心理上的报复,出于生理上的需求是比男人少的。’
‘所以女人是吃亏的。’
‘为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不可以拥有几个异性,为什么女人会被骂成淫荡,水性扬花?’
‘男人不是也被骂花心、好色吗?’
‘女人要求太高,她们不想想自己难道就没有缺点,就能达到男人的要求吗?’
‘你们将所有男人的优点都集中一个人身上,认为他就是最优秀的,其实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
‘男人比较现实,可以同时接受几种类型的女人的爱。’
‘男人和女人生理上的差异,注定他们是不完全平等的。’
‘你们可以把女人所有的优点都分摊在不同的女人身上,这些女人你们都想占有。’
‘有些事情是男人做的,女人是做不到的。女人要做的,男人也代替不了。’
‘可我怕对你产生依恋而离不开你。’
‘那就不要离开。’
‘可爱是痛苦的。’
‘如果你要离开那当然了。’
‘水平相当的人才会互相嫉妒。’
‘我没有嫉妒你,我还为你骄傲。事情可以商量,征求对方的意见,只是不要瞒着对方就可以。’
‘可我嫉妒,你太优秀了。’
‘内外有别,强强不一定要竞争啊,可以联合起来,其实互相信任是没必要过问干涉对方太多的。’
‘没有我你可以专心做事,我不能,离开我你很快就会忘了我,但我不会,也不甘心让你忘记。’
‘可没有你我觉得什么都没意思,全世界的人都在看着我的孤独和可怜一样,别人都成双成对的。’
‘你也可以和别人成双成对啊。’
重霄一时沉默,揣度着明慧游离闪烁的目光。
重霄:“你爱我永远不如我爱你多。”
明慧:“你不是我怎么知道呢。”
“因为你可以离开我,而我离不开你。”
“不是可以离开,而是无法不离开,因为女人的爱和男人的爱是不一样的。”
“了解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
“那你就不了解我。”
“也许吧,但我可以通过你了解自己。”
“而我则通过自己了解你。”
“你知道什么话反过来说也可以成立吗?”
“你是你,我是我。”
“不,应该是你爱我,我爱你,不信你念一遍。”
“我是我,你是你,要分开读啊。你爱我,我爱你,你这要连读的。”
明慧觉得好象偏离了,就打住了。重霄问明慧还要讨论什么问题,明慧要重霄讨论爱的问题。
明慧:如果真是相爱的人,他们如同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对方,对方还没说话,一个眼神就明白了,有些想法还没从脑袋里输出,对方已经知道了。
重霄:‘他们时而怄气,亲密无间,无话不谈,不仅完全不担心形象的破坏,反而把自己装成很坏的样子,尽量将自己的不足和缺点暴露出去。’
明慧:‘爱一个人,真的连弱点也包容了,这也成了可爱的,盲目的。在彼此前面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毫无保留,什么都想和对方说。’
重霄:‘他们会非常随便,对方的东西好象也是自己的一样,不分彼此。那上面似乎散发着同样的气息,熟悉得如同自己的一样。平时要好时候,根本就忘了周围人的存在。’
‘你是天生的大众情人,是让女人痴迷疯狂和追求的,不需要做什么都可以得到她们的欢心。’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潇洒,我也是很努力地争取我想要的东西,因为唾手可得的不是我想要的。’
‘也许我是个不轻易属于哪个男人,但也很难得到想要的男人的人。如果不能得到全部,我情愿一点也不要。’
‘那我要怎样你才放心?’
‘不许对我实行家庭暴力,比如做出不愿意碰到我的样子,象看仇人那样看我,当我的面甩门。’
‘还有吗?’
‘不许你说我恨你,讨厌你,看见你样子,就什么也不想说那样的绝情的话。’
‘还有呢?’
‘还没想出来。’
明慧笑了起来,重霄觉得明慧很古怪特别。
重霄:“为什么找我和你配戏,不能找别人吗?”
明慧:“因为这是写你的。”
重霄:“我和你吗?”
明慧:“不,有关你和双儿的爱情感受,只需要配合我完成一些细节的描写。”
重霄:“为什么要写我们?”
明慧:“因为你们的故事比较离奇,其他人的太平淡了。”
重霄:“怎么配合法,我们的事情你不都知道了吗?”
明慧:“但有些细节不知道,比如恋人一起会做什么?说什么话?”
重霄:“你没谈过恋爱吗?我以为作家都很浪漫呢。”
明慧:“我知道你是故意气我的,不过我不在乎,说吧,不同意我就走了。”
重霄知道她并不着急走,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机会单独一起,就希望多呆一会。
重霄:“既然来了,我知道只要我挽留,你一定会留下的,所以我就满足你的虚荣心。”
明慧:“你说话能不能含蓄婉转点,一点情调都被你破坏了。”
重霄:“难道你要制造和我谈恋爱的气氛吗?”
明慧:“不是我和你,是你和双儿,但我知道,你们不可能当着我的面亲热,所以才出这个馊主意演练你们的表现和感受。”
重霄:“我们说的话和别人说的话都一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开开玩笑,讨论一些随便什么话题。”
明慧:“那能对着我说吗?”
重霄:“不能,你以为什么话都可以乱说的,除非你是我的情人。”
明慧:“那你暂时把我当成情人好了,现在我们就是假情人。”
重霄:“你不怕弄假成真吗?”
明慧:“有我这样的情人也不错啊。”
重霄:“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子,太大胆了。”
明慧:“人家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我想看是不是真的。”
重霄:“难道要证明什么都要亲自去尝试和体会吗?”
明慧:“如果感兴趣,想知道的话,如果害怕,就间接通过别人的经验,但不是每个有经验的人都会写作,所以有些人必须亲身经历。”
重霄:“那如果你是双儿,你会怎么做呢?”
明慧:“我会在悬崖边上大喊,李重霄,我爱你,让山谷留下我的回音。”
重霄:“还有呢?”
明慧:“我会亲一下他,你们有什么亲密的表示吗?”
重霄:“你可别把我们想得太坏,不要把我写得那么色情,我和双儿是清白的。”
明慧:“我知道,可是要吸引人,一定要有些激情的场面,比如接吻。”
重霄:“你不会还要写我们上床吧,难道这个你也要和我试吗?”
明慧:“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重霄:“我怎么觉得我自己象天鹅肉,任人宰割。”
明慧:“那就过来吧。”
重霄:“你真不怕?”
明慧:“我已经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了。”
重霄:“可我总觉得怪怪的,看着你,我无法想象到双儿怎么办。”
明慧:“那你可以闭上眼睛啊,把我当成你的双儿。”
重霄:“你这样占双儿的便宜,牺牲你自己,值得吗?”
明慧:“我做事从来都是不考虑那么多的,反正你我不说,就没有人知道。”
重霄:“你在引诱我犯罪,万一真爱上你怎么办。”
明慧:“那我就成功了。”
重霄:“你的脑子肯定和别人的不一样,说不定是歪的。”
明慧:“因为我的头特别大,所以主意特别多,有两个脑袋。”
重霄:“那你也要闭上眼睛,否则我办不到。”
明慧:“好,保证不偷看,放心,我不会笑的,我会很严肃的。”
重霄:“你还想笑,你以为这是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