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慧:“这是什么歪理,难道男人就一定选择母马,选择公马的就一定是女人吗?”
重霄:“你别误会,我只是根据观察得出经验和规律,又没有说你是女人。”
明慧:“可我就是……拒绝接受你这荒唐的观点和理论。”
重霄:“求同存异吧,比如刚才我们争论的话题,我也觉得如果没有几辈人的文化修养积淀,生出的后代也是难以超凡脱俗,富裕的地方,孩子的气质会比贫瘠地方的好。”
明慧:“那也未必,山里也可以飞出金凤凰,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山清水秀的地方人也特别单纯,玉洁冰清。”
重霄:“那就不算贫瘠,我指的是没有文化气息,穷山恶水之地。”
明慧:“这样争论起来就没有结果,因为我们的概念本来就不一样,标准自然不同。”
重霄:“我又没有说我赢了,也没有争辩什么,只不过随便说说罢了。”
明慧:“可能我和哥哥吵架吵多了,说不到两句就要见胜负分晓。”
重霄:“我感觉得到,你们生活一定很开心。”
明慧:“你很孤独吗?虽然你没有兄弟姐妹,但不是有邻居吗?”
重霄:“我和他们玩不到一起,我觉得他们都是粗俗野蛮之人。”
明慧:“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友,果然说的没错,有时候人总要随大流,否则就会被社会淘汰和他人排挤,毕竟社会上和你一样的人并不多。”
重霄:“要那么多有什么用,一个就够了,有什么话,其实讲一遍足够了,何必在那么多人面前重复呢?你说我,那你还不是一样,我感觉得出你也是和现实格格不入的。”
明慧:“没错,虽然我劝你,其实我自己也无法做到,但我总是努力做,不让别人看出我和他们有什么不同,只是没能欺骗你的眼睛而已。”
重霄:“是心,眼睛谁都会看,但未必能看透。”
明慧:“你什么时候生日?”
重霄:“我是重阳节生的,你呢?”
明慧:“那么巧,你和明镜哥哥是同月同日生了,我的嘛,不告诉你,免得你送我不喜欢的礼物给我。”
重霄:“太不公平了,你套了我的生日,却这样对我,再说了,谁要送礼物给你了,既然这样,你也不要送礼物给我。”
明慧:“我们谁也不必送礼物给谁,只是我就是那样的贪心,自己要有所保留,但我希望了解你的全部,你是透明的,我是实心的,你在明处,我在暗处,这样有安全感。”
重霄:“你有安全感,可我有危机感,我为什么要让你看到我的全部呢?”
明慧:“那就见仁见智,看谁的本事高了。你说白色的蝴蝶是不是喜欢穿白色衣服的人,黑色、花色的蝴蝶也一样选择和他们相同的人呢?”
重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大概是这样的吧,但也有互补的,比如活泼的人喜欢内向的,丑的喜欢美的,傻的喜欢聪明的,狡猾的喜欢憨厚的。”
明慧:“这么说喜欢美的就是丑八怪,喜欢聪明就是愚蠢的笨蛋,因为他缺乏所以他喜欢,他渴望。”
重霄:“你说话总是太绝对,我没这意思。我知道你并不是这么想的,只是你爱这么唱反调,卖弄花言巧语,为自己的灵感和哲理性表达沾沾自喜。”
明慧:“没错,不过我并不脸红,我就是爱孤芳自赏,气死你,亲爱的,你慢慢飞……”
看见两只白色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由于找到了势均力敌的耍嘴皮的对手,一开心,明慧忍不住也哼了起来。
重霄:“原来你也会,还叫我教你呢,这是我父亲写的,大街小巷都唱。”
明慧:“真是你父亲,太好了,他是我崇拜的偶像,他的书我都看,还改写,因为太悲哀了,让人受不了。”
重霄:“没想到你唱歌那么好听,象仙乐一样,没有你的思想那么复杂,带些孩子的天真和幼稚气。”
明慧:“我本来就是个孩子,你又有多大,这样倚老卖老。。”
重霄:“孩子?我已经十四岁了。”
明慧:“成熟是不看年龄的,我才十三岁,但我比你成熟。”
重霄:“哼,往往说自己成熟的人是不成熟的。”
明慧:“你以为不说自己成熟的人就成熟吗?我可没象表面上那么单纯,其实我老成得很,我知道许多小孩子不知道的事情,想很多他们绝对想不到的问题。”
重霄:“那你说一群鸟在飞,为什么能保持一致。”
明慧:“那当然是因为肯定有一个是带头的,它是领袖。”
重霄:“错,是因为它们有心灵感应,它们的心是相通的,这是一种本能,你看那两只蝴蝶就是靠心去追随对方,就象两人走路时步调一致一样。”
明慧:“但也少不了带头的,即使是夫妻,也有一个主心骨和顶梁柱,否则是向东还是向西呢?真有那么玄乎,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吗?”
重霄:“你在想,我和他到底有没有默契,不如试探他一下,结果听了我的回答很惊讶,因为正是你所想的,你下面还会问,那你说我现在是想往前走还是往后走。”
明慧:“如果我否认呢,你又怎么能证明你说的就是我想的,除了我自己,谁也不可能知道我的心。”
重霄:“如果你真要否认我也没办法,但你心里明白就行了,有时候缘分真的很奇怪的,就象我在你身上能看见自己一样,相信你会突然发现,他怎么那么象我某个时候。”
明慧:“那你觉得恐惧吗?这世界上居然有两个自己,那一个离魂出身,在外面以外人的身份看着自己,审视自己,将自己赤裸裸地看个通透,让他不能做亏心事。”
重霄:“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以为我怕鬼敲门吗?迟早都是要赤裸裸地面对的,现在不过隔层纸,随时可以捅破的,看双方愿意不愿意而已。”
明慧:“还是保持神秘感好,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如果将来我结婚,一定不是和最爱的人,而是没有感情的人,过日子不需要多情,太痛苦。”
重霄:“整天面对不喜欢的人,还要同床共枕,卿卿我我,故做恩爱,不是更加痛苦吗?”
明慧:“只要心里还有一个美丽的永远不会破灭的梦,那人生也是美好的,但如果梦醒了,就无法忍受残酷的丑陋的现实了。我是个完美主义者,无法忍受残缺。”
重霄:“残缺也是一种美,世界是没有完美的。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如果你眼光太高,注定会孤独的。”
明慧:“我一直都很孤独,早就习惯了,孤独寂寞其实也是一种奢侈的幸福和享受,比应付世俗的烦琐舒心多了。”
重霄:“但我们也不可能永远与世隔绝,过一个或两个人生活,总要入世的。”
明慧:“如果碰不到非和他结合的人,我是可以出家的。”
重霄:“我们互相批评对方的观点,其实正是批评自己,我看我们没必要纠缠不清了。”
明慧:“错,我的观点是可以改变的,或者说我没有固定不变的观念,凡是对的,我都可以接受,其实我不过找个人和我争论罢了,除了说话,我不知道人可以做什么。”
重霄:“可以做的太多了,不过我发现你的确很喜欢说话,好象和吃饭一样必要,相信你对身边很多事物并不是很关心他们的存在,你只是活在你思维世界中。”
明慧:“那要看他们有没有吸引我的注意,值得不值得我去观察研究和表现。我对你很感兴趣,你能不能把你和双儿的故事和我说说看。”
重霄:“我和双儿相处的时间也不是很多,也是认识不久的。”
明慧:“我不在的时候难道没有什么故事吗?快告诉我嘛,我喜欢听别人的故事,因为我自己没有故事,你就满足我的好奇心吧,求求你了,你提出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重霄:“你也有过去啊,将来你的故事会很多,很离奇,很刺激,很浪漫,我们只能交换,我不是白说的,你想写故事,那必须给我看。”
明慧:“好吧,我答应,可为什么你知道我的未来呢?”
重霄:“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啊,你没说出来,我就知道你想什么了。”
明慧:“不行,我还是和你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行,太可怕了。”
重霄唱的一首流行歌,明慧也知道,因为她最喜欢看长孙宏的传奇小说。
这首流行歌曾经很受市民欢迎,重霄告诉明慧长孙宏是他父亲,明慧非常高兴,希望到长安后拜访他。
她说曾经改编长孙宏的《蝴蝶剑》,题目变为《鸳鸯剑》,把化成蝴蝶的恋人郝梦蝶和相濡改成生了一大堆孩子的胡蝶夫人和后兵。将《逍遥叹》改为《逍遥游》。
重霄才知道她正是他小时侯想要娶的神童作家,他拿出她写给他父亲的信,明慧觉得难为情,要烧了它,但重霄抢了回来,说那已经是他的私有财产了。
(餐厅)
司空学:“你们知道重霄和明慧今天为什么穿同样的衣服吗?”
两人聊得很开心,回到餐厅时,大家都吃过了,正等他们呢。
司空学:“因为他们听了我的话,不敢再约好穿不同的衣服。”
司空学没见到他们,以为他们怕他开玩笑躲起来了,没想到重霄和明慧又穿起同样的衣服,还双双出现了。
司空学:“你们怎么那么麻木啊。”
司空学没有放过机会,他以为昨天大家都偷听他说话,知道重霄和明慧穿衣服的事情。又自顾说起来,大家只管听着,不再太理他。
司空学:“算了,真是对牛弹琴,重霄,我去找你的双儿了,别跟过来啊。”
重霄和明慧只管吃早餐,不理他,司空学没办法,只好去找双儿了。重霄和明慧互相看看,偷偷笑起来。
明镜:“恭喜你们,终于反败为胜了。”
明智:“其实听他开玩笑也挺有意思的,要不的确太安静了。”
无怨:“是啊,他那种人,有他在觉得烦,没他在又想他。”
无悔:“我还是希望有他在好。”
钟离瑟:“司空学是很会讨女孩子欢心的,你不会也心动了吧。”
钟离琴:“想不动都难啊,连我都动了。”
“呵呵”
大家都说要去把他找回来,重霄和明慧说想看看书,没跟着去。
(明慧房间)
听了重霄和双儿的故事后,明慧有了灵感,决定以他和双儿的故事为题材,写《苏铁儿传》,这是她开始独创的传奇。
当晚就忍不住挥笔直书,一直写到深夜,实在太困了才歇下,但一想到什么,又忍不住爬起来写。
下面是开头部分:
(留春园)
苏夫人的室内,只见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婴诞生了。哭声震天,满室馨香,胎衣如莲。下人在房外兴奋地讨论着。
曾奶妈:“生了,夫人生了,是一个美丽的小公主。”
毋妈妈:“好漂亮的孩子,长大了不知道要倾倒多少男人,说不定又是个美貌绝伦的杨贵妃。”
“怎么就知道不是武则天呢?你看她天堂饱满,目光如炬,五官丰硕,多有福像。”
“比大小姐好看,老爷真懂得让夫人保养,只可惜老爷还没回来,否则不知如何高兴呢,这次可怀了十三个月才出来的,足足比姐姐多了一半。”
“大概是里面太舒服了,不愿意出来。”
“呵呵”
“以后庄园可就热闹多了。”
“听说杨贵妃并没有死,你相信吗?”
“不可能,既然士兵们都造反了,还能善罢甘休吗?”
“有多少人认得杨贵妃呢?不过为了安抚士兵而已。”
“那你认为她的结局如何?”
“有人说在日本见过她,还有她的墓呢。”
“呔,你是看了白居易的《长恨歌》瞎编的吧。”
“那里面说的也不一定是假的,我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起无。”
正说着,老爷得知消息后已经赶回来了。
劳门卫:“苏丹老爷回来了,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生了个白胖丫头。”
苏丹心里低声嘀咕着:“又是女儿,看来我苏丹真要绝后了,不过总算有孩子了。”
苏丹:“谢谢小劳,大家辛苦了,到管家那另领赏钱去喝酒去吧。”
劳门卫:“多谢老爷,多谢夫人,多谢小姐。”
苏丹:“行了,哪来那么多礼,连个小孩子也要谢。”
劳门卫:“应该的,小姐将来可是我们的福星,要罩着我们的。”
苏丹:“下去吧。”
劳门卫:“是,老爷。”
苏丹快步往里走。
曾奶妈:“哎哟,老爷,你可回来了,快去看看美丽的小公主吧,我长那么大,还没福气奶过那么漂亮的娃娃呢,夫人还念着您呢,这就回来了。”
毋妈妈:“老爷公事也真够忙的,连生孩子都没有时间。”
苏丹:“这衙门事多,也没办法,还是请假回来的呢,我已经通知管家打赏了,快去领吧。”
曾奶妈:“真是谢谢老爷了,我们还没给小姐送礼呢。”
毋妈妈:“是啊,正考虑该送什么合适呢。”
苏丹:“你们就不要客气了,我请你们来,就是为了多陪夫人说说话,走走路,将来好生产,我还得谢谢你们呢,以后孩子还要靠你们呢。”
曾奶妈:“老爷尽管放心,我们会尽力照顾好小姐的。”
毋妈妈:“这二小姐可结实了,我们也讨了个便宜不是。”
苏丹:“谢谢二位妈妈吉言,我先进去了。”
曾奶妈:“老爷快进去吧。”
(夫人房间)
苏丹:“夫人,你没事吧?”
夫人:“老爷,你回来了,我没事,对不起,又是个女孩。”
苏丹:“夫人快别这么说,你给我生孩子够辛苦的了,我怎么会嫌弃她呢,”
夫人:“我知道,可是我还是想替你生个儿子,继承香火。”
苏丹:“男女都一样,夫人先休息,身体要紧。”
夫人:“老爷,我老了,以后可能也生不了了,你还是纳个妾吧。”
苏丹:“夫人又想到哪里去了,要纳早纳了,我就要夫人一个就够了。”
夫人:“老爷”
苏丹:“好了,别胡思乱想,以后女儿要你调教呢。”
夫人:“老爷,谢谢你。”
苏丹:“夫妻间还有什么谢不谢的。”
夫人:“老爷回来时可曾想好名字?”
苏丹:“想好了,你好不容易怀上孕,我们老来得子,就象那铁树千年开花一样,就叫苏铁儿吧。”
夫人:“苏铁儿,好是好,就是象个男孩的名字,铁儿。”
苏丹:“铁就是刚强的意思,我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健康强壮。”
夫人:“好,就叫苏铁儿吧。”
(郊外)
可是铁儿两三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了,苏丹带孩子到坟前去给母亲上香。
苏丹:“铁儿,我们走吧,让母亲在那边好好休息吧,我们不打搅她了。”
铁儿:“你不是说要找母亲回来吗?为什么不找了?我要母亲。”
“不找了,有缘分的话我们会见面的。”
“什么是缘分?”
“就是没有约定的情况下,两个很要好的人就恰巧碰上了。”
“那我和你是不是有缘分?”
“是啊,我们以前都没见过面,可是你却来到我家,成了我的女儿,我成了你爹。”
“我是怎么去到你家的呀?”
“你就象天上的星星,一天晚上,就快乐地飞了下来,飞到你娘的肚子里,然后慢慢长大,就跳到了地下了。”
“那我怎么没见过我小时候的样子呢?”
“因为那时候你还小,没力气争开眼睛。”
“那为什么我也没见过你小时侯的样子呢?”
“因为那时候我们还没在一起啊,你还没来到我们中间呢。”
“为什么我来到你们家,而不是你来到我们家呢?”
“因为这个家是我和你娘建的啊。”
“为什么我不去别人家呢?”
“因为我们有缘分,彼此相爱,所以成一家人啊。”
“那我也爱奶妈,也爱叔叔,也爱明箭哥哥,我们也是一家人吗?”
“我们现在不是住在一起吗?”
“但他们和我的姓不一样。”
“我和娘也是不同姓啊”
“那为什么你们会住在一起啊?”
“因为我们喜欢在一起。”
“那我和别人喜欢在一起也能成一家人吗?”
“是的。”
苏丹由于要调动到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