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连城很喜欢澹台兄妹,也分别送了两个黑色犀牛角做的护身符给他们。
这是从南洋带回来的材料,采用镂空技术做成两串铃铛,中间坠有天然南海珍珠,外面镶嵌有各种宝石,异常精美绝伦,明智那串镶的是红色玛瑙和琥珀,明慧那串镶的是白色的翡翠和水晶。
明慧后来送给了长治,正是洪灾的那年。而明智送给明慧的儿子长叹,因为他抱长叹的时候,长叹抓住他的护身符不放。
明智兄妹陪长辈们坐了一阵,因为他们从广州来,所以自然要和大家谈谈那边的情况。
南方的月饼很讲究,大家都赞不绝口,说南方人的确会吃,北方人则比较随便。
大家谈到糖和盐问题,说南方糖多便宜,所以喜欢吃甜得发腻的食品,而北方人则吃东西特别咸特别辣。
大家开玩笑说广州人淡食,是因为盐太贵舍不得放,喝稀饭是因为没有米。
如果是平时,明慧是很喜欢听大人聊天的,自己还不时发表一些看法。但今天因为重霄在双儿那边,所以总是瞟他们。
郝连城看明慧总是看重霄那边,就叫秦晋允许兄妹过去玩,说年轻人就随他们玩去。
看到兄妹两出来了,大家都很开心,围着他们笑,大家不分什么性别,全挤到了一起。
本来明慧和重霄是刻意地离得远远的,但被大家挤着挤着又挤到一起了。
重霄为了不让其他人碰明慧,不时帮她挡着其他人。
明慧觉得让他碰到很舒服,也不那么控制自己,随便让人挤到重霄身上。
两人都知道对方的心思,但都装着无意的样子,重霄趁乱的时候还拉过明慧的手,当他们的手紧紧抓到一起的时候,好象终于抓住了对方,虽然人很多,但他们眼里总顾着对方。
司空学则和皇甫兄弟围着双儿转,因为太嘈杂,大家都不会注意这些微妙的动作。
接着是大型的焰火,五彩缤纷的火花把天都染红了点亮了。
重霄和明慧与其说是在看烟花,不如说在幸福地感受对方的存在,他们没有错过对方,他们竟能贴着对方的身体,那中衣服和肌体的摩擦有说不出的神秘快感。
衣服上似乎带电,有磁性的引力,凉凉的,麻麻的,似乎接触到对方就是找到了归宿,走到了人生的终点,舍不得在动身离开。
年轻人又想新花样。
明慧:“玩投壶,输的喝酒!”
双儿:“玩射覆。”
司空学:“投壶!”
双儿:“射覆!”
明智:“双儿是主人,我代表明慧放弃建议。”
重霄:“当然玩先建议的。”
双儿拿了个窄口花瓶,让大家往里面扔石头。
司空学:“胃口不小,就是嘴巴太小。”
明智:“你不是喜欢小嘴的么?合你胃口。”
双儿故意为难大家,还要大家站很远,没有一个人能扔得中,都要喝酒。
重霄:“给你,这块石头圆。”
明慧:“你那个太大,看我这块。”
重霄和明慧本以为可以中,可两个同时扔,结果碰到一起,结果互相碰掉了出去。
司空学:“你们别想逃脱,以为厉害啊,快喝!”
明智:“你们谁是石头谁是鸡蛋啊?硬碰硬!”
不知谁故意暗中使坏,用石头把瓶子砸烂了。
双儿:“谁?”
司空学:“故意捣乱啊?扔那么大的石头。”
明慧:“哥哥,是不是你?”
明智:“石头从天上掉下来的,是天意。”
无悔:“那就是不玩投壶了。”
重霄:“哪有用石头当筹的,不烂才怪。”
司空学:“重霄,是不是你搞鬼?”
婉儿:“表哥才不会呢。”
明慧:“我们还是别浪费时间了,继续玩吧。”
双儿:“好啊,我们继续玩射覆!大家在草地上围成一个大圈坐下来,轮流往碗里面放东西,让人猜放的是什么。”
双儿命人取来两个精致的碗,一大一小,一个放东西,一个当盖子用,
司空学:“但人那么多,怎么轮呢?”
明慧:“庄园里有人工的小水渠,我们效仿古人的玩法,把酒杯放在小水渠里,酒和题目顺水而下,到谁处停就由谁接,上家手给下家手出题,无法完成或上家不满意的罚酒,罚完后下家继续出题,将题目送到下一个下家。”
大家都同意:“好!”
重霄:“讲究情趣品位不一定要金钱,财富文化的内涵,奢侈不是高雅,只是附庸风雅。”
司空学:“我们也附庸附庸,风雅风雅!”
“呵呵……”
当然从双儿开始,双儿在碗里放了一样东西,然后酒杯飘到司空学面前,司空学说他和双儿真有缘分。
司空学猜双儿放的是铃铛,结果猜对了。
论到司空学,他没有放东西到碗里,因为他觉得这样猜太难了,他要看具体是谁才出题目。
碗到了明慧面前,明慧吹了吹,碗继续漂流,落在她和重霄中间。重霄把手伸进水里,水动了动,把碗送回明慧这边。
司空学要明慧猜,双儿要重霄猜。他们两个同时说什么都没有,其实猜对了,但司空学说不算。既然分不出碗靠近哪边,司空学要他们说有色成语,谁说少了谁猜,对得要工整。
重霄:“文白杂糅、半文半白,白璧微瑕、白纸黑字,白不呲咧、白费力气,白族吹吹腔、不白之冤,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明慧:“白山黑水、白手起家、白驹过隙、素车白马,白马王子、白头偕老,白日做梦,
尸位素餐、天上浮云似白衣,斯须改变如苍狗。”
明镜:“字数不对,但意思还可以。”
重霄:“笔墨官司、黑云压城城欲摧,黑白分明、黑白不分,黑更半夜、黑灯瞎火,黑蒙蒙、黑茫茫、黑黢黢、黑沉沉、黑洞洞、黑瞎子!”
明慧:“起早贪黑、月黑风高,颠倒黑白、混淆黑白,黑不溜秋、黑咕隆咚,黑糊糊、黑压压、黑黝黝,黑油油、黑猩猩、黑名单!”
重霄:“粉墨登场!”
明慧:“涅而不缁!”
“呵呵……”
重霄:“红白喜事、红不棱登,红彤彤、红艳艳、红扑扑、红光满面,赤子之心、赤胆忠心,赤膊上阵、赤脚医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明慧:“红男绿女、灯红酒绿,开门红、满堂红、胭脂红、红运当头,赤地千里、赤手空拳,急赤白脸、面红耳赤,大红大紫、姹紫嫣红。”
司空学:“红尘滚滚,你们一个脸红一个眼红!”
“哈哈……”
重霄:“黄白之物、黄金时代,炎黄子孙、面黄肌瘦,黄花闺女、明日黄花,黄巢起义、直捣黄龙,黄袍加身、飞黄腾达。”
明慧:“黄道吉日、黄粱美梦,黄口小儿、黄毛丫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巾起义、痛饮黄龙,龙血玄黄、命赴黄泉。”
司空学:“明慧你好恐怖!你们别起义啊。”
“呵呵……”
重霄:“蓝青官话、大展蓝图。”
明慧:“桃红柳绿、青山绿水。”
重霄:“永垂青史、青史留名,青天霹雳、青黄不接,青出于蓝、炉火纯青,青梅竹马。”
明慧:“青天白日、平步青云,一缕青丝、三尺青丝,青红皂白、青紫发绀,青面獠牙。”
司空谷:“哥哥,你怎么就不肯放过他们俩?”
司空学:“有青田石的青衿遇到用青蚨的青皮流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重霄的组织好些,但你先说当然容易,还是从新开始吧。”
“呵呵……”
结果碗又漂流到明慧面前,大家都说明慧落到司空学手里,逃也逃不掉,肯定惨了。
司空学又要进行缘分测试,这次他要求明慧蒙着眼睛站在中间,旋转十圈,其他人拿着相同味道的香囊站成一圈,等明慧出来,看抓到谁。
明慧本来是到了重霄面前的,但司空学跑到重霄面前,举起自己脱的衣服让她摸,但明慧没有伸出手就拉开了手绢。
司空学问她为什么不摸他,明慧说因为她知道是他。大家都笑司空学,因为明慧找到了重霄,所以司空学让重霄来找下一个,但重霄说不能出两道题,其实重霄怕自己真摸到明慧。
由于重霄不肯,司空学要罚明慧喝酒。
司空学:“这可是正宗江米酒。”
重霄说替她喝,他怕明慧又被灌醉了。
明慧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替他掩饰说,本来她就已经完成任务了,不该喝,该罚的是重霄。
大家也都认为应该是重霄喝,重霄喝了一杯。然后明慧出题,只见她放了一样东西到碗里。
酒杯飘到无悔面前,无悔猜是手绢,不对,玉佩也不对。结果明慧什么也没放,因为答案是空气,无悔只好喝了一杯,大家都认为明慧给的答案太怪。
无悔出题,她也学司空学,想看重霄和谁有缘分,重霄推辞不过,只好蒙上眼睛。
重霄也没有找到双儿,而是摸到了明慧面前,明慧也急忙闪开,结果被司空学推到他怀里。
明慧促不及防,啊了一声,重霄紧紧抓住明慧的肩膀,两人大气都不敢出,就那样僵持着,感觉着彼此的心跳和颤抖。
司空学让重霄摸摸看是谁,重霄其实已经知道,但他摸了很久,还是装着猜不出。
司空学说当然猜不出了,因为她是新来的,没有双儿那么熟悉。
大家又被他逗笑了,司空学还叫双儿别生气,大家寻开心而已。
重霄又喝了一杯,然后他出题。酒杯漂流到明智面前,重霄的题目写在纸条上。
明智自己打开字条,上面的题目身边的无怨帮他念了。要求他送一朵玫瑰给自己心仪的女子,无怨念完后哈哈大笑。
无怨:“重霄,真没想到你也会这样促狭人,可惜抽到题目的不是司空学。”
司空学:“抽到我也没用,谁不知道我会送花给双儿呢对不对?”
双儿:“送我我也不要。”
“呵呵”
明智并不觉得难为情,他从桌子上的花瓶里抽了枝红色的玫瑰,大家都看着他的举动,猜测他会走到谁的面前。
只见他拐了好几个弯,穿过好几个女孩子,大家猛地惊呼,最后来到婉儿面前,将花送上,大家尖叫起来,原来明智暗恋的是婉儿。
婉儿不知所措,羞得满脸通红,扔了实在可惜,接了怕大家误会,不接又怕明智难堪。
明慧:“这花那么漂亮,不过红色不太适合婉儿的气质,哥哥,去拿朵小一点桃花来,这朵我替你保管吧。”
明慧为了替他们解围,就走过去,抢过哥哥手中的红玫瑰。
明智正不知道如何下台,只好过去拿了朵粉红色的桃花回来。
婉儿不好再扫兴,谢谢他,说很喜欢。其实她也知道明慧在替她解围,也不想为难她。
明慧装着看看婉儿的脸:“这就叫人面桃花相映红了。”
无怨:“好一个人面桃花,明慧,你哥哥向女孩子献殷勤,你抢什么风头啊。”
明慧:“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哥哥喜欢的弟弟一定喜欢,因为我们是孪生的啊。”
钟离瑟:“那婉儿可要被撕成两半了。”
“哈哈”
司空学:“我看不如一女嫁两夫。”
明慧:“遗憾的是我们兄弟两不是这有福之人,婉儿只能当我们的梦中情人了。”
无怨:“不知道谁才是这有福气的人呢?”
明慧看看重霄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重霄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就别过脸去,但还是忍不住又看明慧,明慧故意很神秘地笑而不答。
司空学:“你是说我吗?”
“哈哈”
钟离瑟:“是啊,谁叫你以前老是欺负婉儿,现在要还债了。”
“哈哈”
明智出题,他也把题目写在纸条上,司空学接了。司空谷抢过题目,哈哈大笑,大家让她快念题目。
司空谷笑得说不出话来。钟离瑟跑去抢了过来,也笑了,半天不肯念出来。
大家都问明智搞什么鬼,无怨又过去看,他念了出来,原来是要求司空学亲亲心爱的女孩子。
大家哈哈大笑,都说明智太会整人了,不过司空学平时好开别人的玩笑,今天都想看他如何应付。
司空学:“可我还没有心爱的女人啊。”
明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双儿吗?”
司空学:“我那是开玩笑,我是当她妹妹的。”
无怨:“你要那么多妹妹干什么?”
“哈哈”
大家都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司空学:“那我罚酒吧。”
“不行,不行。”
“哈哈”
大家都特别有默契,摇头反对。男人开心,女人却担心起来,怕他把自己当完成任务的对象,开始躲起来。
司空学:“那我只好冒犯了,我闭上眼睛,抓到哪个就哪个了,谁也不许动。”
司空学朝她们冲过去,女孩子四处跑,怕被他抓到。明慧叫人拿手绢,丫鬟借了给她,她把司空学的眼睛蒙上。
司空学偷偷对她说,把手绢弄松点,让他看清楚,以免抱错人,明慧也想让他去找双儿,就表面上拒绝,实际上故意绑不好。
司空学在她面前使劲抖动眉毛,把手绢都快弄掉了,明慧担心别人怀疑,就帮他弄好,有些地方厚,有些地方薄,其实是可以看得见的。
司空学装着小心谨慎的样子,走来走去,最后抓到了双儿。
大家都叫他快亲,双儿生日,当然也就图个开心,并不在乎这个,其实她还是对司空学很有好感的。
司空学故意将嘴凑过去,偷偷在她耳朵边对双儿说话,他让双儿决定让他亲哪里。
双儿想看他到底会怎么对自己,就说随便。
司空学问大家亲哪里好,大家都说小嘴。
明慧偷偷看重霄,重霄知道她会看他,故意不看她,而是看司空学和双儿。
明慧见他看得那么专注,以为他真的紧张双儿和司空学,有些生气,偷偷拿石子扔他。
重霄知道是她干的,偏偏不理会,装着一点感觉也没有。
明慧只好别过脸去,重霄这才偷偷看她生气的样子,他也拿石子扔明慧,明慧一看过去,重霄马上装着什么也没做。
重霄装得太好,连明慧也以为是哥哥搞鬼。
明智朝妹妹笑,是炫耀他的成功,明慧以为是哥哥让她看人家亲嘴,就用石子扔他。
明智一闪,以为妹妹怪他出的馊主意,也不生气,还在笑。
正当他们胡闹的时候,司空学很快在双儿的嘴上亲了一下,双儿和他脸一红,不过感觉很好,司空学摘下手绢对大家说亲完了。
大家其实已经看见了,但都起哄说没看见,再来一次。司空学就跑过去要抱他们亲吻,大家吓得四处跑,这才放过他们两人。
由于速度太慢,而且轮到的人不多,司空学建议大家跳舞,随便找舞伴,当然舞伴有拒绝的权利。
大家也觉得这样尽兴一点,司空学马上请了双儿,双儿接受了,司空学的大胆让双儿很受用,觉得很有面子。
重霄正不知道该请谁,明镜和无怨同时到令狐面前,但令狐拒绝了。
令狐和无悔同时朝重霄走去,明慧马上拉起重霄乱跳起来。
其他没有异性舞伴的也只能和同性跳,司空学一直不肯放下双儿,皇甫兄弟都等急了。
司空学:你们两个整天腻在一起,烦不烦啊,也给我们一点机会吧。
皇甫麒:是啊,双儿今天晚上我们了了,那些女的属于你了。
皇甫麟:应该给彼此一点空间,否则啊爱就会窒息。
司空谷:人家在热恋中,哪里需要空间啊,需要的是零距离,亲密接触。还没到生厌的时候呢。
双儿虽然着急,但也没办法,只能一边应付,一边挂着对方爱。她想,重霄也真是的,新人出现,就完全忘了我的存在。
可是双儿又对自己说,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拒绝呢,是啊,她为什么要接受司空学呢?其实在他怀里的确很舒服。他有股支配她的力量,她喜欢闻他身上衣服和肌肤混合的味道,这样亲密的接触,给她前所未有的快感。为什么他眼睛有火,和他接触有痒痒麻麻的感觉,象触电一样,心跳得血管快断了。
司空学表面冷静,还是怕她的,放在她背上的手稍微有些抖,还回避她的眼睛,故意找其他人撞。双儿见他一直不肯放了自己,也不觉得为难,就跟着他一直跳。
面具舞会上,因为司空学捣乱,重霄和双儿一直被分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