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会，不是赶我走的吗？走了。”
（浴室）
大家都休息了，重霄和明慧才可以清闲下来，因为他们不用上班，所以晚睡。明慧在洗澡，重霄推门进去。
明慧：“我还没洗好呢，你急什么。”
重霄：“太晚了，一起洗吧。”
“多难看啊。”
“我们还有什么地方没碰过吗？还难看，现在大家都在被窝里做事呢。”
“说话小声点，别老是那么色迷迷的。”
“给你带来点东西，看，下雪了。”
“六月飞雪啊。”
只见重霄从怀里掏出一捧捧的茉莉花，撒在水面上，马上清香扑鼻。花飘在水上，如同睡莲，明慧用手捞起它们，又放下，很是喜欢，重霄知道她喜欢北方的雪，所以讨好她。重霄也脱了衣服，真和她一起洗。
重霄：“我下海了。”
明慧：“你真下来啊，真是的，过去点。”
“我要近一点。南方人真爱干净，一天洗几次澡。”
“热啊，出汗多。你可真奢侈，把我爸爸的茶来洗澡。”
“他不是还有菊花吗？”
“哪有你那么当女婿的。”
“我给他买龙井、毛尖、铁观音、十里香、碧螺春……”
“行了行了，说说而已。”
“就我这张嘴会说，还会……那个，小慧。”
“干嘛？”
“过来。”
明慧怕他乱说话，踢他一脚，就不再理他，静静地洗起来，重霄摸她的脚。
“痒啊。”
“谁叫你不听话。”
“为什么你老是和我过不去？老是欺负我，轻薄我？”
“喜欢你，才逗你的。”
“你不尊重我，那是玩弄。”
“被自己爱的人当玩具你不觉得幸福吗？这种亲密不是和任何人都有的。”
“我觉得你不惹其他人，不敢造次也是一种爱，一种得不到的敬重的幻想的最美最深最持久的爱？”
“如若我不理你，怕着你，你又说我生疏冷落了你了，我看你是觉得我比你强才那样抗拒的。”
“你就不能让我有点自尊吗？相敬如宾不一定陌生啊，那也是很亲密的爱。”
“我又不是侮辱你，我只是爱你。外人当然要装着温柔礼貌，客气些，不熟悉的人还不敢开玩笑呢。”
“你的爱太霸道了。”
“别人想让我霸道还想不来呢。可我还是喜欢你柔弱点的样子，让我更象个男人，充满力量。”
“去你的。”明慧又踢了他一脚，用脚顶着他的胸，不让他过来。
“要想他人改变，首先自己要改变，如果你不是你，可能我就不会那样油嘴滑舌和你亲热了。”
“那更好，随便你。”
“自己人当然随便点，快过来，别闹了。”
“你说水厉害还是山厉害？”
“当然是水厉害，把山都淹没了，摧毁了。”
“你哄我，你知道我说的是女人和男人。”
“我哪那么聪明啊。”
“你的确不如我聪明，在某些时候，某些方面，所以山和水是不能比较的，应该是势力均衡。”
“对对，是势均力敌，所以你就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了。”
“因为水也会被山所阻挡，水再怎么蔓延，也还是有形状的，江河湖海不都是受山的分割和阻挡限制吗？”
“正是正是。”
（书房）
长风长空和两个表哥在看书，几个小的也吵闹着要看书写字，明慧让他们别吵着长风他们，但长风他们说，不要紧，什么也干扰不了他们，他们可以边吃边听边看。明慧说看也要记得才行，士林说理解更重要，可孩子们说应用更重要，如果只是吞食而不消化，也是没用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古人的话，要为今天服务。长风他们很快就把外公的书看完了，有许多想法。
他们不主张对所有的人仁义，而且讲究利益。因为没有利益又如何给人民施加仁政呢？对坏人不采取严厉的措施，又何以保障其他人的利益，并使人恐惧和慑服呢？如果没有分明的赏罚，国家就会乱，百姓就没有好日子过。他们不反对征用民力去修筑大型建筑，因为那是对人民和后代有利的，关键是要教育人民，让人民自觉为国家和子孙办事。他们认为百姓可以自己决定要多少官员，自己设官员的职能，自己出钱养这些官员。士林说这几个孩子有见地，将来真的了不得，还是提前教育好。
小一点的孩子更加表现自己的聪明了，明慧要抓他们的手教他们写字，他们不肯，要自己写。只见他们画了很多符号，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有些小人很古怪，哥哥们说像鬼一样，他们把自己的手和脸也弄得像鬼一样。沧海将书给撕了，抓得皱皱的，幸亏明慧有先见之明，给的是一些抄写本。
长叹这傻瓜竟喝墨汁，说肚子里有墨水了。明慧问他怎么嘴那么黑，他说喝了墨鱼的墨汁。明慧说没买墨鱼啊，她抓过长叹的嘴闻了闻，分明是墨汁，忙拉他去洗干净，不许他再做傻事，说知识是靠学习积累起来的，不是靠直接喝墨水得到的。长叹看了些书后就学古人挺着肚皮晒书，因为哥哥们说的典故他听到了。
（大街上）
长风长空和表哥溜了出去，他们听到舞狮子的声音。很多人围观，人太多，挤不进去，他们太矮，看不到，就使劲跳。他们看见一个和他们一般大小的女孩子要父亲抱起来看，就朝她做鬼脸，说她不害羞，女孩子不好意思，让父亲把她放下来。这时只见鞭炮爆炸了，一个鞭炮在宇文眼前爆炸，宇文急忙捂住眼睛。大家并没发现什么，继续看热闹。宇文以为自己瞎了，但放开眼睛一看，没事。
由于要走动，人群松了些，孩子们挤了进去，他们捡地上没爆炸的鞭炮，长风他们也捡了很多。原来是开张，请人来庆贺的，只见狮子搭起人梯，取下楼上吊下来的红包。很危险，又很困难，因为人家花了钱要寻开心，所以故意刁难他们。还要到房子里一拜再拜，一个和他们一样大的男孩子还拿了鸡腿逗那些很疲劳和饥饿的舞狮人。接着又有舞龙，可以喷烟花的，十分好看。
舞狮的人休息，摘下狮子喘气，满脸沧桑和麻木，带点悲戚和委屈，和在狮子里的威武雄壮截然不同，就为了那点点养家糊口的微薄收入，他们得去卖力讨好人，还要装着很开心，很热闹的样子。宇文心肠好，不忍心看下去，拉着弟弟走。长风长空拉不住他们，也跟着走了，还兴奋地学人家舞狮子的架势，他们看到的只是力量，而不是背后的悲惨，毕竟他们还小，眼里只有好玩的事情。
他们看到了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过桥，他们追着喊：“新娘来了，快去看新娘。”但表哥无法高兴起来，长风长空很沮丧，只能看着别的孩子高兴地跟着花轿看热闹。他们又看见花轿和送葬的队伍相碰了，送葬的绕道而行，一行人披麻带孝，哭喊连天，一行人欢天喜地，喜气洋洋。真是滑稽，这红白喜事居然演奏的音乐差不多，都听不出是喜还是悲了。
宇文他们听到哀乐，想起母亲，掉下泪来，可这样的情景，长风他们感受不到悲哀，只顾看热闹，没注意表哥的变化。直到表哥们远去，才忙气喘吁吁地追上去。他们也真是的，一天就碰到了许多事，好事坏事。有人被马车撞死了，大家挤进去看死者的样子，血肉模糊，很悲惨。
明智闻讯赶来调查，碰到几个孩子，把他们抓了回去。家里正听说出了人命，几个孩子失踪，不知道是不是他们。重霄和明慧正想出去找人，明智的手下把孩子送了回来，他们被明慧教训了一通。看见宇文脸上的泪水和悲戚，明慧不忍心，问他们怎么了。宇文说想妈妈了，明慧把他们搂在怀里。当晚，他们第一次答应和川子睡。这让明智很宽慰，川子激动得不得了。
长风长空学人家舞狮子，将被单蒙在身上，在床上跳啊跳，把弟弟们都看眼红了，也学着他们乱舞，激动的喊叫声，和床板的震动声，简直要闹翻了天。刚洗完澡，孩子们又折腾出了一身的汗。如果不是重霄命令他们停下来，恐怕不知道会不会把床板跳断，因为那么多孩子一起跳，各个生龙活虎的。长叹和沧海差点被挤掉了下来，幸亏明慧赶到，把他们强行抱了开，被抓走的他们使劲挣扎，活象两条滑不溜湫的泥鳅。
（书房）
夜深了，重霄经常睡不着，可能也因为喝太多补品，精力太旺盛。就常到书房看书，因为太热，他就把衣服脱了。明慧有时候也睡不着，看见重霄出去，也跟着出去。知道广州闷热，她又拿些冰到书房给他，这次太特意放了些茉莉花和白玉兰花，因为重霄喜欢这种清香甜美的混合味道。
明慧：“还看书啊。”
重霄：“在你家天天吃，吃成大肥猪了。”
“我妈妈就是怕我们饿着，巴不得我们恶补呢，反正能吃你就多吃，他们高兴。”
“我不是猛塞吗？有谁有我那么善解人意，委屈自己让别人高兴的。”
“人家伺候你，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太热了睡不着吧？”
“我怕翻来翻去吵了你，就过来了。”
明慧将冰盆递给他，重霄象以前那样抓她的手，两人开始接吻，他们把盘子放了下来，明慧抚摩重霄强健有力的裸露的身体，重霄把她抱到榻上，把灯吹了，胸前带的孩子们送的茉莉花串项链早揉成了花泥，花汁涂在了彼此的身上，重霄压在明慧柔软的身上香甜地睡着了。
明慧正离开他的身体，重霄马上本能地抓住她，明慧只好趴在他身上睡。天快亮的时候，重霄醒了再把明慧抱回房间，他们习惯在书房过夜，因为他们是在这结合的。
（明慧的房间）
明慧：想想婉儿也挺可怜的，是我哥哥太过分了。
重霄：其实他也没有错，为了得到心爱的女人，如果是我，也会这么做的，男女间最快乐的无非就这事。
如果我不是爱你，我会杀了你。
幸运的是我的暴力用在了喜欢暴力的人身上。
暴力如果是爱抚性的那还可以接受，如果是侮辱摧残性的就让人痛不欲生了。
到底是爱抚还是侮辱，也是看接受者的感受的，如果不爱的人，当然觉得是伤害了。
婉儿的命真苦，如果她看到自己的孩子长那么好，会不会开心，会不会激发她的母爱呢？
也许吧，我们不说她了好吗？
那说什么？
不说了，再睡一会吧。
重霄抱了明慧，又继续睡了一会，直到听到孩子们吵闹的声音才醒。
重霄：“小懒虫，快起来了，陪我去给岳父岳母大人请安。”
明慧：“这是我的家，我随便点了，你自己去吧。”
“反正又不用干活，你不起来我也不起来。”
重霄说完又躺下了，过了一会。
明慧：“快起来了，大懒猪，太阳晒屁股了。”
重霄：“你先起来，我马上接着。”
“你拦在外面，我怎么起，你在外面当然是你先起。”
“你跨过去不就得了。”
“我跨不过，你那么大块。”
“那你喊一二三，我们一起起来。”
“一二三，起来咯，你骗我，让你坏，让你坏。”
“呵呵”
明慧喊完后，自己起来了，可重霄还是按兵不动，明慧使劲胳肢他，自己也重新赖在他身上不肯起来。重霄精神振奋地在床上做肢体运动，又向明慧炫耀他的肌肉。明慧说他象野兽，重霄装着要捕食猎物一样扑向明慧要吃她的肉，到处乱咬。明慧让他别胡闹，重霄说谁叫她挑起他的食欲，明慧说他是狮子搏兔，两人又吻了一会。
重霄让她看一个地方，明慧才发现墙上有字，原来当年重霄离开广州时偷偷留下的。写着“重霄爱明慧，明慧爱重霄”。明慧一直没发现，所以误会重霄只想得到她，而不是真要娶她。两人摸着墙上的字，摸着对方的手，感慨过去的荒唐和任性。这时，孩子们使劲在外面叫喊，还不断地擂他们的门和窗，重霄强行把明慧抱下床。
“爸爸，起床了。”
“妈妈，起床了。”
“外婆叫你们起床吃饭了，两条大懒虫。”
“外公说要打你们小屁屁啦。”
重霄：“知道了，我们正穿衣服呢。”
明慧：“你们外面那几条蠕动的小虫子，记得喊外公外婆早晨了没有。”
“喊啦，喊了十遍。”
重霄：“喊那么多遍干嘛？”
“我们是小鸟唧唧喳喳唱歌啊。”
正说着，沧海和长叹钻进他们的房间。
明慧：“你们两进来做什么？”
长叹：“哥哥让我们进来拉你们起来。”
重霄：“我们不是起来了吗？快出去，我们换衣服。”
明慧：“你们几个听着，不许随便闯人家的房间，要先敲门，得到允许才行，记住没？”
“没”
重霄：“可别被我抓住，拧你们的肉。”
他们把孩子赶了出去，关上门。孩子们调皮地说了句，就笑嘻嘻地跑了，他们知道父母肯定追不上他们。重霄和明慧也不真追他们，又吻了一会，才比赛看谁穿得快，你拉我扯地破坏对方的速度，最后是争着跑到父母的房间请安，孩子们早去玩了，他们早睡早起，长辈们正等着他们，两人起来晚了，有些脸红。
重霄和明慧：“爸爸妈妈早，哥哥嫂嫂早。”
士林：“还早，也不怕孩子笑话。”
书影：“我看明慧带那么多孩子也挺累的，就让他们多休息休息。”
明慧：“还是在家好，什么都不用做，爸爸，是我不让重霄起来的。”
士林：“你不让他起来，他就不能起来了？”
明智：“爸爸，你们又不是没有年轻过。”
重霄：“哦，不是那样的，是我想让明慧多睡一会，才不让她陪我起来的。”
“呵呵。”
书影：“好啦好啦，不用解释了，年轻人能睡，现在我们一早就醒了，怎么也睡不着，只好起来了。”
士林：“你们晚上不要睡太晚，重霄，你要好好管管明慧，别让她把身体熬夜熬坏了。”
书影：“是啊，我们知道小慧喜欢熬夜，小慧，你也让重霄早点歇着，别把你的坏习惯传染给他。”
明慧：“谁传染给谁啊。”
明智：“那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
金铃：“你们就别让他们两不好意思了。”
书影：“重霄，在这还习惯吧？”
明慧：“他到哪里不睡得象头猪啊。”
士林：“多嘴，又没问你。”
重霄：“谢谢爸爸妈妈关心，还好，就是有点热。”
书影：“的确是燥热些。”
重霄：“不过明慧常拿些冰块给我消暑。”
明智：“妹妹，你可真是会体贴啊，可没见过你那么孝敬我们呢。”
明慧：“我们是自家人嘛，那么客气。”
明智：“重霄不是自家人啊，我看他和你的关系比我们还自家人吧。”
明慧：“妈妈，你看哥哥说什么呢。”
书影：“好啦，你们两个冤家对头总算分开了，各自成了家，我们的耳朵也清净多了。”
明智拉过重霄说悄悄话。
明智：“你说青梅竹马好，还是一见钟情好？”
重霄：“当然是后者，前者太熟悉了，没有神秘感，没有竞争，没有痛苦，没有期待，没有惊喜。”
明智：“就是没有触电的感觉，我妹妹肯定喜欢前者，不信你问问她。”
重霄问明慧，果然是前者，明智看着重霄笑，明慧不知道他们刚才说什么，理直气壮地解释给他听。
明慧：“两个人从小就熟悉，就不会有矛盾，而且真的一辈子在一起了，很遗憾，你的过去不属于我。”
明智：“别那么贪心，知足吧，小心重霄一脚把你踹了。”
明慧：“他踹我我就踹他，谁怕谁啊。”
明智：“我不信，你肯定抱着他的脚，他走到哪就跟到哪。”
书影：“你们几个唧唧咕咕说什么呢？”
重霄：“我们……”
明智：“我们探讨人生哲学。”
明慧：“也就是哲（折磨）人的学说。”
明慧说得很快，故意把哲字说很长很大声，磨字是对着哥哥和重霄说的，还配了眼色，父母没听到，但重霄和明智是听到的，他们笑笑，没说什么。
士林：“好了，就等你们两呢，快去叫孩子回来开饭吧。”
重霄和明慧：“哦。”
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