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可他只会说恩。”
明慧:“你们小时不也这样,就是大人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出来的。”
长风:“我是自己会说的,我是天才。”
重霄:“但也要先教了,才会自己说的。”
长空:“我是你的天敌。”
明慧:“哥哥快看,弟弟和你们笑了。”
长风和长空朝他做鬼脸,长庚笑得更厉害了,长风长空去捏他脸蛋,长庚有些想哭。
明慧急忙把孩子挪开。
明慧:“别怕,哥哥和弟弟玩呢,他们可爱长庚了,长庚可要快快长大哦,哥哥就可以带你去玩了。”
重霄:“哥哥轻点,捏疼弟弟了。”
长风和长空自己捏自己,说不疼,他们捏爸爸妈妈,爸爸妈妈说挺疼的。他们让爸爸妈妈捏他们,重霄捏他们脸蛋,可他们还嘿嘿地笑,说一点也不疼。重霄用力捏,他们的确疼了,但又不好意思说,还是嘴硬,说一点也不疼。重霄还想捏他们,他们说不玩了,跑过去和弟弟玩,这回变成温柔的抚摩了。重霄和明慧交换了一个眼色,偷笑了。明慧捏重霄的手,重霄也捏她的腿。
重霄用干稻草铺在床上和椅子上,用竹席盖好,床和椅子变得很软,孩子们很喜欢,经常在上面弹跳。明慧怕有虱子,就叫他用棉花做,孩子们帮着采集棉花,有天然的木棉,也有自己种的棉花。因为需要太多的材料,所以只是给孩子用。枕头也给孩子用鸭脚粟来做,反正孩子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为了让孩子们节约用纸,他们教孩子和学生用竹竿在地上写字,这样就可以随时学习了,孩子们也更感兴趣。他们的性格还是相反的,一个书架整齐分类有条理,一个很乱,书随便扔随便看,不拘小节,大大咧咧,重霄说这点他更像女人,明慧更像男人。但重霄总是强迫明慧自己做,逼着她收拾好残局。其实重霄不在的时候明慧倒注意些,但重霄一来,她就开始耍赖了,因为她的人生哲学就是有得依赖就依赖。
(学校)
用竹竿围的小鸡圈里,长风和长空边唱歌边抓小鸡玩。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鸡(鸟)说,早早早,你为什摸(么)背双(上)小书包。”
孩子象重霄有些妖怪,把歌词给改了,还故意唱错一些字的发音。
“小嘛小儿郎啊,背着那书包双(上)说堂(学堂),不泼(怕)挪(那)拖哟(太阳)说(晒),也不破挪佛哟阔(风雨狂),只怕爸爸骂我懒呀,没有学问呀,无颜见妈妈。”
小鸡唧唧喳喳地边躲边跳边飞边叫,孩子还是抓住了小鸡。长风提着小鸡的小脚,把它给吊起来,小鸡可怜地扑腾着,尖尖地叫。长空则双手紧紧捏着小鸡的身子,小鸡使劲扭动脖子,东张西望,发出稚嫩的啾啾声。明慧正在给长庚喂牛奶,担心孩子被母鸡啄伤了眼睛,叫重霄看着孩子。重霄童心未泯,居然也成了帮凶,他抓住母鸡,让孩子继续玩。长风扯开小鸡的翅膀,残忍地把小鸡抛起来,看它落地。长空将小鸡按进水里喝水,看它游泳,小鸡被折腾得如同可怜的落汤鸡。
重霄看着他们笑,明慧气得要命。把重霄叫过去,重霄知道她怜悯这些弱小的群体,看见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就叫孩子放手,到外面洗手。自己也把母鸡给放了,到明慧身边,亲亲长庚,又亲亲明慧,明慧拧他的脖子上的肉。重霄哎哟一声,还笑。
明慧:“李重霄,你这残忍的家伙,怎么能让孩子乱来呢?这还有什么人道,简直是虐待残害生命,你想让你儿子成魔鬼啊。”
重霄:“你不认为人生本来就是残酷的斗争吗?是你死我活的。社会和自然界一样,没有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哪里有强者呢?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天道,是不变的规律,你不是滥用仁慈之心,过于杞人忧天了吗?这世界不可能因为同情而变成绝对公平的,公平就没有竞争,没有竞争就没有发展,没有发展就只有灭亡。大唐之所以衰弱,就是因为强者都被消灭了,周围缺乏竞争对手。”
“我不管这些大道理,人和动物不一样,我相信人与人是可以换种和平的竞争方式共容共存的。反正我要我的孩子懂得宽容和爱,对动物也一样,你没发现你来之后,孩子变残忍了吗?”
“如果你只教孩子善良,将来如果他们受到伤害怎么办呢?”
“他们那么可爱,有谁忍心伤害他们呢?况且,我也不是不告诉他们现实的残酷,和自我保护的手段,只不过要他们做个正直善良的人。”
“有时候人的这些特质是相抵触的,矛盾只能让孩子无所适从,更加叛逆。”
“那你说我们的分歧怎么解决?是按你的方式还是我的,孩子可是我辛辛苦苦生的。”
“可他们也姓李啊。”
“他们学话的时候都叫妈妈,没叫爸爸。”
“你不教他们,当然了。”
“那我们打赌,看长庚叫谁先。”
“赌就赌,我就不信我的孩子和我不亲。长庚,叫爸爸。”
长庚听到爸爸的叫唤,啊啊的叫,然后叽里呱啦不知道咕哝些什么。
重霄:“虽然他不叫我,但也没叫你啊。”
明慧:“那你知道孩子说些什么吗?”
“他说妈妈坏,不让他叫爸爸,他不敢叫。”
明慧把孩子抱正,亲了他一口,然后对孩子说话。
“哦,是吗,爸爸不好是吗,他坏坏对不对,是啊,他教哥哥对我们的鸡宝宝不好对吧,是哦,那我们打他好不好,哦,好啊,打他,他不乖,打爸爸。”
明慧真的打重霄,不过也是抬得高落得轻,只见孩子看着母亲,好象真的听懂了似的回应,和她笑,还恩咕恩咕哦哦呜呜咿咿呀呀地和她说话。明慧得意地笑,重霄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也是规律,儿子一般都是认母亲的,将来生了女儿你就知道错了,你会嫉妒死她的。”
“哦,是吗?那就等生出来再说了,小长庚,我们要弟弟还是妹妹呢?弟弟是吗?那好我们就要弟弟,将来哥哥要带弟弟玩,和哥哥相亲相爱哦。”
明慧一边摇孩子,一边对他说话。重霄的确有点嫉妒,就要抱孩子,但孩子不让他抱,一抱就哭。重霄气得问儿子:
“连爸爸也不要,你还是不是我儿子啊,长风长空过来,爸爸亲爸爸抱,不要弟弟了。”
长风长空听了都抢着过来要爸爸抱,重霄左一个右一个,看着长庚,长庚不理他。
明慧乐得直笑,怀里的长庚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先是怔了一下,也跟着挤眉毛眼地笑,胖乎乎的小手还学着放在嘴边,明慧笑得更厉害了。
重霄:“你别再笑了,孩子都被你吓坏了。”
重霄把长风长空放下,明慧也急忙把孩子递给他,怕自己笑得太厉害,把孩子给摔了。重霄接过孩子,亲了他一下,叫他不要怕,孩子还是扭头去看母亲,重霄把他搂进怀里。
“我们不要看妈妈了,她就会吓人。”
明慧躲到一旁去笑了个够。
长风和长空都问重霄妈妈怎么了。
重霄:“你们妈妈得了吸了笑气了,停不下来,你们快去让她哭,要不真要笑断肠的。”
明慧真的笑得站不起来了,想哭又哭不出来。长风和长空真的过去看明慧,明慧看他们呆呆地看着她笑,觉得他们很好笑,就把他们搂在怀里,长风和长空捏她的脸,使劲扯她的头发和耳朵,弄得她很疼,明慧终于流出眼泪来了。停下来后,长长地舒了口气,站了起来。
重霄:“行了没有,真是的,那么大的人了,也不会控制自己,真吓坏我儿子,我可不让。”
明慧过来假装踢重霄,重霄一闪。抱着孩子急忙跑,装着害怕的样子。
重霄:“我们快跑,妈妈要咬人了。”
明慧追上他就咬他脖子,重霄急忙把孩子还给她,明慧又轻轻咬了一口孩子的脸。
明慧:“喊妈妈,妈——妈,妈——妈。”
长庚的嘴真的学她闭了起来,动了几动,但发不出相同的声音。明慧耐心地教他,终于孩子发出相类似的“么么”声。明慧高兴极了,说孩子会叫妈了。
重霄:“我看他叫的是小马吧。”
明慧:“反正在我听来就是妈妈,气死你。”
重霄:“长风长空,叫爸爸。”
“爸爸。”
“大声点。”
“爸爸。”
“再大声点。”
“爸爸。”两个孩子用尽所有力气叫。
“再来一遍。”
“爸爸,哎哟,叫不动了。”
两个孩子很累地笑了,假装倒在地上,一点力气也没了。
明慧:“你们别跟你爸爸疯了。”
重霄:“我是让哥哥教育弟弟,怎么教爸爸的,去,长风长空,让弟弟教爸爸。长庚真叫爸爸了,爸爸带你们去河边钓鱼。”
长风和长空真的到弟弟身边,用双手摸他的脸,和他亲嘴。
长风:“乖,长庚,快叫爸爸,他会带我们去钓鱼。”
长空:“弟弟跟着哥哥叫,爸爸。”
长空凑到他耳边说,但长庚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怎么回事。
长风急了,拧弟弟的手,让他叫。长空也跟着起哄,威胁弟弟,在他耳边大声叫爸爸。长庚的确叫了,但是哭着哇哇大叫的。
明慧急忙把长庚抱进怀里,叫他不要怕,不理哥哥。
长风长空很沮丧。
长风:“爸爸,他不肯叫。”
重霄:“算了,弟弟还小,不会叫,那就等长大了,你们再教他好不好。”
长空:“好,那我们可以去钓鱼吗?”
重霄:“走吧,顺便帮你们洗个澡。”
“呕,去钓鱼咯,哦,我们去钓鱼咯。”
两个孩子欢呼雀跃,蹦蹦跳跳地跟着明慧拿衣服去了。
(饭桌)
重霄肚子饿了,吃饭特别快,明慧还没坐下来,他已经刨完一碗了,明慧干脆站在那帮他盛饭。
明慧:“你吃慢点不行啊,象个饿死鬼一样。”
重霄装着可怜的样子,凄凉地撒娇说:“我饿。”
孩子们嘿嘿地笑,他们也学父亲吃很快,不过怎么也快不起来,他们嘴巴喉咙太小,他们认真地听着父母的讨论,有时候连吃饭也忘了吃,要父母提醒才吃一口。
明慧:“看见你吃饭我觉得特别紧张,好象不和你竞争,就没有得吃了。”
重霄:“这社会就是那样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娶老婆也一样,得先挑好的,没本事的只能捡跳剩。的了。就像你想吃苹果,你得去抢,而不是自我安慰地看别人吃了,就说重在过程,重要的是得到结果。”
明慧:“可有竞争就有成败之分,失败的当然只能自我安慰了。”
重霄:“可教育出问题了,我是不主张老子的学说的。”
明慧:“那要看什么方面,比如家庭夫妻邻里关系他就说得很好啊,做丈夫的七善你做到了吗?”
重霄:“你不贪财,我又不好色,所以不管用。”
明慧:“各家学说都是少不了的,强者要接受这样的教育,弱者当然要接受另一种教育。”
重霄:“自然界里的教育都是很自然的本能,只有人类自己把自己弄得自相矛盾,无所适从。”
(河边)
重霄正和孩子钓雨,但没有。孩子有些不耐烦了,就在草地上推打玩耍,还说重霄教的绕口令。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板凳宽,扁担长,板凳不够扁担长,扁担不够板凳宽。”
“四是四,十是十,十四是十四,四十是四十,不要把十四说成四十,也不要把四十说成十四。”
明慧背着长庚过来了,孩子跑过去拉她的手,一人一边。
明慧:“钓到大鱼没有?”
重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看来连条小鱼都没钓到影子。”
“非也,没看见我钓了条美人鱼和三条小鱼吗?”
长风和长空一听,以为钓到了,兴奋地叫:“哪里哪里?让我们瞧瞧。”
可是一看竹篓,空的,什么也没有,很是失望。
重霄:“你们两个大傻瓜,美人鱼就是你妈,你们几个是小鱼。”
明慧:“小孩子,知道什么美人鱼丑人鱼的。”
长空:“丑人鱼是什么样子的?”
明慧:“鱼也和人一样,有美有丑的。”
长空:“那我们是美人吗?”
重霄:“你们是美人鱼妈妈生的,当然是小美人鱼了。”
长风:“我们原来是鱼变的,是你把我们从水里捞出来的。”
重霄:“是啊,所以你们会象鱼一样学游泳。”
长空:“我们可以到水里游泳吗?”
重霄:“来,我教你们。”
重霄把孩子抱进水里,孩子又兴奋又害怕,使劲叫。
明慧:“重霄你别太心急,慢慢来。先让他们泡泡水,适应适应。”
孩子叫妈妈也进去,明慧不肯,坐在岸上看他们。两个孩子在浅浅的岸边拍水,重霄把小长庚抱进去泡水,让他在水里扑腾,孩子很灵活地抓着爬着,象条小狗。然后轮流让长风和长空进来,大的孩子还不如小的大胆,他们使劲叫。(重霄来了后,要孩子们坚持洗冷水,冬天也不例外,很快孩子就适应了。)
这时小狗重九汪汪跑过来了,在岸边叫他们,似乎不满他们丢下它。长风长空开心地和摇头摆尾的重九玩耍去了,重九在岸上守着放在地上的长庚,使劲用舌头舔孩子,把它当小狗崽那样爱抚。长风和长空玩游戏,长风说松索松索,长空就不断地跑开,说绞索绞索,他就往回跑,象轱辘一样,还跑得很开心。
重霄把明慧抱进水里,明慧也是叫。重霄和明慧打水仗,明慧才知道,原来那天晚上重霄在郝连山庄无意中看过她在河里泡水,还差点想把她的衣服偷了。明慧问为什么?重霄说想让她飞不到天上,留在人间当他的新娘啊。明慧看着岸上的两个嬉闹的孩子,感触地说她可不想当什么牛郎织女梁山伯祝英台。重霄说那就当司马相如和蔡文姬。明慧问他看见了什么,重霄说和广州那晚看到的一样,明慧打他。
重霄:“其实水里很好玩的,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明慧:“可我不喜欢学游泳,我喜欢在水上漂浮的感觉,但不喜欢和水搏斗的疲劳,这可能和我小时侯溺水经历有关吧。”
“就象我,被大火吓过,也是很怕的,但和你一起后,就什么都不怕了。”
“因为男人的责任,你怕也不能怕。”
“还有一个原因,我觉得你就是火,和你一起燃烧是一种死亡般的炽热的快乐。”
“那我就觉得你象水了,把我干涸的身体滋润着,我喜欢你把我弄得很舒服快乐的感觉。”
重霄把明慧弄到水里,让她别害怕,有他保护她,不会有事的。重霄抱着明慧潜入水底,趁机吻了她,然后才露出水面。明慧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结束了,她好象到了另一个世界,然后又从另一个通道,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她吓得扑进重霄怀里,重霄把她抱上岸。把孩子带回家,好不容易才骗他们睡了。
明慧对孩子的教育,主张亲和力,她把自己的角色定位为母亲和姐姐,听孩子的心里话,和他们聊天,做游戏,在生活中学习,在实践中学习,她不把孩子局限在课堂上,教室里,经常带他们到野外,互相交流。由于孩子们对自己生活环境的熟悉,所以明慧也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不少知识。
在这,明慧知道抢亲习俗,对偶婚,妻子是一家之主,可以有很多丈夫,孩子跟母亲姓,丈夫到妻子家住。见过太岁头上动土里所说的太岁,其实是有生命的土,见过传说中吃人的树妖,是象动物一样会运动的树,见过碰树干会颤抖的笑树,碰到叶子会合起来的含羞草,见过并不象人的传说会变换成人型的果子狸。生病的人酸笋、鲤鱼毒,生鸡不能吃,否则旧病复法,中医是忌口的。
(桌子上)
重霄为明慧做了张桌子,说给她跳舞用。明慧问跳什么舞,重霄说飞天啊。明慧想起以前他和司空学偷看的事情,问他当时他们怎么想的。重霄说司空学以为她变态,喜欢穿女孩子的衣服,明慧问他自己呢?重霄说要把尽快这仙女弄到手,免得飞了。重霄求她跳给他看,明慧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