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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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续-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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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澎无奈地叹着气,“看来他在你心中的位置真的无可替代。” 
“你知道就好,高澎,”我坐在琴凳上侧身看着他,很认真地说,“我答应跟你去深圳,并不表示我给你机会,而是我真的想换个环境,好好的活着。” 
“考儿,你太低估了我纯洁的心灵,我是那种乘虚而入的小人吗?说实话,你现在的样子真是让人很不忍,那天晚上在门外碰见你就把我吓一跳,我以为见到的是你的亡灵……我很心痛,考儿,你挽救过我,现在我也想挽救你,让你到另一个陌生的空间找回属于你的勇气和希望,爱就不用找了,我知道你会让他一直住在你心里,我又怎么可能占据得了你的心呢?我一直就有自知之明,否则三年前就不会跑去罗布泊玩命,哪怕现在事业有了点起色,我也没想过要对你怎样,有一种爱,是只能在内心存活的,拿出来就见光死了。何况我对你一直心存感激,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么找得到爱和希望,从而扬眉吐气地活到现在?” 
“高澎,你这混蛋!”我手臂支在琴盖上,掩面而泣。 
“是啊,我女朋友也一直是这么骂我的,”高澎嘻嘻笑着,他这人不正经惯了,猛一正经让人很不适应,“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 
“是吗,臭小子,有本事啊你。”我破涕为笑。 
“谢谢你,考儿。”他又恢复了“正经”,但看上去还是很不正经。他眯着一双小眼睛,对自己作了一番总结:“我这人吧,就是这样,生命力顽强,什么样的打击都承受得住,在西藏的一年多时间里,我对生活、对生命彻底的领悟了,差一点就去当喇嘛了……后来我还是决定回到现实世界,因为躲避是弱者的行径,我怎么着也是个大男人,卓玛跟我说,是男人就应该像雄鹰一样在天空翱翔……” 
“卓玛是谁?” 
“这个……”高澎一怔,面露难色,“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讲吧,在西藏我经历了一次生死之恋,也就是这次的经历彻底改变了我。” 
“经历有时候是种财富。”我由衷地说。 
“是啊,我现在很珍惜以前的经历,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都值得我用生命去珍藏,因为若没有那些经历便成就不了今天的高澎……你知道吗,我的朋友都叫我‘骆驼’,骆驼知道不?就是沙漠里最顽强的动物,什么样的风沙都……” 
“等等!”我突然打断他,像见了鬼似的指着他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说什么?” 
“你说你是骆驼?” 
“嗯,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那你有没有去韩国釜山举办过一个摄影展?”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过啊,就在去年,受邀到那边举办西藏民俗风情展……” 
“高澎!”我尖叫,跳起来就朝他猛扑过去,揪住他的衣领狠狠踢他踹他,“干什么,干什么,考儿你干什么……”高澎被我突如其来的拳脚弄懵了,毫无防备,我又扯住他的耳朵恶狠狠地吼,“臭小子,我要杀了你!……” 
“救命!”高澎惨叫。 
一个月后。 
深圳国际机场人来人往,我和高澎在接机口已经耗了近两个小时,还是没等来从韩国首尔来的航班。广播里解释说是天气原因,飞机晚点。高澎急得不行,板着脸,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好几次都跑到外面去吸烟。 
“你甭急,不就是晚点嘛。”我安慰他。 
“是,是晚点。”他也自我安慰。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闹着玩的,他是真的恋爱了。就如我当初看英珠一样,也不像是玩儿,那死丫头怎么就被其貌不扬的高澎迷住了呢?“缘分嘛,是解释不清楚的事情。”高澎一说起这事就很得意。 
据他口述,他和英珠是在摄影展上相遇的,但当时人很多,英珠就要了个签名,相互都没有留下特别深的印象。但在结束工作后到滑雪场滑雪,两人入住山顶酒店时居然住到了一个房间。因为适逢大雪,他们和其他游客一样都被困在了山顶,最后一个房间被两人同时抢住。因见过面,大家都很客气,也都没往深处想,但高澎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口若悬河地侃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早上英珠就爱上他了,两个原本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异国男女大有相见恨晚之感,迅速坠入爱河。 
“我也搞不清楚,你说漂亮吧,比那丫头漂亮的不计其数;说温柔吧,她……她简直就是……”高澎每每说到跟英珠的相恋总是在幸福中颤抖,我一看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没少挨英珠的拳头。 
可感情这种事就是这么奇怪,一物降一物,看上去完全不搭界的人没准就能擦出火花。上帝让你爱上某人,从来不会告诉你为什么爱他,爱或被爱,再见或重逢,都是人生最最平常的风景。怕就怕陷入某个风景出不来,等待,或者思念,或者幻想,都挽救不了内心狂躁的爱情,直到有一天和枯败的风景一起消失。 
已经很久没有耿墨池的消息了,打电话给安妮,她说她哥哥回了趟新西兰后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现在游走在世界哪个角落,可能,他是真的消失在这世界上……来深圳的这一个月里,白天我勉强还能应对,晚上独处时就抓狂,他的面容、他的声音无论是在清醒时还是梦境中,都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高澎很善解人意,工作之余带我到处兜风散心,认识各种新朋友,以为这样我就可以缓解内心撕裂般的痛,但是,我知道这是徒劳。 
就在一个礼拜前,妹妹白崴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有个男人去湘北找过我,我问什么样的男人,她说他姓耿,是我的钢琴老师,并留下了一封信。我要妹妹发特快专递把信寄过来,一天就到了。打开信一看,信中就一个地址: 
“西雅图***绿野墓园,10019号。” 
当时我正在高澎公司的办公室里跟同事说笑聊天,看到这个地址一下就旁若无人地号啕大哭起来,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谁都劝不住。 
只有我知道,这个地址就是耿墨池在西雅图买下的墓地,他曾经跟我提过,他希望死后能葬在西雅图,无所谓故土,无所谓落叶归根,他就是喜欢这个城市。而我还知道,他买下的肯定是个双人墓,这个墓地就在靠近西雅图城北凯瑞公园的一个山丘上,视野开阔,迷人的海港就在山脚下,西雅图不眠夜,从此永恒!他告诉我这个地址,就是表示他会在那里等我,什么多余的话都不会说,也不用来找我,他知道我会明白。 
忽然想起来,在西雅图时他总喜欢带我到凯瑞公园散步,有时候一句话也不说,就坐在长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山脚。有一次他指着邻近的一个山丘说:“你看,那里是个墓园……”我想我应该满足了,他把“地址”都告诉我了,我还能再奢望什么?埋怨什么?墨池,我会遵守诺言的,若干年后在地下必跟你地老天荒般地沉睡,但在去见你之前我一定好好活着,不仅仅是为自己活,也是为你活! 
“她来了!!”高澎猛地拽住我的胳膊往前面拖。我这才醒过神,在人群中搜索,一眼就看到了一身韩派打扮的崔英珠拖着行李朝我们飞奔过来。但她并没注意到我,只看到了高澎,因为我们事先都严格保密了的,并没有告诉她我和高澎认识。她扑进高澎的怀里又叫又跳,搂住他的脖子狼吻,看得我都不好意思。 
“亲爱的,亲爱的,你等会儿,我给你介绍一个人,”高澎拉开英珠的胳膊,把神秘的“礼物”推到了她面前,“这是白考儿,我最好的朋友……” 
英珠的目光转到了我脸上,这才发现了我的存在,她的瞳孔跟猫眼似的忽大忽小,而我在她的瞳孔中却似一只微笑的老鼠,“噢——哟——”,她一声嗷叫,母猫瞬间变成母狼,一脚推开男友高澎,张牙舞爪地冲我扑了过来:“我要吃了你,Cathy!……” 
“救命!”我夺路而逃。 
两个小时后我们在南山的一家湘菜楼吃饭。 
“你们中国真是太好了,多么美丽的国家,我上个月在北京游览回国后就跟我爸妈正式提出要到中国来,他们开始都不答应,但我不管了,前仆后继地来到中国,为的就是跟我心爱的男人白……白头那个什么……我爱中国,爱这里的一切,告诉你们,我不回去了,我要娶我的男人……” 
“等等,亲爱的,是你嫁给我,不是你娶我……”高澎纠正女友的口误,英珠的中文其实还可以的,就是常常词不达意,比如刚才她把“不顾一切、义无反顾”说成“前仆后继”。以前在西雅图我们多是用英文交流,还感觉不出什么,现在她用中文说话,直听得我一愣一愣,目瞪口呆的。 
“你给我闭嘴!”英珠不由分说地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高澎,一脸恶相,“当然是我娶你,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今后无论我们过得怎样,你都要以我为中心,要为我买牛买马,这辈子都听我招呼……” 
“买牛买马?” 
“是……是做牛做马……”高澎低声解释。 
“哈哈……”我爆笑。 
“做牛做马?”英珠眉头紧蹙,很是疑惑,“我们是人类呢,怎么做得出牛马?做出BABY还差不多。” 
我身子往后一仰,差点翻倒在地。 
在韩国,老板是被称为“社长”的,自从英珠来到公司,一切都在迅速韩化,不仅要求员工一律称高澎为社长,见了面打招呼点头都不行,还得鞠躬,“社长,您早!”这样的话从员工嘴里说出来,总是感觉怪怪的,连高澎也不适应,抓耳挠腮的,不知道怎么回应。每次瞅他那尴尬样,我都躲一边偷笑。但英珠做事是很认真的,非常严谨,这跟她在美国多年的求学经历有关,工作时半句玩笑话都没有(跟我也如此),严厉又不失风度,很注意自己在员工面前的形象。可下了班,她就露出本来面目,不是抓我满城寻 
美食,就是押着我陪她到处找乐子,哪里好玩往哪里挤,这时候,高澎的身份只有两个,一是司机,二是付账的。 
白天我们三个人是工作伙伴,晚上就是三个疯子,有时候更像孩子,嬉笑打闹无所不为。我住的地方跟他们的公寓在一栋楼,有时候闹晚了我就睡在他们公寓,确切地说,我们根本就没睡,放点舒缓的音乐,开瓶好的红酒,弄点水果沙拉点心之类,坐的坐沙发,趴的趴地毯,聚精会神地听高澎谈他的人生奇遇。罗布泊、可可西里、西藏、新疆,在高澎的描述下异常生动,充满传奇色彩,我不得不承认,高澎其实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既有艺术家的风度,又有点哲学家的思想,时而热烈活泼,时而沉重忧郁,他内心世界的丰富迷离让每个接近他的人都着迷,我终于明白英珠为什么那么迷他,尽管她总是很凶的样子,可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温柔爱恋就是个瞎子都感觉得到。 
他们是幸福的一对! 
至于高澎经营的公司,很大程度上是他个人艺术的实践地。搞摄影出身,加之丰富的人生阅历,对事物的独到见解,使得高澎在深圳广告界如鱼得水。据他说,公司建成初期要靠他们自身去拉业务,可是现在,很多客户都是主动找上门的,悬挂在市区各醒目位置的精彩广告就是公司的活广告。高澎既是老板,又是设计总监,具体的市场运作都交给了英珠打理,我在公司只负责文案及策划,大家合作挺默契。 
七月的时候,公司接到一个地产广告,是个大客户,高澎亲自操刀。对于设计上的事,英珠是从不干涉他的,百分之百地相信他,我也很相信他,通常是他拿出草图,我在上面设计文案即可。我问英珠,什么样的客户,让高澎这么重视。英珠说是个香港客户,刚在南山开发了个时尚楼盘“盛世华园”,很挑剔。据说是换了好几个广告公司都不满意,这次是经人介绍主动来找高澎的。 
两天后,高澎兴高采烈地拿出了背景草图,在图纸展开的刹那,猝不及防的心痛一下击倒了我,画面虽然经过一定的艺术处理,但还是如此熟悉,璀璨的灯火港湾前,太空针傲然独立,一对热烈缠绵的男女在夜空下拥吻,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俩……这不是电影《西雅图不眠夜》的剧照吗? 
“怎么了,考儿!”高澎丢下画稿扶住摇晃着身子的我。 
“没,没什么。”我摆摆手。眼眶中陡然漾满泪水。 
高澎疑惑地看着我,“怎么突然哭了?” 
“怎么选这个背景?” 
“英珠给的创意,她不是从西雅图过来的嘛。” 
“换个吧。”我无力地说。 
“这个……”高澎有些迟疑,“我觉得挺好的啊,那个楼盘建在一个山丘上,可以很好地俯瞰城市夜景,跟西雅图的不眠夜正好不谋而合。” 
我没有再说什么,颓然地坐在工作台前。高澎本来还想跟我再说几句,来了电话,他跑到一边接电话去了。我盯着展开的画卷,那画面闪电一样劈过来,穿入我黑暗的身体,胸口顿觉一阵剧痛,好似五脏六腑都在抽搐,遥远的过往,他的笑容,在我脑海中汹涌地漫过来,一股甜腥味迅即涌到了咽喉,几乎随时都会吐出一口血来。没有人可以想象此刻我有多么心伤,仿佛一生的悲伤都在这一刹那倾倒在我的身上。10019!这是他给我的“地址”,再不可能更多,再也不会这样满足。他已经给了我他的全部!而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他,就像此刻,喘不过气,透不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画卷不能动弹,像一条鼓着眼睛浮在水面的金鱼,死不瞑目。 
“考儿,我真觉得这个创意不错。”高澎接完电话过来试图说服我。“那就用这个吧。”我给了他确切的答复。 
“行,那你赶紧把文案做出来,那边等着要呢。”高澎见我认可了草图很高兴,又说,“对了,今晚那个香港老板请我们公司的人吃饭,你也一起去吧。” 
我连连摇头,“我就算了。” 
“这怎么行呢?人家指明要跟设计者谈的。” 
“我又不是这个广告的设计者。” 
“当然是啊,文案不就是你设计的嘛。” 
“我还没设计。” 
“那就更要跟人家谈了,知道了对方的想法,不是更有利于你写文案吗?”这家伙又开始卖弄他的三寸不烂之舌。 
“高澎……” 
“考儿!” 
“社长先生!” 
…… 
高澎一听我这么叫他,简直要晕倒,英珠正好过来,知道了原委后不顾自己形象,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你不去也得去,那家伙我见过,很帅的啊,不去太可惜了!” 
“还有我帅吗?”高澎感觉良好地摸摸自己的头发。 
“一个驴,一个马,你说谁帅?” 
“你、你说我是驴?”高澎大受打击。 
“难道你认为你是马?”英珠拍拍他的脸蛋,“如果一定要算你是马,那也不可能是白马……” 
“什么马?” 
“斑马。” 
晚上,在福田的一家西餐厅,我见到了这位被英珠形容成比白马还白马的“王子”,那个男人坐在包房的一角,三十四五岁,一袭蓝色西服,身材笔挺,坐姿优雅,他是侧着脸的,专注地跟另一个男人说着话,偶尔非常礼貌地笑笑,很绅士的样子。 
当我们走进去时,那个男人忽然别过脸来,目光刚好跟我撞个正着,他一怔,有几秒钟的失神。我像是当头一棒,愣在原地,那男人果然很帅,轮廓清晰,头发修剪有型,蓝色西服里面的条纹立领小衬衣极好地衬托了他的儒雅,我睁着大大的眼睛就快要呼吸不上来,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高澎将我介绍给他。他立即露出温和得体的笑容,朝我伸出手,很有礼貌地问候道:“你好,我是陈锦森。” 
我感觉命运又对我露出了诡异的笑脸,它一定在策划着更大的阴谋,想置我于死地吗?还是想让我直接下地狱? 
一个礼拜后,文案出来了,我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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