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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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女郎-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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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们抵达葛氏大宅时,宇修没预料到自己的反应。十四年没踏进这里,他那可望不可及的爱人贝丝当時年轻又活泼,锡普敦修道院的废墟就矗立在车道的右边,位于马路和房子的中间。

    他避开视线,然后强迫自己再看着它,由心中的眼睛看见通往地窖的台阶。那种腐败的霉味突然变得栩栩如生,甚至掩盖过忍冬花的香气。

    “怎么了?”筱岚近乎耳语地问,原有的淘气和逗趣都不见了。他将目光掉离往日邪恶的景象。“伪裝的恶魔。”一以前你也说过,它们是什么?”

    “不干你的事,爱追问的小姐,是你该尊重別人隐私的時候了。”

    “那不公平。”她静静地说。

    是的,他叹口气。“既然妳执意陪我,聪明的你——不说谨慎——就要尽量不去侵犯我的意识。”

    “噢,”筱岚说。“如果你不快乐,那我当然会试着帮助你。”

    “你当然会。”他呢喃。“我不明白自己怎会另有想法。不过,你可以放心,我不是不快乐……只是因你而懊恼。”

    筱岚显然不认为这值得回应。“母亲葬礼之后,我还没来过,”她说。“露丝很仁慈,可是当时杰士和仕平不在,所以她不害怕。”

    宇修突然转向她。“害怕?”

    “大部分的人都怕杰士。”她实际地说。

    “或至少是那些他有权控制的人。”

    “你怕他吗?”他仔细地盯着她。

    筱岚皱皱鼻子想了一下。“我想不会。”她说。

    “至少昨天之前都不怕,只是不喜欢他。可是他既然无权控制我,我也就没理由怕他,不是吗?”

    “希望是没有。”筱岚改变主题。“我们要走前门吗?”

    “我不知道社交拜访还有別的门?”

    “我向來走侧门,因为我是亲戚吔。”

    “呃,现在你就和我一起。”

    “当然。”她柔顺地说,两人骑到前门。“我该去叩门环吗?”

    “随便你。”

    他放弃保持严厉的尝试,实在不可能一直对她生气一分钟以上,而且板着脸的伪装更是浪费力气。筱岚滑下马鞍,跑上台阶,抓住大铜环叩门。仆役來开门,看见访客令他眨眨眼睛。

    “早安,海特,杰士先生在吗?”。

    “嗨,这不是我的小妹妹吗。”杰士在仆役后面说。“可以了,海特。”他走到门口,俯视筱岚,扬起一边的眉毛。“什么风把你吹来?”他的目光瞄到仍然坐在马上的宇修。“我来买『少女梅娜』,”筱岚告诉他。“我告诉仕平不能接受这份礼物,但我想买它。”杰士双手放在她肩上,将她挪开,慢慢地走下台阶,筱岚跟在后面,一点也不想被忽视。仕平绕过屋角,筱岚叫唤他。“早安,仕平,我们来买『少女梅娜』。我想你一定想知道猫头鹰的状況,它好多了。”她的笑容并末愚弄三个男人。宇修直视她。“別再说无聊话,筱岚。”他故作生气地说,跨下马鞍。“杰士,你对牡马开价多少”

    “我不确定要卖。”

    “噢,可是它一定得卖呀!”筱岚叫嚷。“你说要把它给我,所以你就不能说想要留住它。昨天我好喜欢它,实在不忍放弃!”她转向仕平,笑得好灿烂。“我们没野餐真可惜,仕平,不过我陷在进城参加改革聚会的人潮里,根本回不了头。”

    仕平摸摸喉咙,一条领巾盖住瘀伤的指印,但那不自觉的手势已对杰士和宇修说明一切。

    杰士眯起眼睛。“错过你的野餐真遗憾,小妹。”他虛假地说。“仕平费了很大的心力想让你高兴。”

    “是的,我知道。”她回答。“他白费心令我很不安。”

    宇修決定加入攻防赛,筱岚似乎失去自制了。

    “筱岚,我叫你別再说无聊话了。杰士,你有价码了吗?”

    “三千英鎊,”是他立即的答案。

    “既然我妹妹不接受礼物,那么我不要个公道价就未免太儍了。”

    “公道价!”筱岚尖叫。“三千——”

    “闭嘴!”宇修用力按住她的肩。“这种没有节制的行为实在太失礼!”

    “是的,可是——”

    “安静!”筱岚柔顺下來,怒目瞪着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冷冷的眼神滑过她身上,她首度在他眼眸深处看见威胁和讨厌。然后他转向宇修,薄薄的嘴脣带着一抹嘲讽的微笑。

    “三千镑,既然我现在发現自己短少这么多金额……”

    “的确。”宇修完全明白。

    他终止贝丝对杰士的付款,而今被要求做弥补。他可以感觉手指之下,筱岚全身肌肉紧绷,显然她也明白哥哥的要求。可是如果他以为她会因此匆促做不当的发言,那他显然错了。“我们必须看看母马。”她冷静地说。“我认识『雷瑞夫』,可是我想检视『红王后』。”杰士偏着头。“仕平,带筱岚去马厩,我相信她会满意的。”他转向宇修。“我们该到我的帐房完成这笔交易吗?莫先生?”

    “我怀疑这是一项可以轻易了结的交易。”宇修淡淡一笑。“不过还是来讨论条件吧。你一定能了解我不接受你的殷勤,毕竟我当時也没邀请你进门,所以就不必假道学了,不是吗?”他转向他的被监护人,她并未移动。“筱岚,如果你想看看母马,我建议你去看。”他和杰士直等到两人绕过屋角。

    “她一直是个没礼貌的小鬼。”他语气恶毒地说着。宇修扬扬眉毛,静静地说:“礼貌坏得不适合当你继子的妻子吗,杰士?或是她的财富足以弥补个性上的缺点?”

    杰士眼神近乎透明地避开宇修直接的目光。“你想说什么吗,莫先生?”

    宇修摇摇头。“我又会想说什么呢?杰士。”

    杰士微带侮辱地说:“某些事似乎让你清醒起来,宇修,我怀疑这会持续多久。”

    “长的足以看你下地狱。”宇修愉快地回答,转身上马。“我对任何价码的牡马都没兴趣,更不想和你打交道,杰士……除非你会蠢得再次干涉我的辖区。”

    “你弄错了,宇修,是你侵犯我的辖区,以前你就做过一次,我会双倍报复你。”宇修点点头。“所以我们互相了解了。”筱岚和仕平重新出现,他尖锐地呼唤她。她匆匆跑过來。“我们要离开了吗?”

    “是的,但是牡马不然。”他伸出手。“上来吧,你的脚踩在我的靴子上。”筱岚对这样的结果既不惊讶也不失望。只是顺从地坐在他前面。

    “日安,杰士……仕平。”她友善地微笑,好像相处很愉快似的。“谢谢你借我『少女梅娜』……还带我去看『红王后』,它很美。”

    “你哥哥还说你是没礼貌的小鬼。”他们离开后宇修嘲弄地说。“当你愿意时,可是十分有礼貌。”

    筱岚呵呵笑。“我才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地认为我很失望。我是遗憾,可是我当然不会付三千英镑买『少女梅娜』。”

    “我听了真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我根本不想买它。”

    “他不肯议价吗?”她的声音有一丝悲伤。

    “我没试。”

    “噢,我猜你自有原因。”

    “是的,姑娘。但今天下午我们就去替你买马,我相信会找到合适的。”

    他握住缰绳时,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她向后靠着他,挨着他的肩膀,自然得仿佛他们向来这么骑。她这种毫无矫饰的姿态令宇修身心都有困惑的反应,他有一种不安的怀疑,觉得筱岚相当明白她这样做的效果。每次他说服自己,要当她是即将成年的纯真少女般地保护她,她就会说或做某些事情,证明在所有重要的事项上,她在许久以前就已越过那条线。

    山姆跑到中庭迎接他们。“你真让我吃了一惊。”他担忧地说。“我不知道宇修先生说你可以和他一起去。”

    “我是没说。”宇修下马扶她下来。“他没说我可以去,山姆。“筱岚笑着解释。“但也没说不能。”山姆迷惑地瞪着她,摇摇头,张着嘴巴,却无言以对。“別试了,山姆,”宇修狡黠地笑了。“每当碰到逻辑问题,这位姑娘就可以举出自夏娃吃了苹果以来最好的实例。”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十一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那天晚上宇修在餐前弹奏钢琴时,筱岚迟疑地走进书房,他转头对她微笑,继续演奏着,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为了纯享受而弹琴了……

    筱岚蜷缩在窗边的大摇椅里聆听。他修长的手指从音符中勾出深深的感情,让音乐活了起来。夜幕低垂,他的脸罩在阴影里,但是她仍然能够看见他半帶笑容,头发落在眉端。

    她突然发现这个宇修有好几面;她享受那位好相处、幽默的同伴;感受过权威的指挥官的斥责;她还一度认识激情的一面。现在的宇修则是音乐家,或许是这一面将其他各面聚集在一起,全然地表达出来。

    宇修停下演奏转向她。“学校有教你弹琴吗?”

    “噢,是的,所有的才艺我都有。”她热切地回答。宇修忍住笑意。“呃,让我听听看。”

    “可是我不会弹那首曲子。”她十分勉强地起身。

    “我并不期待妳会,这是我自己的作品。”他点燃烛台。

    “我替你找些比较简单的曲子。”他翻阅琴谱,选了一首比较耳熟能详的民谣。“试试这一首。”筱岚坐在钢琴前面,觉得好像在考试。她伸缩手指。“已经好久没练习了。”

    “没关系,放轻松,尽力就好。”

    他坐在她空出来的椅子里,闭上眼睛,准备聆听。几个小节过后,他迅速地睁开眼睛,表情难测。筱岚自负而得意洋洋地演奏完,转身对他微笑,这比她预期的容易。

    “嗯,”他说。“简直是胡来,姑娘。”她抗议。“我弹得十分正确,一个音符都没弹错。”

    “噢,读谱的能力不是问题。”

    “那是什么不对劲?”她既受伤又生气。

    “你不知道吗?你匆匆弹奏,好像心里唯一的念头是尽快了断。”

    筱岚咬着唇。她不喜欢,可是诚实逼她接受这个批评。“我想是因为在学校里,我们必须练习到正确为止,才能够停止。”

    宇修扮个鬼脸。“原来练习是为了处罚失败。天哪,真是可怕的教法。”他起身。“你母亲是个十分有才华的音乐……:移过去……”

    “是吗?”筱岚移动一下,让他坐在旁边。“我从没听过她演奏。”

    他坚硬温暖的大腿贴着她薄薄的棉布衣裳。她的腿动都不敢动,知道一旦他察觉两人靠得这么近,就会移开,而那是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

    鸦片不只杀死艺术家,也杀死母亲,他感伤的想,沉醉在音乐和思绪里,没察觉到那娇小芳香的身躯靠得这么近。“她会竖琴和钢琴,又有天使般的歌声。”

    “我也能唱歌。”筱岚说道,仿佛这能补尝在键盘上的缺点]。

    “是吗?”这急躁的插嘴令他忍不住微笑。“待会儿再唱,现在先改善妳的琴技。注意听。”他演奏前面小节。“是鸟声啾啾……不是一群笨重的大象。试试看。”

    筱岚随着他的指示,一段又一段的修正。“你的耳朵没问题,”他在最后下评语。“只是必须治好你懒惰的毛病。”

    “我才不懒。”筱岚抗议。“只是没有人好好地教我。”她的表情笑中带嗔,转身直视他。“你可以教我。”

    他屏住呼吸,这种令人心跳停止的美丽似乎不可能存在。她在琴凳上欠动身体,腿贴着他的,将一阵亢奋送往他的鼠蹊。

    “站起来。”他尖锐地命令。“坐着不能唱。”那一剎那筱岚没有动,心知肚明地搜索他的表情,唇角绽出笑容……纯然是性感的邀请。

    “站起来,筱岚。”他重复,这一次语气比较平稳。她依言缓缓站起来,裙子刷过他的膝盖,一手轻轻搭在他肩上。“我该唱什么:”

    “『小云雀』,”他清清喉咙说。“曲调耳熟能详。”她的声音真实但未受训练,缺乏贝丝的力量和情感,而且仍有加快板的倾向。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时,他想若能改进她的天赋,不知有多有趣。

    “好了,我就说我会唱歌。”她宣称。“不是很好听吗?”

    “孩子,你缺乏分辨力,”他说,释然地拥抱老师的角色,给他所需的距离。“音阶没问题,但是声音太软,因为呼吸方式不对,你为什么这么急呢?”

    筱岚有些垂头丧气,如同他所预料,表情和姿势都已丧失原来的性感邀请。“我不认为我很急。”

    “呃,你是很急,可是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改正它。”

    “你要教我吗?”她眼中有一抹特殊的光芒,可是她低着头看琴键,所以他没看见。她正在想上音乐课就必须有这种亲近:两人越亲近,她就能越快克服他这种不便的假正经。

    “如果你喜欢,”他重复。“这意味着你想多练习,而不是我告诉你必须多练习。”

    “我每天要练习多久?”她谨慎地问。宇修摊开双手。“都可以,只要你觉得足以达成妳想达成的目标。”

    “如果我没达成你想要我达成的目标呢?”

    “那么课程就终止,因为你显然不感兴趣。”

    “噢,”她蹙眉。“你有多了解我母亲?”这是个合理的问题,他已期待好一阵子了。“相当熟,但是在许久以前。”

    “近来为什么没见她呢?你们住得很近,她又没有朋友,可是她必然当你是朋友,否则就不会请你当我的监护人。”。他早已准备答案。“你父亲死后,她就与世隔绝,这点你也知道。”

    “所以,她不想见你?”

    “我不认为她想见任何人,可是她知道我的友谊不变。”

    “我明白了。”筱岚仍然皱着眉头,信步走到窗边。“那么你一定也认识我父亲。”他浑身一僵,所有的预备都无法阻止他血液加速,手掌出汗。“我是认识他。”

    “多熟?”诚实的答案只有一个。“很熟。”

    “我对他一点记忆都没有,他死时我才三岁。”

    提文和他女儿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三年,大概也没看过她几眼。他有个儿子,儿子又有个继子,只有他们才重要。如果贝丝生的是儿子,情況就会不同,孩子会在婴儿期就在父亲的影响力之下,女儿对他而言,重要性还在猎馬之下。

    “他常在伦敦。”宇修说。

    “他是怎样的人?”

    邪恶……邪恶得令人无法想像……凡是在魔鬼诱惑下,落入他影响力底下的人,都跟着他一起墮落。

    “外貌不像杰士,一位狩猎骑士,聪明的男人,社交圈內十分受欢迎,因此他才花这么多时间在伦敦,我相信……他和你母亲有些失和。”“他死于意外,”她平淡地说。“我很惊讶一位狩猎騎士竟然会在狩猎场上跌断颈子。”那是官方的解释,以保护地窖的秘密。葛提文被埋在家族墓园,声称是骑马出了意外。“晚餐好了。”山姆出现在门口说道。宇修松了一口气,立即领着郁闷的筱岚走出书房。

    整顿晚餐,仕平一直在观察他的继父,明白他正处于最骇人的怒火之中。莫宇修和筱岚清晨来访,如同在他对前一天失败的怒火余烟上再添火苗。看来是有人要遭殃了。

    露丝也看出她丈夫的情绪,整顿饭她都在战慄,害怕只要出一点小错,晚上处罚就来了,他会用他的身体羞辱她,同时还柔声嘲弄,直到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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