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开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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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开恩哪-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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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狼一个狈,真是狼狈为奸。」哈勒玛忿忿地斥道。「既然有了物证,咱们马上到皇上面前参他一本。」
挥著玉扇的毓谨丢颗白眼给他。「我倒觉得尼满敢做出这等事,背后并不单纯,只怕是受人煽动,或是指使,所以揪出幕后主使者才是目前的当务之急,因此我建议按兵不动。」
「嗯,我也赞成这么做,尼满是怎么也比不上阿克敦那只老狐狸,真说要造反,他还没那个胆子。」伊尔猛罕沉吟了下。「格日勒怎么说?阿克敦那只老狐狸可不好对付,只要朝中有谁敢和他作对,都没有一个好下场,格日勒一个人行吗?虽然相信他的能耐,但也不要太逞强了。」
毓谨撇了撇嘴。「我看他玩得很开心,阿克敦越狡猾,他就越乐,反正他自个儿也说了,要一个人去对付,不要咱们插手。」
哈勒玛听了有些著恼。「他那人就是这样,以为年纪比咱们大上几个月,就想把责任都扛下来,将最棘手的对象留给自己,难道咱们就这么没用,需要他来保护?既然是兄弟了,自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毓谨收起折扇,意有所指地笑说:「所以咱们明著不行,当然就来暗的,格日勒也拿咱们没辙。」
于是,三人达成了协议,没道理压轴好戏让格日勒一个人独享了。
*****
正事谈完之后,哈勒玛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个儿的贝勒府,即便只是坐在宝龄的身边,什么话都不用说、也不用做,就觉得舒坦快活。
「我还以为贝勒爷会晚点回来。」她漾著甜笑迎向他。
他贪看著她,怎么也看不腻。「谈完自然就回来了,免得嬷嬷老是说我不待在府里,总爱往外跑。」
「可是贝勒爷是在办正事,又不是在玩。」
宝龄替他说话。哈勒玛因她满满的信任而窝心。
「前两天进宫,皇上要我下个月去一趟苏州,说不定这一去又是大半年。」日月会不早点铲除,总是不能安心,尤其尼满可能与他们共谋,若是能找出实证,就可以再解决一个顾命大臣,离皇上亲政之日不远矣。
「那么我会很想念很想念贝勒爷的。」她痴痴地看著他说。
听了,他的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以往皇上只要交代这样的差事,我总是抢第一个,伊尔猛罕他们也了解我,知道我不爱待在京城里,所以都让我去,以前是巴不得早点出发,现在却不想离开你。」
说著,便将宝龄圈在胸前,满足地叹气,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往后若非必要,我会尽量待在府里,陪在你身边,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用性命来保护你的。」
宝龄眼眶红了、湿了。「我也会努力当个勇敢坚强的女人,不能光靠你保护,希望以后也能反过来保护贝勒爷。」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要保护我。」他喉头一梗,想著她是这么娇小,可是却又比自己强壮十倍。「那就拜托福晋了。」
「嗯,包在我身上。」宝龄霍地想到什么。
「对了,这个是要给贝勒爷系在腰带上的。」
她来到桌案旁,拿起用布缝制的法都荷包递给他,满人都喜欢配戴它,代表著吉祥和祝福。
「这是……你绣的?」哈勒玛看著上头的图案,一面是把威风凛凛的单刀,就跟自己随身佩带的那把一模一样,另一面则是只神气的老鹰。
「贝勒爷喜欢吗?」
哈勒玛旋即将解食刀和火镰放进荷包内,再挂在裤腰带上。「我会一直戴著,永远不会拿下来,那么你呢?想要什么?」
「我已经有贝勒爷,其它都不要。」她很容易满足。
他搂著她,只能点头晌应,因为声音像被卡住了,发不出来。
「不过……可不可以有个小小的请求?」
「什么请求?」他沙哑地问。
「明天可以让我回去看额娘吗?」宝龄说得好像自己要求得很过分,怕他不答应。「我好想她,也好想阿玛。」
闻言,哈勒玛大笑。「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当然可以,不过这几天我比较忙,没办法陪你归宁。」
宝龄笑著摇头。「没关系,我只是回去看额娘有没有好好的喝药,不会待太久,很快就回来。」
「如果你想留下来过夜也没关系,你们母女俩可以多说些话。」只要她开心,他也会开心。
「真的吗?」她一脸欣喜若狂。
「当然。」哈勒玛见她那么容易满足,在这一刻愿意把自己的所有都给她,包括他的命。
「明天我让婢女陪你回去。」
「谢谢贝勒爷。」
哈勒玛见她开心得双颊红滥艳,已经急切地将她抱上炕床,俯下盛满欲望和情意的脸,好好地疼爱她一番。
*****
翌日辰时——
哈勒玛刻意以一顶普通轿子送宝龄归宁,另外还有两名婢女随侍在旁,本来不太放心,还想让侍卫也跟去,不过这样又太醒目,容易成为有心人士的目标,所以宁可低调些,不要太招摇。
「你们要紧紧地跟著福晋,不许离开她身边半步,一直到进了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府,要是有个什么差池,小心脑袋搬家。」他瞠著像要吃人的瞳眸,表情严峻恐怖,早已把行蹲安礼的两名婢女吓得差点跌坐在地上。
婢女连忙颤巍巍地点头称是。
「只不过是回家一趟,不会有事的。」宝龄失笑地说。
他就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进宫见过皇上,大约未时就可以离开,到时我也会过去。」
「我知道了。」她身上穿著粉紫色的便袍,衬著她红润的双颊更显得神采奕奕,相信额娘见了她这副健康的模样,心中想必不会再有疑虑。
哈勒玛为她掀开轿帘,等宝龄坐好,又交代轿夫别晃得太大,就怕她头晕,这才目送他们离开贝勒府。
宝龄从小窗往外看,见他还站在原地,朝他挥了挥小手,直到看不见人为止,这才坐稳。
几天前她接到姊姊派人送来的信,信上写著姊姊已经怀了身孕,让宝龄好生羡慕,真希望自己的肚子能争气点,早点有好消息。
轿子没有晃动得太厉害,慢慢地往前走,来到热闹的市集,宝龄想到额娘最爱吃的点心,心想不能空著手回去。
「停轿!」她轻嚷。
闻言,轿夫在路旁停下,婢女透过小窗问:「福晋有什么吩咐?」
宝龄自己掀帘下轿。「你知道哪儿有卖山植蜜糕吗?」
「福晋说的是金糕?」
另一个婢女马上又接口。「说到金糕,自然是汇丰斋的最好吃最有风味了,就在前头而已。」
「快带我过去,我想买些回去给额娘吃。」
说著,她吩咐轿夫抬著轿子跟在后头。「走吧。」
婢女领著她走向汇丰斋。
「就在最前面、再拐个弯就看到了。」
「嗯。」宝龄满脸欣喜的走进人潮,现在的她胆子也练大了,就算街上有这么多人,她一点都不怕。「啊……」
她走得太急,不小心和人发生了擦撞,连忙询问:「有没有怎样?」
赵世芳攒起了眉心,心情已经够不好了,谁惹到她就倒大楣了。
「你长不长眼啊,走路小心点行不行?」前阵子回苏州,真是丢尽了脸,大哥什么功劳也没立下,在其它人面前怎么也抬不起头来,让她好著急,所以这次再来京城,得想办法挣回面子。
见她态度不好,宝龄身边的婢女赶忙出声护卫。「咱们福晋已经说是不小心了,你还想怎么样?」
「福晋别理这种人。」另一个婢女想把她拉走。
宝龄摇了摇螓首制止她们。「是我没看路……不好意思.有没有撞疼你了?」
说到这儿,总觉得这位姑娘很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你是……」
而赵世芳也同样有这种感觉,美眸因努力思索而眯起。「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福晋?这可是满人才有的称谓。
「应该没有,如果姑娘没事,那我先走了。」
宝龄直觉感到不安,只想快点离开了。
*****
瞪著那娇小的背影半晌,赵世芳终于记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她不就是……对,没错,就是几个月前在白云观跟在三爷身边的那个小丫头……」不过感觉不太一样,不像那天见到时总是畏畏缩缩,看她的打扮,像是嫁了人,难怪多了几分成熟。
「你知道她是谁吗?」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赵世芳身旁的方澜突然开口问道,他们是来这儿跟日月会的其它兄弟会合,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赵世芳有些纳闷。「方叔是说刚刚那个女人吗?」
「第一次见到她是跟在那位三爷身边,于是我暗中跟在后头,心想或许可以抓到三爷的弱点,好要他帮助咱们,只是后来你大哥不信任三爷这个人才作罢。」
方澜继续说:「她是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鄂容泰最小的女儿,听说三个月前嫁给了哈勒玛贝勒。」
这番话让她一怔。「狗皇帝身边的四大贝勒其中一个?还真是想不到,不过倒是可以好好的利用。」只要这女人在他们手上,就多了一样筹码,真是连老天爷都要帮她。「方叔先去会合的地方等其它人,我去去就来。」
「世芳,你可不要乱来。」不过他也没有太认真的去阻止,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冲动。
方澜看著她离开的背影,唇畔泛起冷笑,什么反清复明,自己是汉人又怎么样,可没笨到连命都不要,他还想好好地享受后半辈子,就算日月会的人全被四大贝勒杀了也跟他无关,只要拿到尼满大人答应给的好处就够了。
可借赵世芳听不进去,只想著快点帮大哥立功,要是可以证明自己的表现不输给男子,说不定总舵主也能让她当上分堂堂主,到时可就扬眉吐气。
于是,她偷偷地尾随著宝龄,等主仆三人都进了汇丰斋,便在外头守候,不好好利用这机会,以后可就困难了。
宝龄浑然不觉被人跟踪,只是想著待会儿就可以见到额娘,要像从前一样跟额娘撒娇,母女俩有著说不完的话。
等到婢女们各捧著一盒山楂蜜糕,跟著她跨出门槛,接下来的事,因为来得太快太突然,根本是措手不及……
*****
赵世芳迅速地闪到两名婢女身后,先点了她们的穴,两人瞬间无法动弹,只能惊恐地瞠著双眼。
「你……」当宝龄回头发现时,她小脸发白,才张开口,便被点了昏穴,娇小的她软软地倒下。
习过武的赵世芳轻而易举地将她扛在肩上,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她。
两名婢女动不了,也叫不出声音,要是让贝勒爷知道福晋被劫,她们的脑袋真的不保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她们只能无声地掉泪,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过了半刻钟,穴道自动解开,又能动了。
「呜……福晋……福晋被抓走了……」
「咱们快回去告诉贝勒爷!」
第八章
    宝龄昏迷了一个多时辰后,被一男一女的争执声给吵醒,才动一下,她就觉得全身不舒服,忍著头晕想吐的不适,慢慢地回想起发生了什么事。
「你真是太鲁莽了,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劫人……你当是在苏州吗?这儿到处都有狗皇帝的眼线,知不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
接著是个姑娘家的嗓音,悻悻然地说:「我把她抓来可是为了日月会,还有大哥著想,不然大哥老是说要从长计议,总是要大家再等一等,只会把等挂在嘴边,到最后什么法子也没有,就是因为你太优柔寡断。」
「你不懂——」赵永昌被妹妹这么抢白,不禁气恼。
「就因为我是女子,所以什么都不懂吗?那我更要让大哥瞧瞧我的本事。」赵世芳不服气地哼道。
他著实奈何不了自己的亲妹妹。「她要真是哈勒玛的妻子,事情肯定难善了,要知道哈勒玛可不是好惹的对象。」
「传闻归传闻,怎么能信?何况咱们来京里这么久,也没亲眼见过他本人,说不得正好相反,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之徒,故意放出那些传闻来混淆视听,反正我都已经把人抓来了,只要照我的计划进行准不会错。」
赵世芳就是死不认错,这时眼角瞄见榻上的宝龄动了动,注意力便转了过去。
「你还睡得真久,我有话要问你。」
宝龄往床内挪了挪,小脸苍白地看著眼前这对年轻男女。「你们……你们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听说你是哈勒玛贝勒的福晋?」赵世芳踱上前问道。
闻言,宝龄更往里头瑟缩。「你们想做什么?」
「那么就是没错了。」赵世芳得意地娇笑。
「京城里的人都听过有关这位贝勒爷的传闻,说他打死了自个儿的福晋,是个既凶恶又残忍无情的男人。」
宝龄听到有人抹黑自己的夫婿,脱口为他辩护。「贝勒爷根本没有做出那种事来,都是人家乱说的,贝勒爷待我很好又很温柔,一点都不可怕。」
「是这样吗?」赵世芳别有深意地笑了。
瞥见赵世芳的表情,宝龄想著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那么他很在乎你了?」赵世芳又问。
「不、不是……」她约略猜到对方的意图了。
「现在想改口已经太迟了,看来你在他心目中想必也占了很重要的地位。」赵世芳就知道她很好骗,随便套一下话就上当了。
说完,赵世芳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这个举动教宝龄吓得全身僵硬,不过她不会哭,更不会求饶。
「你要做什么?」赵永昌连忙制止。
「放心,我不是要杀她。」赵世芳用蛮力扯下宝龄的发壁口,再用匕首割下一小撮发。「总要捎个信给她的贝勒爷夫婿。」
赵永昌瞧了直发抖的宝龄一眼,事到如今,也不能放她走了。「我会让人在厢房外守著。」
「大哥可别因为她是女人就心软了。」赵世芳提醒他。「要是这位贝勒爷为了心爱的福晋,答应带咱们进宫杀那个狗皇帝,可是大功一件。」
「你这么想就太天真了。」四大贝勒若是这么好威胁摆布,又怎么有本事让狗皇帝稳坐龙椅,听说顾命大臣穆都哩就是死在他们四人手上,所以他不认为行得通。「世芳,你先听我说——」
赵世芳打断兄长的话。
「老是这么瞻前顾后,什么事也做不成,大哥这回就听我的吧。」
赵永昌深深一叹,他辩不过她,也了解妹妹的脾气,越是阻止她就越要这么做。「我去找方叔。」只要其它兄弟都不赞成冒这个险,那么她也无可奈何。
见兄长出去,赵世芳冷冷地瞪著蜷缩在床尾的宝龄。「你还有利用价值,我不会杀你的。」
宝龄昂起下巴,斩钉截铁地说:「贝勒爷绝对不会为了我而做出背叛皇上、背叛大清的事。」
「肯不肯还不知道,除非他真的不顾你的死活。」赵世芳看著握在手心的发丝。「要是这个没用,下回就送上你的一根手指头,看他听不听。」
宝龄赶紧把自己的十指藏在身后,这举动却惹来赵世芳的讪笑。
「就算你们杀了我也一样。」她用自认最凶巴巴的表情瞪著对方。
「那咱们就等著瞧,还有别想逃走,否则我会点了你的穴,让你无法动弹,那可是会很难受的。」赵世芳出言警告,说完转身走人了。
宝龄两手抱著膝盖,她没有傻到轻举妄动,知道这些人都会功夫,她根本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抓回来。这会儿贝勒爷一定很担心,先前还说要保护他,但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有阿玛和额娘,自己老是让他们忧烦,她真是不孝。
该怎么办才好?她不想成为用来威胁哈勒玛的棋子,可是又逃不了,只有干著急的分。
*****
在宫里的哈勒玛获知福晋被掳走的消息,绷著张吓人的脸孔回到府里,他心里相当自责,为什么不让侍卫跟著她出门境。
「贝勒爷开恩……贝勒爷饶命……」
两个婢女跪在地上,又哭又嚷,额头磕到都肿了个包,还是不敢停下,但总比丢了脑袋好。
「福晋比贝勒爷想象的还要坚强,一定不会有事的。」贵嬷嬷安抚著他的情绪。
他硬声地说:「我知道。」
这点他比谁都还要清楚,宝龄一定会等到他去救她的,不过敢动他的女人,那些人简直是找死。
直到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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