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莉的心里很是失望,姓吴的人到是遇到不少,但没一个能对上号的,周桥显然也很失望,他转过身,认真地听着许浩扬的父亲在和老黄说话。只见老头满脸愁容地说:“都一个礼拜没有见到浩扬的面了,上个星期四,他回到家里,说要用用家里的渔船。我说你用船干什么,他也不说,直接就把船开走了。谁知这一去,就再也没见到他的人影,上个星期六,我打他的手机,他说船出了点毛病,送到修理厂去了,星期天就能开回来。这以后连手机都打不通了,去修理厂问,人家说浩扬根本没来过。”他抹抹眼角的泪水,又问老黄:“我说这位领导,浩扬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才让你们这样三番五次地找他?”
老黄说:“没有,他没有犯什么错误。我们只是发现他没有上班,所以才来找他。你还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要向我们反映?”许浩扬的父母皱着眉头用力想着,半天也想不出什么来。老黄和周桥又问了几个问题,见没什么情况可以再了解了,便和许浩扬的父母告别,叮嘱他们有消息就打电话,随即,他们从许浩扬的家里走了出来。
第十五章:小屋(中)
一行人又上路了。周桥对老黄说:“现在,我有八九成把握可以肯定,这些美女被人劫持到了一个小岛上。道理嘛,很简单,许浩扬把家里的渔船开走了,显然他是用渔船来作案,来运送这些美女。而用渔船来运送,目的地除了某个岛屿还会是哪里呢?”
老黄搔搔他的胖脑袋:“有道理,但是知道了这一点,也没太大用处。因为附近的岛子实在是太多了,这里的渔民用的普通渔船,航程有三百多公里,以此为半径,我想各种岛屿大大小小少说也有一百多个,而且有的还很大,上面住着几千人。如果一个个查找起来,那不知要到什么时候。龙经理还惦记着星期六晚上的总决赛呢,这哪里来得及?”
周桥点点头:“是啊,还是需要其他的有力线索啊。”老黄说:“没错,你是不是掌握了什么新的线索呢?”说着,他把目光紧紧地盯在了周桥的脸上。周桥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急忙打了个岔,问道:“许浩扬的三叔有没有去找过?”老黄把目光收了回来,平静地说:“已经找过了,这个老头从来也没结过婚,年轻的时候在渔村帮人家打鱼谋生,现在老了,干不动了,就自己一个人在丽海市租了个小屋住着。他买了一条旧摩托艇,平时,白天在海边用摩托艇招揽生意,拉着游客在海上兜风,晚上就到酒店里值更,就靠着这个在城里生活。我昨天就带人去找他了,但是他家里没人,门一直锁着。”周桥说:“那咱们不妨再去一趟,或许他已经回来了。”老黄说:“也好,那就顺路去一趟。”
于是,汽车驶回了丽海市,向着一条偏僻的小街而去,很快,就进入了这条陈旧、简陋的小巷,这里都是些四五十年前盖的旧房,显得十分凌乱破旧。汽车来到了一间小屋前停下了,大家下了车,老黄指了指房门:“还是没有回来。”
周桥仔细看去,眼前是一间东倒西歪、用木板搭起来的小屋,这是丽海市这样热带地区才会有的景象,如果是北方,这四面漏风的小板屋到了冬天非把里面的人冻死不可。在有些支离的房门上,挂着一把小铜锁,表明房间里没人。
周桥趴在门缝上向里面看去,只见里面黑黢黢的,看不清什么。老黄说:“我们也向邻居调查过,邻居说,昨天一早,这老头又像往常一样出门,邻居和他搭话,说你又去海边开摩托艇啊,他笑呵呵地说是啊。但是到晚上他却没有回来,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回来。”
周桥凝视着这间小屋,摇了摇头说:“我有一种预感,这老头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回头看来看老黄:“咱们能不能把门撬开,看看里面有什么名堂。”老黄一怔:“这,这不合适吧?咱们毕竟不是警察,再说就算是警察也不能随便撬开别人的房门啊。”
周桥笑了笑:“正因为咱们不是警察,所以,咱们才能采用一些非常手段。现在时间不等人,如果慢慢地等着这老头回来,那不定要到什么时候。我看这样吧,你们俩先走,我和容莉在这里撬门,发现了什么情况再及时告诉你,要是我们被警察抓了,还要拜托你给我们疏通疏通啊。”
老黄“哧”的一声笑了:“疏通什么?像你这种情节,最多拘留七天,哪里还用得着疏通。好了,我先走了,发现了情况及时告诉我。”周桥对那位司机说:“麻烦你从工具箱里给我拿一把钳子。”
那司机把钳子给了周桥,和老黄他们开车走了。周桥拿着钳子,上下端详着门锁,准备撬门。容莉拉了拉他:“真的没事吗?我可是本分女孩儿,连被老师罚站这样的事都没有过,要真的被拘留了,哪可怎么和人解释?”周桥笑了笑:“放心吧,警察真的来了,我就说你是被我骗来的,这总行了吧。”说着,他拿起钳子,没费吹灰之力,就把挂锁的钌铞拔了下来。
一进门就能闻到里面有着一股浓烈的烟草和酒精的气味,房间里陈设十分简单,一张挂着蚊帐的木床,一张东摇西晃的破桌子,几个木凳,还有些锅碗瓢盆之类的家什,是一个典型的单身汉小屋。真正吸引周桥和容莉的是墙上挂着的一张彩色海报,那是“神州佳丽”大赛的宣传海报,上面是上届冠军王小曼身穿三点式泳装的性感造型。周桥凑近了海报仔细看去,只见画面上王小曼的胸部和下身三角裤部分都显得很脏,明显是用手反复摸而造成的。周桥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老头,又是一个人老心不老的。”
容莉捏着鼻子四处打量着,忽然,她被床上露出的一点鲜艳的颜色而吸引,走过去掀开被褥,一条女人穿的带有蕾丝花边的玫瑰色丁字型内裤赫然出现在眼前。容莉不禁惊呼一声:“我的天,这老头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周桥闻声过来,拿起了这条内裤,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这是一条极为性感的内衣,而且显然是已经有人穿过了,可以想象,如果哪个女人穿上这条内裤在男人面前展示,该会产生多么大的诱惑力。周桥拿着内裤端详了半天,忽然瞄了容莉几眼。
容莉察觉到周桥是在看自己的屁股,不由得有些害羞,心想你看我干什么?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周桥是想看看这条内裤的尺码有多大,他是很想拿自己来比量一下,但是又说不出口。于是,容莉大大方方地说:“拿来,给我看一下。”拿过那条内裤,放在自己的下身,前后都比量了一下。
这一比量就看出来了,这条内裤尺码很大,容莉根本穿不了,很显然,这是给一个大屁股女人穿的。
周桥接过这条内裤说:“你回想一下,那十位美女的屁股有没有这么大?”容莉皱起了眉头:“这个,我没注意。”周桥说:“没有这么大,那十位美女都没有这么大的屁股,所以,这个女人应该是比较胖的。我想,她大概是一个三十五岁以上的,很成熟的中年妇女,当然,也不排除有一个年轻胖妞的可能,但是,穿着这样性感的内衣,应该是年龄比较大的女人才对。”
容莉说:“或许这是哪只野鸡留下来的,和本案一点关系都没有。”周桥说:“有这种可能,但是也不能排除与本案有关的可能性。通过这条内裤,我们至少可以证明,这位许三叔色心很重,对于女色有着贪婪的欲望。听说他一直没结婚,看来,他之所以会参与这次作案,可能就是因为欲火焚身所致。但是,为什么会有一位丰满的中年妇女掺乎进来呢?”
容莉说:“也可能是个胖妞,这是你说的。”周桥把内裤揣进自己的兜里,点点头说:“是的,任何可能性都有,好了,咱们还是在这屋里好好找一找,看看还能有什么发现。”于是,他和容莉在屋里四处翻找起来。
这间小屋实在是太简陋了,里面的东西非常有限,根本就没什么看上去像破案线索的物件,容莉失望地抬起身,擦擦额头渗出的汗水,再看周桥也是很失望的样子。容莉说:“没什么了,就是那条内裤了,拿它去找老黄吧。”但周桥还是有点不死心,依然四处扫视着,最后,他把目光放在了那张简陋的木床上。这张床刚才已经仔细翻过了,什么也没发现,但周桥再一次把床上的被褥统统翻开,推到一边,露出了床板。床板上铺了一层报纸,周桥又把报纸也掀开。这时,床板完全暴露了出来,只见在已经斑驳的白油漆的底面上,赫然写着几个红色的大字:“备战、备荒、为人民。”
容莉虽然年轻,但也晓得这是一块几十年前的语录牌,她端详了一番,对周桥说:“这个有什么好奇怪的吗?一块旧语录牌,没有用了,被这老头拿来当床板,能说明什么问题?”周桥用手一指这木板的边缘:“你看,这里有锯过的痕迹,说明这块板子原来比较大,许三叔把它锯掉一截,搭在了床上。请你注意,锯过的茬口还很新鲜,这说明,床板刚刚换过没多久。”
容莉说:“那又怎么样?这老头找了块旧木板,锯一锯给自己的床换上,很正常啊。”周桥凝视着这块语录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干脆把床上的被褥都搬走,然后掀起了床板,前后上下仔细观察起来,终于,他在床板的边缘发现了一点东西。如果语录牌竖立起来,那么这里就是底面,在底面上有几个模糊不清、是用红色油漆喷上去的字,久远的年代已经让很多字都完全看不清了,只见上面写着:边×宣甲××××2574××10,似乎是某种编号,代表着某个单位。
容莉看了半天也摸不着头脑,不由得问周桥:“这是什么意思啊?”周桥摇摇头:“搞不明白,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掏出手机,把这组神秘符号连同这块语录牌都清晰地拍摄了下来。拍完之后,周桥说:“好了,咱们该撤了,在这里呆得太久也不行啊。”容莉说:“好,好,早就该走了。”
第十五章:小屋(下)
两个人把房间收拾了一下,从这间破屋子出来,周桥又把门锁弄好,和容莉向着小巷外走去。容莉说:“如果老黄问起咱们发现了什么,咱们该怎么答。”周桥说:“只能回答一无所获,因为那条内裤还有那块语录牌都和案件没有必然的联系。如果告诉了老黄,说不定会影响破案的方向,所以,至少现在还不能对他说。”容莉说:“今天早晨出来时,你不让我对老黄说昨晚女秘书的事,这是为什么?”周桥说:“你想,像女秘书这样重要的证人,按理是应该交给老黄的,现在咱们把却她给放走了,这可就有点解释不清楚了。另外,我现在对于绿海大酒店的人都有了些怀疑,对任何一个人我都有些信不着,所以也不想对他们说。”
容莉有点恍然大悟:“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周老师,你不愧是老师,就是比我这学生高明。可是你怎么不事先提醒我一下呢?害得我泄露了天机。”
周桥面带歉意:“这事其实怪我,我应该早就提醒你一下,我这些天事情太多,把我搅得晕头转向,这家里……”说到这里,他打住话头,不再说下去了。
周桥不说,容莉也不好意思打听,两个人就这么走出了小巷,上了一辆出租车,驶回了绿海酒店。到了酒店,两个人进了门,来到酒店大堂,刚想去上电梯,忽然有人在背后叫道:“周老师,周老师,你等一等。”周桥和容莉回头一看,却是这些日子和自己一起采访比赛的美女记者苗苗。
只见苗苗打扮得花枝招展、楚楚动人,袅娜地走了过来,满脸都是亲切的笑意。她来到周容二人身边,望着周桥,用女孩子特有的娇嗔口吻说道:“周老师,怎么搞的?抢到大新闻就不理睬人家了?”
容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知道这个苗苗平时是有些看不起周桥的,从来也没叫过他周老师,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了这样一副媚态?只见周桥略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说道:“哪里哪里,哪有什么大新闻,你别在那儿挤兑我。”
苗苗把小嘴一噘:“哟,周老师,您还当广大人民群众是阿斗呀?谁不知道,您都住进人家选手的香闺了,这么多记者,谁享受到您那待遇了?”周桥嘿嘿地笑着:“那,那不过是在给人家帮点忙,在出义工,哪是什么待遇啊?”
苗苗说:“行了周老师,咱俩就别废话了,今儿我想采访采访您,您同意不?”周桥说:“采访我,我有什么好采访的?我说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呀,还有点事,回头我再跟你聊。”说着,他就要上电梯。
苗苗急忙伸出一只玉手拉住了周桥,用撒娇的口气说:“唉呀,周老师,你怎么这样啊?一点面子都不给人家。来嘛,来嘛,耽误不了您多大工夫。”说着,就拉着周桥的手臂往自己的怀里贴,周桥的手都蹭到她的乳房了,她也不介意。
周桥笑着作势要把她的手推开,但是却又忽然一拍自己的脑袋:“对了,苗苗,我记得你好象是本地人,大学毕业才去外地当记者,这次是回家乡采访的,是不是?”苗苗连连点头:“是啊,没错,我爸我妈都在这里当兵,我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周桥说:“那就太好了,我正巧有点事想请教你呢。”苗苗大喜:“好啊好啊,周老师,咱俩找个地方好好聊一聊。”说着,拉着周桥就走。周桥对容莉说了声:“你自己上去吧,我过一会儿就回来。”然后就和苗苗肩并肩地走了。
容莉眼睁睁地看着周桥和苗苗勾肩搭背地走了,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滋味。她清楚,苗苗比自己漂亮多了,苗苗身高足有一米七○,身材丰满修长,性感十足,脸蛋更是好看,水汪汪的大眼睛明眸善睐,白里透红的脸庞如花似玉,自己和人家站在一起,立刻就会被比得无地自容。“唉,男人个个都好色啊!”容莉心中想着,忽然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咦,我怎么一副吃醋的样子?看见周桥和别的女人接近,自己为什么会心里直泛酸呢?”容莉在心中暗暗地对自己说:“你可真够贱啊!人家是有妇之夫,是报社的高级记者,看着你一个新来乍到的女大学生老实巴交,就欺负欺负你,占你点便宜,摸了你几把,你居然还想入非非了,简直都把自己当成人家的女人了,真是好笑。嗨,你还是醒醒吧!”
容莉一边想着,一边上了电梯,来到了12楼,走进楼道一看,只见里面乱纷纷的。朱国材、龙国新等人都在楼道里,身边围着一帮人,那几个选手家属都在里面,其他一些人看上去也是家属。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边哭边嚷:“月月啊,月月啊,你在哪里啊?想死妈妈了,妈妈不活了,要跟你一块去呀!”显然她是邱月的母亲,旁边一个年轻姑娘也哭着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