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难听,他都在这一刻说了出来。“还是说你与凤栖在暗地里做了什么勾当?你身边的男人那么多,我看你这个妖女根本就不知人尽可夫为——”
话还没说完,众人就听见极为清脆的一声响!
“啊!”
有人发出一声低呼,呼声中满含惊讶与不可置信,赤阳殿内的人急忙站起,目光落在严易长脸上那道通红的巴掌印上。
她……她……她……打了严易长一巴掌?
若是论起辈分,严易长是她的长辈,即便言语不和,也不该出手相向,这样会被认为是对长辈的大不敬!
楼溪月只是个晚辈,她怎么能这么大胆?还这么嚣张?打了人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天啊!这个女人当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她就没想过打完人的后果吗?
不禁有人开始为楼溪月的后果担忧起来,就以严易长的性子来说,不把楼溪月扒掉一层皮那是不可能的了!可惜了这么有骨气的女人,他们在这里坐了半天,早就有想打他的心思了,可他们只是想想而已,还不敢付诸实际,谁像这名少女,一出手就打出一声震天响啊……
不过片刻,严易长的脸颊就开始通红肿胀,可见楼溪月到底下了多狠的手……
他的眼中遍布红血丝,脸色通红似血,也不知是被气得,还是被打得。一手捂着胀痛的脸颊,严易长无比震怒的开口:“妖女,你竟敢打我?你不要命了?”
“啪!”
楼溪月反手又是一巴掌,扳了扳两掌,她的眼中满是兴味与狠辣,“你可以继续说啊。”
这时的修炼者们已经完全处于石化的状态,他们几乎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活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没见到有哪个人这么大胆敢扇严易长,现在这少女怎么就这般无畏?而且一扇还扇了两巴掌!
顾无言忍着欲脱口而出的笑声,他是看不惯严易长,但却从没想过动手打他。
楼溪月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出手快准狠,让人对她钦佩又敬畏。
穆青休笑着摇了摇头,唇线微勾,到底还是年少轻狂啊……
“楼溪月,你这个人尽可夫的妖女!我今日若不杀了你,我就不是严易长!”
口不择言的严易长被怒气冲昏了头,他的颜面在今日彻底丢失!就算以后想要挽救,也挽救不回来了。
“说完了?”
这一次,楼溪月静静地等着他说完,当他闭嘴的时候,她又甩手给了他一巴掌,这回使得严易长直接拔出兵器,朝她刺来。
楼溪月推开穆青休和顾无言,利用轻功向后飞去,脚尖点地,在他手里的剑刺来时,身形陡然一换,绕到他后方,抬脚就将他踢了一个趔趄。
顿时,赤阳殿内发出一声声爆笑,他们看严易长不顺眼很久了,现在有人收拾他,这种感觉真的很爽!
“你……”
严易长的眼睛猩红,转过头,眼底弥漫的是她从未见过的狠毒。
他拿着剑在掌中一转,脚步一换,举剑再次刺去。
浓浓杀气扑面而来,处于愤怒中的严易长理智全无,楼溪月要想打赢他很容易,她的眼睛在眼眶里提溜一转,闻到某人身上熟悉的气味,偏偏就不太想那么容易得胜了。
锋利的长剑刺来之前,楼溪月忽然飞身而起,严易长直起而追,长剑直指她的后背,却见她张开双臂,扑进了一个男子的怀里。
那身姿卓然的紫衣男子抱着她向后瞬间飞出数米,随后在半空转了半圈,带着她飘身落地。
楼溪月蹭了蹭他的胸膛,抱着他的腰不放手,含笑的眸子明亮如星,
“风哥哥,有人要杀我。”
楚笑风无奈的抬手,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一下,叹气道:“你怎么把严叔气成这样?”
他才刚到,就看见严易长举剑刺向她,真不知这个小姑娘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能让一个人变得像一只野兽。
楼溪月对他嘻嘻地笑,没有说话。
而身后的严易长见到来人竟是楚笑风,陡然将剑在身前一划,连忙收了剑势,却用剑尖指着楼溪月的后背,“妖女!休要缠着笑风!快放开他!”
楼溪月在楚笑风怀里翻了个白眼,她就不放,严易长还有本事分开他们不成?
“严叔。”
清越的嗓音令严易长恢复了几分理智,“严叔,你的脸……怎么肿成这样?”
楚笑风一眼就发现了他的不正常,可却并不知,严易长的脸正是出自怀中人之手。
严易长难以启齿,愤恨地怒骂:“还不是你怀里这个人尽可夫的妖女!”
“啪——”
楼溪月忽然推开楚笑风,转身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他一巴掌!
是不是严易长的脸皮太厚,他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啊?
瞧见严易长被打,楚笑风暗自垂眸,垂下的手指蜷了蜷,唇角紧绷。
幸好溪儿比他先出手,不然……他也很怕自己会有失风度的一巴掌扇过去。
“楼!溪!月!”
严易长的吼声震天,几乎能震碎人的耳膜!
还好这里的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否则被严易长一声震聋可谓是在所难免了。
捂住耳朵的双手松开,楼溪月挑挑眉,挑衅地笑道:“不是你说想见的我吗?怎么,现在后悔了?”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的手作势一抬,就见严易长赶紧闪躲,并用双手捂住肿得老高的两边脸。
发现这是她在捉弄自己,严易长压抑的怒火彻底爆发,震怒道:“笑风,我不管你与这妖女究竟是何关系,今日,这妖女我非杀不可!”
“严叔。”
楚笑风叹着气将她护到身后,“您那出言不逊的性子确实该改改了!我承认溪儿打你是她不对,但您要她一条性命来偿不免显得有些过分了。”
过分?
严易长脸色狰狞,比顾无言脸上的伤疤还要可怕!
楚笑风竟然说他过分?楼溪月连连扇他四个巴掌,身为晚辈都欺负到长辈头上了,这到底是谁过分?
严易长好面子在人界是出了名的!现在被一个晚辈欺辱至斯,他不杀了楼溪月怎能泄恨?
“笑风,你给我让开!”
严易长终究不敢得罪修罗界,可是即便楚笑风再维护楼溪月,他今日也不会让楼溪月活着走出剑盟宗的大门!
楚笑风怎么可能会让开?他上前一步,握住那把剑的剑尖,倏然朝自己胸口刺去,却被楼溪月推掌阻拦。
“你要干什么?”
眸底的笑意散去,楼溪月的脸色很冷,她也握住了剑的剑身,阻止楚笑风将剑递进一寸。
两人的鲜血汇聚一处,滴滴答答地从剑身上滴落,在楚笑风的衣襟上浸染开来。
楚笑风眸光染痛,眸色微暗,抿唇低语,“溪儿,你这是大不敬之罪,你知道吗?”
“那又如何?”楼溪月将剑身握得更紧,根本没把众人震骇的目光放在眼里。“难道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从三年前在剑盟宗的时候,严易长就极尽一切的羞辱我!直到今日,他当着人界各派掌门面前骂我水性杨花,与众多男人纠葛不清,人尽可夫,难道我就任由他骂着,不为所动?”
要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她的性格!有人欺负她,她会百倍千倍的欺负回去!就算她打了严易长又怎样,若非楚笑风称他一声严叔,她今日都能杀了他!
反正严易长也想杀了她,她何不在严易长之前先动手呢?
她可以吃亏,但却决不能受气!
她可以忍他一次,可以忍他两次,但她怎可忍他三次?
她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也不是人人可欺的良善女子!
她早就说过了,她并非圣人,也不是好人,做不来任人宰割,无动于衷。
听到她的话,就连脾气温和的楚笑风也不禁吸了口气,转头望向严易长,声音一沉,“严叔,我敬你为长辈,你怎能如此欺我未婚妻?”
严易长手中的剑立即松开,极为吃惊的退了两步,“你当真与这妖女结亲了?”
楚笑风面无表情的松开剑尖,手指拨开楼溪月的掌心,同样让她松开了剑身。
长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剑上沾染的鲜血飞溅开来,楼溪月忽然感到有些吃痛,她皱了皱眉,一手按着手心,以防手心继续出血。
从进来到现在,楚笑风没有去看多余的人,他从衣服下摆撕下一块布料,缠在楼溪月手心上,替她上药止了血。
在确定楼溪月只是伤及皮肉后,楚笑风才开始清理自己的伤口,他的伤口较深,深可入骨,但他却如同无事一般,神色沉冷的缠好伤口。
“楚笑风,你疼不疼?”
楼溪月看着都有些心疼了,她是不想去握剑,但如果她不阻止,那柄剑就该刺入楚笑风的胸口了。她可不愿意楚笑风倒下后还要她来照顾,他们又不欠严易长的,凭什么以血喂剑?凭什么以伤还恩?
严易长对楚笑风有什么恩情可言?
真是笑话!她给过严易长机会,可这根本就是他咎由自取!只扇他几巴掌都算轻的惩罚了!
“不疼。”
楚笑风放下那只受了伤的手,反而用另一只手去握她的手腕,柔声说着:“等回去后我再用上好的药给你重新包扎一遍。”
“嗯。”楼溪月吸了吸鼻子,没由来的就觉得这句话很令她感动。
现在两人都受了伤,楚笑风做什么以她为重,他是不是故意想让她感动的?
她明明不是这么感性的人啊……怎么看到楚笑风的伤口后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呢?
严易长的问话还没回答,楚笑风抬了抬头,漂亮的凤眸对上那双惊恐的眼,他缓缓回道:“严叔,溪儿现在是我的未婚妻,不管她对你做了什么,一切后果,全部由我承担。”
楼溪月不赞同地看着他,她又不是付不起责任的人,为什么要以他来承担?
“由你承担?”严易长仰起头,癫狂大笑,“笑风,与这妖女在一起会毁了你的!你还有锦绣前程,还有无双名声,还有世人赞誉,我劝你早日与她分开,免得日后后悔莫及!”
后,悔,莫,及?
楚笑风勾了勾唇角,细细地品味着这四个字,侧目温柔地凝视着楼溪月,而后坚定地开口:“严叔,若是我和她分开,日后才会真的后悔莫及。或许您觉得锦绣前程,无双名声,还有世人赞誉是人立世的重中之重。可这些虚浮的名利与她相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愚蠢!你父王不会同意的你与她在一起的!笑风,今日我看在你父王的面子上,可以让你现在就离开。但是她的命,我要定了!”
楚笑风始终护在楼溪月身前,没让严易长靠近她一步。
“有我在,她的命,你拿不走,也没人能拿得走!”
她是他的女人,他是她的男人。
六界中,若有妖魔鬼怪?自有他挡在她身前,谁想伤她一分,必先从他身上踏过!
六界中,若论世间万事?只要他在,必不会任她无助死去!
哪怕,付出的代价是他的身,他的血,他的灵魂!
今日让她受伤虽是意外,但那道伤痕却像是刻在他的心上一般。即便她不疼,他却犹自感到疼痛万分。
“楚笑风!她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快要忘了你是谁!”
众人都以为严易长是在痛心疾首楚笑风的改变,可楚笑风却很清楚,严易长是想让自己趁此放手,好给他机会杀了楼溪月。
“是我甘愿在她身上沉沦,我也从没忘记过自己是谁。”
楚笑风的目光直射严易长,唇角一挽,眸底淡讽明显,“至于我的父王,那是我要操心的事情。严叔,我不想看见你和溪儿兵戎相见,可是以现下的情况看来,刀剑相向在所难免。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溪儿有我,还有元心功法,你确定自己是我二人的对手吗?”
“笑风,你太让我失望了。”
严易长连楼溪月都打不过,就更不用说如果两人联手了。
可他咽不下这口气,他是一宗之主,怎能在这样的场合下丢掉最重要的脸面?
楚笑风淡然一笑,他只要做到不让溪儿失望便好,其他人,他管不着。
“如果今日只有拼个你死我活才能罢手的话,那我奉陪!”
楼溪月一脚踢开那把掉落在地的长剑,长剑被踢到严易长身前的地面上,他伸手拔剑,再抬头时,却有一道银光在他眼前闪烁。
遽然,一柄软剑搭在他的肩膀上,楼溪月的速度太快,没人看清她是怎样站在严易长身前的,当他们回神时,便发现她手里的剑已经贴上了严易长的脖颈。
严易长紧了紧手里的长剑,染血的长剑欲起,楼溪月一抬脚,便让它重新插入土中。
他顺势身子半弯,膝盖一曲,险些跪在楼溪月面前。
软剑不经意一抖,在他脖颈上划开一道细长的血痕,严易长怒目而视,瞪着她道:“想杀就杀,你以为这样我怕你了?”
楼溪月撇了撇嘴,似真似假地开口:“那我就真动手了啊……”
“等等!”
严易长突然喊停,立马让楼溪月捕捉到他眼底的心虚。
其实她并不想杀他,也答应过楚笑风不再杀人,现在不过是吓吓他,瞧瞧严易长因此怕成了什么样子!
就这点出息还扬言放狠的要留下她的命?严易长都不掂掂自己的斤两吗?
“还有临死遗言?还是……向我低头?”
楼溪月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做梦!你这妖女胜之不武,方才我在取兵器,这一招怎么能算?”
“怎么不能算?”
楼溪月咂舌,严易长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要耍赖呢?
“就是不能算!”
严易长一只手悄悄向下探,抓住半插入土中的长剑,他的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兴奋。
楼溪月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软剑微微撤离他的脖子,脚步后退,见他飞速抽出那把长剑。
她笑了笑,再一次将那长剑踢开,手腕一转,一掌将严易长击飞。
严易长飞出的方向是赤阳殿,那些站在殿门口的人立马给他让出条道,结果严易长正好摔在方才坐过的椅子上,一时间无力起身。
他的双手扶着椅子,脸色紫红,苦大仇深的盯着站在外面笑意盈盈地楼溪月。
她一手按在剑柄上,用力向上一抬,将长剑抽出。随后不顾那只受伤的手,双手向中间一掰,把这长剑折成了两半。
坐在椅子上目视这一切的严易长吐出一口血来,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让他看起来颇为狼狈。
手腕一抛,她反手将那两把断剑丢掷进殿,断剑摇晃着剑身,噌地插进严易长脚边。
楼溪月面上的微笑尤带挑衅,不轻不重地声音悠悠传来,“严宗主,你应该看到了,我想杀你易如反掌,可是我今日不想杀人,所以我会立刻带着我的人离开。你放心,从今以后,我楼溪月以及苍羽派弟子不会踏入剑盟宗一步!可如果过了今日,你还想杀我,那就来苍羽派找我。待那时,我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即便是笑风开口,我也会让你的血洒满九湘南山的每一个角落!”
严易长又吐了口血,彻底被楼溪月气晕过去,剑盟宗里的弟子连忙跑进来,将他抬下椅子,没人敢再对楼溪月说一句重话。
楼溪月没有理会他是真晕还是假晕,转而对顾无言道:“这回可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