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死吧!”她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往后走。
他跟着她倒车,“这个时间没有公车。”
“我不会坐计程车吗?”她大叫。
“很难相信你这铁公鸡会。”他说实话。
“去你的!你少瞧不起人!”说着,她举手招来一辆计程车。“总有一天,我要比你还有钱!”
“幼稚。”他大笑地批评,看着她坐进计程车后才把车开走。
“小姐,到哪儿?”计程车司机把车开了一段距离后问她。
“下车,我要下车。”
“小姐,你才刚上来也。”司机不满地嘟嚷:“这地方不能停车!”
白筱澄不满道:“你知不知道从这里到我家要多少钱?我可不想把钱浪费在坐计程车的高级享受上。”
司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年头坐计程车叫高级享受吗?何况像她这么美丽的女人,会没钱吗?
“喂,你要不要把车停下来呀!”她凶巴巴地威胁。“你再不停车,我可要叫了喔。”
司机很不甘愿地把车停下,“快下车吧。”
她掏着钱包。“我还没付钱也。”
“算我怕了你,小姐。”司机可怜地说。“求求你快下车吧,这地带的交通警察多如蟑螂,求你动作快一点。”
“OK,你不用说了。”她体贴地立即下车。在她还来不及道歉时计程车已开走,她不好意思地自言自语:“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真的不想把钱浪费在车资上。”
唔!她的肚子突然好痛,她痛得弯腰蹲下,站不起来。她几乎是爬到人行道旁的花台坐下,只觉头昏眼花,几乎要晕过去。
最近,她肚子发痛的次数愈来愈频繁,但都没有这次严重,以往多半是在睡梦中发生,过去两天也曾发作过一次,可是那时是在麦文的怀里,被搂在他强壮的臂膀下。
想起麦文,她心中升起一股恨意。她恨他的独断、霸道、蛮横、不近人情,不把她付出的爱当一回事。
*** *** *** ***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她简直倒楣透了。人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她却没这种好运道。
在经历麦文的刺激后,她失去谨慎,不加节制地豪赌,不到一个星期,她输掉了最后一笔的存款。
“噢!”白筱澄沮丧地丢下牌,口中发出一连串的诅咒,大力踱步离开每她没必要也没心情扮性感女郎了,所以早就恢复男装打扮。
这下真的完蛋了,她沮丧地走向门口。不能再继赌下去了,她必须振作,但她该怎么做呢?现在她没了钱,又失了业,总不能去当餐厅小妹吧,一个月领不到两万元,她还要养活一家子的人哩。
“小程!”刚进赌场的王至诚在门口与白筱澄相遇。他很惊讶在这里看到好友许大海的干侄子。
“王伯伯!”白筱澄也同样惊讶。
“你怎么小小年纪就跑到这种地方?”王至诚把她拉到一旁,教训道。“你大海叔一出国,就没人管你了。”
“王伯伯,求你别告诉大海叔,他一定会把我打死,她可怜兮兮地求王至诚。
“小程,怎么了?看你失魂落魄的。你不是麦文的司机吗?”王至诚提到麦文的名字时特别小心,因为所有人都知道麦文和蓝绎的关系。知道蓝绎身份的人虽然不多,不过“天刹盟”的老大便是背叛蓝绎父亲出来自立门户的,所以对蓝绎十分感冒,虽不至于揭穿蓝绎的身份,但也数度与蓝绎正面冲突过。
“别提了,我被辞掉了。”她生气道。
“那你的家人怎么办?”王至诚记起那天送许大海到小程乡下家中时的景象,小程的母亲看似随时会昏倒的老妇人,而家中还有七个弟妹。
“所以我才想来赌场赚钱呀!”她丧气地垂下头。
“结果你把钱都输光了。”王至诚了解地说。赌场是做什么的,还有人比他这个经理更清楚吗?
“对呀,输得一文不剩。”
“小程呀,”王至诚和蔼地劝道,“赌场本来就不是个赚钱的地方。”
“我现在已经知道了。”白筱澄机伶的头脑转到王至诚身上,她兴奋地对他说:“王伯伯,你一定有什么可以赚大钱的方法。”
“没有。”壬至诚断然拒绝,许大海和他亲如兄弟,重情重义的他,自然把小程当他的亲侄般。“你别想进入黑社会。”
“我不是想加入黑社会。”她记起第一次见到王至诚时,她曾听他说起走私的事。“你是‘天刹盟’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她先把王至诚哄得晕头转向,只差没捧上天。
等她提出要求时,他果真答应帮她安排走私的机会。
“谢谢你,王伯伯。我这么机伶,一定可以成功!”白筱澄感谢地鞠躬。
“你这小子,真是滑头。”王至诚笑着摸摸小程的头。“连我都给你哄过头了。”
“哪里。”她笑得好开心。
*** *** *** *** ***
得到了王至诚的承诺,白筱澄高兴地离开赌场。
她又有工作了,这比麦文给的薪水更高。
哼!去他的麦文。她要证明给他看,没有他,她一样能找到高薪的工作。她走向停车场,准备去取她借来的车。
突然,一个黑影闪出,她立即摆出架式。
“反应不错嘛。”麦文从暗处现身。
“麦文!”知道是他之后,她放下拳头,但眉头也随之皱起。
“好久不见,筱澄。”太久了,整整一个星期又一个小时。他接到消息,原以为她会早点出来,毕竟她的钱全输光了。
“别这么肉麻,我宁可不见你。”她恨死他了,可是乍见到他,又为何心跳加速呢?
“假装不高兴嘛。”他皮笑肉不笑的,眼中明显透露他不喜欢她的这种态度。
“假装?!”她故意把脸皱成一团。“我这样叫高兴吗?”
他双手环抱胸前,脸上净是容忍的笑容。“想当然而,现在一定沮丧极了。”
“沮丧?!”一瞬间,她又回复俏皮味十足的笑脸。“我为什么要沮丧?事实上,我高兴得很。”
“小程”的心情好坏只要看她的脸就知道了,而现在,她确实没有半点沮丧。
麦文研究着她。她是个守财奴,输掉所有的钱,她哭都来不及了,可见她必定又有什么把戏。但会是什么?
他的动作像风似地接近,倏地揽住她的腰。
“放开我!”白筱澄疯狂地挣扎。
“告诉我,你在高兴什么?”麦文加重力道,使她全身贴着他。
“关你什么事!别忘了,我和你已经毫无瓜葛了。”她好恨他的接近为她的身体带来的骚动。
“毫无瓜葛吗?”他嗤鼻笑道。这就是他日日夜夜企盼到来的时刻吗?
白筱澄比他想像中还难缠,她真是个厉害的老千。他聘请世界知名的赌徒混进她所出入的赌场,为的就是要毁掉她,令她一贫如洗。
他皱眉,仍不满意看到现在的她,她精明的眼里似乎酝酿着什么诡计。
甩不开麦文,她只好用嘴巴攻击。她一大口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掌。
“啊!”好痛!。麦文不得不放手。
“嘿嘿,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她飞快找到自己的车,打开车门钻进去。待麦文追至时,她早发动车子扬长而去。“该死!我还指望她会跪下来求我原谅呢。”麦文独自站在空寂的停车场,用嘴舔着手上的伤口,抚饮她余留的清香。
第六章
凌晨四点,白筱澄全身湿淋淋、惨白着一张脸回到公寓,手剧烈颤抖着,数度无法握住钥匙。钥匙第二次由锁孔滑落地面,她蹲下身子捡起,手臂下紧紧夹着的牛皮纸袋里滑出了二十万元现金。这些钱被海水泡得快烂了,若有选择,她宁可不要这些钱。
“该死!”她诅咒一声,身体软趴趴地跌坐在地,无力站起。
她发誓再也不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了。虽然她刚表现得很勇敢,而且被王至诚和“天刹盟”的弟兄们称作英雄。
一回忆起刚刚经历过的事,她抖得更厉害了。
稍早,她紧张地到与王至诚相约的地点,那是一个隐密的海边,可是难不倒方向感极强的她。
站在海风呼啸的堤岸,她随同其他三名“天刹盟”的弟兄一起聆听由王至诚主导的毒品交易计划。
这次的任务是大麻交易,金额非常庞大,所以由“天刹盟”老大身边的红人王至诚亲自带领出马。
以王至诚在“天刹盟”的地位,他本可不必出席这种场面,但他不放心小程,虽然小程身手敏捷,不输“天刹盟”的好手,可是万一有什么差错,新手往往会被老鸟牺牲。
十分钟后,来了一艘快艇。白筱澄随其他人动作敏捷地跳上船,他们得乘坐快艇到外海一艘大船上进行交易。她冷得骨头都打颤,不时被在场的人取笑,幸好他们没发觉她是因为紧张而发抖。
她一生清清白白,从没做过歹事,第一次做坏事,便是毒品交易。
习惯就好了。她需要经验,有一就有二,熟能生巧嘛!若这一次她成功了,下次才有机会再干。她如是想。
在经过半个小时的船程,快艇才停了下来。又约莫过了十分钟,有一艘大船接近。同时收到大船打灯的暗号。
“走了!”王至诚下令。
他们一行五人上了大船,进入一问充斥着鱼腥味的房内进行交易。就在双方核对完钞票和毒品的数量后,对方的老犬向手下暗示,十余名手下同时掏出手枪瞄准他们。
白筱澄机警地看见对方老大诡谲的贼笑,立即反应。早他们一步掏枪,对准对方老大的太阳穴。
“叫你的手下放下枪!”她凶狠地大吼。
“小伙子,你有种。”对方的老大反应迟钝,过许久才相信自己已被威胁。他怒瞪自己的手下,“你们还不快放下枪!”
对方的手下只好乖乖地放下枪。
当任务完成,安全回到快艇时,不仅把大麻拿到手,连带过去准备付给对方的钱也原封不动带回来。
“干得好,小程。”王至诚露出赞赏的神色。
其他同行的三名伙伴也卸除警备的严肃面容,朝她友好地绽开笑容。
“小意思。”白筱澄强笑,两眼直瞪着黑色皮箱里的大麻。为了那些大麻她险些命丧黄泉。
她把两只剧烈颤抖的手插进口袋,一个口袋里放的是手枪,另一个口袋则是子弹。事实上,刚才她的手枪根本没有装上子弹。
她那时简直吓坏了!生平第一次,令她怕得想哭。
原以为噩梦就此结束,谁知还遇到警察埋伏,迫得他们只好跳船逃逸。她不晓得其他人的下场如何,总之她是捡回一条小命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拾级而上。
“他妈的!”麦文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拉她起来,不由分说地赏她一巴掌。
又是他。“你凭什么打我?”热辣辣的痛楚至少温暖了她的脸,愤怒使她回复生气。
他依然揪着她的衣领,猛力把她钉在墙上,狂暴的气息吐在她脸上,“一巴掌算便宜你了,你竟敢给我跑去混帮派!”
“还不都是被你逼的!”她比他更生气,她会有今天,都是他害的。“我家里有一个体弱的母亲,还有七个弟妹要养,你却把我开除!”
“你可以回来求我呀。”他真会被她吓掉半条命。
“求你?!”她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你要的。”
“是。”
“你做到了吗?”这是她今晚唯一得意的事。
“一半。”
咦,麦文怎么比她还落寞的样子?“我没求过你。”
“你应该的,在我派人到赌场把我给你的钱赢回来时。”非但没达成回的,反而差点害死了她。他这辈子,除了被她女扮男装欺骗一年外,还不曾这么窝囊。
“你真卑鄙!”难怪她的手气这么背。
“没有你的欺骗来得伤人。”他指控。
“你受伤了吗?你受伤害的只是你的自尊。”她为他狠毒的手段而伤心,“你明知我不是故意欺骗你的!可是你报复的不光是我,还有我的家人!”
“我只是忽略了你的白痴头脑。”这一次,他要彻底断了她白痴的念头。“我警告你,我已经通知蓝绎,要他封锁所有的赌场生意和黑道交易,你没有机会再拿自已的生命开玩笑。”
她轻拢眉,“听起来好像你在关心我。”
“你好歹也跟了我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基于这一点,我应该照顾你。”方才一接到蓝绎打来的电话,他便疯狂地赶来。
“哼!在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残害后?”
“残害?!”他轻柔地说,“我哪次不是要教训你时被你溜掉的。”
她笑了。粲然的笑声在寂静中回荡。“那是我的看家本领,倘若我真是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早被你揍死了。”
“我从不打女人。”他的手抚上她的脸颊,无奈地摇头说。“但你真的该打。”
“我自己也很后悔呀!你这个富家公子怎么晓得黑社会有多可怕,简直像不要命似地疯狂,上一分钟还谈得好好的,下一分钟全都举起枪来……”下意识里,她真把麦文当作最亲近的人,滔滔不绝地说出骇人的经过。“如果我早知道黑社会这么恐怖,我不会拿我只有……”她突然顿住。几个月后,她将再也见不到麦文了。
“只有什么?”他仔细看着她,这才发觉她冷得直打哆嗦。“我的天,你不是去交易毒品吗?不要告诉我,你还穿着衣服下水游泳。”
“差不多了。”她被他抱起,“我们被警察发现,只好跳下海。”
“真委屈你了。”他讽刺道。接过钥匙打开门,直接把她抱进浴室。“站好。”
她的肚子隐隐作痛,只好坐在马桶盖上,看他忙着放水。麦文把她当弟弟呵护时,就像个体贴的大哥哥;把她当女人时,用最温柔的狂情带她进入感官世界;把她当仇人时,坏得像流氓。她成天跟在他身边,看多了他对付商业上敌人的凶狠,而她却明知故犯,欺骗了他。
他虽没把她撕成两半,但对她的手段也够绝情的了。对他,该设防,还是去爱?
可她阻挡不了他的侵略,他也不是可以用爱掳获的男人。他太刚强,容不得她的欺瞒。他们拥有过的激情,只是他追逐女人的游戏之一吧。
唉!不该爱他的。她已经够可怜的了,怎能在死前还要为他心碎?但她的心已给了他,不去爱他谈何容易?“
“好了。”浴缸放满了水,他准备帮她脱衣服。
她抓住衣襟,“我自己来。”
看着她笨拙地打开一颗小钮扣,他嫌碍事地拍开她的手,“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等你脱好衣服不得肺炎才怪。”
“我没有害羞。”她任由他帮她把衣服褪下。“只是不想欠你太多,你也没必要对我这么好。”他蹲下扶起她的脚,褪下裤子之后,他才抬头看她,她真的一点也没害羞的模样。“再淫荡的女人被男人剥得精光的时候,也会脸红的。”
“我相信她们是装出来给你看的。”在他的手暖昧地放在她的底裤上时,她脸红了。
“你也是装的?”他得意地微笑。“也是淫荡的女人吗?”
“我才不是!”她讨厌他拿她和别的女人比较,这种滋味真不好受。
他太了解她的情绪,拍拍她的屁股。“你得学会别吃醋,爱上我是吃不完的。”
“怎么我想什么你都猜得出来?”
“不用我猜,看就知道了。”他褪去她最后的衣物,温柔地把她放进水里。
他双眸凝视着她,她有如水仙子般美丽动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令他牺牲至此。
“真的吗?”他真的这么神?
“有些女人会作怪,但你不会。”为了逃避她的诱人娇躯,他挤了点洗发精,轻柔地帮她洗头。
“我可以自己来。”她是真害羞,还是因为氤氲气氛营造出来的?
他不语地为她洗完头发,用毛巾包住发丝后,他站起来把香皂放在她手上。“拿去吧,再做下去,我恐怕无法控制我自己。”
她偷观了他一眼,希望他不要控制自己。
长而美丽的眼睫虽只闪了一下,却逃不过他锐利的眼。“只有你想要的东西,我不再给你。”
“那你来干嘛?”她迷惘于他时而的浸柔,时而的无情。
“为了避免你再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我决定重新雇用你。”
她咧出贝齿,眼里闪着胜利的光芒。“你刚才还说不给我我想要的东西,现在又说要雇用我。”
他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