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宁侯听了,登时便忿忿地瞪着林志远说道:“你说他喜欢珊儿,那他为什么不同意娶珊儿,忠义侯逼他娶,他竟然一走了之,你说说,这又是为什么?”
林志远闻言,一时间也说不出来为什么了。
他想了一会儿,瞅着忠宁侯忙忙地说道:“祖父,我这就找他去,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说着,便转身跑出去了。
林志远接连找了好几天,也没能寻到唐名扬,就连他们两人经常去的地方都去了,仍是没有找到。
这一天,林志远不得不信了忠宁侯的话,
可是,他的心里总感觉唐名扬是喜欢单雅的,里边或许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原因吧。
这一天,他正在跟忠宁侯谈这件事的时候,突然听到金銮鼓响了起来。
忠宁侯大惊,只有朝中出了大事儿才会敲响金銮鼓的,要么就是有人鸣冤。
忠宁侯敢忙站起身去穿上朝的衣衫了。
林志远则忙忙地叫人进来询问,结果什么也没问出来,遂敢忙派人去打探。
等到忠宁侯穿戴整齐出来的时候,林志远才从派出的人口中得知敲鼓的是忠义侯。
他敢忙跟忠宁侯说了。
忠宁侯闻言,登时就是一怔,随后便想到一种可能,瞅着林志远叹了一口气猜测说道:“莫不是忠义侯想要状告扬儿不孝么?这也不值得他去敲金銮鼓啊?”
他说着,便快步朝外走去,嘴里喃喃地嘀咕说道:“不行,我要去拦住他,再怎么说,扬儿也是他的亲孙子,虽然拒绝了珊儿的亲事,可也用不着动这么大的动静啊?他……嗨……”
忠义侯说着,便快步走去,轿子都忘记叫了。
林志远见了,敢忙让人去催促快点儿抬轿子来。
随后,他便急匆匆地追了出来。
待到他追上忠宁侯的时候,见他气鼓鼓地朝前走着,轿子则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显然已经有些儿追不上他了。
林志远正待要劝,忠宁侯径自对着他摆了摆手,脚下去不慢,继续大步朝前快步奔去。
林志远见了,敢忙急奔了起来,来到外院,见马已经牵好了,遂敢忙伸手接过两匹马,径自拉进了内院。
他带着两匹马来到忠宁侯的身旁儿。
不等林志远递出缰绳,忠宁侯便跨上了自己的坐骑,随后,他伸手一扯,拉起缰绳,便放马小跑了起来。
待到出了内院,他的双腿一夹,马儿便朝着大门奔了过去。
林志远紧跟着忠宁侯,打马奔出了忠宁侯府,朝着宫中急奔而去。
☆、404。第404章 高门与平门
却说单雅,自从那天忠宁侯气冲冲地回来,林老夫人让她们姐妹都出来之后,她的心里就不能平静。
要知道,她来到这个家之后,确实感受到了老侯爷和林老夫人以及林夫人的关心和爱护,林志远和林素心更是不用说了。
因此,当她看到忠宁侯那么生气的回来,心里是由衷的感到心疼,就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毕竟她是忠宁侯的外孙女啊,想为忠宁侯分点儿忧。
经过多方私下里打听,最后她总算弄明白了,竟然是被唐名扬给气的,且事情的起源来自她,心里再也不淡定了。
好在她想到自己从来没答应要嫁给唐名扬,虽然心疼忠宁侯,还想着找个时间去劝解他一下。
结果,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林老夫人竟然因此而病了。
她再仔细想想唐名扬的做法,也过于激烈了,转而一想,自己从来没有说要嫁给他,他怎能甩破布一般地恨不得自己有多远离开他多远呢?
更有甚者,唐名扬最后竟然一走了之,好似自己非得缠着嫁给他一般。
单雅越想心里的火气越往上窜着,暗自在心里嘀咕着,看来自己还是不了解唐名扬啊,在海云镇的时候,自己远远地闭着他是对的,他根本就不是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良人啊,亏得自己前些儿日子还想着嫁给他,总比嫁给一个陌生人好多了。
看来,自己还是想错了啊。
唉,早知如此,自己当初再回忠宁侯府的时候,就明确地跟外祖父和外祖母说清楚多好。
这样,他们也不会再有今日的火气和生病了。
单雅越想越内疚,大丫在旁儿见了,知道她的心里很不好受,正想劝她,却陡然听到单雅低语着问道:“大姐,你方才说,外祖父和外祖母怕三丫伤心,不打算让三丫知道这件事?”
大丫听了,瞅着单雅难过地点了点头。
她可是深深受过那种揪心的痛楚的,好在她挺过来了。
如今,马信宁仍是对她深情不忘,始终在追求她,本来她的心已经软了,可怎么也没有想到,唐名扬竟然又来了这么一出。
大丫此时想得倒不是自己,而是单雅,她在为单雅难过。
她虽然是自己的三妹,可总归是皇上亲自御封的梦君公主啊,怎能……
大丫想着,便担心地瞅向单雅,见她径自沉思着。
大丫不由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在心里低喃着,本以为好日子终于来了,不用继续东躲西藏地过日子了,不会再有人随便欺负了,没想到高门的日子比平民的日子更稠啊。
大丫想到这里,怜惜地瞅着单雅正要开口劝慰,却猛然听到单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低语着说道:“既然外祖母和外祖父不想让三丫知道,三丫就当作不知道吧,过几日再找个时间,跟他们好好聊聊吧。”
大丫听了,敢忙瞅着单雅点了点头说道:“三丫,你想得对,外祖父和外祖母疼你,不想让你知道难过,回头你去探病,找个机会劝说一下就是。”
单雅闻言,径自瞅着大丫点了点头,见她担心地瞅着自己,心里不由一暖,暗自在心里嘀咕着,不只是外祖母和外祖父担心自己,就是大姐也在担心自己啊。
她想到这里,敢忙对着大丫笑着低声安慰地说道:“大姐,没事儿的,说实话,三丫也不希望自己嫁进高门的,若是有可能,三丫还真想过回以前在上河村的日子,天天为吃食忙碌,还有婶子她们和娟姐姐、香姐姐她们陪着,那日子过得多悠闲随意啊,高门虽然好,可毕竟不如平民的日子悠闲啊,一个不好脑袋就掉了。”
单雅说着,故意顽皮地对着大丫笑了笑。
大丫见了,如何不知道单雅是在安慰自己呢?遂忙看着她感慨地说道:“高门有高门的好,平门有平门的好,行了,你也别为了安慰大姐,在这里一套一套的了,要知道,你如今可是大雍国的公主了,贵不可言的,他不想娶咱,想娶咱的人只怕早已排了老长的队伍了。”
单雅见了,知道大丫怕自己难过,故意这么宽慰自己,遂便笑着就坡说道:“那是自然,想我可是一国的公主,可得好好得挑上一挑,没满意的人可不嫁,就这般陪着大姐、二姐和弟弟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啊。”
大丫被单雅的一番话给彻底地逗笑了,她伸手轻轻地刮了单雅的小鼻子一下说道:“你呀,没想到还有这么顽皮的一面,今儿大姐算是见识到了,你如今才十三岁,还小着的,咱们不急,大姐相信,有忠宁侯和林老夫人,肯定会给你找个良人的。”
单雅听大丫提到忠宁侯和林老夫人,心里不由一叹,暗自嘀咕着,若是从自己的本心出发,是真的不想嫁人了。
毕竟自己的灵魂是二十二世纪的,骨子里可是一直向往着一夫一妻制的。
而这里是古代,稍微富裕点儿的人家,都是三妻四妾,更何况自己如今的身份儿,肯定是要跟高门连姻的,那岂止是三妻四妾啊。
单雅陡然想到这里,就感到自己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因此,单雅便没有再跟大丫继续这个话题,
她想着林老夫人的病,便想立马去瞧一瞧。
大丫见了,苦笑地看着她说道:“三丫,老侯爷已经请了太医给老夫人看了,他说了,这几日的请安礼就免了,让林老夫人好好休息,所以,除了林夫人之外,谁也不见。”
单雅闻言,心里不由一阵苦涩。
虽然她已然猜到,这是忠宁侯对她的一片爱护之情,心里却感觉很是愧疚。
自己才来忠宁侯府没多久,便一再的给外祖父和外祖母添麻烦,本以为自家平反昭雪了,一切都平顺了,日后再也不用外祖母和外祖父操心了。
没想到却因为自己的婚事被退,让他们生生地跟着自己受辱。
单雅清楚的知道,忠宁侯一来怕自己见了林老夫人猜出什么事儿,二来也是怕林老夫人见了自己心里难过。
因此,她这几日到了林老夫人的苑子,并没有要求进去,待见到林夫人,只是询问林老夫人的情况。
林夫人见单雅日日来询问林老夫人的情况,知道她心里担心林老夫人的身体状况,每每都安慰她几句,并告诉她林老夫人好些儿了,随后便让她去寻林素心一处玩耍。
她见单雅静静的离开,心里也不是滋味,既怜惜又心疼。
待到她进到林老夫人的屋子,瞅见林老夫人径自瞅着自己,当即便知道她老夫人都听到了,遂忙安慰地低声说道:“娘,珊儿这孩子懂事儿的很,爹爹说怕扰了你养病,她每日问过你的病情后,便懂事的离开了。”
林老夫人听了,则是更加心疼,在心里把唐名扬给骂了万遍不止。
林夫人见林老夫人径自发呆,怕她的病情加重,遂敢忙百般劝慰。
林老夫人也知道,这件事迟早要跟单雅好好说道的,想着回头她见了唐老夫人再问问,具体再跟单雅解释,遂便好好地养起身体来。
她这边刚刚稳定下来,猛然听到金銮鼓响起来,登时便坐了起来,待到听林夫人回禀说忠宁侯带着林志远直奔皇宫而去,不由在心里径自揣测起来。
单雅听到一阵鼓声后,本不以为意的,后来得知忠宁侯和林志远骑上马便径自奔向宫中,不由瞅着林素心疑惑地问道:“素心妹妹,这鼓声声声震耳,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素心听了,心里也不由一怔,随后她便想到在家中的时候,大哥曾经忿忿地说起过要去敲金銮鼓,为姑姑一家鸣冤。
她不由径自瞅着单雅嘀咕地说道:“珊儿姐姐,若是妹妹猜得不错,这应该……应该是金銮鼓,莫不是边关紧急了么?爹爹和大哥可是还在边关防守的,某不是出事了?”
她想到这里,便忙忙地要朝着林老夫人的苑子跑去,却猛然瞅见大丫急急地奔了过来,遂忙急声问道:“大丫姐,你可知道外边儿出什么事儿了?”
大丫瞅着她径自点了点头,随后便气喘吁吁地瞅着单雅径自低声说道:“听他们说,忠义侯在敲金銮鼓。”
“什么?”
不止是单雅惊讶,就是林素心听了,也满是讶异,两人不相信地瞅着大丫疑惑地再次同声问道:“真得?”
大丫喘息不已地忙忙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方才听到一阵鼓声,便敢忙冲了出来,打听了好一会儿,才知道是忠义侯在敲金銮鼓。”
单雅此时已经相信,忙忙地瞅着大丫径自问道:“大姐,可知道忠义侯为什么敲金銮鼓么?”
大丫听了,看着她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已经让人去打听了。”
她说着,便径自看着单雅。
单雅听了,不由径自沉思起来,难道真得是边关吃紧么?不对呀,即便是边关吃紧,也用不着忠义侯来敲金銮鼓啊,莫不是忠义侯感觉对不起自己的祖父和外祖父,要状告唐名扬?
☆、405。第405章 金銮殿喊冤
单雅想到这里,眼睛当即便瞪大了,随后便莫名地摇了摇头。
她总感觉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唐名扬的事儿根本就用不着忠义侯去敲金銮鼓。
单雅琢磨来琢磨去,也没琢磨出是怎么回事,便忙忙地差青梨回忠义侯府去打听。
按下单雅径自沉思不提,却说站在高台上的忠义侯敲够了鼓数,才终于放下了金銮鼓锤。
随后,他便扭脸儿深情地瞅向唐老夫人,眼里满是愧疚与伤心。
自己竟然让老妻陪着自己背负了几十年的冤屈呀,替别人养大了儿子,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忠义侯想到当年,柳家人一个个在金銮殿中指手画脚、处处紧逼,使得爹爹不得不提出验血,以正自己的名声。
因为爹爹相信,他的儿子不会乱来。
自己当时也是百般不相信,坚持说那孩子根本不是自己的。
可是,当验血的结果出来的时候,那两滴融合在一起的血啊,一下子把爹爹给打蒙了,不得已之下,屈辱地认下了。
而自己,当时虽然怎么也不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最终也不得不屈辱地认下了、万分憋屈地娶回了一根搅屎棍。
几十年了啊,可真是冤屈死了。
若不是今日老妻心里存疑,让琳琅去取了唐兴贵的一滴血,又取了自己的一滴血,自己只怕就要背一辈子的冤屈了。
想想当年的滴血认亲,它怎的就会融合在一起呢?莫不是那个时候他柳家就在背后做了小动作?
忠义侯想到此处,悲催地再也想不下去了。
他心里很清楚,柳家的人定然与宫中的人有着某种牵扯。
要不然为什么几十年前的两滴血与几十年后的两滴血不同呢?
唐老夫人瞅见忠义侯伤心、愧疚地瞅着自己,心里自然也是汹涌澎湃。
金銮殿上滴血认亲到现在,已经有四十年了吧,人生有多少个四十年啊。
四十年了啊,自家竟然不知道养得是别人的儿子。
别人的儿子也还罢了,只要他知道感恩,自家花费的心思也算没白费。
可是啊可是,没有想到养大的竟是一头嗜血的凶兽,使得柳家不仅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和媳妇;而今,这头养大的凶兽跟他的娘又多次背后下黑手,想要害死自己唯一的亲孙子。
每每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好似被千刀万剐着,如何能不恨啊!
想自己从来没有薄待过他们,为了府里和睦,还百般忍耐,可是,他们又是如何对自己的呢?自己的百般忍让又换来了什么啊?
儿子和媳妇在战场上之所以惨死,有他柳家的参与;孙子在府里多次遇害,更是离不开柳姨奶奶和他的儿子唐兴贵。
他们如此的刁难紧逼到底为得是什么?不就是柳家百般拉拢新、老忠义侯而不得么?
这不止是家仇、还是国恨啊!
他们柳家把安北侯满门陷害至死,拖下了当年的平定伯府也就是今日的忠宁侯府。
尔后,他们竟然又把矛头对准了忠义侯府,想把忠义侯在战场上杀死,然后害死她的扬儿,最终扶唐兴贵做忠义侯,这真真是好打算啊。
唐老夫人想到此处,唯有冷笑。
大雍国的顶梁之柱不就是这几个侯府和伯府么?
他们衷心卫国、守疆护边。
而今,柳家虽然被满门抄斩了,可还有柳姨奶奶和唐兴贵在的,不,不应该叫他唐兴贵了,谁知道他究竟是谁的杂种,反正他的名字里以后不该有唐姓,他真正的姓氏也只有柳姨奶奶知道了。
唐老夫人想到此时,眼睛不由瞪向被捆着的柳姨奶奶。
此时,柳姨奶奶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还指望着柳家给她撑腰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径自瞅向听到金銮鼓声纷纷赶来的官员,寻找着她的父兄。
说实话,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忠义侯为什么要绑着他们娘俩到来宫门前敲金銮鼓,还以为是他们设计陷害单雅被唐老夫人拘了要来告御状的,心里虽然纳闷,却丝毫不怕。
他们的背后可是有着忠顺侯府的,虽然当时自己跟儿子唐兴贵被唐老夫人压在偏院看了起来,但日子长了,忠顺侯见她迟迟不回去,肯定会派人来看她的。
因此,她的心里根本不惧怕。
她知道,若是忠顺侯府派人来了,唐老夫人定然会想方设法不让他们相见,所以,过去不到三个月的日子,她根本就不担心。
从她本心来说,倒还希望唐老夫人能再多耽搁一段日子的,这样,她到时候就可以反咬一口了。
她的心里很清楚,忠义侯肯定是偏帮着唐老夫人的,因此,当她发现敲金銮鼓的人是忠义侯的时候,心里虽然有所怀疑,却根本就不惧怕。
她心里暗自嘀咕着,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姨娘罢了,因为她动这么大的干戈,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