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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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有爱-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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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头破血流,还好被矮子按住,伤得不重,吴姑娘惨然惊呼起来:“爹……”
他这种舍生忘死的护犊之情更是让矮子年开山大怒,道:“死老头,想死还容易,现在老子还不能让你死去,若不叫你女儿回来,你想死都不行。”
他抬头对吴姑娘道:“你再不回来,老子就拿你爹开刀。”说罢拔出匕首,突然向吴老伯肩膀上捅了进去。这一刀就像是刺在吴姑娘心窝上一般,父女俩同时发出撕心咧腑般的呼叫,吴姑娘忘情地扑了过去,我一把未能把她拉住,她对矮子哭叫道:“你们放开我爹,我跟你们去……”我见机也捷,快若闪电般地扑过去,但还是被九江老表孔中明拦住,矮子年开山威胁我道:“臭婆娘,你再进前一步,俺就宰了这老小子。”他还没认出我的身份。
此时的钱大同早已把着火的衣服剥个精光,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一拳击在吴老伯鼻梁上,骂道:“你他妈的,死老头,胆子不小啊,胆敢放火烧老子的大仓,还想把你女儿带走,你问过老子没有,老子答应不答应……”吴老伯鼻血横流,骂道:“恶贼,你敢动俺闺女,俺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钱大同一阵狂笑,骂道:“老不死的东西,老子还不曾被鬼吓倒!老子现在就你面前和你女儿成亲”他一把扯住吴姑娘的秀发,凶恶地骂道:“臭婊子,就你骨头贱,现在你怎么不跑了,跑啊……”将她按倒在地,同时撕破她身上的衣服,像一只发情的野兽一般肆意地蹂躏一个柔弱的少女。吴老伯见女儿受辱,奋不顾身地挣扎起来,但被四五个喽罗死按在地,他破口大骂:“你们这些没人性的畜生……”我更是愤怒到了极点,几次想出手,但都被矮子盯住,他拿吴老伯的生命相威胁,我可投鼠忌器,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但吴老伯却像一只狂怒的雄狮,他听到女儿那无助的反抗和哭叫声,发出惊人的神力,不但挣脱了五个关东大汉,还把他们一个个撞倒在地,接着向侮辱他女儿的钱大同撞去,钱大同那厮早有防备,他见吴老伯撞来,突然一个翻身,躲开一侧,吴老伯没撞到钱大同,却一头撞在墙上,登时晕死了过去,鲜血咕咕的往外冒,整个人都变成了血人,吴姑娘见老父惨死,哭得肝肠寸断,钱大同却依然把她按在上。
我见吴老伯死于非命,早已怒不可竭,舌绽春雷,喝道:“放开她……”手底绝不容情,斜身向旁闪开矮子横扫来的狼牙棒,右手举剑在棒头上一压,人即弹身飞起,剑起头落,把矮子年开山劈成两半,同时一式‘飞龙在天’,又把孔中明刺倒在地,钱大同见我转眼之间连杀他的两个兄弟,亡魂皆冒,放开吴姑娘逃蹿入林,我双眼都红了,恨死这帮可恶的家伙,大开杀戒,那些喽罗死的死,逃的逃,被我杀得片甲不留。
我寻遍整个山寨都不见钱大同的踪影,却在一个地窑中救出那些被抓来妇女,然后我放火把山寨烧个精光,带着吴姑娘和那帮被虏来的姑娘下山,并将吴老伯的尸体背下山,心中深深地敬重着这位为救女儿奋不顾身的父亲。
吴姑娘万分悲痛地安葬了她的父亲,次日便要带我上山,她正在悲痛之中,我如何能让她在这种情况下带我上山呢,我执意不肯。对于吴老伯的死,我心中非常愧疚,她反而安慰起我来,第三天说啥都要出发了,我就不再坚持,其实我是早已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那天早晨我们上了长白山,钻进了深山老林之中,我分不清东西南北,吴姑娘却是轻车熟路,她说她父亲经常带她上山打猎,采参,对山中的情况她熟得很。我们在山中走了三天三夜,第四天傍晚,才来到一座高耸云天的悬崖前,四面都是险岩怪石,无处可攀援。仰望山崖的顶峰,隐隐约约似有一片红光在崖顶的背阴处升腾。
我疑惑地问吴姑娘,那是否就是人参泛的光彩,她说没错,没有悟性的人是很难发现这棵人参的,那逢红光是千年人参阳和之气的幻象。她说得很玄,我却是半信半疑。
吴姑娘以为我心虚,说道:“朴公子要是没有把握,就别冒这个险了。”我知道这比登天还难,设非轻功绝顶,绝难攀上如此奇险的雪峰,不小心会摔得粉骨碎身,但我顾不得那么了。天亮时我提气直往崖底奔上去,手足并用,用壁虎游墙的轻功攀爬上去,手足在凹凸不平之处借力向上窜,身形不停,直向峰顶上升,脚下不时有石屑飞落。
吴姑娘见我爬上去,也试着攀登,攀腾附葛,居然让她爬上三四丈高,再上去就是光溜溜的陡崖,寸草不生,滑了两次险些掉下去,只把吓得魂飞魄散,从原路退下去,但我还是对这位勇敢的姑娘由衷的敬佩。
虽然这时气候已经是初夏,但在这些山峰上却是积雪未化,那白皑皑的冰雪如白头盖一般。我到了悬崖顶一看,不由激动得浑身发颤,正西背阴处当真有一棵油光水绿,茁壮生长的植物屹立在潮湿的崖泥中,在它的周围却是没有积雪。当我奔到近处,如立身在阳光之下那样暖和,它的藤叶如手掌,每一组有五个小叶,吐绿有锯齿,香味四益,让我更加确定它就是传说中的稀世珍品,人人希冀找到的人参了,吴老伯生前一点也不瞎说。
我照吴姑娘的吩咐,先用红线将山参轻轻地拴住,然后在距离山参二尺之地的四周用带来的四块铁板插进土中,这样才能防止参娃娃跑掉,然后我趴在崖上,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抠掉山参周围的泥土。
每抠出一根参须,都用红线拴住,两个时辰之后,一株半尺见长的硕大人形的野参终于完完整整的挖了出来,它的参须长达二尺有余。我小心翼翼地将它装进木匣子里,又用红花线系好,这才舒了一口气,感念苍天待我不薄,心想有了此物你的伤一定会好起来的。
扶桑听到此处,感动地向他怀里靠,靠得紧紧的,朴永柱拥她入怀,忍不住把他的脸贴着扶桑的粉颊,温情脉脉道——正当我要下崖的时候,突然发现山阴处有个小洞穴,洞中伸出两只小金雕的头来,我一时好奇,走过去伸手去摸那两只小金雕。
忽然头顶上黑影一闪,空中传来一阵怪声急唳,一只秃顶雕从云雾中闪电一般猛扑下来,我急翻身躯,躲开那致命的一爪,可不等我立稳,秃头雕再次俯冲下来,锋利的爪尖在我手臂上划开数道的血口。我被它激怒了,将手中的木匣子向它击去,竟被那凶禽用双爪抓住木匣子,我大吃一惊,死抓着匣子不放,整个人都被那畜生提上空,惊慌中我腾出一只手从腰间抽出灵蛇剑,插进秃雕的大腿。
那畜生吃痛,松开了双爪,带着灵蛇剑冲天而去,我则重重地跌落在崖顶的岩石上。转眼之间,那秃雕又嗷嗷怪叫地扑来,百忙中我扳动藏匿在袖里的暗器,火光一闪,秃雕的胸腹处中了我的暗器,羽毛立即着火。
那畜生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唳,疾掠而去。当它再次飞来的时候,身上的火虽然被它扑灭了,但羽毛却已被烧掉大半,丑恶不堪。
它在我头顶上盘旋,恃机反扑,它这种不屈不挠,死缠烂打的做法实在让我心悸。我一边撕下衣角的一块布条绑手臂上的爪伤,一边防它再度进犯,它一扑下来,我就用火器射它,几次都被它机警地躲开。
我的火器用完了,我开始紧张,我身上再没有什么长物能与它抗衡了,我突然想起挖参时插在土中的四块铁板。当我俯身拔出铁板时,它猛扑而至,我抽出铁板向后疾挥,击中它的一个脚爪,那畜生不退又攻,用牛角般坚硬的利嘴啄我的眼睛……
扶桑不觉“啊”的一声惊呼,虽明知朴永柱现在已安然无痒的坐在自己的身后,但听到紧张之处不时会低呼。朴永柱继续道——我舞起铁板横击,不意击中它的钢嘴,将它击晕了,一头栽倒在崖上。但它并没有久晕,刚掉在崖顶上,立即又展翅飞起,我一个箭步冲过去,飞身骑在它的背上,本想把它按住,岂知它刚猛非常,竟把我驼了起来,飞向高空,这一下还真把我吓坏了,我死死地搂住它的脖子,唯恐一不小心摔个粉身碎骨。那雕也是伤痕累累,不说羽毛被我烧掉大半,单是腿上插的那把灵蛇剑和嘴上让我击了一记已经是伤得不轻了,何况背上还压着我这个一百多斤重的人。
它双翅用力扑打,奋力支撑,最终还是撑不住,越飞越低,在离地面还有数丈的高处突然直坠下去,把我的腿骨摔折了,我晕厥过去,那只秃雕也一样晕过去。
但我们又同时醒来,我不能动,雕也不能飞。突然间我对这只秃头的金雕产生一种特别的情感,不再那么的憎恶它,反而被它那种奋不顾身的护犊之情所感动,它让我想起为救女儿惨死的吴老伯,心想世间之爱何止是人,动物一点也不逊色于人。
我替它拔掉插在腿上的灵蛇剑,又撕开衣服为它抱扎伤口,刚好有只山鼠从我的身边窜过,被我逮到,我把那只山鼠喂它吃了,等到它体力回复之后,就放它回去。那秃雕倒也知恩,它振翅直上青天,在我的头顶上盘旋数周,纵吭欢唳,然后才依依不舍地飞走。
后来是吴姑娘找到了我,背我下长白山,见到我时她哭了,她说,我没死,她却被我吓半死,她以为我不是摔得粉碎,就是被雕撕碎。临别时我拿了二十多两的黄金谢她,她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她说:“别说这棵山参是公子用命换来的,单是公子为救小妹,灭了山匪,不但是俺的大恩人,更是俺通化人的大恩人,公子拿金子谢小妹,那小妹又该拿什么谢公子?……”说到最后,她伤心地哭了,哭得有点不能自制,我感她恩义,就接受她这份情义,心中挂你的病情,一路马不停蹄,每六七百里换一匹马,还是被我累死多匹的马。
扶桑默默地听完朴永柱的讲述,朴永柱对她一见倾心,情致殷殷,她岂有不知之理,此时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深情地握住朴永柱的手道:“你怎么那么傻哎,一点也不理解姑娘家的心,吴姑娘她能不伤心吗……”其实朴永柱一点也不傻,吴晓兰对他的那份情感他比谁都清楚,只是他在扶桑面前叙述时漏述了许多许多,从带他上山,到背他下山,以及那依依的惜别之情,无不令他终生难忘。
扶桑从怀中掏出一只碧玉连心锁,递给朴永柱,羞答答地说道:“这是姑姑给我的,你把它带在身上,它会保佑你平安的……”
朴永柱迟迟不敢接手,扶桑嗔道:“拿着,呆子……”朴永柱就是再笨,也明白了扶桑的心意,双手捧过那只碧玉连心锁,只见玉锁上的凤凰浮雕极其精致,通体晶莹,触手生温,他紧紧地把它揣入怀中,只觉自己所付出的爱终于有了回报,狂喜之下,热血上湧,乐得手舞脚摇,合不拢嘴巴,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
七 鸭绿江边拜师(完结章)
    扶桑的娇躯偎在朴永柱的怀里,螓首依枕着朴永柱的肩头,仰望着那高挂在天空中的圆月问道:“朴大哥,你的家在天的那一边?”朴永柱指着北方道:“这一边。”扶桑道:“远吗?”朴永柱道:“很远。”扶桑道:“你这个姓怪怪的,我好像是头一次听到有这样的一个姓。”朴永柱微笑道:“我只能算是半个汉人。”扶桑不觉抬起头来,诧异地万分地望着他。朴永柱笑道:“我母亲是朝鲜人。”扶桑甚感意外,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你这一身的武艺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是你父亲吗?他武艺很高吗?”朴永柱道:“不是的,是我师父教的,他是汉人。”扶桑问道:“你师父是个汉人,那你是如何拜他为师的?”朴永柱哈哈笑道:“想起我当的拜师,还很有趣呢!”扶桑不觉大是好奇,推着朴永柱的肩膀道:“快,讲给我听听!”朴永柱微微笑道——
记得那一年我是十三岁,我叔叔汉文从大清国回来,他雇佣了两个轿夫把一顶绿昵小轿抬到我家门口。我窜出大门,跃下台阶,张扬着双臂,忘怀地扑向叔叔,拥着他的大腿雀跃地叫:“汉文叔叔,我好想您。”汉文叔叔高兴地把我抱起来,转了二圈,哈哈大笑道:“好侄儿,叔叔也想你,你长大了。”
此时那小轿门帘突然掀开,从轿里钻出一个女人来,叔叔忙放下我,上前去扶持那个下轿的女子。只见她眼睛大大的,很迷人,长长的睫毛微微上扬,身穿汉人的服饰,脸孔用一块黑色的丝帕蒙起来。叔叔见我发呆,微笑地摸摸我这头,一手拥着女郎,一手牵着我的小手向大门走去。我边走边从叔叔的身侧探头去窥视那位神秘的女郎,是童心和好奇的。
这时我父亲笑呵呵地从大门口迎了出来,我离开叔叔,直奔上台阶,拉着父亲的手神秘地告诉父亲:“汉文叔叔带个漂亮小姐回来。”父亲点点头,他一步步的迎下台阶,双手紧握住叔叔的手,满怀喜悦地说道:“贤弟,你终于回来了!”说着瞟一眼叔叔身边的女郎,用探询的目光道:“这位是……”汉文叔叔忸怩地笑了,他笑得很神秘,是一种幸福的笑容,父亲立即会意了。
汉文叔叔侧过脸对那女郎柔声道:“秋红,见过大哥!”那女郎向父亲福了一福道:“秋红拜见大哥……”她声轻如飘紊,呢喃如春燕,父亲他乐了,虽然看不见她的庐山真面目,但那一声轻柔甜蜜的称呼让他心花怒放,那是一种突然间多起来的关系,是一种亲情的涌动。
父亲他哈哈大笑道:“这么说这位就是弟妹了?!路上劳盹,一定累了吧,快进府歇息。”他激动地对叔叔说:“你这一去北京就是三年,哥很想你,你一直都在北京吗?有没有到别的地方去走走?”他因高兴而有点失态,像老婆婆似的对兄弟唠叨,没有一点儿的架子,那女郎或许感受到父亲对她们俩的那份亲情,所以她笑了,眉梢眼角都露出了笑意。
原来她叫秋红,是北京城中兵部尚书的丫鬟,因私自放走那大官的仇敌,被尚书府的人追杀,碰巧被汉文叔叔救了,把她带到我家来避难,因一路上有人追踪,所以用丝巾蒙住脸。扶桑“啊”的一声惊呼,问道:“你说她叫秋红,是兵部尚书府的丫环?”朴永柱不觉一怔,说道:“是啊,那时我称她秋红姑姑,后来她跟汉文叔叔成亲了,我叫她婶婶,怎么啦?”扶桑激动地说:“她有可能就是我义父的救命恩人!”朴永柱非常高兴,问道:“是真的吗?这么巧!”扶桑点点头道:“是真的,你快点讲下去。”朴永柱大是兴奋,继续说道:
那时候我极好动,家里呆不住,一有空闲,就偷偷摸摸往外跑,外面的世界真精彩,没有约束,自由自在,爱怎么疯就怎么疯。那几天,天下大雪,飘飘洒洒地下了不停,我在家里再也呆不住,拿着雪板,雪杖,雪靴,皮帽,拋出墙外,又偷偷摸摸地拿了竹梯子搭在墙上,正想翻墙逃出,不料被我家的护院金太锡逮住,他说:“少爷,大人吩咐下来,不许你再溜出去玩雪。”
我被他抱住,挣脱不得,分辩道:“我才不是想出去玩呢,我是要爬上墙头去看雪。”金太锡却不放手,他说:“你别骗我,我看见你把雪橇板扔出墙去。”我的阴谋被他识破,不觉大怒,两只小手左右开弓,噼哩啪啦地连打金太锡十几下耳光,口中怨恨道:“你最坏,你最坏,每次都是你拦阻我,不让我出去,打你,打你,打你……”
金太锡的双颊被我一阵子狂打,顿时热辣辣地红起来,人也被我打蒙了,还不停地陪小心道:“少爷,小的是为你好,让大人知道你又溜出去,肯定要挨训的……”我愤怒地说:“我不要你管,不要你管……”蛮不讲理地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在金太锡的脸上,头上,又是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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