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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扯唇,打算拒绝她的邀请,固然现在没那种心情,另一方面,他可不想带未成人涉入不良场所。忽然,一道影子遮住了他们。她困惑地问着对方:「有什么事吗?」,他则是一脸呆滞兼难以置信。莫非思念过度,会让人看到栩栩如生的幻影?
为什么……凌恩不可能站在这边的!
可是他不但在,还一句招呼也不打,俨然耍冲过来揍人的样子,扯住克劳顿所穿的黑色皮革外套的外襟。以为自己会挨揍〈?〉而闭上眼睛的时候,克劳顿的脖子被下压的力道拉低了头颅。接吻过几千次,每次每次还是令他深深陶醉的柔软唇瓣,出人意表地主动覆盖上来。
呜哇?
这……是不是他在作梦?
假如这是一场梦,拜托帮个忙,让它成真!
以为顶多是点到为止的吻〈根据凌恩过往的保守度归纳出的结论〉,可是幸运接踵而来,凌恩的舌尖撬开了克劳顿的嘴,缓缓地探入。守株待兔的舌老大岂有再傻傻错过的道理?迫不及待地一缠而上,疯狂吸吮着。
不会错的,这是凌恩,是凌恩的味道,是凌恩的小嘴!
甜美到醺醉人神智的吻,令克劳顿的心激动地唱着凯旋歌。他如梦乍醒地伸出手去,想紧紧拥住凌恩的身体,但连身边都还没沾到,凌恩就倏地抽身离开。
「恩!」
想再伸手去捞,凌恩却闪开,还冷冷地瞪了克劳顿身旁的女人一眼,然后和出现时一样突然地掉头就走。完全摸不着凌恩到底在做什么的克劳顿,顾不得好迭声追问:「那人是谁啊?他怎么啦?好像把我当仇人一样,为什么?」,赶紧抛下一句「对不起,这些等会儿再说,现在没空!」,就急急在凌恩身后追赶。
「恩,等一下,你别跑!」幸好他们在船上,就算凌恩再怎么跑,也离不开这艘船。
在他要冲进下层甲板前,克劳顿及时逮到人。他扣住凌恩的肩,强硬地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
「既然你来找我了,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走?是不是你改变心意,愿意原谅我了?不然你不会吻我的,对不对?恩!」摇晃着那宽阔但纤细的肩膀,命令凌恩抬起头看他。
阒黑的腊终于扬起视线,似有千言万语,湿润清澈的瞳心荡漾着汹涌波涛。凌恩绷着倔强的脸庞,抑郁的哑声沙沙地说:「你想扁我就扁我,问那么多做什么?」
「扁你?」
他爱他都来不及了!尤其一想到他是专程来找自己的……克劳顿赌气说了「分手」两字后,根本不曾对凌恩抱着希望,作梦也不敢想他会来向自己求和。凌恩的迟钝性格、看似柔软但很硬的脾气,以及他老是顾着面子的欧吉桑特征,综合这些因素,凌恩现在会自己出现在他眼前,不啻是造物主慈悲的礼物。
他几乎耍怀疑这是昨天半夜凌恩被什么天外飞来的闪电击中,导致头壳坏去,或人格大变所造成的。
要不……就是天可怜见,我日日夜夜催眠这个木头人,多少达到潜移默化之效,让木头开花了。
高不高兴?废话,克劳顿都不知道自己的双脚是踩在地上或是云端上了呢!
「为什么你认为我要扁你?」
黑瞳膛大,踌躇地转动着,彷佛在求救似的,最后知道自己逃不了,只好放弃地开启嘴巴说:「这……当然是……因为我在你的女友面前,强吻了你。」
噗!地发噱的克劳顿,很辛苦地忍住这个笑,忍到头皮都发麻了。
天啊,他怎么会这么可爱!
明明该是见多识广的年纪了,还保持这么纯情的视角?莫非在遇到自己之前,他是被关在玻璃屋里头,被人家当为观赏动物,好好地珍藏起来了吗?过去和他交往的女人,怎么那么失职,根本没负好教育他的责任嘛!
不、不,幸亏她们没教坏他。
克劳顿马上推翻脑中的想法。凌恩若是「爱情达人」,那么他一眼就会看穿自己荒唐、糜烂的过去,肯定会以超越光速的脚程,跑到天涯海角去躲起来的。虽然气他的木讷,但克劳顿更疼爱他直勾勾的心眼,不知拐弯抹角的笨拙恋爱手法。
「喔,你为什么要强吻我呢?」顺着他的话语,克劳顿明知故问道。
「……我不知道。」撇开视线,双颊却好了。
克劳顿故意追着他的视线,倾过头。「你嫉妒了?」
「……」他又把头扭到另一个方向。
克劳顿再追过去。「你一定是嫉妒了。而且嫉妒到失去理智,才会不管四周有多少双眼在看我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吻了我。」
他逃无可逃的,默默低下头。从克劳顿的角度,可清晰地看到那一路从双颊蔓延到脖子的红晕。
细小的电流窜过的噼哩啪啦快感,差点电晕了克劳顿。
「走,我们下船去!」
不由分说,扣住凌恩的手腕,克劳顿猴急地往下层甲板前进。
「喂!这儿可是湖心!『下船』?你是要我们跳到水里不成?」焦急地反抗着,凌恩嚷着:「干嘛忽然急着下船?耍扁我在这儿扁就行了!」
克劳顿还是继续扯着他,头也不回地道:「我们不马上下船,你就等着在整船人的观赏下,领衔主演真枪实弹级的色情片!」
完全傻住的凌恩,轻而易举地被克劳顿拉到下层。克劳顿径自走到船长室,劈头就要求荒方将船开回港口。啧,都端出银弹攻势了,那名船长却说不论多少钱都不行,他不能浪费已经上船的乘客们的时间,坚持要克劳顿等到这趟观光行程结束后才能下船。
X的!要他再等上三十分钟才能回到岸上,然后还得再花三十分钟才能找到躺下的地方?到时他不憋死也剩半条命了!
「听到没?你说要下船,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凌恩尴尬地朝四周好奇围观的人笑笑。
克劳顿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他取出手机,这时候当然只有找一个人才能处理这件事了。对方一接电话,克劳顿便将目前的位置箕此刻的问题全都丢给对方,对方以稳重老成的嗓音回道:『没问题,少爷。』便挂上电话。
很好。满意地挂上电话。
「你打电话给谁啊?」
「那不重琅,反正你等着瞧吧!」
此时,不属于他们两人的第三者介入,喊了一声──
「克劳顿──」踏着低跟鞋的长发女子,生气地走到他们面前。「你好过分,就这样把我丢在上头,你忘记还有我在啊!」
「啊!抱歉,我还真的忘记了。」毫无愧疚之色的男人,直言不讳。
女子嘟起嘴,娇嗔地一瞪。「真是的,我最讨厌克劳顿了!」
「刚好妳下来,那就顺便把话说清楚吧!」带过那名女子,克劳顿双手放在她的肩上,让她站在凌恩面前说:「恩,这位是小笠原雅子,『绮湖苑』老板娘香子的独生女,掌上明珠,不是我的女友!雅子,和恩打个招呼,他就是我口中的凌恩。」
「咦?」
小笠原雅子闻言瞪大眼睛。「我怎么会是你女友啊?嘻嘻,原来是这样喔,怪不得我多了个仇人。凌先生,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其实我和克劳顿认识好多年了,他哪有胆量对我出手?我就像他的妹妹一样!」
「是……我弄错了?」知道自己摆了个大乌龙,凌恩一张嘴像缺氧的鱼般开开合合地,脸胀得比煮熟的虾还红。
「对呀!没想到凌先生是这么大胆的人呢!唉呀,克劳顿给人家错误的印象,我以为你很古板呢!而且你看来也比他说的年轻多了,呵呵!」雅子恭敬地行个大礼。「初次见面,家兄一直承蒙你的照顾了,我是小笠原雅子,请多多指教。」
「不、不,不客气,我是凌恩,请多多指教。」不知不觉地模仿对方,行礼如仪起来。
这时自游船的后方,传来呜呜响的汽笛声,引得众人纷纷转头去看。唯独克劳顿毫不吃惊地向雅子说:「我们要下船了,妳要跟我们回去,或是继续留在船上呢?」
「少来了,就算我跟过去,你还不是会把我赶跑?我还想多陪陪伯伯,你自己先回去好了!」俏皮地说完后,雅子把手伸各凌恩道:「真的很高兴认识你,下次有机会一定要陪我多聊聊喔!」
被耍得团团转,完全跟不上节奏的凌恩,刚握住了雅子的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克劳顿已经缺乏耐性地说:「走了、走了!」
到底要去哪里啊?
此时桌船慢慢地停了下来。
克劳顿带着他登到上层甲板,来到后方的紧急用逃生梯。凌恩往下一看,吓了一跳,回头问道:「那、那该不会是警用快艇吧?」
耸耸肩。「上头不是写着紧急救生艇,能送我们回岸上就行。」
「你、你是怎么动用到人家的……」
「那种枝微末节的小事,你有兴趣的话,等我们解决完最要紧的事之后,我会派人慢慢跟你说明的。」咧嘴一笑,克劳顿靠着他的耳畔,小声地说:「觉悟吧,恩宝贝!回去之后,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唉,凌恩有股想要直接跳进湖里的冲动,瞧他给自己惹了什么麻烦?
「娇妻」小克4
「真够怪的了,一大早的,那两人不在房里,跑哪里去了?」凌夜坐在饭店附设的咖啡厅懂,懒洋洋地打了个大呵欠。
「可能是我睡得晚,他们等不及,先去观光了。」江尚楠同样一脸睡眼惺忪。昨晚照顾喝得醉醺醺、后来还吐得一塌糊涂的凌夜,一会儿帮他擦身体、换衣服的,折腾到半夜才入睡。
「好无聊喔,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逛逛的吗?」
这问题让江尚楠眼睛一亮,精神都来了。「听说有一条游客步道,可以去那里散步、做森林浴,还有泥火山可看。观光指南上还推荐我们到名寒湖庄后面的『足汤』一游,边泡泡脚,边远眺阿寒山的风景也是不错的。」
「哇,你去哪儿找来这么多的数据?」
唯恐精力旺盛的调皮情人,无聊起来会专门拿自己寻开心,为了以防万一,江尚楠早就做好周全的准备了。拖他去爬爬山,消耗了一点他的精力,不然这七天六夜……都消磨在旅馆里也不象话。
「难得出国玩一趟,先做点调查是应该的。」
「哦……不愧是老师,和上课一样都喜欢做准备工作。好吧,去逛逛森林也不错,要是有什么隐密不惹人注目的好地点,我们还可以来场惊险刺激的野合。嘻嘻,不知老师的叫声在外头会不会特吃响亮啊?」
逐渐成长、变化,荏弱印象被俊美挺拔取代的凌夜,这几个月热中用变态欧吉桑的口吻逗弄情人。邪气双瞳镶在一张天使般的脸孔上,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再被那双眼锁定,百分之百可说是GAMEOVER了。
江尚楠窘迫地一叱。「你、你打哪里学来的……那种……让别人听见了怎么办?」
「这儿是日本,谁听得懂啊?再说,旅馆里又没有来自台湾的观光团。」说着说着,他悄悄地在咖啡桌底下脱去室内便鞋,抬脚移动到坐在对面男子的胯下。
「阿夜!」慌张地合上膝盖,但蠢动的脚趾头,已经在股间灵活地搧风点火。
「说你爱我。」一手撑在下颚上,好整以暇地挑着眉,凌夜命令道。
「别……玩了……」江尚楠浑身僵硬,脸颊抽搐,心虚地望着左右,希望没有人会注意到这张桌子底下发生的情况。
「不说,我就让你湿裤子喔,这样也没关系吗?笨奴隶。」玩到兴起,脚趾头在那逐渐发热、膨胀的物体上,忽快忽慢地踩、放、挤、压。
「……爱……」
「太小声了,人家听不到。」嘟嘟嘴。
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他绝对别想用「正常」抬头挺胸姿态走路。和那种丢脸到死的情况相较,江尚楠毫不犹豫地选择服从主人的命令。
「我爱你!」
不顾一切的大喊,引来旁人侧目,始仿俑者的年轻人却笑吟吟地说:「讨厌,你好死相喔!叫这么大声做什么?人家都在看了啦!」
明明就是你害的!!控诉的目光,宛如小狗狗奉命叼回飞盘后,却反过来主人骂:「你叼回来得这么快,不是存心累死我吗?」,一样的无辜,一样的委屈。
还好凌夜没有不遵守承诺,在江尚楠大喊的同时,他已经缩回脚予。尚楠扭动着屁股,调整一下卡卡的坐姿,不停在脑海里描绘着冬天的冰山、北极的冰洋、南极的企鹅在冷到瀑的水中悠游的画面,好熄灭那把心头淫火。
「咦?那不是老爸和克劳顿吗?他们回来得真刚好!」凌夜讶异地指着窗外道。
江尚楠顺着他的视线延伸过去,眼角恰巧捕捉到正穿越大门前厅的两人。
迅速地起身,凌夜远远地就挥手呼道:「……爸,你和克劳顿跑去哪里了?」
凌恩一见到他们,宛如见到了救星般,双眼一亮地朝他们跨出一步。「阿夜,你们──哇!」
站在凌恩身后的男人却二话不说地将凌恩腾空抱起,而且还是那种抱新娘子式的抱法。身边摇晃不稳的状态中,深怕摔下来的凌恩,被迫双手环住男人的颈子。
「爸?!」
张大嘴巴的父亲,尴尬地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向儿子解释,困窘之色显而易见。
「我和凌恩有话要说,你们自己打发时间吧!」擅自帮凌恩回答的男人,没有半点笑容地讲完后,跨着急促的步伐往客房区一路直行。
目瞪口呆的凌夜,傻愣愣地叹息道:「我……好像错过一条大鱼了,谁想得到那个变态的克劳顿,也能有这么酷的一面!我好像会再次迷上他呢!」
「夜!你、你……」
回眸一笑。「你紧张什么?我现在忙着训练我的忠犬莱西,没空钓鱼,只不过是说说嘛!」
真是这样吗?尚楠有些不放心地望着他。
「怎样,对我如此没信心?」媲美走秀模特儿的巴掌大脸蛋,搁在两手背所搭成的拱桥上方,他妩媚中若隐若现着邪恶的黑瞳,细细玻鹄矗浇切σ饨ド睢
「不……是……」江尚楠承认自己撒谎了。
「嗯?」他怀疑地挑挑眉。
江尚楠唉地叹口气。「因为……我怕自己有天会变成流浪狗。」
凌夜不禁伸手掐掐他的鼻。「厚……你这样怀疑我,我要好好地惩罚你才对!我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吗?我才不会始乱终弃,见一个爱一个呢!即使你垂垂老矣,我也会帮你把屎把尿,照顾你到最后的。不要忘记,你可是我最心爱的……狗奴才。」
知道这是凌夜别扭的爱的告白,尚楠毫不介意被他喊狗奴才,甚至觉得这昵称里有他人无法了解的甜蜜滋味。
「汪汪!」→狗语翻译机:我知道了、我相信你就是!
「好乖,来,我们去散步吧!」
世界上有许多不同的恋爱方式,有些看在他人眼中会感到非常不可思议。但既然当事人都没抗意,似乎也轮不到别人置喙喽!
◇◇◇
为了防止他开溜,克劳顿连开房门的时候,都没放凌恩着地,直接叫凌恩动手开门,将他抱了进去。
凌恩脚一着地,果然活像屁股着了火似的,咚咚咚地跑到房间的另一头,顽固地瞪着他。
「有些话,我要先说!」
反正他已经是瓮中之鳖,克劳顿先把门锁了再说。
「你说,我洗耳恭听。」
笃定凌恩哪里也去不了,多了分悠哉的男人,开始慢条斯理地上演脱方秀。外套被甩到一边,然后掀开自己穿在里面的黑色T恤,毫出结实的腹肌。许多人花大把钞票勤上健身房锻炼,都不见得能拥有他这样的精实、毫无赘肉的完美体魄。
当他那身匀称又筋肉发达的伟岸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空气中的密度彷佛都随之改变了。以他为轴心,半径一公里里盈满了压倒性的雄性狂野气息,情欲发酵的因子四处流窜。
晴空的蓝瞳一瞬也没放过凌恩的眼,牢牢地像磁铁般吸住,男人的手就在凌恩的注视下,慢慢地往下移到裤头。
「等一下!你不是要听我说吗?」让他脱掉,等于宣告大势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