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爱人半颗心 作者:卫小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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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爱人半颗心 作者:卫小游-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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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我……我做不到。”若不是因为做不到,我不会这么痛苦。

她的笑转成了泪。

“你做不到,我就做得到吗?我也做不到、做不到啊!辜弦、辜弦……你知不知道我好嫉妒她,为什么她能拥有我所没有的,为什么她能光明正大的爱你,而我却不能,难道已婚就没有爱人与被爱的资格了吗?我好恨,真的好恨,如果早知道她就是徐意侬,我或许就不会救她了。”

连环锁……何止我不愿解,又珊是这锁上与我有着不同矛盾,却相同痛苦的人。

我们因为放不开彼此,更加深对方的痛苦。

爱情令人欢欣,却也无比磨人。

分手好吗?当然好……却也只是说说,谁也无法真正做到——只要有一方做得到,锁就开了,问题在于潇洒挥袖说来简单,古今又有几人能够看开?

人都是惧怕寂寞的,不愿意单飞,反而宁愿随同噬人的火焰一同燃烧……

***安抚好又珊的情绪,基本上,除了感情上的意气用事,她是个理智的女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说,是除了我的事以外。

意侬受伤,需要人照顾,短时间内,我们不能见面。所以,暂时再见了。

拖着瞒珊的步伐走回病房,正要进去,倪樵开门走了出来,瞧见我,他回身轻轻地将门关上,而后道:“跟我来,我有事要跟你谈。”

“我不想谈。”没什么好说的,我推开他,打算要进房陪意侬。

他扯住我的手臂,低声道:“你必须谈,除非你想让意侬听见,否则你别无选择。”

我拧起眉:“究竟是什么事?”这么神秘?

倪樵不语,逞自往走廊上的休息区走。我当真“别无选择”的跟着他走。

离开病房有一段距离后,倪樵回过头来,按住我的肩膀道:“我不管你在外头玩什么把戏,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但是若让我知道你让意侬哭,就别怪我的拳头伺候。”他握紧一只铁拳,瞪着我道:“虽然这只拳头老早就想狠狠揍你一顿,但是我还是希望不会有用到它的那一天。意侬的快乐比什么都重要,但是因为她选择了你,所以她的快乐只能由你来给,你别太不知是了。”

撂下话,他拿着西装外套,大刺刺地走出我视线。

我楞了好一会儿才将倪樵的话吸收进大脑里。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会是……那个意思吗?

难道说,倪樵知道了什么不成?

“先生,对不起,借过一下。”一个护士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停在我身后,我挡住了通道。

忙移开身体让过,心神却因为倪樵的话而感到不安。

脚步变得更沉重,我吃力的走进病房里。

意侬正闲着眼休息,怕吵醒她,我轻手轻脚的走到她身边的椅于坐下。

她的脸色仍然苍白的教人怜惜。这样单薄纤细的一朵幽兰,有谁舍得伤害?

有,便是我这亲手摘下她的人。我伤害了意侬,这一生,怎么还能够奢求她的原谅?

***这段期间照顾意侬,鲜少与又珊见面了。

日子平静的几乎要让我以为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可以不必再继续前进。若不是看见抱在怀里的小秋樱渐渐成长,我其要相信时间是静止的。

血缘是多么奇妙的东西,看着五官虽然小了好几号,却与我有八分相似的女儿,一股暖流流进我血管,稍稍温暖了我不宁的心绪。

意侬来到我身边,小手轻搭在我肩上,我仰起头看她。

一个多月调养下来,意侬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外伤和内伤都已康复的差不多。

“辜弦,让我来,你去睡吧。”她指向我手上的奶瓶,要接手喂女儿喝牛奶的工作。

女儿毫无疑问是个相当健康的娃娃,犹记出生时,洪亮的哭声几乎传遍了整间医院。随着成长,她喝奶的时间和份量也比一般孩子来得多。

女儿和我们夫妻一起睡一间卧房,凌晨两点多梦正香甜,女儿的哭声硬是将我从梦里拉回现实。

以往半夜喂奶的工作都是意侬在做,我也鲜少被女儿吵醒,现在却颠倒过来,意依最近容易累,也比较嗜睡,而我反而睡得浅,一点点声响就极容易醒过来。

喂奶的工作理所当然就一肩担下,久之,竟成了习惯。

意侬脸上有着睡意,我将她揽到身旁,吻吻她的脸颊:“我来就好,你最近精神差,你去睡。”

意侬摇头:“该去睡的是你,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把孩子哄睡了就去睡,我有精神得很,少睡一两个小时不碍事的。”

“可是……”

“乖,别可是,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你也要像女儿一样等我哄才肯睡吗?”

意侬在我身边坐下,俱着我取暖。“是很想啊……辜弦,我还可以跟你撒娇吗?”

“当然可以啊,你是我老婆,欢迎你随时向我撒娇。”我腾出一手楼楼意依的肩,跟她一起看女儿可爱的模样。

三人所构筑的温暖温馨得教人感动。这才是我要的吧,为何我会会想舍弃这一切呢?难道说,幸福也可能会是种压力?

意侬闭起眼睛枕在我肩上,许久,我以为她睡了,她却突然冒出一句呢喃来:“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云的时候,很近;看我的时候,很远……”

意侬的话说的模模糊糊,我一时没听清楚,想要她重述一遍,一望向她,她却对我温婉的微笑。

“意侬?”

意侬伸手环住我的肩,脸蛋埋进我的颈项怪,低声说:“我是不是想太多了,还是一个人一辈子所能要求的有限,无法奢求太多?”

这回我听清楚了,虽然我不懂意侬突然说这话的意思,但是不舍今她难过,所以我很自然地脱口:“虽然我能给的也是有限,但只要是为你,我愿意为你摘下满天的星光。”

“星光?”意侬破涕为笑地揪着我。“星光要怎么搞?”

我怔愣住,为我一时脱口而出的话语。是啊,星光怎么搞?星斗都搞不下来了,何况是星光?

我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吃饱喝足的小秋樱打起一个响隔,惹来我们夫妻俩的笑意。

意侬接过我手中的小秋樱,温柔地抱在怀里,轻声道:“你说的话我都愿意相信,瞧,女儿是多灿烂的颗星星,有一天她也会绽放出属于她的光采,就像年你带给我的一样。你带着星光闯进我十七岁的命里,在我来说,你是我生命里最璀璨的一颗星星,不后悔爱你,辜弦,即使有一天我们都老了,光芒不时也一样不会改变。”

啊,爱……

我不晓得我究竟带给了意侬什么,只希望不会痛苦。

但,我怎么能奢望我和又珊之间不会成为意侬创伤呢……情字伤人,我至今方省会得。

***情,很难说断就断,即使是出轨的情路也一样。

这是迄今我仍和又珊在一起的原因。

意侬的伤好了以后,感觉少了一点牵挂,不知不觉又和又珊来往起来。

见面的次数不多,至少比以往少了许多。

然而以往我不主动找她,所以通常是由又珊打话来找我。

这次我破了例,我主动联络了又珊,是因为过去一个多月来没有见面,感觉又珊像水沫一样消失匿迹了,这一点让我恨不安。

主动联络了又珊,她在电话那头,似乎有点惊讶。

而后,在老地方——也是第一回共餐的茶馆见面。她穿着一袭宽松的红洋装。

我先到我惯坐的靠窗位于,看见木头窗橘的红影,心,微微撼动。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深刻感觉到又珊确实的存在……在我心中。

她在外头看见了我,对我微微一笑,并不往门口走,反而走到窗边,隔着红漆窗条,与我面对着面,手搁在窗条上,轻轻摸抚。

时已人秋,单薄的衣棠似乎已挡不住季节的凉意。

我敲敲窗条,示意她进来。那件红洋装虽然亮眼,但似乎不怎么保暖。

她点点头,绕到门前,三十秒后,她人已站在我的面前,唇角、眉角都点缀着笑意。

我替她拉开我对面的座位。“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你发现到了?”她仰起脸,已经坐定的身子又站起来,移到我身边,涯着我坐下。

“穿这一身红,一副喜气洋洋,谁瞧不出来?”我替她倒了一杯茶,将茶水倒人杯中的瞬间,手颤抖了下。

茶,会让我想到家中的妻子。

又珊没察觉我的异样,她端起杯子,慢慢地辍饮。“是啊,是有一件喜事。”

我被她的话夺去注意力,不知不觉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凑近唇边问道:“什么喜事?”

又珊放下茶杯,突然转过脸来面对着我。“辜弦,我本来很早就想告诉你的,可是我在等。”

“喔,等什么?”我不自觉的顺着她的话追问。

“等一个告诉你的好时机啊。”她笑容可拘。

“那,现在是那个好时机了吗?”到底是什么事让又珊这么高兴?我实在是相当好奇。

又珊看着我,沉吟良久。“嗯……也许我们可以翻一下黄历看看现在是不是吉时。”

“陆又珊,吊人胃口可是不道德的事哟!”明知又珊既然开了个头,就一定会收尾,我其实不必催她,她终究会告诉我,但我的好奇心实在是一刻也按捺不住。

她轻笑出声,捉起我的双手复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答案就在这里,你感觉到什么了吗?”

“只感觉到有点热热的。”我猜不透又珊所谓的喜事究竟是何事?

“你再仔细感觉一下。”她神秘地眨眨眼。

我依言“仔细”的“感觉”一下,却依然感觉不出什么。

又珊笑我钝,又笑又打。“你怎么这么迟钝!我是在暗示你,我怀孕了。”

“怀孕?”

我惊惧的抽回我的手,悠闲的心情不再,直瞪着又珊平坦的腹部看。

“是啊,两个礼拜前才知道的,已经一个多月了。”她低首看着自己的腹部,双手复在上头。

一个多月?那么是我们最后那次的……天,怎会这么巧?“我记得我们有做避孕……”“那一次我忘了吃药……辜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我不由自主的看向她尚平坦的小腹,那里头有我种下的生命……该死,我现在的表现简直跟那些偷尝禁果,又不小心中奖的毛头小子一样狼狈!一样无措,一样想逃……

“你不高兴我怀你的孩子吗?”又珊恍如不愿意承认这个想法一般,睁着一双大眼问我。

我怎么高兴得起来?

“又珊你难道不清楚我们的关系吗?”偷食禁忌已是罪孽深重,我从未想过要与又珊孕育一个生命。

又珊迷惘地看着我:“清楚啊,但是我很高兴为你怀孕。”

我捉住她的肩,摇头道:“又珊,不行的,我们不能要这个孩子。”

“你不要这个孩子?”又珊的眸子渐渐冷淡。

“不能。”我依旧摇头。“拿掉他,他不能被生下来。”

“只因为我不是你的太太,所以这孩子没有活下去的权利?”又珊激动地站起来看着我。“你要我杀自己的孩子?”

幸亏空间隐蔽,并没有引来其他人的注目。

“我们都再清楚不过不是吗?这孩子原来就不该存在,即使生下来也不会得到祝福。”

“我会爱他!”

“但我不爱。”一说出口,我才发现我是真的不爱又珊腹中的生命,尽管那是我的种。

我不会爱这孩子定必然,一开始我就没有期待过他的出现,而他的存在又是那样的尴尬。

怎么爱?

我爱秋樱是因为直系的血缘,是因为意侬。同样是我的血脉,我却无法爱这孩子,难道是因为我不够爱又珊?不,这想法立即被我推翻了。

我不是不爱又珊,但情况不同,这孩子,我不能要,所以不能爱。

一旦留下孩子,事情只会更复杂。

所以不能留,绝对不能留下。“把他拿掉,又珊,我们不能要他。”

“不、不要,你怎能这样对待这个孩子?他也是你的骨肉不是吗?”

又珊血色尽失的捉着我的手,捉的用力,指尖刺进我的肌肉,我感觉到手臂一股刺痛。

“又珊你冷静点,听我说。”我握住她的手强迫她冷静。“听我说,孩子不能留,我们之间已经够复杂了,不必要再牵扯一个生命进来膛浑水,难道你希望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吗?我有家庭,你知道我们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扶养孩子的。”

“不要说了!”

又珊甩开我,踉跄了下,我伸手欲扶,她已自行靠在桌缘。

“又珊……”

“不要靠近我!”又珊双手环在胸前,发丝有些散乱。她抬起眼看我,眼神充满怨怒。“我的梦碎了,你知道吗?前一刻我还作着一个好美好美的梦,我梦见我、你,我们在庭院里共餐,一大群孩子围着我们游戏,多美多温馨的梦啊,为何你一定要毁掉它,为何你不能让我多保有它久一点?为什么、为什么?辜弦你怎能对我这样狠心!”

我沉默无语。

梦碎了的岂只是又珊一人?

既然选择了这条出轨的路,就必须有所觉悟。失去的永远会比得到的多,这是对于出轨者的惩罚,而且将是一辈子的伽锁。又珊难道不明白吗?

我无法对又珊做出任何软语的安慰,这觉悟,又珊必须明白,也必须接受。婚外情人的待遇无法等同于家中的妻子。

我必须狠心。

“我知道你要这孩子,但我们真的不能要,拿掉他吧,孩子和我,你只能选择一个。”我拿起帐单付帐,大步离开茶馆,让又珊自己好好考虑该做何决定。

***又珊要我。

我是罪人,让一只自在飞翔的燕儿成为爱情笼中的金丝雀。又珊飞不出我的拥抱。

“这是女人的悲哀。爱上一个男人,就会无怨无侮的为他付出,即使受了伤,也只能甘之如给,怨不得别人的,谁叫我选择了你。”她这样跟我说。语气中有不可错认的哀愁。

说不怨,我生知她心底其实还是怨我的。

陪又珊去做了堕胎,我在那家小医院的走廊上等待。

等待时的心情,我不晓得该怎么说,像是看着自己被送上刑场,我不知道在手术台上的又珊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受,或者更甚?

下午,阳光由玻璃窗外斜照进来,时光无声无息的从我脚边走过。

又珊惨白着一张脸从病房里走出来,看见我,她颓倒在我怀里,呜咽地哭了出声。我拥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感觉一切言语在此刻只会惹人憎厌。

“我选了你,你一生都不可以抛弃我,弃我于不顾!”

她虚弱的声音幽幽地传进我其中,揪紧我的心。

我知道这辈子怕再也无法推开怀里的人了。要她选择的同时,也是将我自己分割为两半,其中有一半将永远属于此刻怀中这个女人。

陆又珊,我的情人。

第六章 飞去吧,樱花

渐渐的,襁袱里夜夜啼哭要折腾人起来喂奶的小秋樱会叫“爸爸”了。

仿佛昨夜才看她瞒珊学步,方一转眼,一个活泼的十四岁女孩便跳到眼前,对我说:“老爸早啊!”

然后可爱的在我颊边印一个早安吻。

而我,也老了十四个年头。

“今天怎么没赖床?”这倒稀奇。秋樱从五岁上幼稚园起到国中,无一日不赖床过。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

“才不是例,一日之计在于晨,一个人一生当中,总得有一天早起,看看古人说的话有没有道理嘛。”

秋樱边丢话,边往厨房跑,我看见她如法炮制的在意侬脸上亲了一下,又跑出来,坐在我旁边。

“是喔,那你今天早起,有什么发现吗?”

“有。”秋樱用力点头。

“哦?”我挑起眉看她,好奇她会说出个什么道理来。

秋樱将土司从烤面包机里取出来,再打开果酱罐子,为自己抹上一层厚厚的草毒果酱,放进嘴里咬了一口,露出一个幸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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