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爱人半颗心 作者:卫小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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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爱人半颗心 作者:卫小游-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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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去,每个人都不是我的秋樱、却都像我的秋樱……一时间,我迷糊、迷惘了。

“秋伯伯,你怎么也来这里?”

突来的一声唤喊,将我迷离的心神拉了回来。

这地方太容易引诱人心腐化。我回过头,镇定住心神。借着正好照过来的雷射灯光一瞧,看清了那人的脸。

我惊讶的问。“季桓,你怎么也在这里?”

秋樱曾往这里是因为恨我,季桓没有秋樱那样激烈的情绪,他并没有反对我和他母亲在一起,他怎么也来?

季桓看着我,露出一抹苦笑。那种笑,笑得今人心里涩涩的,是少年爱恋却不得的苦。

看他一笑,我就明白了。

他来这里,自然也是为了秋樱。

“她在哪里?”直接问季桓比较快。我非把秋樱带回去不可。

我很怕,我怕秋樱不晓得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我怕她毁了自己。

季桓眉头皱了皱,仿佛有话想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最后只道:“跟我来。

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

兀自不明白中,季桓领着我到了一个由三面墙掩蔽起的一个小空间,里头聚集了一些人,都是十来岁的少年、少女。

在其中,我看见了不像秋樱的秋樱。

那是一名亮眼的少女,打扮前卫的教人不敢恭维。全身上下被布料遮起来的地方没有几处,被烫卷的发高高的束在发项,细细的颈子数了一圈足以让她的脖子扭到的银圈,低胸露背的紧身上衣把一个青涩却又诱人的体态暴露无遗,露出的臂膀上甚至还有一个火鸟刺青。

迷你窄裙、高筒马靴、浓妆艳抹……这是我家那个秋樱吗?我多希望不是。

她就静静的站在墙边,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静静的、没有丝毫人气的看着其他人玩着疯狂的成人游戏!不、我不晓得她到底有没有在看,因为她的眼里是死气沉沉的。

在那里的,是野兽,不是人。没有人可以像他们这样做这种事。

那是轮奸啊!被玩弄的少女究竟懂不懂什么叫做性?

我其怕要是那少女换成秋樱……不、不曾的,之前有季桓在不是吗?季桓喜欢秋樱,不曾任她那样伤害自己的。

突然间,我才领悟到季桓刚刚所说的,要有心理准备。这样的秋樱,我不能接受!不能!天!

我忍不住地冲上前去,捉住她的肩膀摇晃。“你醒醒吧,你恨的是我,不要作贱你自己,听到没有?”

秋樱麻木的看着我,眼神连闪动也不曾。她看向一旁的季桓。“你带来的?”

季桓显得有些无措。“他是你爸爸。”

秋樱冷冷的哼了声,转过身。“他不是。他是谁?我不认识,你带来的,你负责处理。”

我拉住她,不放手,因为一放手,秋樱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今天一定要带你回去。”

这时,沉溺于玩乐的少年们已经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愈想愈觉得赶快离开这诡异的地方才是上策。

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打算做什么?我一点都不晓得,只知道绝不曾是善意的招呼。秋樱怎么待得住?季桓又怎么忍受的了?

“你要待我回去?”秋樱面无表情地问。“凭什么?”

我不懂秋樱的话。“我关心你,我是你爸呀!”

秋樱笑了起来,其他人都跟着肆无忌惮的笑。只有季桓与我一样眉头深锁。

他偷偷附在我耳边道:“秋伯伯,你先回去,秋樱有我照顾,我会想办法带她回去的。”

“可是……”“别可是了,你快走,这里对你不安全,”可是我不放心啊。没道理我爱秋樱会不如李桓爱秋樱,我有责任保护我的女儿。

秋樱笑得讽刺。

“我告诉你吧,在这里;不凭什么,就凭钞票。老头子,你要花多少来买我回去啊?”

天,她把自己当成了什么?秤台上称斤论两的猪肉吗?“你何苦?”我是既心疼又心痛。

秋樱抿了抿嘴。“我最讨厌人说教了!快滚吧,死老头。”

我知道没办法跟现在的秋樱讲道理,讲再多地也听不进去。我唯一能做的,只有把她带回家,不能让她继续把生命浪费在这种鬼地方。

“走,跟我回去。”

“你听不懂吗?我、不、回、去。永远都不回去了!”

我不理她的话,捉着她就将她往门口的方向推。“不管你回不回去,我都要带你走,你不能留在这地方。”

秋樱强烈的反抗我。“想带我走,也得看看这里的人同不同意。”她一说,那些堕落天使们竟全由旁观改为虎视耽耽的看着我。

季桓站到我身边,低声道:“秋伯伯,你快走,秋樱就先留下来。”

“不行,我不能让我女儿在这种地方多待上一秒钟。”

“江季桓,你是打算不要我了吗?”秋樱突然拔尖起嗓子。

季桓看向秋樱。

“秋樱,你醒一醒,他不是别人,他是生你、养你的父亲,就算你再恨他,你们之间相连的血液还是不可能割断的,他永远都是你爸爸!”

“咄!”秋樱打了季桓一巴掌,力道大的差点把季桓的脸给打偏了。秋樱的冥顽不灵,是我给的,我生给她天生顽固的个性。我知道这会让季桓的爱更辛苦。季桓一语不发,默默地看着秋樱。那样的眼神,连我看了都觉得发毛,我想秋樱的感觉大概也同我一样。季桓绝对比任何人都来的执着,虽然五条指印让他看来有点狼狈,但在当下,我已愿意将秋樱的幸福交给季桓,因为我相信他不曾比我少爱秋樱一分。

“你闹够了没有?”季桓淡淡地问。我们都等着她的回应,秋樱垂下头,一句话也不说。季桓走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将她带出PUB,秋樱没有反抗;我则静静的跟在他们身后。

是谁将秋樱带出地狱的,我不介意。只要秋樱愿意离开那里,我就已经相当安忍了。

季桓将秋樱送回家里,离开后,偌大的屋子只剩下我们父女两人。

我知道我们该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但我开不了口,好不容易凑足了勇气说话“你……”

“我累了。”她豁地站起,向她房里去。

房门重重关上的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难道这辈子,我跟我女儿就要这样疏离下去吗?

我们曾经是那样毫无芥蒂的亲近着对方的心啊。

事情为何会演变到这步田地?

碰触了禁忌,我得到的,比失去的还多。

墙上那张全家福的照片不止泛黄,还有些模糊了。

意侬的微笑就像那随风散去不回头的樱花一样,悄悄的抽离了脚步,离开我的身边。

过去的美好,永远也唤不回了,剩下的,只有满地的残破。

眼眶莫名的湿润起来,我不知模糊的是岁月,还是我的泪水盈眶。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会怎么做?是还君明珠当个忠实的好丈夫,还是依然出轨?

当我怀疑,对人生感到迷惘的时候,算命也许能提供我一个方向。那天我在路上遇见了一个算命师,我问出了我的疑惑,他定静地看着我的眼,用一种特殊的催眠术,在我合上眼时,我仿佛真回到了过去,再过一次人生。

过去的记忆里,有又珊、有意侬、还有秋樱:秋樱刚出生不久,我遇见了又珊,同样受她所吸引,但我痛苦的拒绝着。

结果,意侬同样离开我,并且带着秋樱一起消失在我的世界,那瞬间,我的世界成了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了。

我害怕的想捉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捉不住。

好可怕,我拼命的想逃离,攸地,梦醒了。

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丽颜。我眨了眨眼,生怕是我眼花看错了。

“辜弦,怎么睡着了,不是说要去接小毛头回家吗?”

我闭起眼,又张开,将眼前的人儿拥进怀里。“又珊……”人生终究不能重来,没有我后悔的余地。

五年前,又珊为我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我让他姓陆,又珊没有反对。

五年来,多多少少又发生了些事。秋樱后来没再和那些堕落天使混在一起,但我们父女也鲜少见面了,她避着我,住到学校的宿舍去过她自己的生活。

季桓大学毕业,当兵去了,还要一年才退伍。

又珊生孩子的景况,我至今想起都觉得心有惊悸。孩子胎位不正确,生不下来,差点难产,幸亏及时剖腹,才保住母子平安。

很多年前,有一个我深爱的女子同样为我历经过这一段教人胆战心惊的过程,时间隔得愈久,记忆却愈加鲜明。

我和又珊终究没有结婚。孩于虽然生下来了,为了一些旁人看来或许觉得莫名其妙的理由,我们在一起,但是不打算结婚。

算是我和又珊彼此的共识吧。

或许有些自私,因为不结婚,孩子虽然有爸爸,一直以来却是非婚生子。

结婚,其实很简单,只要去法院办一些基本的手续,我们马上就可以拥有一个正常的婚姻关系。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们也都这样走过来了,结婚对我们来说,似乎已经没再有那么非要不可的意义。

也许因为我心底始终有意侬的存在,分开多年,一直没再见面,只有偶尔闲暇无人的时候,心底会飘进意侬的影子,让我低迥魂牵不已。

我时常觉得对不起爱我的人,因为她们从不曾得到过完整的我。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一半的。

意侬知道,所以离开、所以成全。

又珊知道,所以不要求一个婚礼。

也许我们的儿子以后未必能了解,就像秋樱无法明白人生中有太多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一样。

但我们已不在乎……虽然难免有那么点不可解脱的遗憾。

过去曾经那么在意的事,经过时间的洗礼,我、意侬和又珊……

我们之间已不再是谁爱准或者谁得到了谁,到最后比较有意义的,只是谁能够陪伴在谁的身边。

爱情不老,我们却老了。

这年纪,走过了那样长却又如梦一场的一段人生,爱情对我们来说,早已沉淀为一壶芬芳老酒,渐渐淡了,淡的徐韵无穷:“辜弦,再不去,小毛头要找不到路回家了。”又珊催道。

我望了望窗外的天空,从躺椅上坐起。“这就去,待会儿见。”儿子在附近的幼稚园读小班,今天是周末,只有半天课。

才走到院子,就看见小毛头跌跌撞撞的朝我奔来。

“怕、怕、怕……”

我连忙上前抱住他。怕?怕什么?

“借,借借。”小毛头口齿不清像含了一颗卤蛋,我扳开他的嘴,原来地含了一颗糖。

怕他噎着,我把那颗糖果拿出来,他立即抗议起来。

“爸爸!姊姊给我的!”

是爸?乖乖!

“姊姊?”借借?“姊姊在哪里?”

他指着后面。“在后面,姊姊带我回来。糖糖还我。”

还要糖?牙都蛀光了。“乖喔,待会儿要吃饭了,妈妈煮了你最喜欢的菜喔。”

我抱起儿子,往他指的“后面”走去。

姊姊……是秋樱吗?她愿意让小毛头叫她姊姊?

我往“后面”走去,却没见到任何人影,心底不免有些怅怅然。她还是不愿意见我吗?都这么多年了,她什么时候才会再喊我一声“老爸”?

或者,这只能是者想了,或者连奢想都不被允许。

“辜弦?”又珊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怎么站在这里?”

我回过头。“小毛头说姊姊带他回来,还给他糖果吃。”

“姊姊?是秋樱吗?”

“我不晓得,我没看到。”

又珊抱起儿子询问:“哪个姊姊带你回来的?”

小毛头不懂我们的意思。说:“姊姊就是姊姊啊。”

天真的回答让我莞尔。“别问了,小毛头不晓得的。”

又珊抬起眼,静静地凝着我。

“想什么?”我问。

“想,你跟我在一起,会不曾觉得寂寞?”她如是说。

我先是一愣,而后摇头笑说:“不,从不寂寞。”如果连眼前的幸福都视若无睹,那才是真正的眼瞎心盲。“那你呢,你寂不寂寞?”

她摇头。“从不寂寞。”

“爸爸妈妈都不要寂寞,小毛头会陪你们喔。”

儿子突发奇语,我和又珊都觉得好笑。

怪了,孩子年纪小小,懂什么叫寂寞?

寂寞的定义,或许连我们自己也不甚明白哩。

又珊笑了笑。“今天天气真好啊。”

年华逝水,追求幸福的感觉都来不及了,怎还有空闲寂寞?我抬头望了望那高悬在中天的秋阳。

“嗯,阳光很温暖。”

生命迟早都有告别的时候,再见的手势,不必太苍凉。

***又过了两年……

原本一直以为这辈于是等不到女儿的原谅了。

一个春天的午后,邮差送来了一封信。没有署名、没有地址,信封里只有一张精致的压克力卡片。

是一张贵宾卡。“浮生半日”茶馆的永久会员证。

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秋樱曾说的话:“老爸,我以后要开一家茶馆喔,到时我就送你一张没有过期问题的贵宾卡。”一张贵宾卡……秋樱她,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原谅我吗?唉,哈、哈哈……秋樱还是从前那个秋樱啊。“又珊。”我朝房里喊:“待会儿我们喝茶去。”

(全书完——他们的故事还有很长很长)

珍惜拥有

结束了吗?我知道还没刚为这个故事画上句号,心,却怅怅恫恫,有一种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郁积在心里,很闷、很难受,我知道是因为故事还没有完的缘故。

很矛盾的“写完”了故事,说过是由“他”开始,但到后来,我发觉不该由“他”来结束。是了,为了秋樱。故事里,她一直想要出来说她的故事,但被我拼命压制住。因为这不是她的故事,这是“他”的故事。

一开始就错算了“她”。没有打算写“她”的故事,但到后来,“她”的形象愈来愈鲜明强烈,就像春末,樱花一齐飘散在你眼前那样的烙印在你的心底,久久挥之不去。

不、不,还要更强烈一点,因为“她”是开不对时的花,她是“秋樱”。

不想让她出来抢风头,所以本来想在最后才专门替“她”写一个短篇,考虑了很久,最终仍是作罢。因为短篇说不尽“她”,她有自己的故事,很长很长的,短篇说不尽,不如不说。

不只是她,还有其他人,他们也都有很多很多自己的故事。天啊,事情怎会发展到这地步?我可解决不来。暂时算了吧,我告诉自己。

回头来谈“他”的故事。“他”的故事并不是在说教,纯粹只是个“故事”而已。故事也许说的不好,因为有些变质了。我原来并不打算这么说的,但是真正说故事的人是“他”呀,我想怎么说不关他的事,最后变成“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是对是错,我真的不晓得。

我同你一样在听“他”说故事,听完了,觉得怅然,心境一直没办法平复,所以现在才在这里废话一堆。

我想告诉你我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我不晓得怎么说……唉唉,算了吧。

记录“他”故事的期间,正逢九二一跟一0—一的地震。当这个故事出版时,也许已隔了很久很久。

再提的原因是,这个故事除了可以说是被地震“震”出来的以外,叙述的意境多多少少有一点受到震灾的影响。

这时我人在嘉义,三天两头就会来个几次四、五级的余震,实在是被震的有点怕了,常常想,如果我现在在家里,跟家人聚在一处,不知有多好。

我觉得,人的生命是相当脆弱、短暂的,我们时常忘了幸福其实就在自己的身边,不懂得及时把握,因而常常失去拥有幸福的机会。

故事中,有遗憾。有失落,但最重要的,还是在幸福的把握与珍惜。

我很希望每个人都能珍惜自己所拥有,并且得到幸福,在此祝福每一个人都能过得平安、快乐。

九九年秋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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