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贼贝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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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贼贝勒-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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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这不是你的错,是贝勒爷他……恕鄂图泰无礼,可贝勒爷他真是变得太多了,变得令人……”他绞尽脑汁,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说出较贴切的字句来形容。
他是他的主子,他岂能说他的不是之处?可是他真的变得太多了,变得令他不敢相信。
这样的重聚,倒不如别相见,只是徒留憾恨罢了。
“玄煚是真的变了,他真的打算要叛变,真的打算谋反犯上。我阻挡不了他,我没有办法改变他的决定。”
她真的试过了,但是玄煚不知是怎么搞的,她愈是说,他便愈是诡异;她愈是劝,他愈是不变。望着他一日比一日更加邪魅嗜血,诡邪得令她心慌恐惧,他却丝毫不自觉。
她怀疑,他是不是真招上什么邪魔上身了?
“福晋,我们得逃出这里才行,否则……”除去儿女私情不说,他总得要对得起浩瀚皇恩才行。“路线图一旦落入贝勒爷手中,这一切可真是不堪设想,我们一定得赶在贝勒爷举兵叛变之前把他拦下,不然一切就来不及了。”
“可是……”
“福晋,不能再可是了。”鄂图泰坚定地看着她,亦是痛苦难言。“咱们绝对不能让贝勒爷成了罪人,绝对不能让他再犯错了。”
“但是……”她回首望着营帐外的守卫,再看向他。“帐外有人看守着,我们要如何逃出这里?”
倘若只有她一个人的话,或许还可行,但是现下不只多了一个鄂图泰,甚至他身上还带着伤,凭他们两个人要离开这里,实在是比登天还难。
“福晋,请别顾忌鄂图泰,鄂图泰愿意以性命换得福晋一命,只要福晋能够逃离这里,只要福晋能够救我大清,鄂图泰这一条命便值得了。”国难当头,他无法只顾虑儿女私情,而将国事抛到一边去。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她暴喝一声,不容他再说下去。
这怎么行?倘若她真的走了,她无法想象玄煚会怎么对待他,而且她不确定自个儿到底想不想走……
好一个罪孽深重的女人呵!她贪婪地想要伴在玄煚身边、贪婪地想要他回头投向大清,又贪婪地想要保护万岁爷;然而一路下来,她却什么都没有拥有,只有数不清的懊恼。
“福晋,你要走!你一定要走,镶蓝旗的救援就快到了,只要你能够顺利地回到营地里指挥,咱们一定可以把贝勒爷拦下来。”鄂图泰两眼炯炯有神,仿佛事情真会如他想象中那般顺利。
“我……”德孋举棋不定,犹豫不决。
倘若可以,她想救鄂图泰,但是她更想救玄煚;她学兵法、学战略,为的就是要救玄煚,不是为了要杀他的!难道到最后,非要她提剑与他对决不可吗?非要他们两人争个你死我活不成?
“福晋,你不能再犹豫了。”鄂图泰提醒她。
德孋紧咬下唇,清丽的水眸里淌满惹人心怜的泪水。与其让玄煚再错下去,她倒不如……
“好,我们走!”她伸出双手开始解着鄂图泰身上的绳索。
待绳子一解,她撑着他站起身,帐外的守卫顿觉有异,甫冲入帐内;德孋旋即将鄂图泰推到一旁去,须臾即制伏了两名守卫,欲走出营帐时,顺势抄起了一把长剑,便搀着鄂图泰走出营帐,以为走出这里以后,便可以逃出升天了,但是——
“孋儿,你现下在做什么?”
鬼魅的嗓音仿佛自地府冥界中传来,妖异森诡地自她的背后响起,像是要掳人心神般地邪妄,却又像是愤恨难抑,令她整个背脊寒毛顿竖,战栗不已。
“煚!”
“煚,现下你已经知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难道你还要留她?”
玄煚把鄂图泰囚禁于俘虏营里,再将德孋拖回营帐时,吴丽香也跟着出现在玄煚的营帐之内。
“住口!”玄煚冷冷地低斥。
他真的想要相信德孋与鄂图泰之间确实是清白的,但是自方才在拘禁俘虏的俘虏营帐里,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即使他不想相信都不行。
“煚,你就别理她了!”吴丽香的挑逗意味十分明显,双手抚上他气怒难抑因而起伏不定的结实胸膛。
她早说过了,那个女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尽管她以前是他的福晋,也不代表她便可以束缚他一生。
玄煚丝毫不理睬她放肆的小手,一双诡邪如魅的眼直盯着躺在床榻上的德孋,睨着她惨白着一张粉脸,双手紧握成拳,在他胸口恣燃的怒火更是不可遏阻地狂扬成滔天漩涡。
“煚……”吴丽香用她那粉嫩的唇轻吻着他微敞的胸膛,甚至不安分地往下滑落,来到了他双腿间的硬挺。
玄煚怒瞪着不知所措的德孋,火气更是肆无忌惮地狂噬着他的心神。
冷不防地,他抬起腿蓦地将吴丽香踹开,力道之大,震得她飞出帐外,不住流出的鲜血直从口中吐出,吓得外头的守卫一阵骚动。
“她……”德孋睁大水眸,不敢相信他竟然恁地无情。
“你怕了吗?”玄煚低切而嗜血地笑着,一步步走向她,逼得她直往床榻里头缩。“你的胆子这么大,又岂会怕呢?”
她真以为他不杀她,她便可以恣意妄为了吗?
他想相信她,真的很想相信她,但是她却是恁地对待他,令他再也无法相信她了!
他猛地擒住她,攫住她战栗不已的身子,微扬的唇角邪气地勾起,诡魅如魔地逸出笑声。
“玄煚,你……”她睁大眼,惊骇得不知该如何以对。
她仿佛见到他身后弥漫着一片黑色的雾,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然而他却浑然未觉,甚至一步步逼近她,近到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潜藏的血腥味。
“你也会怕我吗?”他悲切又狂妄地笑着。
她也会怕他吗?她忘了他是谁了吗?否则她为何要怕他?
“玄煚,你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承诺,你不只绑住鄂图泰,甚至还伤了他。”德孋举证厉厉地斥喝道。是他毁约在先,即使她也毁约了,他也不能责怪她,只因这是他逼她的。
“我答应你要饶他一命,可没有答应你不对他动刑。”他慵懒地说道,诡谲的眼眸里更是一片邪气横生。
倘若他早知道他会拐着德孋背叛他的话,他不仅会对他动刑,还会一剑杀了他,免得夜长梦多。
“你这是拐着弯在骗我?”她气怒难掩,晶莹的水眸里剔亮。
“是又如何?”他的大手向前一探,直往她的裙底双腿间抚去。
“你要做什么?”她惊惧地扭摆着身躯。
“你不会不懂我要做什么。”
“不要,你不要这样对我!”德孋抡起拳头击向他铜墙似的胸膛。
现下的她不如病弱时无力,她可以保护自己,不被他暴戾的气势所压迫,不过她似乎是太高估自己了……
“煚……”炽热酥麻的饱和感,紧紧地填塞着她,像是撕裂般的痛楚,又像是逼近临界点的欢愉。
“不准你离开我,你听到没有!”他的大手拉扯着她的衣衫,放肆而狂迷地沉沦。
“我没有,是你……”她轻喃着想解释,全身已包围在他邪魅的炽火之中。
“不准你再拂逆我,更不准你在我的面前提起鄂图泰!”
他不能再容忍了,聚集在胸臆间的妒火比依附在他身上的邪魅更来得痛苦,更令他觉得痛不欲生;仿若是剐心之痛似的,痛得他无法忍耐,一时一刻都无法容忍有其他男人对她抱持着与他一般的欲念。
“我……”
面对他放浪的冲击,她只觉得难以言喻的痛楚变成撩人的喜悦,在她的胸口一圈圈泛开;收服了她的怒气、迷乱了她的神智,赛雪的小手不禁攀上他的肩头,让身子更偎近他的身躯。
“你是我的,是我最爱的女人,我不能没有你,你绝不能离开我,绝对不允许!”
“我没有背叛你,我心中一直就只有你!”她发狂似的娇吟着,狂啸的欲浪几欲将她推上灭顶的临界点。
“我可以相信你吗?”他低问,嗓音沙哑而低嗄……
玄煚气喘吁吁地趴在德孋瘦弱的身子上,双手紧紧地将她拥紧,千般不舍地抚着她细腻的肌肤。
他绝对不会让她走的,尽管他要下地狱了,他也要残忍地带着她一道走,谁要他爱上了她。
“将军,敌军突袭!”
正当德孋欲再同他解释时,帐外突地传来守卫急促慌乱的通报。
玄煚一听立即站起身,将自个儿的衣着打理整齐,再将她身上的衣裳穿戴好随即迅速走到帐外,过了半晌又走回来!对德孋说道:“你在这儿待好,千万别离开,别惹恼我,知晓吗?”
话落,他深情地睨了她一眼,随即离开。
德孋黯然失色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又是无助而不知所措。她不想离开玄煚,可是眼见旗军已然发动突袭了,想必事情已经迫在眉睫,说不定镶蓝旗已然赶到,她若是再不下决定的话……
但是她不能杀他,她没有办法杀他,倘若要她杀了他,她又何必存在?
“福晋!”
正陷于纷乱思忖中的德孋猛地听到鄂图泰的声音,愕然地抬首望着他遍体鳞伤地来到她面前。
“鄂图泰!”他怎么会在这里?
“福晋,我们快走!快!”鄂图泰拉着她便往帐外跑,德孋顿时发现帐外居然没有人看守。“趁着平西军正是一片混乱,我们快回我们的营区。”
“可是……”她已经答应玄煚了,现下又……
“你再不走,就再也没有机会可以走了!”
鄂图泰不容她犹豫,拉着她的手便跃上他自马槽偷来的马,快如闪电地狂奔在松软的黄沙地上,消逝在黑夜的另一边。
第十章
月色如魅,稀稀疏疏地透过纸薄般的云层,诡谲地透着腥红的色泽,筛落到地面上的杀戮修罗道。
“现下情况如何?”
玄煚策马如电地来到军营,迅即跳下马奔入里头,望着一脸愁云惨雾的将士,他一把抢过地图。
“我军已大略抵挡住旗军了,但采双翼夹攻,似乎不能阻挡他们太久……”其中一名老将支吾其词道。
“为何已被钳制的清军会有余力突袭?”他怒然丢下手中的地图,愤而走出帐外,望着一片幽黑大地里挟带如鬼火似的火光,震耳欲聋的鼓声起伏叠落,扰得他心神不宁。
该死,这败阵的旗军明明已是他的囊中物,是他手到擒来的猎物,为何现下又无故冒出了变数?
“是镶蓝旗救援到来……”
“该死!为何镶蓝旗到,没有半个人通知我?”他怒不可遏地怒骂着。
是玄燮手下的镶蓝军,难道他来了?
玄煚瞬地静下心,想起八年前的同盟酒,突地忆起他们当年所立下的誓言,说不准只要他找上玄燮把话说清楚,反倒可以指挥镶蓝军直接北上。
他顿时笑开。不是八旗劲旅,只是一个单位的旗军,况且又是玄燮手下的兵马,还怕他不能扭转乾坤?
“将军?”一旁不知所措的大将们问道。
他们不懂,为何他方才还一副震怒不已的模样,现下却又莫名的自顾自的笑咧了嘴?
“备马!”他冷然瞅视着他们。
这平西军真是一群无用的乌合之众,相较于旗军的兵多将广,他们实在是贫瘠得可以,莫怪当年会自动开山海关迎大清入关,这一切不过是他们咎由自取、自取其辱罢了。
倘若现下没有他!早不知道这溃不成军的平西军已流落到哪里去了。
几名大将闻言,迅即为他备上他的爱马,望着他飒然武姿,驾着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入山下的战乱之中。
“哼,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咱们再坐享渔人之利。”先前那名怯懦的大将突地变了脸色,显得矍烁有神。
“是啊,横竖咱们伺候这个鞑子贝勒也够久了,也该是除去他的时候了。”其余的将士附和笑道。
“等着准备酒宴洗尘了!”
“是啊、是啊。”
一干人放肆狂笑,鱼贯入帐,却不知渔翁得利,到底谁才是渔翁,谁才是猎物?事情没有到最后,又怎知谁胜谁负?
玄煚在电光石火之间,来到杀戮修罗地狱中,策马冲入血腥洗涤中,高举手中的长剑,在一片隐晦暗夜间,不分敌我地挥着银光,除去挡在他面前的人,待他即要冲入两军交战中心点时,却蓦地在西侧翼边,发现一匹马儿上头载着两个人,心中疑虑顿生,蓦地策马转往西侧。
“福晋,不用担心,咱们就快回营区了。”鄂图泰即使身负重伤,仍不敢迟疑地策马狂奔。
德孋没有回话,无神的水眸频频往回探,像是百般不舍似的,但身负的责任却又不允许她再迟疑。
或许,八年的离别便是意味着两人的缘尽了,既是无缘,再强求亦是无谓啊,
现下她该担忧的不是玄煚,而是为支援而来的镶蓝旗军,她到底该如何对玄燮说明这一切?一旦说了,便是定了玄煚的罪,她到底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她敛眸睨着这杀戮血腥的战场上,挥洒着浓稠的腥红血液,闪耀着妖诡的银光,此起彼落的哀号声撼动整片泣血大地,甚至掩过了震天般响的鼓声与吆喝声,然而她却自私地没有一点悲哀。
不知是征战数回,她已习惯了杀戮所伴随而来的代价,还是因为她的心中只满满地充塞着玄煚的身影,想着他的怒、他的喜、他的残虐、他的无情;尽管是那样令她心寒,但这却是八年来最鲜明的影像,是真真实实地存在她的面前,而不再是梦,不再是虚幻的魅影。
她好想再多看他一眼,尽管不是他的笑脸也无妨。
德孋百感交集的转过头去,却蓦地看到一抹银光快速地朝他们逼近,不过是须臾间,已然只落后几个马身,眼看便要追上来了。
那抹人影在手中长剑的森冷银光下,照出一张恍如鬼魅似的怒容,令她不禁喊出口——
“玄煚!”
前头的鄂图泰闻声一愣,回首一睨,随即双腿蹬向马腹,逼使马能够再跑快一点。现下还不行,还差一点,还差一点他们便到达自个儿的营区了,他怎么能在这里出了纰漏?
可是,他明明是沿着战地周围过的,为何仍是被他给发现了?
“鄂图泰,你好大的胆子!”玄煚半坐起身子,怒然挥着手中泛着森冷银光的长剑,待逼近他时,蓦然挥下,却被他闪过,但他暴怒下所击的剑气却仍是逼得他吐了好几口鲜血。
“贝勒爷,请恕鄂图泰无礼,但福晋是我军的统帅,鄂图泰尽管舍弃这条命,也得将福晋送回营区。”鄂图泰口中噙着血,仍是不愿放弃地直往前走。
“住口!”玄煚怒目而视,挥剑欲再击,蓦地发现德孋不知何时已挡在鄂图泰身前,令他随即收手,一颗心跟着她危险的动作而震动不安。
“煚,别杀鄂图泰,你不可以杀他!”德孋泪如雨下地斥喊着。
为何非要弄到这种地步?他们两人曾经是那么亲密的主仆啊!像是兄弟一般要好,为何今日却非得在战场上争个生死?
“你走开,我定要杀了他!”玄煚怒瞪着德孋,冰冷的眼眸里是一片死寂诡谲,噙着妖异的邪魅。
好一对狗男女,他非要杀了他不可!
“不!不让!”德孋侧过身子,瘦弱的身子只依靠着双手支撑,奋力挡在鄂图泰身前。
“你……”他紧咬着牙,冷厉的俊脸带着镇人的邪气。“别逼我,否则我连你一块杀!”
德孋无言地蹄着他,不疾不徐地闭上眼,等着他的剑取走她的性命。这样的相处,她真的觉得好累,要她杀了他,倒不如让他杀了她,她倒还觉得快活一点;活在这乱世之中,能够死在所爱的人手下,亦是一种奢侈的幸福,是不?
玄煚怒目炯炯地瞪视着她,手中紧握的长剑正嗜血地等待着!但他却迟迟下下了手,蓦地一旁闪出一道凌厉的刀影,迫使他连忙纵马闪过。
“大胆!”
来人挥着大刀,隔在两匹马之间,逼着玄煚策马往一旁退去,顿时扬起一阵黄沙。
“济善!”玄煚眯起危险的妖诡眸子,蓦地发现眼前的人正是镶蓝旗副将济善。怪了,为何不是玄燮?
“你是谁,竟敢直呼我的名?”济善莫名地蹙紧浓眉,不懂他怎会知晓他的名字。方才他明明见他对着鄂图泰攻击的,遂他认为这人必定是贼将,不过既是贼将,初次交手,他怎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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