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衣服的女人是第三者?她痛苦得将自己隐匿在治疗室的角落,脑子里牢牢记住了他说的话,也记住了那个女人身上飘然若仙的CSC纱裙。
那天晚上,他给她打来电话:“我知道有家新开张的餐厅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她幽怨地问:“你不用陪她吗?”
“她加班!”
仪婷沉默了一会,说:“我想吃上海菜!”
“好啊,我来接你!”
吃饭的时候,她只是埋头顾自吃着。
王戎也一直沉默,过了许久,他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仪婷,对不起!”
她整理着碗里的菜,平静异常:“你能不能换个词语,第一次你在我床上时已经说过了!现在再说,已没有任何意义!”
“她和我在一起很久了,在你之前。”
她突然推开他的手,抓狂地喊:“为什么你已经有她了还要来招惹我?希望我不是处女就不用负责了吗!”
他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孩,低着头不敢看她。
“我问你为什么要招惹我,回答我啊!”
“因为……因为我也爱着你!”
“一个人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吗?”她笑得很凄然,眼泪肆意地爬在脸上,顿了顿,她说:“也许你们男人可以吧,因为像你这样的大男人是希望所有女人都爱你的,对待每一个投怀送抱的女人,你自然不会吝啬一句‘我爱你’!”
“仪婷,给我时间,我……我会找机会和她谈谈的!”
她擦干自己的眼泪,心里刚刚决定的离开一瞬间崩溃,她是爱这个男人的,他只要稍微哄哄她,她就会心软。她看着他,有些可怜兮兮地问:“真的吗?这次不会骗我?”
“不会了,相信我!”
她偎在他的胸前,玩弄着他的衣领:“知道我为什么要吃上海菜吗?因为我希望和你在一起的任何时候都是甜蜜的,就算心里是苦的,我也要自己嘴里是甜的!不要再骗我了,我不想再吃上海菜了!”
她恨他,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告诉她他有女朋友的事情?可是女人往往在感情面前最没有出息,她仍然抱着一丝希望,也许他会因为她而抛弃那个女人。她一直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相信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因为相信,所以持续了三年与他暧昧的关系。
然而这三年,他都没有找到机会与他的女朋友谈谈,她开始怀疑他在敷衍她。女人总喜欢用时间来证明男人对自己的心是否认真,却不知道这样也赌上了自己的青春。
他常常对她说:“除非你找到更好的男人,否则我一定不会在你之前结婚的!”
她摇头,她已经妥协了,她知道她无论等到什么时候,他还是不会和她结婚的。她爱他又恨他,已经恨到无力舍弃的地步,她甚至宁愿一辈子和他这样下去也不愿意离开他。
他有时候会得意的对她说:“我们这叫第三类情感。”
她否定:“不,第三类情感是在情人之下,朋友之上的,没有肉体关系!我们只是情人而已,没有第三类情感高尚!”
她付出了最珍贵的情感与第一次,却换来了“情人”两个字。她只是一个在爱里呼吸别人施舍的微薄空气的女人而已。
她并不愿意做第三者,却在懵懂的情况下做了第三者,并且痛苦地深深爱着。
与许墉的一夜情,却让她突然明白了许多。
许墉躺在她的旁边,规矩得仿佛他们不曾有过任何接触一般,他说:“男人是很不理性的,任何时候都会对女人产生想要的冲动,无论那个女人该不该碰,只要到了适当的时候,他就会行动!”
他的话,仿佛把男人比喻得像动物一样,完全兽性!
她不解地问:“难道男人会碰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吗?”
“会!因为生理需要,男人可以去找人尽可夫的妓女做爱!反而对自己深爱的人会十分珍惜,就算得到对方的身体,也会继续珍惜下去!”
她明白了,男人的思考方式是在下半身的。突然感觉心里透彻的冰凉,原来男人不过如此。什么真爱,都是骗人的鬼话而已!
她只是王戎的一个艳遇,或许他早已看出了她对他的爱慕,她原本深藏心底,他却将这份爱慕勾引了出来。他利用着她对他的爱,肆无忌惮地要她的身体。
其实她应该老早就发觉了的,那么多个夜晚,她孤单的蜷缩在床上等待他,他却在另一个女人怀里温存。
春
天花香的时候,他不能陪她一起散步。
夏天燥热的时候,他不能为她驱蚊执扇。
秋天雷雨倾至,她缩在墙角,没有人给她依靠。
冬天寒意肆起,他不能每晚抱着她给他温暖。
这样的男人,她还爱他做什么?他哪里值得她付出?她苦笑着,下了几百次却没有实现的离开他的决心又重现心头。可是她知道,这个念头不会来得太久,很快,便会在王戎的甜言蜜语中消失殆尽。
许墉回到新津之后,她平静了许多。她不喜欢玩一夜情的游戏,所以便没有打算与他再联络
然而,却在她快要忘记那晚彼此给予的温暖的时候,许墉却给她打来电话,他很直接地问她:“愿意离开川华
医院吗?”
“什么意思?”她不懂他话。
“离开成都,离开川华医院,离开那个男人!”他在电话那头大声重复着。
仪婷站在走廊,看了看病房里询问病情的王戎,他工作的时候仍然那么专注迷人,身后的进修生、实习生让他看起来像个将军一样威风,她一直迷恋他也许是他的这份认真吧!她咬咬唇,或者离开这里,自己才能重新开始。
她握紧电话,轻声问:“离开这里?我还能去哪?”
“你……可以尝试和我一起生活吗?或者结婚!”
“结婚?”她低呼起来:“你在向我求婚吗?”
王戎带着学生从她身边经过,听到她的话,脚步乱了一个拍,身旁的实习生赶紧扶住他。仪婷留意到了,心里有了小小的报复感。
电话那头的许墉笑了起来:“也算是吧,我不想漂了,我估计你大概也不想再漂了!或许,我们不是深爱着彼此,却一定是可以生活一辈子的人!”
“能给我时间考虑吗?”她累了,可是也需要慢慢接受即将要改变的生活。
“好,我等你给我答复!”
收了电话,她寻觅着王戎的身影。远远的,她透着医生办公室的玻璃门可以看到他给学生讲解问题时候脸上的不自在与失落。
她笑了,他还是在乎她的!可是她明白,相爱的人就算生活在一起,也终会因为生活的磨合而变成不相爱的人。
爱情只是爱情,永远不可能与生活融在一起。能长久生活在一起的人,有的更多的是亲情与友情。
晚上的时候,王戎不请自到,这是她预料中的事。
在她的房间,在他们无数次温存的那张床前,他痛苦地看着她:“你要结婚了?”
方仪婷将衣柜里的衣服抛到床上,入目全是白色的CSC。
“我改变自己去迎合你的喜好,到最后仍然一无所有!”她面无表情地说:“所以,在一旦有适合自己的人出现的时候,你认为我还有理由去拒绝吗?”
他紧锁眉头,试图去抱她,被她一把推开。她叹了口气:“不要这样了,我已经答应了别人的求婚,我要对他负责!”
他颓唐地坐在床旁,有气无力地问:“他是做什么的?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为什么要你知道?你有什么理由与权利知道我的私事呢?”她看着他:“我不也不知道你与她的事情就把自己给了你吗?”
“两件事情完全不同!”他开始狡辩。
“有什么不同?做你的情人永远是委屈着的,现在有个男人可以光明正大的陪我逛街吃饭看电影,不好吗?我为什么还要委屈自己呢?我把最好的时间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你,难道结婚也要通过你的意见吗?你是我什么人?”她的心已经死了,没有希望的人总是说出绝望的话。
她将所有CSC品牌的衣服扔进旅行箱送给了邻居小妹妹,然后面无表情地对他说:“其实我一直不喜欢CSC的衣服,只是一直强迫自己去喜欢!”
他的脸色在那一刻变得苍白不已,她看着他沮丧的模样,突然觉得他好可怜。
爱一个人是没有过错的,只是不能贪心!
最后一次去
医院拿属于她的东西是坐在许墉的车上,经过玉林北路时,她看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抱着个大大的纸袋满脸幸福地走进一幢白色公寓,她猜测,这是个恋爱中的男人,因为爱情也同样写在男人脸上。恋爱中的人,无论男女,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样的。
许墉说,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就要舍得放弃曾经的一切。
她放弃了,果然很轻松。
我们是有过交集的两条直线,在交汇的时候没有扭在一起,就注定要向各自的方向伸展。男人不会珍惜轻易得到的女人,当你还没心甘情愿地在他面前脱光时,他会像只狗一样的来巴结你;当你上了他的床之后,就该轮到你像只狗一样来巴结他了!“宝贝,下班了!”
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递到埋首电脑的杨静面前,杨静抬头苦苦一笑:“经理,我手里还有许多数据没有整理完呢!”何正彬探头看了看她的电脑,上面的表格、数据的确还有许多空白。他直起身,一本正经地说:“明天我跟老板报告,让你从会计部调到我办公室做秘书去,反正我手上有许多事情没有人打理,譬如倒倒茶,冲冲咖啡,整理桌子……”“天啊,我要崩溃了,何正彬我求你不要烦我啦!”接着一个文件夹从杨静手中飞出。何正彬眼明手快地接住,他环顾了一下已无旁人的办公室,轻声问道:“晚上一起吃饭吧,我约了几个朋友……”杨静狠狠地敲了一下回车键,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我若是有你一半的空闲时间,那该多幸福,我就可以好好的陪陪王戎了,好不容易今天他休息,我得陪陪他!”“呵呵,贤妻良母啊!你们可真相爱!”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显得酸酸的。杨静回复他一个白眼,对于他的挖苦讽刺她已经麻木了。她是贤妻良母吗?对王戎而言应该是吧,可是在成魏心里,她应该是个很不安分的女人。那天,她忍不住思念给成魏打了电话,成魏却告诉她,他爱上了一个窗户不挂窗帘的古怪女人。她藏匿着内心的失落鼓励他:“没有挂窗帘的女人是希望有个男人可以保护她,她在等有个男人给他挂上窗帘。”她明白,她和成魏的缘分只适合做朋友,否则在五年前他们相恋的时候,她就不会提出分手。是她提出分开的,可是她却并没有停止过爱他。在他们分开后,成魏曾经对她说:“我们是有过交集的两条直线,在交汇的时候没有扭在一起,就注定要向各自的方向伸展。”他的话句句透着绝望,让她害怕,却又念念不忘。七点一刻,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经常加班,是因为工作速度十分缓慢,常常捱到很晚才能把手中的工作整理完。终于可以收工了,杨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端起办公桌上的冷咖啡轻抿着。她酷爱冷咖啡,虽然香味尽失,涩味俱全,可她仍然将它视为最爱。或者她爱的并不是咖啡本身,她爱的只是冷咖啡的涩涩味道。就像何正彬直白她的爱情:“其实你爱的不是初恋那个人,你爱的只是初恋的感觉而已!”何正彬是她的上司、同事也是挚友,对于她的爱情、生活皆了如指掌。他说出这样的话,仿佛已将她的内心剖开了看。也许他说的对,否则为什么当初她不选择与成魏一起生活?生活与爱情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她把玩着咖啡杯,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办公室在20楼,从窗户往下俯视,可以看到成都满城辉煌。这是座像猫一样慵懒随意的城市,举手投足都透着她的妩媚娇柔。杨静在这里出生、成长、就业,没有经历太多的波折与风浪,就连爱情也是水到渠成。“月亮代表我的心”响起,杨静估计着来电的是成魏还是王戎,因为只有他们俩拥有这个来电铃声权利。她喜欢月亮明净的感觉,她认为爱情就应该明亮洁净的姿态才算没有遗憾,所以她把铃声权利给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是王戎。她看着来电显示叹了口气,只有王戎才会经常让这个音乐响起,成魏是极少给她打电话的。她打开翻盖,“喂!”“亲爱的,我要加班,你晚上和正彬一起吃饭吧。”王戎低沉的声音传来。她脸上并无特殊变化,他加班的事情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她已经麻木了,于是淡淡地说:“没有关系,我也在加班。你晚上早点回家啊!”
“嗯,我做完这个手术就回家!”
王戎常常加班,很多个夜晚他都没有陪在她身边。所以很多个夜晚,她都要正彬陪她出去喝酒,或者与成魏见面约会。其实她也不算孤独,虽然已经名花有主,实际上还是很自由的。她和成魏分手了,却并没有实际了断。只是再见面也只能像朋友一样有着距离的交谈了,他们不再是情人。
何正彬常说她是个让人害怕的女人,没有任何男人可以逃脱她与生俱来的魅力。
她笑着捶他的肩膀:“你不就是例外吗?”
“因为我潜意识里把你当成男人所以才幸免于难!”
“我也一直把你当成女人,所以在办公室里只有我能与你这个帅哥做朋友,其他女人与你对视一眼就被你电晕了哪里还能和你说话!”
“看来我们彼此免疫!”
“呵呵,对啊,彼此免疫,否则王戎会有危机感的!”
他们谈到这样就会相视大笑。
她是个看起来很精致,其实心思不怎么慎密的女子。
用何正彬的话来讲,是个男人婆却总喜欢装小女人。
与王戎的相恋,就像一个贪玩的小孩在路边拾到一颗糖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五年前,她的男朋友还是成魏,因为工作原因,成魏要被调派到深圳。离开之前,她仔细地给他收拾行李,一边收拾一边叮嘱:“毛衣和外套我给你压在箱子下面的,如果那边冷的话,要自己去买御寒的衣服啊!”
成魏总是点点头。她放下箱子,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无限温柔:“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要想我……我也会想你的,我会等你回来!”
说这话的时候,她字字真心。
成魏却很不以为然地推开她,笑了起来:“干嘛弄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只是分开一年而已,又不是不回来。”
杨静只有僵立在那里,看着他脱下衣服倒床就睡。
原本打算留下一个浪漫温馨的离别之夜,谁想到他会这样不在乎。他真是个不解风情不懂浪漫的男人!
然而,相恋伊初他们并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她还在商贸学校进修本科课程,每天要经过一家银行才会到达学校。她和校友林兰一路小跑的赶时间之余,总不忘记在银行那里停驻一下脚步,因为银行的玻璃窗像面大镜子般杵在那里,顺便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可以光彩照人地去学校。
其实更多的,她是看自己的头发是否已经到了腰际。
她记得高中的时候,有个男生告诉她很喜欢她白衣飘飘长发飞扬的模样,像小龙女一样超凡脱俗。
然而头发总是长的很慢,偶尔修剪一次她都心疼不已,蓄了多年长发,仍然也只过肩骨而已。
本科进修班几乎全靠自觉上课,突然有一天,消失了N天的林兰急匆匆地跑到教室,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根:“我看到帅哥了,天下第一巨帅!”
“啊?哪里啊?”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男子,良莠不齐,根本就是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