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谌心一狠,眼神示意辛海出去门口守着。糜统见此,也是让侍立的仆人退下。
见到门被辛海关上,仆人脚步逐渐远去,刘谌才前倾身体,让糜统靠近才说道:
“本王欲在天下每个角落布设天下酒楼!”
这话原本也没什么意思,但是刘谌是王爷,而且说得如此谨慎,糜统心思一转,便是想通了其中关键。
这一想,糜统受到的惊骇,远比之前喝到仙酿还要强烈百倍,忍不住惊呼:
“您是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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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术算服季德()
“没错!”
还没等糜统说完,就被刘谌霸气地打断,刘谌看了一眼厅外,那是汉中方向,然后痛心地道:
“想我大汉曾统领天下四百年,四方五族无不臣服。可如今呢?不仅龟缩在这益州这贫瘠之地,勉强保有两州之地苟延残喘,实在让人感伤!”
说到这里,刘谌也是悲上心来,更多却是为西晋之后,羌胡乱华近三百年,大汉百姓锐减过半,多少村落十不存一而感伤。想到这里,刘谌心里慷慨激昂的同时,眼眸也在湿润。
糜统原本对天下三分也没有什么看法,因为他出生和活着的年代,蜀汉早就已经偏安益州,被连绵的山脉隔绝。
人就是这样,当一种格局或者现象已经形成,而且持续多年,生活在内或者常与其为邻,就不再想着去改变。
但是此时刘谌的话,却将这个久日在三国之间来往的商人惊醒。没错,想当初他们也是徐州豪族,距离中原很近。
如今却是蜗居在这蜀川之内,就目前情况来看,返回中原大地就一种笑话!作为汉氏族人,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刘谌见到糜统脸上的迟疑,心中一痛,民族大义已经不能左右这帮麻木的人,但是他还是继续道:
“眼看大汉已经日薄西山,钟会邓艾的近五十万大军已经陈兵关中,不日便将大兴魏军,力图将摇摇欲坠的蜀汉拿下。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大将军姜维尚在沓中屯粮练兵,成都现在却在做什么?
黄皓与阎宇勾结,蒙蔽父皇,陷害良臣,众位大臣人人自危,如此境地,何人可当魏国虎狼之师?只怕到时便是国破家亡啊!”
这话却让糜统悚然一惊,因为刘谌的话听起来虽然有点骇人听闻,但是细细一想,却也发现不无道理。
糜家有如此大的商业成就,很大程度是建立在蜀国朝廷的支持上的,如果没有这支持的话,糜家将会再次沦为普通二流的商业家族。
想到这里,糜统眉头一皱,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小声道:
“统家兄糜达、糜任,现在都行商去往吴国和魏国,可否容统修书一封,告知吾兄长?”
刘谌眉头紧皱,想不到此行如此困难,但是刘谌并非那种轻言放弃之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陷入了沉思。
糜统也不好打扰,只是将目光放在眼前的酒菜上,颇有些垂涎,但是刘谌在此,他也不好太过随便,一时陷入纠结。
刘谌眼睛瞥见糜统动作,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眉头一展,然后道:
“季德一家行商,数额皆是十分庞大,想来季德术算也是十分不错!”
糜统见刘谌一下又问道术算,虽然有些不解,还是顺着答道:
“哪里哪里,区区术算,哪能入得王爷眼里,不提也罢!”
言语之下,颇为自得。
确实,汉朝少有人精通术算,这种大多只是为少数人掌握,而且十分粗浅。
在这方面,糜统有多年经验,自得也在常理之中。
刘谌心中一笑,要的就是你这自信!表面上却是十分惊讶,出言道:
“想不到季德如此高才,小王佩服!恰好本王这里有一问,还望季德帮忙答之!”
糜统见刘谌问他术算,谦虚一笑,然后道:
“能为王爷解惑实是季德之幸,还请王爷示下。”
刘谌思维一转,问道:
“日前本王府中买入些许兽禽,共得拾捌只獐鼠,拾贰只野禽,季德替本王算算,总有多少足?”
听到刘谌的数据,糜统小眼珠子不停转动,原本伸出的双手也缩回袖子,手指不同摆弄着。
看到这情景,刘谌有些忍俊不禁,这家财万贯的糜统,术算之法在现代也就是小学生的水平。
也难怪,汉朝基本也就这样,并没有现代的那么多算法,更别说乘法表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在刘谌都有些百无聊赖的时候,糜统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可是玖拾有陆之数?”
刘谌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来了兴致,提议道:
“季德,不若你出一题,你我对弈一番如何?”
听到刘谌这话,糜统一惊,却是不知刘谌还会术算,但是也不好拂了刘谌的面子,想了一下,开口道:
“王爷请听好,一村百姓叁拾户整,拾肆户家有五口,拾陆户家有四口,总有多少百姓?”
刘谌略一思索,便用酒水在桌上写下一个数据。
糜统看见刘谌如此浪费酒水仙酿,有些心痛,虽然有些好奇刘谌为什么不算,糜统却是自己算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翻飞,好不认真。
许久,糜统才停下计算,然后看向刘谌,刘谌笑笑,问道:
“算完否?季德来看看本王计算对否?”
糜统上前一看,酒水写下的字虽然被风干了大半,但是仍然可以读出,季德一看,顿时大惊:
“壹佰叁拾肆?!!”
季德之所以惊讶,一是这个数据准确无误,二是刚刚糜统刚刚说完题,刘谌就已写下这个数据。
再抬起头,糜统看向刘谌的眼光除了惊讶就是崇拜,口中不住喃喃道:
“这,这简直是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哉!”
确实,不光是之前的清冽而又香醇的仙酿,后面的佳肴菜蔬,还有现在那神一般的术算能力,都让糜统有种见到神仙一般,刘谌在其的心中的形象愈发高大起来。
刘谌笑笑,也不做解释。或许,一个神秘而又强大的人才能将其征服,刘谌自信,只要糜统跟了自己,日后更是会死心塌地!
许久,刘谌才问道:
“如何?若季德能与本王合作,这些东西你都能学到,何乐而不为?”
果然,糜统只是微微一愣,便咬牙道:
“好!吾祖尚能在诸侯之中找到昭烈帝,今日吾糜统也效仿祖父,拜王爷为主!”
然后二话不说,直接下跪道:
“主公在上,受统一拜!”
刘谌心中自是一喜,长舒一口气,这次的纳才,太过曲折,轻轻将糜统扶起,然后郑重道:
“季德既然决定与本王共创辉煌,那就尽早修书将汝兄长召回,商量往吴国和魏国开设酒楼之事,到时本王也会将这些交代给你的!”
听到这里,糜统顿时一惊,欣喜万分,送走了刘谌,连忙写信去了,唯恐晚了来不及似的。
刘谌回去后,每天除了教大家做菜,现代一些简单的菜都尝试着教,却是刘谌前世比较贪吃,所以自己学了一点,现在倒是用上了。
刘谌还有一个绝招,绝对是赚钱的机器,十分厉害,不过尚在谋划当中,还没有公布。
时间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围猎的时间。
刘谌倒是忘了,直到诸葛京那魁梧的身躯出现在门口,刘谌才想起。
哪知诸葛京故作神秘,便往旁边让便问道:
“兄长,猜猜这位是谁?”
在诸葛京背后,一个削瘦的青年露出身形,五官清秀,身高六尺,脸上还有几分稚气。
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其屹立如枪,不动如山的样子,一看就觉得很有力量。
刘谌一愣,思虑半晌,问道:
“黄德?”
……
别人都是在图书馆看书做作业,千叶却在里面用手机写,怎么看都有些格格不入,千叶很忧伤!
第十七章 围猎()
“黄德?”
刘谌有些迟疑,因为听诸葛京说,黄德可是在力量上能与其匹敌的存在。
按照刘谌猜测,黄德就算不是虎背熊腰,也是马超那般体格强健,如今见到黄德本人,刘谌才知道何为“人不可貌相”!
黄德见到刘谌有些拘谨,许是黄崇有所指导,连忙跪倒高声道:
“草民黄德,见过王爷!”
刘谌连忙上前俯身将其扶起,温和地道:
“日后你我便是兄弟了,听行宗曾言汝力大无穷,为兄不及也,还望贤弟要护佑于我!”
黄德听到刘谌的话,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拱手道不敢,不过气氛却是融洽了许多。
“走,今日让本王见识一下你们两个孰胜一筹!”
刘谌起身带头走在前面,激励道。
黄德虽然眼中也满是战意,但可能天生不善表达,亦或在刘谌面前比较矜持,所以没有说什么。
诸葛京却是战意蓬勃,巨熊般的身躯发出一股凌人的威势,兴奋道:
“黄德小子力气比不过我,箭法自然也不如,一会儿我要好好虐虐他!”
许是诸葛京这性格在其中起作用,加上刘谌有意识地拉拢,几人有说有笑,颇为融洽。
当然,辛海和那二十个侍卫除外,许是为了不打扰到三人交谈,辛海有意识地后隔几步,静静跟随。
不一会儿,刘谌一路人便来到成都南门口,远远见到城外旌旗林立,刘谌知道他来晚了。
极目一看,刘璿四人骑着马并立官道,高头大马上是锦衣华服的几人,在秋日徐阳之下,显得颇为神俊。
不过,一旁一个身着铁甲,麻脸勾鼻的男子躬身而立,讨好地跟刘璿聊着什么,却是破坏了这一道风景。
刘谌催马赶上去,距离几人十步停下,拱手笑道:
“却不知几位哥哥先到,小弟我晚来一步,实在抱歉!”
刘璿三人也不言语,只是点头表示见礼,倒是最小的刘虔出言讥讽道:
“五哥,架子越来越大了嘛,居然让太子在烈日下等你这么久!”
刘谌眼观鼻,充耳不闻,倒是将刘虔气的不轻,正想再言,却被沉稳的刘璿挡下。
一旁的黄财见到刘谌,献媚的脸上瞬间变得冷漠,平淡地道:
“下官黄财,见过王爷!”
“大胆,见到王爷还不下跪,我看你这厮是活得不耐烦了!”
却是后面赶上来的诸葛京见黄财没有下跪,而且语气颇为不敬,顿时撸起袖子就要出手。
黄财见到诸葛京,眼中一丝忌惮闪过,但是瞟了一眼一旁没有说话的刘璿,顿时有了底气,拱手道:
“对不起,王爷,下官甲胄在身,不便行礼。”
“你!”
刘谌伸手拦住就要出手的诸葛京,然后意有所指地道:
“行宗,不得无礼,黄校尉本来说的也不错,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再说了,跟狗计较,太降身份了吧!”
听到刘谌这骂人不带脏字,诸葛京佩服地竖起大拇指,刘璿几人惊讶地看了一眼刘谌,却是不知何时刘谌的口齿毒辣至此。
黄财虽然有些恼怒,但是他却不敢发作,心里憋屈不已。但想到太子的交代,心中一狠,哼哼,先让你再蹦跶一会儿!
“好了!”
却是刘璿出来解围,然后上下打量一番刘谌,意味深长地道:
“五弟,几日不见,你这口齿见长啊!”
刘谌笑笑,也不回答。刘璿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是转眼看到诸葛京那魁梧的身躯,眼睛一亮,道:
“可是行宗小弟?跟随本太子吧,比他这北地王有前途多了!”
看着刘璿那成竹在胸的神态,刘谌心中一笑,这是自己要贴上来求打脸啊!
果然,诸葛京本来就跟太子不熟,加上其语气态度让其很不爽,便直言道:
“谁要跟你,吾就跟着我兄长就好了!”
刘璿在刘谌几人身上扫视一番,神色莫名,然后直接就转身赶马走了,其余几人也是看了一眼,然后就追太子去了,黄财心灾乐祸地看了一眼诸葛京,讥讽道:
“不识好歹,等着吧,哼!”
然后也追了上去,只留下刘谌一行人,刘谌安抚了一下诸葛京,几人便继续前行。
原本走在后面的辛海赶马来到刘谌身边,小声道:
“王爷,情形有些不对劲呀!”
刘谌“嗯”了一声,目光看向前方,瞬间变得森冷无比,心中暗道,如果你先举起长刀,就不要怪我屠刀落下了!
开始几人还有些沉闷,但是自从靠近林子,便不断有獐子,野兔,山鸡出没,顿时大家兴致便高昂了起来。
“咻!”
一支常见破空,在一头麋鹿身前落下,“噗”的一声,刺入土中,将麋鹿惊走。
刘谌笑着打趣道:
“行宗,你这是出师不利呀,连那么大的麋鹿都射不到,你行不行?”
这话将诸葛京说得脸红不已,却又无法反驳,连说意外,把黄德也是逗得一乐。
此时的白水北岸,沓中原野却是金黄麦浪,习习清香。
一个英伟的男子站在营寨高处,遥望远方,眼中难掩忧虑和伤感,长叹声声。
一个身穿红甲,英姿飒爽的女将来到男子身后,看着那孤寂的身影,心中莫名一痛,眼中满是担忧。
“夫君,今年小麦丰收,三十万大军军粮不愁,春过即可再次兴兵北伐,到时即可达成夫君心愿,为何如此忧愁?”
男子回身见那眼眸中的忧色,一阵怜惜情绪将其笼罩,上前搂住那女子,男子长叹一声道:
“为夫想为国鞠躬尽瘁,奈何国君为奸臣所蔽,实在让人愤怒!”
女子听说这话,脸上也是一阵嫌恶,道:
“夫君说的是那车骑将军刘琰夫人之事?”
男子也是一阵痛心,道:
“原本我以为那刘禅只是胸无大志,却不曾想他不但听信谗言,还妄图夺我兵权,若没有我多年征伐,哪有蜀中的太平盛世?”
男子便是姜维,一代英雄俊豪,却为蜀汉所累,一身抱负,化作那滔滔白水,消逝远山。
女将军则是他的妻子文鸳,也是一个巾帼将军,其父文钦,胞弟文鸯,皆是盛名一时的人物,文鸳之勇,不弱其父,奈何命运弄人。
但是刘谌的横空出世,注定了两人命运的改变,至于造化如何,须得看刘谌的意愿和姜维的态度如何。
只是此时两人并不知道,两个忧郁的人,在风中依偎,也难除心中的冰凉。
寨前麦浪金若海,田野里欣喜的军士与两人仿若两个世界,却又揉合在一起,十分怪异。
“兄长,小弟发现你们在这里影响了我的箭术和气运,不如你我分开狩猎,两个时辰再在此相聚,看看谁的收获更多,如何?”
却是诸葛京今天运气不佳,半个时辰过去仍旧一无所获,诸葛京本是争强好胜之人,所以才有此一提议。
刘谌心思一转,然后便同意了诸葛京的提议,但是提出条件道:
“若要分开也可以,但是你要和辛海他们一起,否则就此作罢!”
诸葛京虽然不爽,还是点头同意,刘谌将辛海叫到跟前耳语一番,然后两波人分开而去,刘谌与黄德一起,其余跟随诸葛京一路。
远方密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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