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后,柏恩正做着相同的事。冷饭没什么值得称道之处,只除了它的黏稠性高——方便食用。
她的手电筒光映出一对黄色的眼睛。她浑身一僵,头皮刺痛。
“别紧张,”柏恩低语。掏出手枪并拉开保险杆。“是只长鼻浣熊。它们没有什么危险性,只是有长长的爪子。我们别碍着它。”
她用手电筒照照那只有着浣熊般条纹尾巴的长鼻动物。“我以为它们都生活在树上。”
“通常是如此。我不知道这家伙自己在这儿做啥。走开,老兄。”他拾起一颗石子,朝长鼻浣熊丢去。它一缩,但仍四平八稳地挡在岩棚正中央。
他再丢颗石头,击中它的爪子。“走开!”
长鼻浣熊不为所动,被它眼中的亮光搞糊涂了。柏恩叹口气,捡起一颗更大的石头。“我不想伤害你,‘小家伙,但你似乎正自讨苦吃。”
第三颗石子击中它的后腿,痛苦及惊吓令它发出尖鸣。它迅速地爬向岩棚边,终于不见踪影。他们听到灌木丛的沙沙声,告诉他们那里的悬岩下并非垂直的陡壁。
他们松了口气,继续前进。她思忖倘若他们遇上美洲豹该怎么办?到时是谁让路?
岩棚仿佛永无尽头。这一天尽发生她拒绝去想的事,眼前又是一桩。她不让自己去期待终点或猜想他们已置身其间多久。她所须做的只有继续走下去,等那一刻到来,岩棚将被抛在他们身后,而这一天也将结束。后方的柏恩坚实得有如一堵砖墙。她知道他们第一次进入岩棚时花了他们好几小时,但当时有一场风暴、马丁的死、瑞克的意外及她的伤耽搁了他们的行程。她的肩伤在过去这个星期里已几乎痊愈,鲜少再作痛。她已强壮许多,他们可以前进得快些。不会再太久的。她是如此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甚至岩棚结束而丛林再次环绕他们时也没注意到。
柏恩制止她无意识的步伐,大手滑入她的发中并轻柔地按摩她的颈背。“我们办到了,”他轻声说道。“接下来会很顺利。我来找一个让我们今晚睡觉的地方。”
“你从哪里拿来这个补给包?”婕安不解地问道,指指那柏恩正迅速、有效率地架起的帐篷。
“帐篷和背包是马丁的东西。”柏恩道。“在我们抵达那儿不久后,我就从营地里偷运出这些东西。当时它似乎是个未雨绸缪的好方法——天杀的对极了。要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就用不上它。我把它藏在坑道口的石堆中,因为如果真有突发事情,我绝不想在坑道里背着它而拖累我的速度。”
那个小帐篷对她而言有如天堂——一个能让她在今天内第一次好好松驰一下的安全地方。她一直很害怕露宿;当她发现柏恩也弄了个帐篷时,她简直要感激涕零。
“你饿不饿?”他问道。“我不想冒险生火,但这里有些不需煮过的东西。”
“不,我现在一点也不饿。”那个饭团——还有焦虑——已照料了她的胃口。她本来很饿,但他们停下时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喝水。
在他架帐篷时,她负责拿着手电筒。他找到一个不深的突岩来提供一点掩蔽,还割了些羊齿叶和藤蔓来铺覆帐篷,以进一步遮掩他们的所在。
“你先。”他说道,指指帐篷。她感激地爬入,他尾随其后并拉上拉链,将丛林封闭在外。
“就寝吧,甜心。我们不能让手电筒亮太久。”
她疲倦地脱下靴子及袜子,躺到薄薄的塑胶布上并尽量挪出空间给柏恩。他把背包推到角落,手枪摆在方便拿取之处,然后除去他自己的靴袜,关闭了手电筒。黑暗吞没他俩,漆黑是宛如一个实体。柏恩躺到她身边,庞大的身躯温热而抚慰人。
既然她已放松下来,所有她在白天里拒绝去想的事如潮水般冲破堤防。瑞克死了。
“他叫我快逃。”她低语。“我并不是没知觉瑞克的缺点。我们从来不曾亲近过,绝大多数的时候我相信他真的恨我。但是当他看到杜雷蒙拿着枪并明白发生什么事时,他最后一句话是叫我快跑。”
“你在岩棚上救了他一命,这令他开始思索。”柏恩答道,低沉的声音很平静。“在那之后,他就没那么混球了。”“是的,”她说道,想起他们那场短暂的谈话;“的确。”沉默了约莫一分钟,她又开口道。“在我还小时,他有一次偷走我的一个洋娃娃。他毁了它,把它砍得粉碎。有一天我在他房里乱搜,找到了它。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从未提起这件事。”
“你怕他吗?”
“不,他只是似乎?…。?不完全是家族中的一份子。我与父亲是那么亲近,现在我知道瑞克也渴望如此,但我与父亲在性情及志趣上如此相像,以至于可怜的瑞克没有半点机会。他只得到父亲一丁点的注意力……难怪他恨我。”
“就算没有你的存在,事情也不会有任何不同。”柏恩道。“是什么样的人就是什么样的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他也不会有原来高出多少的长进。”
“这一点我们永远无从得知了,不是吗?”她悲伤地说道。又沉默片刻。“文森死了。他是第一个遭杜雷蒙射杀的人。”
柏恩低咒,然后叹口气。文森一直是个好帮手,一个笑容总挂在嘴边的乐天派。即使柏恩曾给过他的强烈警告也未能救他。
婕安开始发抖。柏恩感觉到那阵颤动,遂转向她,将她拥入他怀中,抱着她克服震撼所带来的反应。他充满生命力的体热十分抚慰人,令她偎得更近。
她感觉到他轻抚她的头发,将它从她脸上拂开。跟着他的嘴覆上她的,她转过脸更贴向他。她一动也不动,在他的舌头穿入她嘴内时静静接受着这个吻,以及它不疾不徐的占有。她的呼吸愈来愈深,一种沉重的慵懒潜入她体内。在他们熬过这样的一天之后,她渴望也需要他。一面震惊的认知击中她;争执已然结束——是时候了。她抬起头,黑暗中感觉他俯临她之上。
“我不敢相信你竟拒绝了我这么久。”他以低沉的嗓音说道。“让我进入你,甜心,现在。”他的话中没有恳求的意味,只有最原始的男性主宰口气。
他的手坚定地落在她身上,解开她长裤钮扣并拉下拉链,将它自她臀部褪下,最后完全脱去它。,以同样的动作,他也褪下她的底裤,让她自腰下全裸。她的身子轻颤,感觉他脱去他的衣物时的动作。她闭上眼,仿佛这么做可以冻结时间、给她机会思考。
他进行得太快、一心一意而不曾动摇,而她无法发出任何抗议或拒绝的言语,无法思考自己为何得这么做。她再度有那种感觉,那种……等待感,仿佛这一刻一直延宕着,如今终于来到。它是不可避免的。她爱他,而她曾以为死亡已使她失去他。那些口角争执此刻显得不再重要。他曾唤她作“他的女人”,躺在黑暗中的她感觉自己终于接受它了。
他拨开她的双腿,覆住她并栖身其间。婕安紧抓住他钢铁般的二头肌,指甲刺入他的皮肤。她感觉他以一臂支撑住他的身躯,另一手下探并将他的男性象征引导至正确位置。第一个火热的接触令她一僵。他低语:“放轻松,甜心。”
她试着放松,但不知为何她觉得这是她无法选择的。投有时间让她准备好自己,没有前戏,只有最原始的动作。他以徐缓却不留情的力量推进她,将他硕大的器官彻底刺入。她在他身下扭动,感觉那份几乎无法忍受的伸展。仿佛濒临痛苦的边缘,她努力使自己适应他,柔软的下体轻颤。
“嘘。”他安抚道,她才发现自己正发出低啜声。他褪去她的衬衫,任他的重量落至她的身上,宽阔而坚实胸膛上的毛发摩擦着她柔弱的胸脯。她的双臂交锁在他的肩头,不顾一切地攀附着。他稍微撤出,然后再次徐徐刺向前,测试她的紧窒,为其中的快感而战栗。他是如此亢奋以至于觉得自己差点当场冲向高潮。这对一个习于将性事延撑至少一小时的男人而言,是个惊人的认知。他的睾丸无比紧绷,意味着他有多接近高潮。它进展得太快,他并不希望它这么快结束。他终于拥着赤裸的她,紧抱着他的双臂仿佛她永远不想放手,而她坚实的娇躯欢迎他——他永远不想让它结束。
但那令人难以抗拒的快感召唤着他,他的身躯——被拒绝了如此之久——拒绝再拖延一秒钟。他开始深猛地冲刺,呻吟着沉入她体内,感觉她的柔软变得湿濡且温顺。她强壮修长的双腿交环住他的腰,他输了这一仗,高潮宛如一列货运火车般撞上他。他冲进她,精液自他体内猛注入她,呻吟低回在他胸口。
结束了。接下来的沉默中,婕安静静躺在他的身下,为他的热情之强烈而觉晕眩及稍许不支。他的需要是那么狂猛,霸道,她不禁心荡神驰。有好半晌,他只是躺在她身上,胸口像风箱般起伏,汗水自体侧滴下。等他休息够了,又开始缓缓动作。
她娇喘呻吟,他吻她,舌头深深地探索。“放心。”他安慰地低语。他的高潮令她湿滑,轻易地接受了他,臀部以自然的动作迎向他每一个冲刺。他现在可以慢慢来了。依然坚挺的他知道自己至少可以再来一次,或许两次。他可以品尝每一时的她——她如缎般光滑的肌肤,火热的湿濡柔软。
他撤出,继续再度从容、稳定的刺穿。他感觉到她体内渐升的紧张,在她苗条身躯紧绷地迎向他时感受那亢奋产生美妙颤动。
“柏恩。”她说道。虽只是他的名字,但满蕴着欲望。
它正如他想像的一样完美,甚至尤有甚者。他从没想翱会如此强烈,自己想用火热狂喜在她身上烙印的需要会此般排山倒海。从没有别的女人对他具有如此的意义,如此紧紧熨贴他、如此美妙。他以前不曾经历这样的兴奋。第一寸的他生气盎然,清楚知觉到她发出的每个细微声响应动作。
她开始在他身下挺举,哭喊出一个无意识的紧张低呼。他的双手滑下覆住她的双臀,抬起她以更坚定的动作贯穿她。当她终于在他的怀中痉挛,他感觉到环着他那象征的深处微颤。
他并未停下动作。
那一天对婕安而言是个无止尽的恶梦,那一夜也无止无尽——但却是一种全然不同的方式。他就是知道如何激出她一个接一个的反应,即使在她认为不可能继续,在她想好好睡一觉时。他对她说些枕边细语,既甜蜜又性感,专注于她的乳房及两腿间。
当他们终于入睡,他仍待在她身上,依然穿透着她。夜里有好几次,他在她体内变得坚挺而再度和她做爱。或者他从未停下?黑暗为一切染上一种不真实的气氛,宛如一出由触感独挑大梁的戏剧。
她熟悉了他的身体。她发现一个在乳头上的坚定触摸,可以令他因快感而颤抖,他也喜欢背部的爱抚。她握住那柔软、沉重的睾丸,他便发出满足的呜呜声。他是个完全的好色者,没有半个羞涩或谦虚的基因。他也熟悉了她的身躯,以她从前听说过却未曾体验的方式碰触她,温柔地令她进入快感世界,然后在她的欲望高升以沉重的旋律敲击时变得一样粗暴。
亲呢的黑暗包裹着他们,让她感受到一股倘若他们看得见东西时,绝不可能有的百无禁忌感。但这一夜是超越时间的,延伸在永恒之上,他们的翻云覆雨全凭碰触主导。他没有一分钟放开过她,总是拥着她,以他的身体驱走她的哀愁。她觉得无比的安全及热情,两人倚偎之紧令她可以感觉到他坚定的心跳,及由他的臂弯加上钢铁般大腿为这一夜所设下的屏障。他的重量将她压入帐篷底垫,美妙得让她喜极而泣,结果她浑然不觉黎明之将至。
她睡着了。事实上,两人都沉入梦乡。但当她清醒时,虽未睁开眼,却知觉到光线——非常微弱——溜入厚帐篷布内,钻过那一层他用来略作掩蔽的羊齿植物,永远结束了这特别的一夜。她一动也不动地躺着,还不想面对这一天。柏恩仍俯卧在她上面,身躯略偏向一侧好让她呼吸,但沉重依旧。他的脸背着她,睡眠中的他,胸部以平稳的韵律起伏着。她的腿仍张着,他的臀部安歇其间。睡梦中,他的一只腿高抬,逼得她其中一只腿高挂在他臀上。现在的他处于疲软状态,但仍栖置她体内。那一夜里,他唯一一次离开她的时候,她想道,是在他们变换姿势时。
猴子们在树上吱喳。柏恩醒来,虽未移动,但她可从他迅速在她体内勃起,及他肌肉里的细微紧绷察觉到。她的手轻巧地移上他的背,跟着一手环住他的颈项;同样轻巧地,他开始律动。她紧闭着双眼,将这破晓时分延长片刻。
事后,他休息了几分钟便道:“我们得准备动身了。姓柯的昨晚八成停留在岩棚另一头,给了我们几小时继续赶路,但我们禁不起浪费一点时间。”他坐起身,一手扒头发。上帝,他多希望和她在这里待上一星期,除了睡和做爱之外什么都不做。
婕安睁开眼,面对现实世界。瑞克死了,但她不能停下来。生命无情地继续着,她与柏恩仍活着——但身处险境。她会为瑞克哀悼,但却是在心里的一个隐密角落。于是她将他的回忆推进角落,坐起身来,准备继续前行。或许,还没准备好。她打量一下自己,说道:“我得洗个澡。”
他咧嘴一笑,躺回去穿上他的底裤与长裤。“我们俩都需要,但那得等一阵子。”
“不能等太久。”她喃喃地道,开始整装,挑剔地皱皱鼻子。“我浑身黏答答的。‘你’何不等到我们回到玛瑙斯时再洗?他们有浴室和莲蓬头。”
他不敢置信地看她一眼。“你在说笑吗?我已经等得有幻觉出现了。禁欲会让我过敏,它导致各式各样的健康问题。”接着他的表情一整,伸手捧住她的下颚,强迫她注视着他。“你还好吧?昨晚我忘了你的肩伤。”“我的肩膀没事。”她让他亲眼瞧瞧,然后挖苦地加上一句:“是有一些痛楚,但不是在肩膀。”
他挑挑眉毛。“真的?有什么地方需要按摩吗?”
“在我洗过澡之前不要。”
她的口气坚决。他说:“噢,该死。”他正经的表情告诉她,他比较把她的要求当一回事了。“好吧,只要我们碰到一条安全的溪流,你就可以洗个澡——战斗澡。如果没碰到,我们就找个宽敞地点淋淋雨。这样可以吗?”她穿上靴子。“怎么都好。”
早餐吃速食麦片粥和咖啡。餐后才五分钟,柏恩已开始收帐篷及补给品,把它们塞回背包,注意到钻石仍被保护得好好的而婕安未曾留意。
上帝,他觉得好极了。和她做爱的感受“远”超过他的想像:震撼、强烈且……怜爱。他的身体舒畅、无比满足且重新充满精力。他可以挑战整个世界并获得凯旋,对婕安既觉狂猛的占有欲又觉强烈的保护欲。从现在起,她是他的人了,他再也不让她离开他。
他们并未采取来时的路径回转那条河流。进来的路上他们必须遵循地图上的方向指示及路标。循原路不单是危险,另一条更直接——也因此更便捷——的路线如今可供他们选择。柏恩估计他们至少能缩短一天的时间,甚至更多。他们必须在柯提文能阻断他们之前先登上船。后有追兵这一点是毋庸置疑——因为婕安目睹两件谋杀,而柯提文知道钻石在他手上。是的,他们正被人追杀着。唯一的问题是那两名猎人在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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