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韩晓月生气的模样,韩宿云无奈地叹口气。
月姊姊来天波城好几天了,而且还是带着一身狼狈和泪水来的。
乍见亲人,韩宿云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因为她真的很想念家里的一切,所以突然看到亲人来找自己,怎么会不高兴呢?特别还还是一直音讯全无的月姊姊。
只是韩宿云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她发现韩晓月有心事,不但有心事,她甚至发现自己这个一向活泼爱笑的二姐居然有身孕了!
未出嫁的姑娘有身孕是何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啊!加上她时常看见月姊姊背看人偷偷抹眼泪,更肯定一定出了什么事,否则不会乎白无故变成这样的。
于是她找了机会私底下问韩晓月。
韩晓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把经过说出来,顺便把南宫霁云骂得狗血淋头,听得温婉的韩宿云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怎么她一向聪明伶俐的二姊,竟会被这种下三滥的把戏给冤枉了!更奇怪的足,南宫霁云竟然也中计了!
究竟是那个叫苏映映的女子真有什么过人之处,还是这两个人对彼此的感情不够深,从而给第三者从中破壤的机会?
韩宿云普对韩晓月解释过苏映快的诡计,还提议让西楼吴南去把南宫霁云找来,免得他越陷越深。岂料韩晓月仍无法忘记那一掌之仇,所以决定让他被苏映映害死好了!
反正他相信她,不是吗?
韩宿云不同意地摇头,“月姊姊,不要这样,你不想见南宫大哥,但你肚子里的宝贝可不这么想。”
提起孩子,韩晓月又是一肚子气,连忙举起小拳头经轻打了一下肚皮,“小小心肝宝贝,娘现在告诉你,你爹是个无情无义,又好色又视人不清的大笨蛋,娘决定一辈子都不要理他,你也不可以理他喔!”
韩宿云见状,忍不住扑啼一笑,“月姊姊,你……你当真不理南宫大哥了?”
韩晓月坚定地点点头,“当然,他都不在乎我了,。我又何必管他死活?”
“你怎么知道南宫大哥不在乎你?说不定他正到处找你呢?”
“他会找我才有鬼!如果他真的在找我,怎么到现在都没看到人影?他明明知道我在天波城除了他,就只认识你一个人啊!”说到最后,韩晓月眼中已经含着泪水。原来她真正在意的是这个。
这时,一个仔听富有磁性的男人声音响起,“不是他不来,而是他根本就来不了!”
韩晓月霍地转头,盯着正走进来的西楼吴南看。
即使着过无数次,她还是不柑信世界上竟会有这种美男子,而且足比南宫霁云还要好看的那一种。
南宫霁云和西楼吴南都是罕见的美男子,只是南宫霁云太漂亮了,每每今韩晓月怀疑他是否真是男人:至于西搂吴南则不一样,他虽柑貌俊美,却在眉宇间充斥着一股英挺刚毅的尊贵之气,而且他的眼神如刀般锐利,教人丝毫不敢怀疑他的性别。
韩晓月很喜欢西楼吴南,因为只有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昂藏男子,才配得上她如花似玉又多才多艺的好云儿。
见到夫婿进来,韩信云先是盈盈一笑,继而皱起眉头,“吴南,你刚刚说什么?冯什么你说南宫大哥来不了?难道你听到什么消息吗?”
西楼吴南点头,“我接到一封信,是一个叫纳兰德的人写的。月儿,你认识这个人吗?”听到“纳兰德”三个字,韩晓月顿时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连一旁的韩宿云也苍白了脸。西楼吴南见状,心知有异,忙问:“云儿,怎么回事?你也认识这个叫纳兰德的人吗?”
“他……他是爹爹的死对头,纳兰庆的儿子,本来是燕国的兵马大元帅。纳兰氏抄家时,纳兰德正在关外,他事先得到消息,所以就带领几个亲信部下连夜逃走,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捉到他。想不到……想不到他竟然在天波城出现!”
回答完西楼吴南的问题,韩宿云焦急地抓着韩晓月问:“月姊姊,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冯什么你会和纳兰德扯上关系?”
“我……我不知该从何说起……”
于是韩晓月把自己如何在破庙遇到姬梦萝,又如何撞见纳兰德,以及如何得到南天鉴的经过说了出来,听得韩宿云烯嘘不已。
“你说梦萝她……”
“她被纳兰德杀了,死得极为凄惨。”
西楼吴两闻言不觉皱起眉头,“她不是疯了?怎么会死在洛阳?”
听到他的话,转信云怀疑地问:“吴南,你见过梦萝?”
“嗯!那次带你归宁时我曾在路上见到她,那时她已经疯了。想来她的疯应该只是装疯,为的是躲避野心分子的追杀,想不到终究难逃一死。”
韩宿云又间:“月姊姊,纳兰德知道你拿了南天鉴?”
“是啊!他不但知道,更一路跟着我和齐云哥哥,有一次我还差点被他非礼了!幸好齐云哥哥来救我,不然我……”
西搂吴南点头,“他会杀了梦萝,无非是想得到南天鉴:会跟着你们,也是为了两天鉴。所以他抓走南宫霁云应该也是为了这个!”
韩晓月听到南宫霁云被捉,当场跳下床,“你说什么?齐云哥哥他……”
“他被捉了!纳兰德要你拿玄愣去换他回来!”西搂吴南将佶递给她。
韩晓月只看了两行,整个人便忍不住要往外冲,“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他……”
韩宿云忙拉住她,“月姊姊,你等等,先确定这是真的,万一遍只是一场骗局,岂不足连你都陷入危险?吴南,我想除了这封信,应该还有别的东西吧?”
“嗯!他还送来一块玉佩。月儿,你瞧瞧,认得这玉佩吗?”
韩晓月接过一着,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这……这是齐云哥哥随身的配饰,他一直都挂在腰上,玉佩在这里,那代表他……他真的……真的被捉了!”
她抹抹泪,从床上的起玄楞,风一样地往上冲,“我要去救他,我一定要去救他!”
韩宿云见状,急忙吩咐西楼吴南:“吴南,示快跟着月姊姊去,顺便带二百名人马一同前往,记得要小心,不要伤了月姊姊或南宫大哥!”
“我知道!”
“冀园”是天波城东一座荒废很久的古宅。听说古宅的主人原本是兰陵朝中的大臣,由于得罪兰陵王,所以黯然告老辞官,最后郁郁而终,古宅也因而荒废没有人居住。
但最近不知为何,这座古宅却时常传出奇异的声响,有时候是男女嘻笑作乐的声音,有时候又是女人的哭泣声,甚至还有鞭子抽打东西的声音,听得附近百姓个个毛骨栗然,连夜搬迁。
就像现在,夜已经很深了,可是冀园古宅却传出阵阵女子哭泣的哀求声:“不要打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你再打下去,会打死他的!”
“哈哈哈,苏映映,你心疼了是不是?你越是替他求情,越是心疼,我越是要折磨他!”一个男人阴沉说道,那是纳兰德,他正挥着一条泡过盐水的皮鞭,狠狠抽打着已经鲜血淋漓、体无完肤的南宫霁云。
眼着无情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南宫霁云身上,苏映映心痛得无以复加,她跪在地上抱着纳兰德的腿哀求:“求求你不要打了,你答应我不伤害他的,求你放过他好吗?”
纳兰德碎了一声,一脚踢开苏映映,又猛然掀起她的长发面对自己,“你要我放过他?那我要叫谁放过我的好妹妹?你知道你的旧情人做了什么事吗?他杀了我唯一的妹妹,他竟然杀了我最心爱的妹妹!”
苏映映不相信地摇着头,“不,不会的,齐云从来不杀女人,他杀的,都是一些漏非作歹的坏人,他不会去杀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是吗?他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亲自问间,看看是否真有这回事!”纳兰德用力一堆,将她推倒在南宫霁云脚边。
苏映映泪流满面,颤抖着双手抱住南宫霁云浑身是血的身子,“齐云,他说的是真的吗?你当真……”
话没说完,南宫霁云便冷然点头。纵使他现在英雄落难一身伤,依然不减半分傲骨。
“没错,我是杀了纳兰卉,因为她秽乱宫廷,干扰朝政,残害无辜,罪不可赦,所以我领皇命,亲手绞杀这个淫乱无耻的贱人。”
纳兰德闻言,登时如狂狮怒吼,手起鞭落,每一鞭都准确无误的落在南宫霁云身上,“你该死!什么叫秽乱宫廷?韩弄影女扮男装,装成太监混进宫,那才叫秽乱宫廷,你冯什么不杀了韩弄影?”
“韩皇后为文报仇,假扮太监,这是迫不得已,任何人都不会怪罪于她,况且皇上也已经饶恕她的罪。”
“饶恕她的罪?那谁来饶恕小卉的罪?又有谁来饶恕我纳兰氏一家百余口的罪?”
“纳兰庆勾结外敌,意图颠覆朝政、叛变墓位,罪证确凿;纳兰家在京城欺压百姓、圈地扰民,弄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你们一家人之所以会有这种下场,完全是自己做来的,恕不得任何人!”
“住口,住口!什么叫自己做来的?如果没有你和应长天,还有韩家那儿丫头从中作梗,我爹早就当上大燕国皇帝!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家破人亡。你知道我为什么处心积虑要得到南天宝藏吗?因为我要报仇,我要用两天宝藏来招兵买马,然后攻下燕国,杀光你们这些人替纳兰家报仇!哈哈哈!”
纳兰德疯狂地对着南宫霁云一阵狠抽,每一鞭都蕴涵了无数的怒气仇恨,仿佛不将他打死不甘心似的。但南宫霁云却连哼也没哼一下,只是静静瞪着纳兰德,任由鞭子一下又一下抽打在自己已经血痕交错的身上。
苏映映不忍心,她冲上前拉住纳兰德的手,急急说道:“不要打了,你不是想要宝藏吗?万一把他打死了,你要上哪儿去找宝藏?”
纳兰德哈哈一笑,“我已经有藏宝图,又何须南宫霁云带路呢?”
“可是你不是说要宝藏得先找到钥匙吗?”
“我早派人搜过,玄楞根本不在他身上,而在韩晓月身上。我只要写封信告诉那丫头南宫霁云在我手中,那丫头就会乖乖把东西送到我手上。”
南宫霁云一听,顿时明白自已被苏映映骗了,韩晓月根本不在这儿。他愤怒地着着苏映映,“映映,你……你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和纳兰德……”
苏映映哭倒在地上,“齐云,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如果我早知道他会这样对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帮他的!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算了吗?你快告诉我,月儿到底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苏映映不断哭着,泪水像断线的珍珠般一颗颗落在地上。一旁的纳兰德高兴极了,他疯狂大笑,“哈哈哈!南宫霁云,被自己的旧情人欺骗的感觉如何?告诉你,以后不要太相信女人,尤其是这样一个无耻下贱、靠着出卖身体过日子的姨子。”
“你……”南宫霁云瞪着纳兰德,体内一股无法压抑的怒气逐渐蔓延开来。
“别瞪我,我这么说是为你好,因为这裱子只是个空有美丽外表的烂货,其实骨子里早不知被多少男人玩过了!”
苏映映闻言,全身颤抖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不……不要,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我的……”
纳兰德既邪恶又凶狠地掀起她,“我只答应过你不说,没答应过你不做!况且这是你应得的报应,今天你能出卖南宫霄云,难保他日不会出卖我,所以我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忠心不贰,让你以后再也不敢做出违背我的事情来。来人!”
一声令下,几名男子立刻恭敬地走了进来。
纳兰德指着苏映映说:“这女人送给你们,随便你们怎么处置,别弄死她就行了!”
“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做……”苏映映吓得几乎昏厥过去。
纳兰德狞笑着,“映映,你大概忘了,这既不是我第一次这做,也不是你第一次伺候他们,两年前在保定你也伺候过他们,记得吗?”
望着眼前那几张邪淫、狰狞又不怀好意的脸孔,苏映映忍不住一阵晕眩,整个人颓然坐在地上,任由那些男人拖着走。她已经不想抵抗了,这是她的报应,是她出卖南宫霁云的报应!
就在几个男人即将把苏映映拖到外面时,一道气旋破空而来,将几个男人打得飞出三尺外,惨叫连连。
苏映映诧异地抬头,站在她眼前的,赫然是伤痕累累的南宫霁云。
苏映映睁着一双已然哭得红肿的泪眼,又惊又喜地道:“齐云,你……你不是……”
纳兰德也惊讶极了,“南宫霁云,你吃下我的消元丹,应该功力尽矢,为什么你还能……”
“为什么我还能挣脱铁链,打伤你的属下是吗?我承认我吃下消元丹时,确实功力尽失,所以任由你宰割。但是你忘了,消元丹的药效是随功力高低而递减的,对一般人来说,一颗消元丹或许可以有四天药效,但对我而言,却只有两个时辰,所以时间一周,我所失去的功力又会慢慢恢复。”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忍受这些屈辱?”
“第一,这样做可以拖延时间,让兰陵王有时间调集人马,将你们一干余孽一网打尽:至于第二个原因就更不用说了,我本来以为月兄落在你手上,所以就忍着你加诸我身上的痛苦,现在既然知道月儿乎安无事,那么我又有何惧?”
“你……”纳兰德眼睛一飘,猛然掀起地上的苏映映,亮晃晃的刀架在她脖子上,“你不怕我杀了她?再怎么说,她总是你的旧情人,你不会不顾它的生死吧?”
南宫霁云冷然一笑,“映映确实曾是我的旧情人,但她也同时是你的旧情人,你又何尝会不顾她的生死?再说,她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出卖我,就代表她已经不顾过去的情分,既然她都不顾了,我又何须在乎?”
纳兰德眼中杀机一闪,“是吗?那我就试试着,看看你是否真的不在乎她!”
话声刚落,纳兰德手一横,举刀便往苏映映脖子抹去。
突然,当当两声响起,只见一块小石头飞地而去,击断了纳兰德手中的刀,而另一块小石头则打中纳兰德的脑门,将他当场击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给震住,没有人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直到一个低哑的哭泣声传来:“齐云哥哥,你没事吗?”
南宫霁云眼睛一眨,一条蓝色的小小身影忽地扑入他怀中,定晴细看,正是他悬心挂念的韩晓月。
只见她哭得梨花带泪,小手拼命抹着南宫霄云身上大小不一的鞭痕,“好狈的心,那个杀千刀的纳兰德,居然把你打成这样,我非得找他执仇不可!”
南宫霁云本来是不觉得疼的,但被韩晓月这么一阵乱摸乱搓,反倒让他疼得出牙咧嘴,连话都差点说不出来,“月……月儿,你没事吧?”
“嗯!”韩晓月用力点头,“我没事,我一直待在皇宫里和云儿作伴,我以为你会来找我,想不到左等右等,怎么样就是等不到你,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月儿,对不起,我打了你,还疼吗?”
“不疼了,你疼不疼?”
南宫霁云想点头,又舍不得推开韩晓月,只好苦哈哈地轻轻搂着她,“不疼,都是皮肉伤,上周药就好了,倒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我告诉她的。”站在韩晓月背后的高大男子出声应道。
“你……是你?”南宫霁云忙放开韩晓月走上前。
西楼吴南微笑道:“我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你记得吗?”
“当然,只是没想到是在这种惰形下见面。”南宫霁云伸手握住西楼吴南的手,眼中满是欣赏,“刚刚是你出招打断他的刀?”
“你不也出招击碎他的脑门?”
“我只是想救人。”
“我也想救人。”
“没想到……”两个男人四目相望,忍不住哈哈大笑,同时说:“没想到我们方法不同,目的倒是一样。”
一旁的韩晓月可是看得一头雾水,她好奇的跑到两个男人面前挥挥手,“喂!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为什么我都听不懂?你们以前就认识吗?”
南宫霁云先摇头又点头,“可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