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古菁急迫的问。
“另一方面,也有人试着朝波哥大东方寻找黄金国,例如与凯沙达美女女儿结婚的安东尼奥。德。贝利欧,就朝奥利诺科河的大支流美塔河前进,因为听说位于帕利马湖边的马诺亚有个黄金城。”
“结果有吗?”
“当然……你自己想。”
“再往下说!”
“一五九五年英国人拉利占领了千里达岛,安东尼奥成了拉利的俘虏,拉利为他所说的征服印加帝国故事着迷,在取得伊莉莎白女王信任后,向委内瑞拉出发,而当时安东尼奥已是老人。后来拉利终于找到位于奥利诺科河南边的圭亚那高地,但所要找的马诺亚入口却苦寻不着,最后拉利不但失去了最钟爱的儿子与亲友,更招致期望落空的赞助者愤怒,被判斩首,结束了传奇的一生。”
“好感伤!”她轻叹一声。
“真正感伤的在后头……”柯威默也叹了口气。“夺走无数人梦想和生命的黄金国,到头来却只是一个虚构的故事,没有任何地方的黄金,比从波哥大高原、印加帝国掠夺的黄金多,但黄金梦仍续至今。”
古菁又叹了一声。
“迈入二十世纪,不但有因相信巴西内地有传说中的穆里贝卡金山,而失踪的英国军人哈里逊。佛塞特;也有许多偷盗者在秘鲁偷挖遗迹,在拉利梦想所寄的圭亚那高地一隅,甚至在如火如茶地进行开发金矿的工作。”顿了一顿,柯威默看着她。“人人心中都有一个黄金梦,都想找到自己的黄金国。”
“你找到了吗?”
“我想我找到了。”
“你是指……石油?”
“石油不就等同于黄金吗?”
“那你是真的找到了黄金国,在委内瑞拉。”古菁的表情是替他高兴的。“有些人一辈子至死,可能都两手空空的。”
“即使现在,依然盛传印加帝国最后一位皇帝,阿达瓦鲁帕的财宝藏在安地斯山某处的故事,他在秘鲁北部小镇卡哈麦卡为西班牙人所杀,而卡哈麦卡北方约三十公里的山中,碰巧又有雅那哥查金山被开发,在大规模的露天开采下,每天黄金产量高达二十公斤,相当的惊人,就因为有这样的事实,我相信还会有人将继续前往探索充满黄金的黄金国。”
“你说得我都想去了!”
“但想是一回事,要付诸实行。”
“所以当年你去委内瑞拉,也是要下一些决心的。”古菁第一次这么平平静静的和他谈很多事。
“那时我只能往前,没法再回头看了。”
“起码你是幸运的。”
“我一直很感谢上天!”
“当然,你该初一、十五都要拜佛。”她打趣道:“比起老死异乡的可怜人——”
“古菁,还要谢你。”柯威默突然正色的道。
“这算是人身攻击吗?”她一脸的防备。
“如果你没有离开我,我也不会去委内瑞拉,很多事……冥冥之中好像都注定好了。”
手中的Pizza已冷,古菁又将它放回瓷盘,这会她的心情莫名的低落了起来,当柯威默倒了杯咖啡要递给她时,她摇摇头。
“不喝了?”他不解的问。
“我想睡了。”
“古菁,你确定我们之间——”
“柯威默,我不想谈。”
“好!”他将咖啡杯放回桌上。“你想睡我们就去睡,既然只有七天,那我要好好把握。”
“闻言,柯烕默,我不是你的性爱机器。”
“这七天,你是任由我处置的。”
“你真……”她想骂他,但是居然一时找不到什么骂人的话。“我讨厌你!”
“我听腻了,你还有没有其他的骂人的话?”
“畜生!”
“你还是得和我这个畜生过一星期。”
***
虽然有些不甘愿,但是古菁还是每天从柯威默的怀中醒来,为了把握时间,他连公司都不去了,只是打一通电话给田家达交代一切。
可是这样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绑在一起,像是连体婴般,他们也会吃不消,更不可能一直都在床上消磨时光,柯威默的床上功夫再好,古菁再吸引人,他们都需要出去喘一口气。
“古菁,我们去旅游。”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他们坐在客厅里无聊的看着电视,柯威默突然说。
“旅游?但只剩三、四天……”
“我们可以在国内旅游。”不去想只剩多少天,不去计较她的心态,他捺着性子。
“你想去哪?”
“那你又想去哪?”
“我根本没有概念。”
“花莲如何?”
“随便啊!”
“绿岛听说也不错。”
“什么地方都不要紧,反正我们只要把这些天过完,柯威默,随便开个车到台中或是高雄晃上一圈,那么一、两天也过去了,不用为去哪而烦心。”古菁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柯威默沉着一张脸,他必须保持沉默,不然他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古菁对他仍是敷衍的心态,她还是要走人。
古菁不是不会察言观色,她也看得出他变脸了,所以伸了伸舌头,她把视线定在电视上。
“我没做避孕措施。”柯威默又突然说,有点要找她麻烦似的。
“没关系。”她大方的回答。
“你居然不担心?!”
“我知道我的身体,我MC快要来了。”
“你确定?”
“我的身体不会跟我开玩笑。”
“所以你不会怀孕?”
“不会,有MC就不会怀孕。”古菁挑眉问:“你担心我会怀孕?”
柯威默是希望她能怀孕,可是这希望落空了,她可以毫无束缚、毫无包袱的离开他,他真该学学她的洒脱、她的冷血,她的世界似乎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而已,其他人都不重要。
“我们其实不一定要出去旅游啦。”古菁瞄瞄他。
“不!我们去,我好像欠你一次蜜月旅行,当年……”看到她脸色一变,他忍住提起往事的冲动。“如果没有一星期约定的压力,我可以带你环游全世界,古菁,你可以看遍、走遍这世界——”
“一星期就是一星期。”她肯定的说。
“连这诱惑你都能……”
“环游全世界以后还有机会,但是自由——”
“古菁,我已经算是你货真价实的丈夫了,也不曾限制你什么自由,你不要一直把自由挂在嘴边好吗?”他的表情不再平静。“有时我真想……”
“真想怎样?”
“我犯贱!”选择不回答,他反骂着自己。
“如果我们要这样吵吵闹闹的,不如不要去。”她还担心会被一些影迷认出来,若见到她和一个电视上曾出现过的大亨一起出游,搞不好他们还会怀疑她是不是被包养了。
“我们在家也会吵。”柯威默起身,他藉来回踱步来舒缓自己的情绪。为什么这个女人有本事把他激得咬牙切齿又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
“我们去绿岛。”他决定了。
“为什么是绿岛?”
“有蓝天、大海、珊瑚礁,又可以避开人群,这时去人潮应该不会很多。”他不想再三心二意,去了就是了。“我们去玩个三天差不多,回到台北你如果还是要……”
“我去收拾行李。”知道要去的地方不会造成她所担心的困扰,古菁马上起身,一副迫不及待要出门的表情。
“你……”他眼神落寞。
“好好的玩吧,玩完再说!”她的语气倒是显得轻松。
***
三天的绿岛之行很快就过去了,柯威默租了辆摩托车,天天都来个环岛一游。两人还去浮潜看海底世界。原来绿岛是这么的美,海水是这么的蓝,简直好像世外桃源一般。
在绿岛的三天,柯威默和古菁居然很少吵架,可能是这里的好山好水令人心旷神恰,也可能是换了个地方,心情不一样了,总之他们开开心心的玩,尽情的把握这可能的“最后”时光。
连在床上……柯威默都觉得古菁有感情且很投入,甚至让他有妻子的感觉。
可是一回到台北。
才一进门,柯威默明显就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尤其是当他看到古菁把带去绿岛的行李箱搁在大门边,他更是觉得刺眼、碍眼。
“你不用整理行李吗?”
“我反正明天就要离开,不用麻烦了。”古菁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只要把房里的东西再收一收,一切就OK了。”
“所以你现在已经在做准备了?”
“省一点事嘛!”
柯烕默没有看她,他的视线这会有些茫然,不知道是在注视什么,好一会才整个人回过神似的,突然朝书房走去。
古菁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但她仍一副不关己事的往沙发上一躺,原来玩也是件很累人的事。
一会后,柯威默从书房里走出来,他将手上的纸朝她身上丢去。
“这就是你要的!”他冷冷一句。
古菁马上坐正,抓起了他丢出来的那张纸,低头看了下。他果然是守信的,他真的把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交给了她。
“柯威默……”这时她反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觉得很不对劲。
“我们得找个时间一起上一趟户政机关。”他脸上的表情像是戴了面具一般,叫人猜不透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好。”她顺从的点头。
“你可以去收拾你的东西了。”他冷酷的命令着。
她一脸讶异。“现在?!”
“你不是急着离开吗?”
“我……”
“既然如此,多留你一晚又有什么意义?”他一副已想通了的表情。“我对你有情,你还我无情,我一直容忍自己无条件的付出,结果呢?只是被你糟蹋而已!”
古菁这时不敢出声。
“你现在应该很开心吧?”
“柯威默,我……”
“得到你想要的了?”
“你会碰到比我——”
“我会碰到什么女人是我的事,从今天起都和你无关,你不用再和我说些狗屁不通的废话。”即使已经心碎,他也不会让古菁看出来,这点苦他还可以咬牙撑下去。
“那我……谢谢你。”她像是个逆来顺受的小媳妇般。“先不提那一年,就是这些日子……”
“你不是过得很痛苦吗?”
“柯威默,我们都要离婚了,难道不能和和平平的道再见,并且握个手说大家还是朋友吗?”她不明白的问。
“不行。”他拒绝她。
“难道以后……我们成了仇人?”
“不是仇人,而是陌生人了。”
“可是……”这会古菁反而拖拖拉拉的,完全不像平日的她。“一定要这样吗?”
看出了她的犹豫,柯威默表情虽仍冷淡,心中却不禁暗自窃喜着,或许古菁改变了心意,已经不想离婚,如果她聪明的马上把离婚协议书撕掉,那么他会立刻拥她入怀,把她抱上床,他们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
“柯威默,一定要这样吗?”见他没有给她回答,她又严肃的问了一次。
“一定要这样!”他心一横的说。
“那……”她站了起来。“我去收拾行李。”
“你——”他错愕的看着她。
“我很快就好!”她转身,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哭出来,她该笑的,但为什么会有想哭的冲动呢?
“古菁,你想清楚了?”他再给自己和她最后一次机会。“我们就此恩断义绝。”
“我懂。”她低低的应道。
“可以不要这样……”
“有更好的女人——”
“我不要什么更好的女人,古菁,你可以留下来,只要把你乎上那张纸撕掉。”
紧紧的捏着离婚协议书,好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她不能心软、不能三心二意,以后的她可以完完全全的自由,没有老公、也不会有小孩,不需要为任何人活,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就好。
“我一会就离开。”心一横,她倏地往房间冲。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他吼着。
古菁没有回头。
“好,你走!你就永远滚出我的生命好了,我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乎!”柯威默的吼叫声在室内飘荡。
第8章
大厦警卫的一通电话让田家达马上赶到了柯威默的住处,他以为出了什么人命,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砍谁。
结果进了柯威默的顶楼豪宅,才发现现场没有血迹、没有尸体,只是一室的残败和一个不知是愤怒还是已经完全麻木的男人。柯威默坐在已成一片废墟似的客厅中,瞪着前来的他。
“是警卫请我来的。”他高举的双手,还一脸无辜与无奈。
“我没事!”
“看起来是屋子和家具有事……”田家达叹了口气。“有钱也不能这种搞法,如果嫌钱多,你可以捐给慈善机关啊!”
“田家达,如果没事……”他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古菁呢?”他冒着生命危险的问。
“死了。”
“死了?!”田家达的血液瞬间变冷。
“在我心中……她已经死了。”
田家达松了口气,只要没有真的闹出人命,那么一切好办,他四处张望了下,发现一张还算完整的椅子,他走过去把它拖来,在柯威默的身边坐下。
“古菁走了?”他问道。
“你还要问吗?”
“我在确认——”
“她走了。”柯威默的表情又冷又硬。“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为什么,这一个星期——”
“田家达,我可以赤手空拳杀了你,如果你再这样问东问西的话。”他真的抓狂了,他身上已找不到任何一个冷静的细胞。
“你杀了我能解决问题吗?”
“起码能让你闭嘴。”
“那我闭嘴就是了。”
没人说话之后,整个屋子感觉起来竟异常的苍凉,田家达瞧着眼前烂成一堆的家具,还有墙上的酒渍,墙边的酒瓶碎片,柯威默可是破坏得非常彻底、非常的不留情。
看看坐在身边的好友,柯威默忽然觉得自己好差劲、好没用,关田家达什么事?
“家达,对不起。”他道歉。
“我能谅解。”田家达完全不计较的耸耸肩。
“不,你不懂!”柯威默由身上摸出了包烟,但却找不到打火机,于是他把整包烟扔了。“连我都不懂,为什么古菁要这么对我?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哪里对不起她了?”
“威默,女人多得是——”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可能她真的不爱你。”
“她不爱我?!”柯威默表情好痛苦。“七天……我们做了七天真正的夫妻,这之间我们还去绿岛玩了三天,我们是快乐的,家达,我相信她是很乐的!”
“你们上床了?”田家达笑问。
“我没有强迫她。”
“没有人说你强迫她,但既然你们都上了床,又可以一起出门去旅游,那为什么……”他真的无法理解。“她为什么非走不可?”
“她要自由。”
“没想到居然有女人比男人更渴望自由,真是应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这几句话。”田家达咬文嚼宇的说。“是不是这样?”
“你还说风凉话!”
“我只是刚好想到。”
“我签了离婚协议书给她。”柯威默双手握成了拳头。
“你决定离婚?!”他一脸愕然。
“是她要离婚。”他目光如刀。“七天换一张离婚协议书,她用她的身体来交易,我原来以为我可以留住她,可以在七天之内改变她的心意,但是……我高估了自己。”
“结果是你阵亡了。”
“家达,我觉得好呕!”
“别强求了,如果你们真没缘……”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么放彼此自由之后,你们可以活得更加海阔天空。”
柯威默才不信这种狗屁理论,他只知道他的人生完蛋了一半,他突然想念起委内瑞拉了。
“家达,我想回委内瑞拉一趟。”
“是回去看看,还是……”
“反正回去就是了。”那里已是他的第二故乡,他需要回去沉淀一下心灵,好好的想些事。“你不一定要跟,你要待在台湾处理一些公事也行。”
“我是不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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