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气，记得我要月薪一万。”果然，学姐还是说了让她头皮发麻的话。“还有，如果公司因我而垮，不要怪我。”
撂狠话、耍冷酷才是她的风格！宿岚在心中这么对自己说道。
温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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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柯珂的事，打乱了宿岚原本的计划。
她本来是想利用这个暑假去广告公司作职员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看来跟广告公司的牵扯要拖到明年暑假了。宿岚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感觉，最近她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她正好可以乘这个机会，缓下不停的脚步，顺便看看自己有没有在哪个环节出过错。
“寒假，我可能不回来。”司拓今天很早就回来了，不过一直没有去书房吵宿岚，因为他在琢磨怎么开口。
“理由。”宿岚知道他有话讲，只是没料到是这个话题。
司拓从宿岚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她的心思，只得硬着头皮道：“我想训练整个寒假。”
“好。”宿岚轻易点头应允，“不过，要将我给你准备的复习资料全部背出来，等你回来的时候，我要考你。”
“你……不问我是谁的意思？”司拓的脸上有着明显的紧张。
宿岚停下手中的动作，顿了一顿，起身来到司拓的面前，微笑着抚摸他的头，亲昵地道：“拓，你真的把我当家人了呢！我很高兴。”她又开始说司拓听不懂的话。
“谁说的？我还是很讨厌你的自作主张！”司拓口是心非地反驳，“如果不是你的任性要求，我根本不用读那该死的书。”
天知道读书对他而言比登天还难，却因为她的希望，他不得不费尽心力，去背那些对他来讲没用的东西。
“过了年，你就已经是十岁了。”宿岚不理会司拓的抱怨，继续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嗯。那又怎样？”习惯了宿岚的冷言冷语与霸道，面对突然变得温和的宿岚，司拓浑身不自然。
“我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未来的路怎么走了。”宿岚声音平稳，眼神温柔，“所以，你能有自己的打算很好，不用担心我会束缚住你。我早就说过，你想飞，我会给你飞翔的翅膀。”
那一瞬间，宿岚真的是拿看亲生儿子的眼神看司拓的，温柔而又带有感伤，颇有点“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惆怅。
她知道？司拓的内心充满了不可置信，她怎么会知道留在穆泽家是他自己的意思？
等一下，听她的话，好像连“那件事”她都知道，司拓惊讶地问道：“你不会……”
宿岚伸手捂住了司拓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不要猜测我知道了什么，你忘了吗？你是我选中的，知道你会怎么想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你不会生气？”司拓已经确定她知道自己内心的打算。
“怎么会呢？”宿岚眼中的温柔不变，“我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她那种把司拓当儿子看的眼神，令原本震惊的司拓心情陡然变坏：“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呵呵呵……”宿岚忍不住笑出声，“说我们不是母子，恐怕还没人相信吧！今天早上，我对另一个人说了同样的话。”
“谁？”司拓的身体僵了一下。
“我可爱的柯珂学姐。”宿岚没有察觉到司拓的心理变化，还沉浸在发现他们相同点的喜悦中，“我不喜欢她用那种肉麻的感激的目光看着我，而现在你也同样不喜欢我温情的眼神。拓，你真的不愧是我选中的儿子，跟我有着相同的灵魂。”
“我不是你儿子！”司拓突然狂吼出声，情绪激动。
宿岚愣了一下，然后轻笑：“呀！瞧我这记性，我早就答应过你要当你姐姐，怎么忘了？”
“你也不是我的姐姐。”司拓突然发现眼前精明的女人在某一方面迟钝地可以。
“那是你什么？”宿岚好笑地逗弄着司拓，尽管知道从他口中听不到好话，但是她不介意。
“我的恩人，以及一辈子的敌人。”司拓将自己真实的心情隐藏在内心深处，给了宿岚一个意料中的答案。
“哈哈哈……”回应他的是宿岚的狂笑出声，她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多有个性的回答？她真的收养了一个拥有豹性的孩子呢！时至今日依然不肯屈服。
多么有趣？她和他的答案竟然不谋而合！在她内心深处，司拓与其说是儿子，倒不如说是一生的伙伴，以及挑战对象。
她相信，如果她将这个答案告诉司拓，小家伙一定又会气上好几天，相比起他的斤斤计较，她的心胸可宽广多了！
＊＊＊＊＊
“情况比想象中的严重。”宿岚将莫炎、莫燃和穆棪的报告浏览了一遍，下结论道。
“那怎么办？”柯珂焦急地问道，宿岚是她最后的希望，如果她都宣判死刑，那么她就真的要崩溃了。
“炎，你继续跟进财务部门，将所有的漏洞查清的同时，给我想办法开源。务必要弄到资金，不然一切都玩完了。”宿岚没有理会柯珂的问题，直接对着莫炎下令。
“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莫炎爽快地答应，跃跃欲试的兴奋想遮都遮不住。
说到弄钱的本事，恐怕再也没有人比得上莫炎了。她是莫氏银行未来的接班人，从小就受训如何“找钱”。宿岚的吩咐对她来讲，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燃，你负责开发部，‘柯氏’现在最缺的就是开发案。同时盯紧广告部，那些无法吸引顾客眼球的广告，我不想再看到，尤其是挂上‘柯氏珠宝’的名字。”宿岚将视线停留在莫燃的身上，吩咐着她的任务，措辞粗鲁地像个男人。
一碰上公事，她总会忘记自己是个女人。
“Yes！Noproblem！”还没有开始，莫燃已经开始比“V”的手势，自信满满的表情丝毫不输于姐姐。
和姐姐不一样，因为没有接班人的压力，从小家人就顺着她自己的意愿发展她，她身上什么都不多，最多的就是创意与灵感。开发部和广告部，本身就是她给自己的定位方向，现在就权当提前实习。
“学长，信息部就要靠你了，无论是顾客的信息、还是敌方的信息，又或者是合作商的信息，越详尽越好。此外你要注意，我刚刚发现，‘柯氏’电脑的防御系统做的不行，一直有被别人侵入的现象。写一套方程式，我要那些蓄意侵入的人得到教训。”宿岚的眼中闪过一丝红光，那是她要杀鸡儆猴时的表现。
在商场，宿岚只奉行一句话，那就是“以一还百”。
“放心，学长不会令你失望的。”司拓对宿岚露出迷人的微笑，“我会教那些侵入者何为‘非礼勿视’。”
要不是司拓从小就是个电脑奇才，穆泽怎么会愿意让独子“背叛家门”，改投计算机门下，而现在苦于后继无人呢？
宿岚的安排，每一个都是根据个人的长才，因人而异地分配工作。三两下就把“柯氏”的主要部门给瓜分了。
“学妹，那你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你想偷懒哦！”穆棪坏心地揶揄着宿岚，心中当然明白宿岚不会这么做，可是就是忍不住想逗她。
这好像是他决定放弃追求她的那一刻染上的毛病，三不五时地就想逗上一逗，想看看她老神在在以外的表情，虽然到现在还没成功过。不过，他可不是轻易会放弃的人！
“连学长都下战场了，身为学妹的我怎么敢不上火线呢？”宿岚反击穆棪的揶揄，然后气定神闲地宣布，“市场部和人事部将会是我主攻的方向。”
“宿岚，那我呢？”柯珂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任务，唯独自己没有事干，不禁急了。这本应是她家的事，怎么能所有人都帮忙，却独有她在一边偷闲呢？
“学姐。”宿岚微叹了口气，用无比同情的目光注视着她，“你的任务可是我们几个中最重的了。”
“我不怕。快说！任务再重，我也会努力去完成。”柯珂的脸上充满期待。
“既然学姐这么主动热情，我也就不隐瞒了。”宿岚毫不客气地开口，“请你逼你的父亲退位，亲任总裁的位置，方便我们行事。另外，寻找合作商的重任也要交给你。所以，那些上流社会的宴会，请你务必出席，并且端出柯氏大小姐应有的气势。让人们相信，柯氏非但不会倒闭，还会更上一层楼。”
“什么？你要我逼走我爸爸？还要我抛头露面当花瓶？”柯珂当场从天堂掉下了地狱，霎那间，她明白了宿岚迟迟不说她的任务的原因，宿岚根本就是等着她自己往火坑里跳。
“也可以这么说。”宿岚这才露出她邪恶的笑容，让柯珂当个明白鬼。
“你这家伙，总是躲在幕后！总有一天，我会逼你到幕前来的。”柯珂低咒出声，心里明白既然宿岚说出口，自己就必须执行到底。谁叫这是她自己“求”来的工作呢？
在一边的另外三个人早就忍不住笑趴下了，他们还没有看过会长这么吃鳖过。
哈哈哈！好好笑。哈哈！会长……花瓶……哈哈哈……
“学姐，我知道那种宴会很无聊。所以你可以找他们三个一起去开发客源，毕竟人多力量大。”宿岚的一句话令柯珂重新回到人间。
而那三个笑得不知今夕是何年的三人一听宿岚的话，笑容立即僵住了，改笑脸为苦瓜脸，“不要——”
“抗议无效，我是总裁，我说了算。”柯珂收到宿岚的暗示，立即摆出总裁的威信。
“除非，你们不想玩这个游戏。”宿岚在一边闲闲地接口，一副“不玩拉倒”的无所谓模样。
“玩！”三人异口同声地道，声音里尽是咬牙切齿的愤恨。
这个女人，总是抓着别人的痛处，毫不留情地狠踩。
可惜他们的愤恨对宿岚来说无关痛痒，她依旧扬着似有似无的笑容瞅着他们。
这些人，将成为她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伙伴，这次可是他们五人的首度合作呢！
看着他们，宿岚不自觉地想到另一个被自己欺压得无法翻身的人，那个人是她亲自选中要陪她走一生的人，虽然不是伴侣的身份。
但是，宿岚会给他高于一切的地位，只低于那个计划无人可及的地位。这一切，恐怕他至死都不会知道，因为她根本不打算告诉他……
抉择
一个寒假，在五个人紧锣密鼓的合作下，“柯氏”创造了一个奇迹。
从一个已经濒临破产的亏本企业再度变成盈余数亿的“摇钱树”，原本在珠宝界已经动摇的霸主地位再次让柯氏坐稳了。
柯家的千金，柯珂的盛名也在商界被人津津乐道，俨然已有“珠宝女王”的地位。
外人都以为柯珂极有领导才华，力挽狂澜才使柯氏脱离危机。却没人知道这一切都出自宿岚背后的操纵，她才是那个该享受人们赞誉的人。
可是，她却威胁柯珂，如果将她公布在世人面前，柯氏只会比之前更惨。顾虑到年迈的老父已经受不了刺激，柯珂这才不敢拿柯氏去跟宿岚开玩笑。
不过，她也不会吃亏就是了，从第二学期的一开始，就对宿岚采取盯人政策，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只要宿岚出现在教室，身边一定会跟着柯珂。
“学姐，你自己的课都不用上了吗？”宿岚口气不善，早知道柯珂这么黏人，她就不出手帮忙了。
“没关系，反正那些课上了对我来说也没有用。”柯珂耸肩，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翘课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
“那你们呢？”宿岚干脆主动忽视她的存在，问身边另外三个“影子”。
“安啦！那些课难不倒我。”莫炎自信满满。
“对啊！你不要太小看我们了。就算一节课都不上，我们还是能拿全优的成绩。”莫燃在一边献宝。
“我的实力早就超越了学校的课程。”穆棪臭屁不落人后，短短一句就显示了他有多狂妄。
他们三人和柯珂一样，只要宿岚一出现在校园，便会自动跟在她身后，在校园形成了惹人注目的风景线，走到哪里都被众人的目光包围。
也之所以，从不在意身边情况的宿岚会忍不住抓狂，她向来过得安静自在，突然变成人们注意的焦点，她非常不习惯。
“你们想逼我也翘课吗？”宿岚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一丝恼怒的神情。
“你不会的！”他们四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早就从宿岚高中同学那儿打听清楚了，就算是再无聊的课，宿岚都没有翘过。
大一第一学期更是没有缺过一节课。这在以翘课为风气的大学里是罕见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宿岚根本不喜欢逃课。
“那我就‘会’给你们看。”宿岚愤然转身离去，决定不上课了。
事实证明，将宿岚逼急了，她什么都做得出来，只可惜当他们四人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宿岚已经离开了。
四人互看一眼，露出无奈的苦笑。
虽然没有明说，但彼此都决定从明天开始就恢复正常，不再紧盯着宿岚，免得她连学校都不来，那可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
晃眼间，五年过去了。
在宿岚的食补和穆泽的训练下，司拓长得比一般的中学生更高、更健壮，现在宿岚看他都要仰头了。
“拓，你打算读高中吗？”宿岚看着手中的报告，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想我读吗？”这几年，凭着宿岚给他做的笔记，他也顺利地从小学升上了初中。人长大了，心思也比小时候更深了，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问题反扔给了宿岚。
“我要你读，你就会读吗？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听我的话？”宿岚语气中有一丝嘲弄，她的拓可从来没有心甘情愿地服从过她的命令。
“只要你希望的，我都会去做。”司拓说出自己的保证，只不过这个保证怎么听都有点别扭。
“那好吧！我希望你读高中。”宿岚没有察觉司拓话语中的怪异，直接说出心中的想法，“不管怎么说，你要闯天下，也要等到你成年后。”
“等我成年，也不需要读高中。”司拓明白宿岚必定是另有打算，否则她不会勉强自己做不擅长的事——读书。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我已经联系到一所很适合你的高中。”宿岚终于正眼看他，唇边有着诡异的笑容。
“哪所？”司拓突然头皮发麻，宿岚每次露出这种笑容，总不会有好事。
“丰桦私立高中。”宿岚唇角的弧度终于构成了一个微笑。
“那个号称黑道培训者的学校？”司拓挑起一道浓眉，对宿岚的话不作反应。
“没错，那个学校的确有‘只要能够统帅全校学生，就能在黑社会中称霸’的传言。可事实是，那里汇集了这个城市里最逞凶好斗的学生，他们谁也不服谁，小帮派极多。从建校以来从未有人能够在那个学校称王。这个传言自然也就不成立。”宿岚的声音轻柔，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让我去验证那个传言？”司拓已经完全明白宿岚的用意，看来自己会有个丰富多“彩”的高中。
“拓，你越来越聪明了。”宿岚给予他赞赏的微笑，“在十八岁前，你应该多做做准备工作，免得将来适应不良。”
“难怪你最近开始钻研医学，你是在担心我吗？”司拓目光深沉，眼中有探索的意味，直勾勾地盯着宿岚。
“当然，你是我亲自培养的，我当然关心你。”只可惜，宿岚不明白司拓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她说得自然，表情也自然，根本没有一丝尴尬或者不好意思，这也说明了她的心中真的是这样想的。
“你有没有发现，我从来没有叫过你名字，更没有叫过你姐姐之类？”司拓突然转了个话题，当说到姐姐的时候，他的表情中有着明显的厌恶。
“那有什么关系？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宿岚非常大方地原谅司拓的没有礼貌。
“我是个讲究公平的人，你知道。”司拓缓缓地开口，目光没有离开宿岚的脸上半分。
“嗯，那又如何？”宿岚等待司拓的下文。
“你叫我单名‘拓’，所以我也要叫你‘岚’。”司拓说话的语气坚定，仿佛说了便不容改变。
宿岚侧头想了想，点头应允：“没问题，随你高兴就好。”
“那么你呢？打算继续读博士吗？”司拓试探地问道，他知道宿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