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怠鸟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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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怠鸟的爱情-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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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林晓的肩,又道:“我不明白的是,以你的本领,就算离开她也完全能够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干嘛非要受制于她?” 
林晓悲哀地抬起眼眸,令文攸同联想到一只因束缚太久而忘记怎么飞翔的金丝鸟。 
“她是我的老师,我的一切都是她给予的……” 
“还有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他鼓励地笑着,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想到李斯洛。同样是脆弱,林晓是易折的,而李斯洛却是坚韧的。 
坚韧的脆弱。这词就跟她向来给他的感觉一样,是矛盾的,同时也是统一的…… 
蓦然间,一股强烈的渴求在文攸同的胸膛里灼烧起来。 
“你不会懂的,你们其实都不了解老师。老师她……”林晓摇摇头,“我不会离开老师的,她需要我。” 
而他需要了解那个女人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 
文攸同放开林晓的肩,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翻找着。 
“你在找什么?”林晓问。 
“找你的竞争对手。” 
文攸同翻出好久没用的手机,冲林晓一咧嘴。   
二十   
李斯洛艰难地打开门,正看到她的老板盛世坐在轮椅里,拿着手机张着嘴,一脸的蠢样。 
“不至于饿成这样吧?” 
她调侃着放下刚买的小笼包,又将怀里一大堆信件、包裹倒在盛世那张豪华办公桌上,这才转身去拔仍然插在门上的钥匙。 
“真是,”盛世合上嘴,瞪着那堆“物什”抱怨道,“今天是我出院的第一天哎,没人拿着花来看我也就算了,竟然还要逼我工作!” 
每次看着身高超过一八〇的老板像个小女生那样发嗲,李斯洛的脊背总会爬过一阵颤栗。而经验告诉她,最好不要理会,否则,只会让老板的恶趣味更加地肆无忌惮和变本加厉。 
“我说洛啊,”盛世推着轮椅滑过来,脸上尽是讨好的笑。“求你一件事行不?” 
“不行。” 
李斯洛拿起小笼包,一边向厨房走去,一边干脆地拒绝。上一次他露出这样表情,结果是她被骗上山…… 
她甩甩头,冷哼一声,就算再笨,也不会老是掉进同一条河里。 
“狠心的人。”盛世嘀咕着,推着轮椅跟在她的身后。 
这是一套楼中楼。一楼作为盛世经纪公司的办公室,二楼则是老板的私人天地——至少,在他把自己的腿弄断以前是这样。 
“哼,如果我真狠心,就该让你饿死在这里。” 
李斯洛将小笼包放在餐桌上,转身替他拿了一套碗筷。 
盛世立刻抢过筷子,夹起一个汤包。 
“谢谢谢谢,还是洛好。对了,小江怎么还没来?她不是说等我出院了,请我吃大餐的吗?” 
某次小江来访时,正碰上两人以盒饭裹腹,便十分不屑地露了一手“绝活”。自那以后,盛世便成了她裙下的忠实之臣——令江岸秋气馁的是,他只忠于她的美食,却对她那人人称道的美貌视而不见。 
李斯洛横了盛世一眼,不知该不该提醒他,江岸秋目前正在生着他的气。她认为李斯洛这次“蒙难”全都是他的错。 
“知道刚才是谁给我打电话吗?”盛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 
“谁?” 
“天翼。” 
李斯洛发誓,她的心脏突然停跳绝对不是因为这个消息,而是因为那像杀猪般凄厉的门铃声。 
“这门铃该换了。”她抱怨着起身去开门。 
门外竟然是江岸秋。 
“呀,小江!欢迎欢迎。”盛世转动着轮椅迎出来。 
“你怎么来了?早退?” 
李斯洛抬头看看钟,现在正是下午五点,离小江正常的下班时间还差一个小时。 
江岸秋将手里的大包小包塞给她,两眼却瞟着盛世。 
“是欢迎我呀,还是欢迎我的菜?” 
“都欢迎,都欢迎。”盛世厚颜无耻地笑着。 
江岸秋却挑起那修饰得十分精致的眉,半笑不笑地道:“你还想我给你做菜?看你把我们家洛折腾成什么样儿,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有那么一会儿,李斯洛以为江岸秋会说出她的“秘密”,忍不住在她手臂上捏了一把。 
江岸秋推开她,伸手虚点着盛世的鼻子道:“你给我听好,下次再派洛去出差,仔细我先揭了你的皮。” 
李斯洛不由叹了口气。这家伙,保护欲过盛,总觉得她周围的人都在她的保护圈内。 
盛世则夸张地将头往后一仰,避开小江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手指。 
“不敢不敢。”他转过头,以大声的耳语对李斯洛道,“江小姐该去竞争一下‘红楼梦中人’,她演王熙凤都不需要化妆的说。” 
李斯洛看看江岸秋,她那双微微上扬的凤眼果然有着几分凤辣子的神韵,不禁一笑。 
江岸秋的眉又威严地竖了起来,“你还想不想打牙祭?” 
“想,想想想想想……”为了美食,盛世赶紧伏低做小。 
江岸秋高傲地冷哼一声,指挥着李斯洛将买的食材送进厨房,一边利用帮盛世推轮椅的机会在他耳边低声问:“那个天翼,你对他有多了解?” 
盛世惊讶地抬起头,“哟,江大美人不是想对我的客户下手吧。” 
江岸秋恼火地一拍他的脑袋,“说正经的。” 
盛世更惊讶了,“为什么突然对他有兴趣?我记得你可不是记者呀。” 
江岸秋抬眼看看仍然在厨房里的李斯洛,冷哼一声。 
“那家伙竟然让我们家洛吃那么大的一个苦,可别落在我手上。” 
“不就是让她白跑了一趟嘛,至于嘛。”他突然不正经地笑道,“我记得你可是号称‘美男杀手’,不会是听到什么风声,先跑来探路的吧。” 
“什么?” 
“天翼刚给我打来电话,让给安排个记者见面会呢。” 
此时,李斯洛正好走过来,不禁重复道:“记者见面会?” 
“是啊,真是怪事。那小子最讨厌跟媒体的人打交道,却要求我替他安排一个记者见面会,还说要把能请的媒体都请到。” 
江岸秋与李斯洛对视一眼。 
“唉,真是,我现在可是病人哎!你们一个个不仅不同情我,还拼命压榨我。” 
盛世又做出一副“西施捧心”的恶心状。 
小江毫不客气地在他头上又敲了一记。 
“少来。什么叫一个个都压榨你?从来只有你压榨我们家洛的份。” 
“不是嘛,”盛世“委屈”地撅起嘴,“我的腿断了哎!那边展览馆的布置我要追踪;这天翼一个命令,我还得跟各个媒体联系;而且,他老人家还要亲自来,我还得忙着接待……洛啊,”盛世转向李斯洛,“求求你,帮我接待一下天翼吧。你看,我没办法带着他四处转悠,如果不带他看看,又怎么对得着我们这座美丽的城……嗷……” 
他的话被江岸秋另一记敲击给阻断。 
“休想!那男人休想靠近我们家洛!” 
“嘢?你可是有名的只对漂亮男人感兴趣,再这么紧张洛,我可得怀疑你的性取向啦。” 
他的话再次换来一记爆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江岸秋叱道,“总之,不许让那个男人靠近我们家洛!” 
“为什么?” 
“那男人人品不好。” 
“你怎么知……啊!”盛世猛地指着小江笑道,“我以为你不看八卦新闻呢,原来你也爱读小报。” 
江岸秋与李斯洛对视一眼。 
“阿文也叫命苦,竟然遇上这种事。不过,也很难怪他,本来都快要结婚了,结果却闹出这样的丑闻。这就已经够让人没面子的了,还被媒体说他利用‘潜规则’横刀夺爱,逼得人家走投无路自杀。唉……嗳?不对,没人知道他就是天翼,你怎么……”盛世猛然醒悟过来。 
这个故事怎么这么耳熟?江岸秋皱眉想了想。 
“你不会是说,这个天翼就是一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林晓的未婚夫吧?” 
“我可什么都没说!” 
盛世很孩子气地一捂嘴,逗得江岸秋和李斯洛不由笑了起来。 
“可我怎么记得那人好象是姓……童。对,姓童。又是一个二世祖。” 
江岸秋瞥了李斯洛一眼,那意思,你怎么尽惹这些人? 
李斯洛扁起嘴,冲天花板翻翻眼。谁知道那个文攸同或童幼文是怎么回事,她不想,也没兴趣知道! 
话虽如此,李斯洛却仍然偷偷地揣摩着这个消息。 
对于那条旧闻,她也有所耳闻。不过,若说那人横刀夺爱,依着他的性格,似乎也不是做不出来这种事。可要说他利用“潜规则”……她却有些不太相信。至少这种行径跟那人的性格不符。 
江岸秋回头对盛世道:“不管那人姓文还是姓童还是姓天,总之,不许他靠近我们家洛!”她又转头看着李斯洛,“你也是……”她瞅瞅盛世,改口道:“离那人越远越好!” 
“这我可就要说句公道话了,”盛世打抱不平道,“那些报道里有一大半都不是事实,全是那些狗仔队凭空想像出来的。那小子性子直,嘴又笨,经常得罪那些记者,所以出了事后才没有一个人帮他说话。” 
他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想到文攸同对隐私的态度,便收了口。 
李斯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就是他为什么不喜欢媒体的原因。” 
“是啊。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他怎么突然想要安排个记者见面会?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回家的途中,利用等红灯的机会,江岸秋瞥了李斯洛一眼。 
“你认为他为什么要开记者会?” 
李斯洛正调着江岸秋那辆宝贝甲壳虫的音响,头也不抬地道:“管他是为了什么,他跟我无关。” 
江岸秋挑挑眉,没有吱声。不过,她觉得她回答得似乎太快了些,就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一样。 
快到家时,江岸秋眼尖地看到那辆熟悉的“别摸我”敞蓬跑车正停在她们的楼下,便踩下刹车,头也不回地问李斯洛:“你跟他碰过面没?” 
李斯洛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的红色宝马,脸色不禁一沉。 
“没。这几天他一直在外地出差,大概是刚回来。” 
江岸秋沉思了一会儿,又问:“想见他吗?” 
不想见。李斯洛转头看看江岸秋。可同时她也知道,她不能一辈子躲在别人的保护之下。 
她耸耸肩,“早晚得面对。”   
二十一   
“去哪?” 
坐进那辆拉风的宝马,徐唯一竟然出人意料地征询她的意见。 
李斯洛不禁回头看着他。 
可惜的是,他的脸藏在那副至少已经戴了三年的老旧哈雷太阳墨镜后面,看不清表情。 
“想去哪?”徐唯一皱起眉,不耐烦地又问了一声。 
李斯洛这才回过神来。 
“随便。” 
难得他会咨询她的意见,可偏偏今天——至少这一次——她却不想做主。 
她抬手冲站在不远处观察着他们的江岸秋挥挥手。 
徐唯一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不悦地瞅了江岸秋一眼。他讨厌那个个性张扬的女人,就跟她讨厌他的程度一样。 
不久,跑车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路,停在一家名字竟然真的叫“随便”的咖啡馆门前。 
“这里?”徐唯一问。 
李斯洛再次惊讶地看看他,然后点点头,卸掉身上的安全带。 
和以往一样,徐唯一昂首阔步地在前方领路,自顾自地选择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又自顾自地坐进视野最佳的那个位置,掏出香烟自顾自地点上。 
李斯洛拉开他对面的座椅,冲着桌上那明显的禁烟标志扬起眉。 
徐唯一看看那牌子,又看看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很别扭地问了声:“可以吗?” 
这一回,李斯洛真是受惊非浅。她抬手摸摸他的额。 
“你怎么了?” 
“没什么。” 
徐唯一躲开她的手。可那藏在墨镜和烟雾背后的脸,却全然不是“没什么”的模样。 
虽然痛恨他给自己制造的麻烦,李斯洛却没办法对他置之不理,便追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告诉你没什么了,你们女人真是烦。” 
徐唯一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枚又臭又硬的钉子。 
李斯洛眨眨眼。这才是正常的徐唯一嘛,粗鲁、霸道,没礼貌,突然变得像刚才那样彬彬有礼,倒害得她替他担心起来。 
这时,那位一直想引起他们注意的服务生终于鼓起勇气走了过来。 
“呃,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这里……不让吸烟……” 
服务生怯生生地指指桌子上的禁烟标志。 
徐唯一看看那牌子,又看看那位看上去像是未成年的小侍应生,微微一扯嘴角,按灭香烟,很没有诚意地说了声:“抱歉。” 
竟然会道歉?李斯洛干脆托起下巴,好奇地望着他。这样的徐唯一可是她从来没见识过的。 
“我发现,在很多地方这东西都只是个摆设。” 徐唯一被李斯洛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得耸耸肩,用手指弹了一下那块塑料牌,“所以我老是忍不住想要试一下,看看别人会不会认真执行。” 
李斯洛扬了扬眉,未置可否。 
“说我是个怀疑论者好了。”徐唯一收起烟盒,停顿了一下,又抬头问道:“我的个性真的很糟?” 
“想听真话?” 
“当然!”他瞪了她一眼。 
李斯洛坐直身体,一一掰着手指说道:“你粗鲁、霸道、野蛮、无礼,还任性、狂妄……” 
“好了好了,”他挥手打断她,“我知道了,总之,我是天下第一大浑球。” 
“差不多。”李斯洛笑道,“不过你也有好的地方。比如你心地很软,虽然老是表现得凶巴巴的;你喜欢照顾人,虽然老是把自己把意愿强加给别人;你还很讲义气,虽然……” 
“得得得,还不如听你批评我呢。”徐唯一再次挥手。 
李斯洛闷笑道:“你这些毛病从三岁起就有人说了吧,怎么今天才在意起来?” 
他看看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熟悉的神情。每当他想起“某人”时才会出现的神情。 
“又是她?”李斯洛挑起眉。 
徐唯一的眼底慢慢浮起一层复杂的情感。 
李斯洛望着他良久,叹道:“何苦来哉?你们俩打仗关我什么事?干嘛非把我扯进来?” 
徐唯一皱起眉,“你还真以为我是为了她的那句话才想跟你结婚?”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徐唯一一拍桌子,吓得那个小侍应生转头跑到吧台那边去了。 
他看看四周,强压下恼火,低声道:“你也知道的,从小她就嫉妒你。她那么说只不过是一时嫉妒心作祟,想捣乱而已。你怎么能跟她一般见识?她还只是个孩子……” 
一个已经二十一岁,杀了人照样会判死刑的孩子。李斯洛冷笑。 
几乎从第一次见面,她跟海莲娜两个人就互不欣赏。而这种互不欣赏在海莲娜听到徐家爷爷跟李家爷爷说要结个儿女亲家之后,则又上升到了敌视的高度。每每在吃了海莲娜的暗亏后,那个平日里很维护她的徐唯一总是以一句“她还是个孩子”来替海莲娜开脱,害得李斯洛只好看到她就绕道而行。 
“……我爷爷狠狠地骂了她一顿了,她也知道错了,还让我替她向你道歉呢。” 
她挑挑眉。这种道歉已经不知道有过多少回了,她很是怀疑这里面到底有多少诚意。 
“她现在怎么样?”知道徐家规矩的李斯洛问。 
徐唯一沉默了一下,“还在地下室,明天就能出来了。”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烟,但看看那牌子,只得又收回手。 
李斯洛算了一下,惊讶地道:“爷爷关了她有一个月了?” 
“可不是,”徐唯一苦笑,“这下那丫头苦头吃大了。” 
她看看他,“难道你就没觉得她的话有点道理?或许是你把感觉弄拧了,你对她才是那种男女之情,对我只不过是兄妹之情?” 
“别又来了!”徐唯一瞪起眼,“她都已经承认是在捣乱了,你就别再添乱了好不好?!” 
添乱?明明添乱的人是他,倒叫她别添乱!李斯洛不由气不打一处来。 
“你真觉得我跟你之间是那种感情?” 
“当然……” 
李斯洛挥手打断他,“可你想过我的感觉没有?你觉得你对我是那种感觉,可我呢?我对你的感觉呢?” 
徐唯一诧异地眨眨眼,显然,他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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