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不停地做选择题，和考卷的选择题不同的是，人生的选择没有标准答案，你所选的就是正确的，即使后来你认为是错的，因为，我们没有修改答案的机会。但是幸运的是，我们可以创造新的选项——如果无法选择，不如自己创造一个新的选项，虽然往往很不容易，毕竟，创新难于循旧；但是它充满希望。
——壁虎
沃尔特站在特里萨房间门口已经五分钟了。他回来得很快，但到了以后几次想按铃进去，却又犹豫。原因无它，他知道特里萨和我在谈论他，而且一定关系感情的事，但是他不知道我们谈论的结果，关键是特里萨说了些什么，我会有什么想法。
沃尔特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正如特里萨所言，他是受过精英训练的，但是一旦关系自己心中牵挂的女孩，他也和普通男孩一样患得患失，尤其是他不知道那个女孩是否像他爱她一样爱他。
终于，他举起了手。
可是就在他的手指挨到门铃的一刹那，门开了，在门铃的响声中，我站在门口冲他微笑。
“你怎么——要走了吗？这么快？”
“不，我是来给你开门的。”
沃尔特睁大了眼睛。
“刚才我不小心站到了窗边，正好看见你走进大楼。”我眨了一下左眼——哈，我知道你的小秘密了。
沃尔特顿时脸色发红，不过等他走进房间坐下时，他的脸色就已经恢复了正常。我真的很佩服。
“谢谢你的西瓜汁，王子殿下。”特里萨神色诡异。
“你喜欢就好。”沃尔特连根眉毛都没有动弹。
沃尔特在特里萨面前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可是从门口到房间，不过几步路。我一脸好奇地接过他递过来的西瓜汁；我没有说谢谢，因为这是沃尔特和我的约定，而且我觉得在特里萨面前没有必要带面具——我唯一欣赏她的一点就是她的直爽。
“准备什么时候回家过圣诞节？”
“就这两天。”
“你准备带萨莉回去吗？”
这次沃尔特没有接口，只是盯着特里萨诡异的笑容微皱了一下眉头。
“不是吗？很好。看来我很快就可以看一场好戏了。”
“不会有好戏的。”
“是吗？你打算怎么回答我的问题？或者说，米勒家族打算怎么回复克朗凯特家族的婚礼计划？”特里萨一脸得意；在我看来，她真像一个满心欢喜地舔着满手蜜糖的小女孩。
“这不用你操心，自然会有一个回复。可能会令你失望，但是我想你也知道我的立场。”
“你打算怎么做？我能帮点什么忙么？”
“你要帮我？”
“当然，毕竟我们订婚快五年了，你一向待我很好，众人有目共睹。当然让我主动提出解除婚约不在帮忙的范围之内。”特里萨笑道。
“我不会天真到那种地步。那么，你能帮我做什么？”
“比如说，安排萨莉住到我们家，这样至少万一米勒家着火，她不会受伤。”特里萨笑出了声。
这次，沃尔特显然被触动了什么，担忧地看了我一眼。看来特里萨说的“着火”可能是真的，没有高估我“受伤”的可能性。
沃尔特沉默了几秒，终于他抿了抿嘴，开口道，“萨莉，我想撤回请你到我们家过圣诞节的邀请。”
我静静地看着沃尔特，嘴里的吸管却掉了。
“哈，看来王子打算独自面对妖魔。那么我们的灰姑娘小姐呢？”特里萨仍然在笑，但是笑声已经不是原来那么开心了，多了一股酸意；我想特里萨并不知道我的过去，她称呼我灰姑娘是无心的，看来我和“灰姑娘”真的很有缘。
沃尔特想保护我，我明白，但是这种保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隔离，如果我真的想与沃尔特有婚姻的关系，那么总有一天要走进他的世界，这种保护只会延迟这一步。
“我知道了。谢谢你，沃尔特。”现在，我们是恋人吗？我想，不是。
沃尔特的眼里只有歉意和坚决。
“真没意思。”特里萨顿时意兴阑珊，竟然扭头不看我们了。“对不起，本小姐累了，想休息。”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克朗凯特小姐。”沃尔特立刻站起来，拉起我就走，还未再等特里萨说第二句，我们就已经一个脚在门外了。
特里萨在屋里竟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抓起坐垫狠狠摔在地上。不过我们没有看见。
“沃尔特，我们这么走，不要紧吧？”
“当然——不要紧，不过那家伙生气是肯定的，不知道又在扔什么东西了。好在她自己会付钱。”
“你怎么这么说？你不是说某人是有教养的好女孩吗？”我装傻眨了眨眼睛。
“当然，像她这样背景的女孩子当中，她已经算是有教养的了，也没有太大的坏心，只是有点爱玩，喜欢出风头而已。再说也没有规定有教养的好女孩不能生气不是吗？”沃尔特笑道。
“原来好女孩的标准还和家庭背景有关，是不是钱多一点标准就可以低一点？”我狡问。
“那倒不是，只是钱越多人家的女孩越容易养娇，不过那些女孩只要不是心眼被环境熏坏了，大多还是可爱的，最多傻一些。穷人家的女孩子虽然比她们懂事而且能干，但是常常流于世故，过于现实，反倒少了份可爱。”
“这么说，像我这样穷人家的女孩，世故且一点不可爱啰？”我不高兴地说。虽然知道他说的不是我，而且现实中也确有不少这样的例子，但是我还是不喜他的这番穷富标准论。
“不，当然不是，你是如此清纯可爱，而且富有灵气，怎可和她们一般比较？”沃尔特急急解释。
“那我和谁比较？”这下我到奇了；虽然我从出生到现在未曾因贫穷受过一点苦，但是和特里萨相比，却是十足地出生于贫穷家庭。
“没有人能和你比，萨莉，在我心中，你的标准是最高的，但是你也是最完美的。”沃尔特郑重而言，反倒是我一阵脸红，好像是逼着他夸我一般。
一下子，我们都不说话了，只顾默默走路。
“沃尔特，听说你以前受过很严格的训练——”我挑错了话题，因为沃尔特的脸色骤变，紧挨着他的我瞬时感受到了一股怒气。
“她对你说了什么？”我觉得似乎只要我说出半句不好的话，沃尔特就会转身回去杀了特里萨。
“没什么，只是说你曾经接受过精英训练，所以才能成为最受大家欢迎的男孩。”我小心翼翼；特里萨的话不假，那么我就更不能一不小心害了她——这时候的沃尔特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那么你觉得如何呢？”好在沃尔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过我却更加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我感觉到他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我只是觉得你从小就要接受那么多训练，一定很累，可是你从未向我抱怨，定是怕我听了心烦，自己心中忍下。你用心良苦，我又怎能不体谅？你若不想提也罢，不过日后也不必强自忍着，有些事说出来反而好受些。”
沃尔特的无形防线渐渐松了，终于化作一汪柔意将我紧紧包裹。我主动抱住了沃尔特的腰，埋首他的胸前；说实话，刚才我很害怕，怕自己所熟悉的沃尔特从此离我而去，现在我感觉到他回来了，真的很高兴。想起刚才的沃尔特，我的身子不由自主一阵发颤。
一声叹息从我的头顶传来。“对不起，萨莉，我让你害怕了。刚才是我失态了。一想到你的心可能永远离我而去，我就觉得自己简直要发疯了。”
紧紧抱住沃尔特，是我唯一的回答；我不想失去他，失去亲人的他。
沃尔特似乎感应到了我的回答，搂住我，拉起了我的头。然后，我见到一双深蓝色的双眸越来越近，如魔法般揪住我的心，越拉越深，我却无半分力气挣扎。
一个吻落在了我的额头，很久很久，犹如一万年。
“我永远都不会再伤害你，无论是你的身子还是你的心，萨莉。现在，我还没有资格碰触这里，”不知何时，沃尔特修长的手指爬上了我的脸，轻轻触摸着我的嘴唇，“但是我很快就会得到，很快，很快。”
沃尔特的语气充满了温柔，却藏着一股不容否定的霸气。
你是我的。这是我读到的誓言。我有一种错觉，似乎有两个沃尔特在异口同声地对我说这句话。
我没有半丝反抗之意。
一时间，我感应不到整个世界，除了沃尔特的气息。
那天，很多人见到一对男女站在马路中央，四目相对，久久相拥。汽车小心地从他们旁边绕行，行人为他们送上了注目礼，他们却毫无察觉。
这一天，我第一次认识了另一个沃尔特。
第二天，沃尔特前往导师处接受假前任务指导，特里萨趁机找我陪她逛普林斯顿。如同前一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我们相处得很不错。特里萨说了很多关于沃尔特和肯特的事，她对此很是得意。能得到这么多的消息，我也乐得陪她逛，一路上一点不闷，反倒像是两个闺房密友重逢叙旧一般。
“萨莉，我很喜欢你，你是第一个真心听我唠叨女孩子，而不是因为我姓克朗凯特。如果我不姓克朗凯特，和你交个朋友，我把沃尔特让给你也可以，但是现在这却不可能。”特里萨显得有些无奈。
“你不用把沃尔特让给我，他从来不是谁的。所以，不管你姓什么，只要你真心愿意，我们就交朋友。”
“谢谢你，萨莉。今天我玩得很高兴。”特里萨拥抱我，却没有再提交朋友的话。或许，在她心里，她并不认同我的话。但是，这些话的确是我的真心话。
我能理解特里萨，顶着不同凡响的姓氏，享受不一般待遇的同时也必须付出不一般的代价，可能是自由，可能是婚姻，可能是一颗放松的心……
特里萨把晚上留给了我和沃尔特。沃尔特没有问我和特里萨之间的事，只是交代了一些假期留在学校的注意事项——为了联络方便，我打算圣诞节留在学校里。
第三天，沃尔特与特里萨一起走了。我没有去送行，这也是沃尔特的意思。临走前，他把我托付给了莱特。我不知道莱特是真的假期有任务要留在学校完成，还是应沃尔特请求留下来照顾我，反正我将和他一起过圣诞节，这是肯定的事实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萨莉，决不会让任何一只色狼骚扰她。”莱特拍拍我的肩膀说。
“把你的爪子拿开。我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昏头了，竟然把萨莉托付给你这只大色狼。”沃尔特皱眉吼道。
“瞧你那紧张的样子！虽然我看见漂亮的女孩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但是朋友之妻不可盗，我还是知道的。相识这么久了，难道你认为我是那种没有原则的人吗？不过我真替你担心，沃尔特，这样你恐怕很快就会英年早逝的。”莱特一脸可惜，好像沃尔特现在就已经病入膏肓——或许吧，如果爱情也算是病。
“闭上你的乌鸦嘴。萨莉若有一丝受伤，你就等着自己自杀谢罪吧。”
“好恐怖，好久没有听见这么够味的威胁了，真让人怀念。萨莉，听见没有，从现在开始，你最好不要离开我的视野范围，否则会出人命的。”
自从那天以后，沃尔特真的有些变化，虽然他待外人还是一副彬彬有礼的老样子，但是在我和莱特面前，说话肆无忌惮了很多；怎么说呢，好像多了一份霸气，对，好像他的身体里多了一个沃尔特。
“不会的，沃尔特向来有分寸，你若没有错，他不会无故为难你的。”我微笑着看着他们演戏。
“听见没有——”
“天，真是甜蜜。我受不了了！”莱特夸张地递给我别在腰间的瑞士军刀，“现在就杀了我吧。”
“没胆量的家伙，明知道萨莉不会动手，还在那里做戏！想自杀吗？来，给我——”
“喂，我没叫你帮忙，你干什么——”莱特眼疾手快，在沃尔特抓到刀之前就收在了身后。
“看见了没有，萨莉，他是我朋友当中最会做戏的一个，你最好小心。”
我早已笑得没风度地弯下了腰。
第十一章 李子圣的一天
第十一章李子圣的一天
朋友问我，三国中的人物你最欣赏谁？
我答：管宁。
《三国志》中对管宁的评价是“渊雅高尚，确然不拔”。在三国战乱的年代，管宁一介书生，无权无势，却仅以自己的德操，吸引了众多避难者追随他聚居，而且影响他们从整日为小事争吵的状态，到了“左右无诉讼之声，礼让移于海表”（皇甫谧《高士传》）的地步。可以说，在人心惶惶的战乱年代，管宁以自己的德操创建了一个人间的世外桃源。
不是人人都出身显贵，也不是人人天赋禀异或天生神力，但是人人都可以修德。就是用“德”一个字，不是用武力征服，不是用才智算计，没有鲜血牺牲，没有阴谋诡计，管宁在无形中建立了自己的领地——虽然他本人从未有过领地的想法。
这，就是真正的英雄，平凡的英雄。
这，就是真正的伟人，平凡的伟人。
——壁虎
现在，我们虽然身处和平年代，但是人心的浮躁程度丝毫不亚于战乱年代。
沃尔特走了，我这才发现，没有沃尔特在身边的情况要比我所想象的更严重。我对他的依赖性，已经远远超过了好朋友的程度。
从今天开始，我将自己安排自己的活动。可是早上一醒来，我就想，如果沃尔特在的话，他会让我干什么？
宿舍里只有我一个，彭妮早在考完试的那一天就急急忙忙回家了。莱特最近几天还要在实验室里关禁闭；那家伙上学期漏做了一个小组实验，现在大家都走了，他只好一个人完成，代价就是他一个人要完成三个人的工作量。其实就算没有他老师那个怒火冲天的电话，我也不会整天跟着他，毕竟莱特不是沃尔特。
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我却茫茫然不知道干什么。
去打球吗？我提不起一个人玩的兴趣。
去找朋友玩吗？那些人都是通过沃尔特认识的，我从未单独主动找过他们。
看书？刚考完试，我实在不想这么快就打开书本。
去四处逛逛？我有点懊恼，为何我们把普林斯顿探得如此彻底，以至于想探险也没有希望。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生活离开了沃尔特竟然是如此的苍白。
难道我在普林斯顿没有沃尔特不存在的空间？好像真的没有。天哪，难道我要算卦来决定人生？算卦——对，李子圣。
我终于想到了这个唯一的自己认识的朋友。那天吃完饭以后就一直没有和他联系。
跳下床，我拨通了李子圣的电话，根本没有想过现在才早上七点一刻，他很可能还在睡觉。
“你好！哪位？”李子圣的声音有些含糊。
“是我，萨莉。你吵醒你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
“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正在刷牙，刚才不小心把牙刷掉了。”
看来李子圣很吃惊。不过也是，哪有像我这样在假期这么早打电话的。
“今天——今天你有安排吗？”
“今天？没有什么特别，去实验室和基地。你有什么事吗？今天已经是寒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