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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在寒冷，可血仍在热流。
林沣盼着若风早点回到公司。
若风终于出现在林沣办公室。
“卡先给你，钥匙在家里，明天给你带来。”
一边说着，若风一边将卡放在了林沣的办公桌上，面无表情；然后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不想问问为什么？”
“重要吗？”
“我认为重要。”
“问了又怎样？”
“这么说你知道？”
若风沉默了。
“坐下来，我们聊聊。”
若风回过身，坐在了林沣对面的椅子上。
“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理会？难道我对你不够真心？还是怕我不够长久？”
“假如你不是真心的，我对你会这样吗？你甚至都快改变我了。”
“可我真的很难受。”
“我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你，我们最佳的相遇时间在两年后。”
“你是这样说过，可我并不赞同，我要的是跟你一起经历风雨。”
“我真的无法做到。”
“是不想做，还是做不到？”
“有区别吗？”
“区别大着呢？”
“你就当我不想做，好了。”
“为什么？”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改变我？我觉得自己这样很好。你知道我爱你，我知道你爱我，不就够了吗？结果真的那么重要？”
“我是个很传统的人。”
“爱一个人不是全盘接受吗？我干涉过你吗？你跟枫继续来往，我有说过什么吗？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你现在回头，你与枫还是蛮有机会的，晚了就不好说了。”
“我没想过回头。”
“想过也是正常的事。”
“真的没有。”
“我说的是真心的。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这样生活我也很开心；爱一个人，对方开心不就足够了吗？”
“可我不开心。”
“你是不是想说你很累？”
“有一点。”
“你太执著了。”
“有错吗？”
“没错，错的也许是我，我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毫无条件地关心我支持我疼爱我的人。”
“我也想做到你所说的这个程度。”
“为什么不继续做下去？说不定时间长了，我真被你改变了。”
“有这种可能吗？”
“我认识的林沣可是个狂妄之徒。”
“你在暗示我？”
“我有吗？”
“不管怎样，对不起，我有些冲动，我收回我所说的话。”
“说出去就收不回来了。”
“你就当听了忘记了。”
“难啦。”
若风摇头叹息。
“说吧，什么条件？”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没逼你。”
“是我心甘情愿的。”
“简单得很，今晚请我吃饭陪罪，以后说到做到。”
“是。”
“没事了。”
“舒服多了。”
“我出去了。”
“把卡带上。”
“你想清楚了？”
“嗯。”
林沣点了点头。
“晚上去哪里，你定好了。”
与若风聊完后，林枫觉得舒坦多了，这段日子积压在心间的郁闷一下子全被撵跑了。
若风也觉得有些轻松，看来适时的交流有必要，那种绝对的心有灵犀只能出现在书本里；可一种不祥的感觉尾随着轻松而来。
十七
枫回到上海的那天是星期六的傍晚。
林沣本想去机场接枫，可枫没同意，她提着行李直接到了林沣的住处。
那天晚上，林沣没让枫回家，他的理由是刚下飞机，需要休息。枫买了些东西给林沣，都是些工业品，此外还带回了件一般布料的白色T恤，枫说胸前的图案是当地人手工描绘的，她也有类似的一件，还戏说两件T恤为情侣恤，枫那件的图案为女娲补天，林沣这件的图案为后羿射日。
林沣试穿了一下，如同紧身衣。
“看来只能挂着欣赏了。”
“我已经挑最大号的买了，想不到你肥得够可以的。”
“不是肥，是壮得多了点。”
“对，对，对，是壮得离谱。”
“当然，有见过肥得我这么好看的嘛？”
“我还给你们同事买了些礼品，要不你帮我转送一下？”
“让我看看都是些什么。”
枫把礼品都递给了林沣，拆去外面的报纸，是些骨雕、手镯饰品以及当地象形图案的挂画；枫一一指着说这是给Betty的，那是给邹杰出的，这是小黄的，那是小李的等等。
“干吗给他们买？”
“便宜，一两样也是带，七八样也是带。”
“都送我得了，还送别人干什么？”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
“我就是小气。”
“随你了，交给你处理。我先去洗个澡，待会再慢慢给你讲讲旅游中的事。洗完我穿什么？”
“穿我的睡衣好了。”
林沣觉得自己正与枫在一点点走近，至少她排斥自己越来越少了。
枫要林沣第二天晚上陪她吃晚饭，如果十七点半以前她没什么其它事情的话，林沣一口答应了，等她等到十七点三十分。
第二天下午五点三十分，枫的电话没来，若风的电话来了。若风说跟莎莎在一起，让林沣叫上邹杰出一起吃饭看电影，拉上邹杰出最大的好处有人埋单。邹杰出喜欢莎莎，可莎莎不大理他，这是若风与林沣介绍的，在他们看来，邹杰出与莎莎挺合拍的，只是真要相恋牵手还需要许多的东西。林沣犹豫了片刻，给邹杰出去了电话。
六点左右，四人在香港广场碰了面，若风和莎莎要逛逛，叫林沣和邹杰出想好吃饭的地点和饭后的娱乐项目。
这时，林沣的手机响了，是枫打来的。
“你在哪里？”
“我有事，回浦西了。”
“不是说好等我的吗？”
“我是等到五点半，你没给我电话，我以为你有事，就回来了。”
“我哪有事？你现在能过来吗？”
“我，我……”
“是不是跟她在一起？”
“我们有四个人。”
“那算了吧。”
说完，枫挂了电话。
大约五分钟后，枫又来电话了。
“你真的不能过来？”
“晚点行不行？”
“你说行不行？”
“我不知道。”
“不让你为难了。”
林沣意识到枫还会来电话。
果不其然，十几分钟后，枫发来了消息：
你别后悔你今天所做的决定
刚看完，枫的第二条消息又来了：
你今天不过来陪我
我就找他了
林沣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萧楚荆。
此时，若风和莎莎逛完商场，走了回来；莎莎领着邹杰出直往前走，留下若风和林沣二人慢慢地跟在后面。
若风见林沣的脸色凝重，就知道枫来过电话。
“怎么了？她来电话了？”
林沣点了点头。
“说什么了？”
大约过了六十秒，林沣把枫的第二条短信给若风看了。
“你想怎么样？”
林沣没有回答。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只要你考虑好。”
说完，若风一幅若无其事地盯着林沣。
“真的。”
“我不想回去。”
“考虑清楚了？”
林沣点了点头。
“既然考虑清楚了，那就不用不开心了。我去跟莎莎说说话。”
若风跟了上去，三人说说笑笑，落下林沣一人想着要不要回复，又怎样回复。
林沣编辑了一条消息：＇
如果你真的坚持这样做
我也无话可说
输好枫的手机号码，林沣犹豫了，发送键迟迟按不下去。
“林沣，快点。”
邹杰出回头朝林沣喊到。
“快了。”
林沣回答得无头绪。
匆忙间，林沣的右手拇指按了下去。
信息过去了，一颗心落地了，另一颗心悬空了。
枫没有再回复。
四人吃完饭，去新天地的电影城看了场电影。
看电影时，林沣主动关了手机，一来影厅倡导，二来最主要的，林沣害怕枫的短信再来，不方便回复。
电影看完刚过十点，若风就吵着要回家休息，林沣没有反对，他清楚若风多少受了些影响，否则不会这么早回家。林沣也想早点回家，他害怕枫一时冲动，真去找萧楚荆，就麻烦了。
拦了叉头，直奔家里。
在出租车上，林沣开了机，一会儿就有了两条消息，发送时间正是看电影的当途。
两条短信都是枫发来的。
之一：我真傻，以为你在回心转意，没想到这么低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的善良又一次被蹂躏了，原来这世上真有心痛的感觉
之二：我不想跟别人share你，我把我的百分之五十送给她吧，祝福你们，如果我还是这个份额的话
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
林沣重重地抽了自己一耳光，手红肿了，脸也红肿了。他忽地憎恶自己，不但太自我，而且卑鄙无耻，没有思考清楚，就再入枫生活，难道就是为了关心？还是内疚？甚或是从若风处得不到的寂寞与空虚？自己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混帐东西。
都考虑了几个月了，还没考虑清楚？这脑袋是做什么用的？难道就是用来长头发的吗？
林沣拔通了枫家里的电话。
“枫，对不起。”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枫的语气冰冷得不见丝毫的水珠。
“没想到事情这么凑巧，真的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也许这就是天意。”
“不，这只是碰巧。”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很开心，我可以彻底地解脱了，从明天开始我就可以不用对任何人隐瞒我们的事了。”
“你别这样，行吗？”
“我很感谢今天的事，它让我的仇恨复活了，我，这么个受伤的人，是应该有仇恨。”
“你有权利仇恨的。”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我要睡觉了。”
“枫，我知道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奇怪了，你有什么错？你找寻自己的爱情，拉一个，杀一个，何错之有？”
“枫，你别这么说，我心好痛。”
“奇怪了，你能做，为什么我就不能说？”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可你千万别理我。”
“我还有理你的理由吗？”
“当然有了，我答应要一辈子关心你的。”
“你就不能换换台词？”
“我说的是心理话。”
“管你是什么话，惹不起，我总躲得起。你干吗还打电话给我，你已经有了新的感情，就放过我好了。”
“我有些后悔了，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彻底考虑清楚的。”
“也许今晚你在六点之前说这话，我会听进的；现在你说什么我都当是放屁，等你挂了电话，我去刷个牙就睡觉。”
“你再考虑考虑，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还是省省口水，把这些心思用在她身上吧，不要到时竹篮打水一场空。我要睡了，你别再来骚扰我了，过几天我把家里电话和手机都换了。”
“你是一个人在家吗？”
“这跟你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
“我跟谁发生关系，都与你无关。”
“是跟我无关，可我会伤心的。”
“管你，巴不得你伤心。如果以后哪天你伤心的话，你可千万要告诉我一声，也让我高兴高兴。”
“你真想知道，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
“我挂了。”
“明天我再跟你电话。”
“你最好不要跟我联系。”
挂上电话，林沣没有得到丝毫的轻松，只是有一点放心了，枫并没有去找萧楚荆，虽然枫没有讲，但林沣可以强烈地感觉出来。她正在气头上，也许过几天平静了，还是有机会的。
连续抽了三支烟，林沣拨通了另一个电话，那端正是若风。
“就知道你会打电话给我。”
“为什么有这种感觉？”
“不为什么，有就是有。”
“这么说，我在你面前相当透明。”
“你还想盖住什么？”
“不想。”
“那就得了，不打电话，你就不是林沣了。”
“我心好乱。”
“我知道。”
“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
“也许是我站在后面的缘故。”
“你就不能站到前面一点？”
“我不想跟你谈论这个问题，上次我们已经谈论得很清楚了。”
“我明白，可我并没想通。”
“那是你的事。”
“我的事，不是你的事？”
“有些事情可以是我的事，但这绝对是你一个人的事。”
“需要分得如此清楚吗？”
“这不是分得清楚不清楚的问题。”
“我懂了。”
“还有问题吗？”
“你说话就不能软一点？”
“我不是一直这样说话吗，再说你谈的是些无聊的问题。”
“可我觉得相当重要。”
“重要我不否认，可重要并不代表我要参与。”
“我有时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你。”
“你不是在怀疑你自己，而是在怀疑我。”
“没这么想过。”
“不用急着辩解，怀疑没有错。”
“我想问你一句话？”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还是别问了，我不会回答，回答了也没有任何意义。我的态度始终没变过，你只管做决定，做好了告诉我一声。”
“你真行。”
林沣的话软绵绵。
“这样吧，除了工作上的事，我们两个礼拜不要联系，等你彻底想明白了，我们再说话。不管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尊重你，不过发生了今天晚上的事，你要跟枫再走到一起，难度大了许多。”
“一定要这样吗？”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你一直不能忘记枫，她有事你就急，都是成年人，干吗要骗自己？你需要想明白，跟枫和好，要趁早，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做朋友；我对你从没要求，如果对我好，我希望的是一心一意，百分百。”
“我明白。”
“就这么说定了。”
“我答应你。”
“明天开始。”
“明天就开始？”
“做了决定就要照着做，在这方面你就是太犹豫。这段时间你最好也不要跟枫联系，她有事除外。”
“我知道了。”
“没问题了？”
“没了。”
“那挂电话睡觉了。”
“挂电话。”
为什么跟枫在一起，是自己影响枫；而跟若风在一起，是她影响自己？这难道全是性格的不同？
林沣无法回答自己的提问。
可她们又是相同的，几乎在同一时间做了类似的决定，一个是硬的，一个是软的。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林沣真的做到了。
他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