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沣闻此感触良多,女人的心变起来比孙悟空的七十二变还快,是寂寞,是担忧,还是世俗规律找老公,就是要找有事业基础的成熟男性?
海蓉还说,可能不去海南了。
又一个月后,春节近了。
海蓉来电告诉林沣,仍然决定去海南,可以着手落实了。
林沣问原因。
二人正闹分手,理由为性格不合;实则小吵了一架,黄凯惹海蓉生气了,可黄凯死活不认错道歉,难道让我一个女孩子去求他?二人已有一个多星期没联系了。林沣先数落了黄凯一番,作为男人,出了事,不管是不是他的错,都应该先跟女友道歉,女人是用来疼的,不是气她;可二人在一起,应相互体谅。
我不管,他不先跟我说“对不起”,我就不理他。
林沣说,随你,海南之行敲定,我来安排一切。
枫的双亲在春节前半个月就来了上海,他们并不想来得如此早,枫的父母均已退休,母亲闲着没事,做点小生意,春节前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但二老拗不过枫。
自从挪身上海后,林沣就再没见过枫的父母。二老特别地疼爱枫,父亲更是可以为了女儿牺牲一切,所以枫觉得世上最疼自己的男人是父亲,林沣只能算是最爱自己的男人。父亲跟枫的感情好得有时都让林沣嫉妒,枫回老家一直保留着坐在父亲自行车后面跟父亲上街的习惯,其实枫早就长得高过父亲了。
二老来的那天是星期日,在星期六的下午,林沣提议去趟大卖场,备些年货,更重要的给老丈人买些酒,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喝点酒,白酒喝得不多,最好黄酒,啤酒次之。林沣一股老儿买了许多黄酒,老丈人的东西买好了,可丈母娘的东西就伤脑筋了,她的身体康健,又不吃保健品,大卖场上万种商品,却无一满意。另外枫给林沣买了个旅行背包。
林沣从卖场回家已是晚上八点多种了。
“我妈的东西就别买了,他们不在乎这些,只要你对她女儿好比什么都好。
“话虽如此,可这些年没见面,总得拿点东西出来。”
“我妈这年龄段的妇女东西真难买,衣服吧,花色和大小得让她亲自挑,才恰当;她也不在乎吃什么,她们明天来肯定又带很多好虾好蟹来。”
“你看直接给钱,好不好?”
“实在不行,也只好这样了,给多少好呢?给多了,你又没钱;给少了,我妈不知会不会有想法;可能她不会要。”
“就给钱,一千吧。你妈不要的话,你一定要在旁边吹吹风。明晚就给吧。”
“太早了,我看还是你走的时候再给吧,我妈收下的可能性会大些。”
“他们知道我春节出去的事?”
“我给他们说了。”
“他们知道我去海南?”
“放心吧,我才没那么笨,说你回老家几天。”
“他们说什么没有?”
“他们说是应该回去看看。”
没有什么活动,二人洗了澡,早早地躺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瞎聊。
“陈成又要搬家了,挺为难他的。”
“他都已经习惯了。”
“老婆,我估计这次咱爸咱妈来,要催我们结婚了。”
“那是肯定的事,我可还没想好。”
“到时我听你的,你来应付他们。”
“他们明天中午到,你跟我一起去火车站接。”
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是枫的父亲打来的,询问另外要不要带点什么,还告诉枫他们家那小大人放假了,吵着也要来。
“小龙跟他们一起来。”
“大学去你家那会,他还小,不过胆子大得很,现在应该读小学了吧?”
“小学一年级,我爸妈不喜欢我哥,可对他孙子喜欢得不得了,那小家伙鬼得很,给他东西一眼能分出贵贱,给他钱,少了他不干。”
“明晚我要陪戴总见个老客户,就不跟你们一起吃晚饭了,我会给小龙买个玩具回来。”
“你最好买玩具汽车,款式越新越好;不然他回家会给我哥说我们对他不好,买的东西他不喜欢。”
“告状他也会?”
“擅长得很。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另外你再给我买样东西。”
“什么东西?”
“我有点担心,我应该是十天前来例假的,到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真的有十天了?你不是以前有时也晚来一个礼拜十天左右的吗?”
“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现在基本上比较准时,偶尔晚来充其量也就三五天,没这次这么长,我怀疑有了。”
“应该不会。”
“不是在你身上,你是一点都不紧张。”
“我当然紧张了,我们还有许多事情没做,哪养得起小孩?”
“叫你戴套,你总觉得麻烦;你给我好好回忆回忆,到底有没有不小心。”
林沣想了想,说:“就一次,动作稍微慢了点,那也不过一滴水大小,不会那么准吧;真那样我得去买体育彩票了。”
“应该就是那次了。我问过我同事了,有种测孕纸准得很,一般便利店都有卖。”
“有这种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说你自私你还不服气。”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明天就买回来。”
“你说真有的话,这小孩我们要吗?”
“按我们的实际情况来看,不要是比较现实些;可我不想你身体受影响。”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你早干吗去了。”
“你想要我就要,其实你知道我是喜欢小孩的;没读大学前,我哥哥和姐姐的小孩我都带过。”
“可我不喜欢小孩,你看小龙多顽皮。再说我自己还是个小孩,到时他要跟我抢东西吃了,抢你了,你就最多放百分之五十的精力在我身上了。不要,坚决不要。”
“还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别想那么多。不过,要是真有了,不要恐怕难了。”
“你想要?”
“那倒不是,你父母会同意吗?”
枫的面部表情一下子紧收为生气状,用手使劲掐林沣的手臂和肚子。
“都是你,都怪你。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
林沣没有说话,枫在生气,说什么不如不说。
“我如果坚持不要,他们肯定会由我的,从小到大,我要做的事他们都会支持的。”
林沣将枫揽如怀中,枫开始小泣,喃喃道:“老公,我害怕,我不想要小孩。”
“别想那么多了,等用了测孕纸再说。你怕什么,天塌下来,先有我,才轮到你。”
“都怪你。你发誓,你以后要不要小心点。”
“是,我一定小心,老婆大人。”
说完,林沣抽了张纸巾拭去了枫的泪水。
“老婆,我们不谈这个了,你想想你父母明天就来了,你最喜欢跟他们在一起了,而且这也是你们第一次不在老家过年,他们肯定比你还开心。”
“肯定的,他们有这么乖的一个女儿。”
枫破涕而笑。
第二天,林沣回到家十点多了,如果不是枫几个催促的电话,可能还会晚些。
“你总算回来了,楼下的人等我们很久了。”
林沣回到家,放下公文包,没来得及脱掉外套,就被枫拉到楼下那户人家。
“你是林先生吧?我姓宋。”楼下人家的男主人问道。
林沣点了点头。
“我去过你家一趟,你女朋友说等你一回来就会来解决。”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你能不能先带我们看看渗水的地方?”
“漏水已经有几天了,前几天都很小,也就是天花板有点水渍,大家都是邻居,我们是从外地来的,你也是从外地来的,没什么事我也不想打搅你们;可今天问题严重了,那水顺着墙壁一个劲往下流,跟下雨差不多。”
宋先生带着林沣进了遭渗水破坏的房间,墙壁是湿的,地板上还有一小潭积水,木地板有些翘边。
“宋先生,真对不起。不管这问题是不是我们家引起的,我住楼上,你住楼下,你家天花板漏水,我都有责任。你看这样处理行不行,今天比较晚了,明天我叫物业的来检查一下,把问题找出来,先解决好根源,你再找人来处理这房间,费用由我们来出。”
“有文化的人就是通情达理,行,我等你消息,不过这几天你们用水要注意些。”
“我们会注意的,有你这样的邻居真不错。我和我朋友平常上班比较忙,都不在家,为了你有事方便找我,我把手机号码留给你。”
“谢谢了。”
“我们先上去了。”
“走好,有空下来坐。”
枫没说一句话,一直站在林沣身边,看他交涉。
林沣进了家,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型的汽车玩具,对着小龙说:“小龙,你认不认识我?”
“小龙,快叫叔叔。”枫的母亲在一旁说。
小龙看着林沣,一下冲过来抢走了小汽车,扔下一句“这是给我的。”,自顾自地玩上了。
“这小孩一点都不懂事。”
“没事,伯母,说明小龙也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一样。”
“都是让我哥和嫂子给惯的。”
“楼下的事处理好了?”枫的母亲问。
“小事,都处理好了;枫,不过宋先生也够倒霉的,你看那房间简直是惨不忍睹。我们家好象没什么地方排水不畅。”
“好象有。”
说完,枫的父亲领着林沣去厨房看了看,枫的父亲打开水龙头,积了半槽水,然后再将水放掉;二人再到卫生间,水全进了浴缸。
真是怪事。
“枫,我们今晚用水用盆接好了,你给物业打个电话,叫他们明天一大早派人来检查一下。”
林沣家住二楼,他怀疑是下水道堵住了。枫给物业去了电话,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人接电话,他们答应明天一大早会派人过来。
枫的父母哄着小龙上了床,他们也上了床,留下林沣和枫在房间里过二人世界。
“你父母默认了?”
“默认什么?”
“我跟你同居。”
“那还能怎样?东西给我买了没?”
“买了,这可是我今天的头等大事。”
“算你聪明。”
“我仔细读过了,你明天早上就用,两条红线就表明有了,一条红线属于正常。”
林沣从西装口袋里取出测孕纸递给了枫。
“就这玩意,跟创口贴差不多,有用吗?”
“我问了我们单位女同事,百分之百管用。”
“这种事你也问公司女同事,脸皮真厚。你问得谁呀,Betty?”
“潘若风,她懂得多,这方面有经验。”
“不会是你托她买得吧?”
“她今天怎么可能上班,我电话问了问她。”
“我可不可以明天不用这东西?”
“怎么了?”
“要是两条红线,该怎么办?”
“是两条红线再说,关键是我们要先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好吧。真有了,有得你好受,以后你就别想碰我了。”
“看来我只有祈祷一条红线了。”
林沣一脸委屈状。
“你好好做做梦吧。宋先生家整理房间的费用真的都由我们出?”
“放心吧,没什么钱的,就是一面墙壁重新粉刷一下,换一两块地板而已,几百块钱的事,邻里邻居的,他人不错,即便真的是下水管堵塞,我们多多少少也有责任。”
“刚才你在宋先生家处理事情的时候,真的象一家之主。”
枫吻了吻林沣的嘴唇。
“这是奖励你的。”
“什么象,就是。”
“你呀,给一点就灿烂,以后我还是吝啬点好。”
“别,我答应你,以后你给我两点阳光我才灿烂。”
“睡吧,愿上天保佑我一根红线。”
“为一跟红线祈祷吧。”
林沣双手合掌躺在床上。
翌日早晨,物业派人检查,得出结论为下水道严重堵塞导致水无法排出,才回流至一楼的,跟林沣家没多大关系;堵塞物为装修后的垃圾,可能是前段时间楼上人家装修时不小心扔进下水道的。物业人员进行了彻底的疏通,下水道又畅了。林沣特意把物业人员叫到楼下宋先生家,让他们给宋先生讲明了情况,仍旧遵守昨夜的承诺;但宋先生坚持既然是楼上装修人家所为,就应找他们。林沣尊重宋先生的意见,表示他仍愿意出一部分钱。事情到此暂告结束。可后来出了些问题,物业人员答应宋先生将情况反映给居委会,可物业人员忘记了,宋先生一直忙于工作,后来再整理房间成本增加了;居委会的人出面跟楼上的住户交涉,他们以不知道情况无任何责任为由,根本不理睬,居委会没办法只好找到林沣,让林沣去居委会协助处理。这都是后来的事。
测孕纸上真的是一根红线,林沣怕枫看得不仔细,偷偷地跑到卫生间翻来覆去地瞧了个够,确定为一根红线。枫说了句“算你走运”,二人放心地各自上班去了。
有老人的日子真幸福,天天有人做好饭菜在家等。林沣也尽量早回家,一家人围坐一桌,吃得舒服的同时,也享尽天伦。想不到买了房子有这么多好处。林沣父母在的时候,桌上的菜都是以肉类和家常小菜为主;现在桌上的菜以海鲜为主,在外面这么多年,林沣也渐渐习惯了吃海鲜,特别喜欢吃枫父母带来的羌蟹。看着林沣吃得津津有味,一点都不浪费,枫和父母都“嘲笑”他。那段日子,枫的父母从不让林沣进厨房,甚至中间添饭,都由父亲代劳,真是幸福得可以。林沣所能做的就陪枫的父亲喝喝酒。
一个礼拜后,枫的例假还没到,枫又开始急了。林沣决定再买张测孕纸试试,这次是若风帮忙买的,她告诉林沣不是测孕纸不灵,可能是上次用的时间早了些。林沣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专门打电话问了问作医生的朋友,他所说与若风之言一致。
第二天,测孕纸上清晰地显示两条红线。林沣有些慌乱,既有要的理由,也有不要的理由,但他最在意的是枫的身体。枫真急了,很自然地告诉了母亲,先前她很坚持这事不能让父母知道。
林沣做好了被二老臭骂一顿的心理准备,以他们的价值观是难以容忍的;可枫的母亲知道这事后,表现得较为平静,只是不相信测孕纸,要枫尽快去医院检查。面对此情景,林沣触动颇深,二老以前十分反对二人的来往,现在又未婚先孕,居然没骂自己,比起枫的父母来,恐怕自己这一辈子对枫都无法做到他们的高度、深度和广度。今年春节去海南合适吗?林沣自然地想到了这个问题。
春节前四天,林沣的公司放了春假,枫在父母的说服下答应第二天去医院检查,有了权威结论,再做下一步的决定。林沣明晚就要乘飞机去海口了,枫帮他慢慢收拾换洗的衣服以及用得上的东西。看着枫替自己整理行装,林沣的心怪诞得很。
“我这个时候去海南,你会不会怪我?”
枫摇了摇头,说:
“如果你是今天决定明天去海南,我直接跟你分手;你半年前都就定了,有什么好怪的?要怪,就怪我运气不好。”
林沣沉默良久,枫已收拾完毕。
“要不我不去了,留下来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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