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骂你心里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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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骂你心里想你-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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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手机?”

“没有。”

“哦!那……”泰德搔搔脑袋,又朝沙发那边看了一下。“公司会提供手机给你,费用公司负责。至于薪水是周薪一百五……”

“一百七十英镑!”某个一心二用的家伙突然横里插进来一句。

欸?!坐地起价?!

泰德正想抗议,总经理也不耐烦的吼过来了。

“给她两百英镑!这样可以了吧,培迪?唉,拜讬你专心听我说嘛!”

泰德耸耸肩。“周薪两百英镑,公司会直接把薪水汇进你的户头里。好,如果桑小姐没有问题的话,请你把这张人事资料填写一下。”

十分钟后,直达一楼的电梯里,桑念竹和李亚梅一人捧着一罐极品大吉岭红茶面面相觑。

这样就成了?

周薪两百英镑,公司提供手机、电脑,还有年终奖金,虽然是打工,但福利仍比照正式员工,是“正式”的打工人员,而且经理还频频保证工作不会太多,绝对不至于占用到她宝贵的约会时间,如果有需要,公司的法律顾问也可以免费提供她课业上的辅导。

这未免太夸张了吧?

不约而同的,两人把异样的视线投注在于培勋身上,后者正不耐烦地望着迅速变换的楼层数位。

首次,她们觉得于培勋不是像她们所以为的那样平凡普通。

回到一楼接待大厅,包括松本和金相姬,等在那儿的一干同学们立刻一窝蜂涌上来。

“不会吧?你真的要在威迪生打工?”

“成了吗?”

“威迪生不是不收兼差打工的吗?”

“成了!成了!其他别再多问了,拜讬,我快饿死了!”李亚梅嚷嚷着,到现在她都还迷迷糊糊的,哪有办法回答其他人的问题?何况这也不关他们的事。

“我请客,或者是……”松本大爷立刻站出来,“你要请?”他询问的物件不问可知。

于培勋两眉一扬,淡淡一哂。“可以啊!”

“可以?”松本健怀疑地一揪眉。“告诉你,我可从来没请他们去吃过汉堡三明治什么的喔!我都是请他们去一流餐厅的。”

“五星级饭店也没问题,”于培勋泰然自若地回击。“可惜你们进不去!”

众人一怔,然后各自往下一瞥——穿的确实都很有格调,可惜没有一个是正式服装。

“莫理斯之屋可以进去!”某人突然大叫,众人频频点头赞同。

其实莫理斯之屋并不是餐厅,也不是饭店,而是一家专属于年轻人的俱乐部,食物虽然不是特别好吃,但你就算穿睡衣在里头逛也行,然而重点是——那儿的花费非常昂贵,媲美……不,比五星级饭店更要昂贵,一杯矿泉水就要三英镑了,更遑论其他。

片刻后,在往莫理斯之屋的车上,李亚梅担心地趴在前座后背上。

“真的可以吗?莫理斯之屋真的好贵好贵喔!”

“放心,我这趟是出差,在这儿的所有花费都可以报公帐,一毛钱都不用我出。”

原来早就打好如意算盘了!

可是……

付帐的时候怎么办?他有带那么多现金吗?还是待会儿有人会很丢脸的打电话四处讨救兵?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呀?

***

格林威治法庭,两点前二十分,审判尚未开始,旁听席已半满,桑念竹和同学们就坐在左边前面两排,中间走道旁空了一个位置——于培勋上盥洗室去了。

“你看见了没有?”

“看见了、看见了,爱丽丝的男朋友拿黑钻水晶卡刷卡,真是太炫了,我是第一次看到那种卡耶!”

“我也是!我也是!听说那种卡是没有额度限制的,就算刷上一亿美元也没有问题。真是看不出来啊!原来那家伙有那种身价。”

“难怪松本灰头土脸的溜走了,他用的卡也只不过是普通的运通金卡而已。”

窃窃私语声自四面八方袭击过来,桑念竹与李亚梅默默相对一眼,再同时转望那个空位。

“你不知道?”李亚梅低问。

“我不知道。”

“你没见他用过?”

“从来没有。”

沈默片刻。

“他真奇怪!”李亚梅喃喃道。

“其实……”桑念竹迟疑地嗫嚅道。“我没有告诉过你,他……他带我去过圣詹姆斯俱乐部,而且……”

“欸?!”李亚梅伸长脖子惊呼,旋见各个人都对她行注目礼,忙又缩回脖子,声音更低了。“圣詹姆斯俱乐部?真的假的?”

桑念竹轻得几乎看不见的点了一下头。“而且我还看见哈里王子喔!”

“骗人!”李亚梅再次失声惊呼,这回顾不得有没有人对她抛卫生眼了。“本尊?”

桑念竹颔首。“我们还去看他们玩桥牌,真的好可怕,他们的赌注……”

“你们在说什么?”于培勋突然冒出来在一旁坐下。“刚刚某人的鬼叫声在法院外都可以听到了。”

一瞧见他,李亚梅立刻抓过手去揪住他。

“下回你们要是再看见哈里王子,记得通知我,我马上搭喷射机去找你们!”

于培勋怔了怔,继而失笑,慢吞吞地把她的手送回去。

“万圣节我带你们去俱乐部,那天应该可以看见。”

“一言为定!”李亚梅弹了一下响指,又问:“你为什么会有那种卡?”

于培勋耸耸肩。“老总替我办的,方便我替他办事。”

“老总?你是说威迪生总经理?”

“不,总裁。”

“总裁!”李亚梅地和桑念竹惊讶对视。“你以前用过吗?”

“好几次啰!”

“最高刷多少?”

于培勋想了一下。“七千万美金吧!”

两道尖锐的抽气声分秒不差地同时回荡在法庭中。

“为了签一份四十五亿美金的合约,这是必要的。”于培勋补充。

两个女孩子仍然保持目瞪口呆的姿势。

“做生意都要投资的嘛!”又补充。

化石型态依旧不改。

“又不是我愿意的。”再补充。

僵硬状况持续当中。

于培勋不禁白眼一翻,当作没看见,问他自己的问题。

“今天到底是什么强暴案?轮暴?迷奸?约会强暴?奸杀?还是……”

终于回过神来了,“是连续强暴。”桑念竹忙低声道。“被告有多次被告的前科,但每次都因罪证不够扎实,或者证人翻供,而且辩护律师又太厉害,以至于让他顺利脱罪。这是第七次了,听说这次的被害人能够指证他,也许能够落实罪刑了。可是一想到这次的辩护律师是那位皇家大律师,又觉得结果很难讲。总之,过程一定很精采,不过对你来讲可能会很无聊吧!”

“无聊?你会这么觉得吗?”

“当然不会,我来旁听就是要学习的啊!可是……”桑念竹轻轻叹息。“每次旁听结束之后,我总是很沮丧,因为我没有一次能够确实判断出被告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罪,也许我直觉认为是这样,结果偏偏是那样……”

她苦笑。“又有时候明明大家都很清楚被告有罪,但由于辩护律师实在是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让被告脱了罪,每当这种时候我就想改变主意作检察官,可是就算我真的作了检察官又如何?如果找不到无懈可击的证据,还不是要眼睁睁的让被告逍遥法外。”

“特别是这种强暴案,明明是他有罪,却因为他有权有势又有钱,请得到皇家大律师来为他作辩护,他就可以逍遥法外,继续再去糟蹋其他女孩子,一想到这里,我真是……”她咬牙。“好不甘心!”

于培勋深深凝视她片刻。

“我想他这次一定无法顺利脱罪了。”

又过了一会儿,终于开庭了,被保释的被告出现在众人眼前,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趾高气昂地走向他的位置。在被告经过身边时,状似要捡不小心掉到地上的书,于培勋伸手去碰了那个家伙一下——左手。

七次?

哼,不只吧!

这场审判的确精采,特别是那位皇家大律师,那犀利精湛的辩护口舌简直令人拍案叫绝,确实教人衷心佩服,连那位原本信心十足的检察官都被进攻得毫无招架之力,到最后,结果不出众人意料之外——“陪审团一致决定——被告无罪!”

与桑念竹极度失望表情相对的是被告胜利欢呼的高喊,他不断高舞双手表现他的雀跃与得意,于是于培勋又趁乱碰了他一下——右手。

“小竹,有纸跟笔吗?”

“有啊!”桑念竹忙掏出笔跟笔记本给他。“你要做什么?”

于培勋没有回答,兀自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行字,再摺起来放进外套口袋里,然后把笔和笔记本交还给桑念竹。

“谢谢。”

十分钟后,法庭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垂头丧气的检察官。当他终于把气叹完,开始整理资料时,赫然发现不知何时资料夹里多了一张纸,一张随手撕下来的笔记本纸,上面写了几行字。

请于今晚九点半到老维克剧院后面的七号公寓等侯,被告必定会再次犯案,是为了“庆祝”他又顺利逃过一劫,当然,也会是他的最后一次,因为届时检察官大人必然会以强暴现行犯逮捕他,对吧?

这一回,我相信再厉害的律师也无法替他脱罪了!

第七章

桑念竹并不是于培勋第一个交往的女孩子,事实上,他交过很多女朋友,更正确一点的说法是,他被许多女孩子要求交往过。

但交往归交往,他始终是以被动的态度接受女孩子提出的约会,从不曾主动开口邀约,也很冷静的居于纯欣赏的角度去和她们相处,从没有真正放下感情过,因为没有一个女孩子能令他感到值得放下感情。

所以一段时间过后,女孩子总是会逼问他——“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而他也总是老实告诉对方——“很抱歉,我欣赏你,但谈不上喜不喜欢。”

有的女孩子会果断的立刻和他分手,有的则是不情不愿的又拖了一阵子之后不得不分手——反正再拖下去也是白搭,而他也不曾因此而受到任何伤害过。

但桑念竹对他而言却是全然新鲜的经验。

桑念竹是他第一个主动追求的女孩子,所有的约会都是他提出的,他对她的感觉绝对不是纯欣赏,他也不曾冷静地坐下来思考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是很单纯的顺着自己的感觉去做每一件事,只要他不觉得痛苦,他就不会停下来做任何思考。

完全遵循他老爸的“建议”。

虽然偶尔他也会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但他还是不曾停下来深思,深思自己的行为和想法。

譬如旁听强暴案那一回,他从来不曾主动利用自己的天赋去干涉、改变其他人的命运,老爸说的:天赋不是让他随心所欲滥用的,可是那一回他却那么做了,而且还做得很开心,一想到桑念竹得知那家伙终究难逃法网时的惊喜,他就忍不住要偷笑。

是的,只要她高兴,他就开心,无论要他做什么都好,但他还是没有停下来想想:为什么?

当然,他也没有察觉自己的敏感程度越来越严重了,任何事一旦牵扯上桑念竹,一句很简单的话语就足以让他瞬间竖起备战姿态,思考则不由自主地朝完全相反的方向逆向进行……

另一个早晨,依然是丰盛的早餐,于培勋老是躲在泰唔士报后,泰德则忙着在土司上抹上奶油。

“培迪。”

“嗯?”

“我们掉了一件合约,你能不能帮我们看看是不是德盟在背后搞鬼?”

“没空。”

“又不需要很久。”

“没空。”

“培迪,帮一下忙嘛!”

“没,空!”

“……真自私……”

“哼!”认识这么久了,这种话也不是头一回听到,不痛不痒,当作没听见即可。

“……真不晓得桑小姐怎么受得了你。”

铿锵锵锵!

泰德愕然抬眼,立刻吓了一大跳,于培勋早已放下报纸——就是猛然放下的报纸撞得杯盘一阵乒乓乱响,露出一双恶狠狠的眼瞪住他。

“干……干嘛?”

“你为什么说小竹受不了我?”

“咦?”泰德呆得一呆。“我有那么说吗?”

“你刚刚说了!”

泰德皱眉。“我刚刚不是那么说的吧?”

“你是那么说的!”于培勋用自己的解释,斩钉截铁地咬定了他。

“我没有!”

“你有!”

泰德张了张嘴,又阖上,蹙眉与于培勋相互瞪了半天眼。

“好吧!就算我有,但我的意思不是你所说的那样。我是说,你的个性有点别扭,最好小心一点,否则桑小姐早晚有一天会受不了你的,你要知道,女人别扭很正常,但别扭的男人就很令人……”

原想说讨厌,但转念一想,那种词一旦说出口,面前的人肯定会发飙,而且是那种不可理喻的神经病飙法,届时倒楣的人除了他还是他,未免遭受无妄之灾,他赶紧翻辞典改词。

“呃,受不了。”

于培勋狐疑的眼斜睨着他。“是这样吗?”

“是这样!”泰德坚决地肯定自己所说的话。

于培勋注视他片刻。

“我的个性哪里别扭了?”

“全都很别扭!”

“你这是甚么话?”

“实话!”

于培勋又咬牙切齿半晌。

“我是在问你,我是哪种行为让你觉得我别扭了?”

泰德慢吞吞地端起香喷喷的奶茶喝了一口,放下。“譬如你现在就很别扭。”

双眉高挑,“我现在又哪里不对了?”于培勋忿声责问。

泰德摇摇头,叹了口气。“我想,无论我怎么解释你都是听不懂,所以我只简单的告诉你,女人最讨厌的是小气的男人,懂吗?”

“废话,我当然懂。”

“很好。”孺子可教也。

“可是我一点都不小气……”

“耶?”

“……所以我不用担心了。”说完,于培勋的脸又跑到报纸后头去了。

泰德呆住了。这小子到底是真懂还是装懂啊?

“培迪。”试试看好了。

“嗯?”

“我刚刚说的合约……”

“没空。”

他根本不懂嘛!

“那我把合约有关资料拿回来给你……”

“不要!”

“可是只要花你一点点时间……”

“我只管得里昂和玛娜那两件合约,其他一概不管,就算公司要倒了也不关我的事!”

喂喂喂,这小子怎么越说越小气了?

***

于培勋难得一副盛装——又是借来的,桑念竹也穿上了母亲遗留下来,仅有的两件简单但高雅的晚礼服之一,她看起来是如此柔婉妩媚,羞怯迷人,以至于于培勋一见着她就看傻了眼,而桑念竹则惊讶地盯住那辆崭新的银色法拉利跑车错愕不已,说不出话来,李亚梅更是失声尖叫。

“那是什么?”

“车子啊!”于培勋觉得她问得好奇怪。

“废话,你以为我老花眼啊!”李亚梅白他一眼。“我是说,为什么换车子了?”

于培勋耸耸肩。“我也不知道总经理跟老总说了些什么,老总突然打电话跟我说:男人没有车子不算男人,然后就送了一辆车给我,其实我在台湾也有一辆福特的。”

“就这辆?”

“就这辆。”

“他可真大方啊!”李亚梅喃喃道。对“兼差”都这么大方,正式员工岂不卯死了!

“可是我不喜欢这辆车子。”

“耶?”

“保养费太高了。”于培勋挑剔的批评。

“你可真难伺候啊!”李亚梅再次喃喃道。

“幸好老总说保养费和保险费都由他负责,否则我一定退回去。”

“天哪!你……”李亚梅哭笑不得。“你不只难伺候,简直……简直是……是……”她说不下去了,因为想不到最贴切的词。

于培勋也没兴趣听。“小竹,歌剧快开场了。”

“哦,好,那我们走吧!”

***

在伦敦,所有的商店都很早打烊,他们不知道什么叫“晚”,所谓“夜间营业”指的是至晚上七点,或者最晚八点就打烊歇息。

所以白天热闹滚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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